2 本地人,二十二
第02章 本地人,二十二
工作日,陳悅目下班之後被叫回家吃飯。
“現在都請不動你。”陳母喝完湯放下調羹,旁邊傭人立馬将湯碗收走。
陳悅目也看一眼身旁示意過來收碗,“今天不是回來了。”
“是啊,可算把你盼回來了。”
他們家住在新區,和陳悅目的大學相隔一小時車程。路程太遠陳悅目幹脆在學校附近租房,平時一周回來吃一次飯打卡确認自己還活着。
一家三口坐在擺滿菜肴的紅木圓桌前,旁邊挂着一幅巨大火紅的油畫,挑高的空間讓畫撐起整個視覺中心,也把飯廳變得莊重氣派,使一周一次的相聚變成一種隆重的儀式。
陳母突然聊起鄰居養的五只柯基特別好玩,說着笑起來,腦袋上的發卷也跟着顫動發出噠噠聲響。
“頭上東西摘了行不行?不倫不類。”陳父坐直身體擦嘴,斜一眼身旁傭人示意換骨碟。陳母摸摸腦袋上的卷子忽然撇下嘴,像個小女孩抱怨:“又燙不了頭發只能自己随便弄弄。”
女人頗為可惜說:“做頭發的那個阿蓮嫁掉了。
“嫁給一個老板,以後再也不用出來給人燙頭。”
陳悅目對這些八卦沒興趣,只是聽見做頭發忽然神情放松,他低頭要笑不笑的樣子被陳母發現便揶揄他:“怎麽,你也喜歡洗頭妹呀?”
“說的什麽話?”
陳父打斷,但陳母不予理會,“也是,那些打工小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再掉兩滴淚說‘大哥你幫幫我’哪個男人受得了……”
偌大的飯廳飄蕩着她說話的回音,“女人嘛,混到哪個階層都是伺候男人,伺候有錢男人還能跟着吃香喝辣。這是她最好的命了。”
陳母話裏有話。陳父去了自家會所辦卡偷偷做了兩個禮拜推拿,這事上周她才從經理那邊得知。
“哼,像她們那些伺候人的,被老板看上都是圖年輕漂亮,喜歡他們的都是色鬼。”女人冷笑,“找她們就等着被戳脊梁骨吧,丢人現眼。”
夫妻的事擺上臺面來講絕對不行,他們家再也丢不起這人。陳教授攔不住妻子,便猜到她可能發現點什麽,放下筷子老實交代:“我腰痛,前兩周去你會所開了個卡,想去做個推拿試試。”
“呦,你怎麽不早說。”陳母故作驚訝,“我給你聯系劉大夫,他現在每周五在咱們這片出診。”
“好,那你幫我聯系。”
又是恩愛和睦的一家。
陳悅目心不在焉,聽着他們一唱一和不小心把筷子掉在地上,恰好在沉默的間隙。他身子一頓,僵直身體等着地上的筷子被撿走。
“洪姐,去給他把矯正筷拿上來用。”
“是佳佳先前用的那種嗎?”洪嬸驚訝。
“是,就是那個。”陳父不容置喙。
一雙粉紅色中間帶三個指環的卡通筷子被拿到陳悅目桌前擺放好。他看一眼筷子擡頭哂笑:“至于嗎?”
陳父慢條斯理挑起一團白米飯吃下,盯着眼前飯菜說:“你沒有規矩,我在教你。”
“我不是故意的。”
“陳悅目,不要頂嘴。”
壁燈閃了閃,洪嬸趕緊走過去關掉,“燈泡壞了,我明天去換。”
火紅歡樂的畫只在頂燈映照下仰頭看時會變成另一種狀态,它和這個家很搭。遠看喜氣洋洋,近看鬼氣森森。
陳悅目拿起矯正筷,一口一口開始吃飯。
“好啦,難得他回來吃飯。你一說我下周又見不到人了。”陳母嗔怨,把一塊紅燒肉盛給陳悅目。
“有空幫忙找找做頭發的地方,改天把聯系方式給你媽。”陳父随口交代,然後又稀松平常說起另一件事,“過兩天我介紹個女孩子給你認識。本地人,才二十二。”
金邊瓷碗裏白米飯上蓋着四方塊的肉,湯汁只覆在表面上,飯還是白光油亮粒粒分明,濃郁的香味漫進鼻腔讓陳悅目胃中反酸。
他不能在吃飯中途擅自離開,即使不舒服也要忍到晚餐結束否則會有更麻煩的事等着他。
在這個家裏怎麽坐,怎麽站,怎麽走路,一言一行自有一套規矩。人活在這屋t?檐下也要活得方方正正能恰好擺進條條框框裏。
“好的。”陳悅目回應的是第一件事,至于陳父說的另一件已經不屬于陳悅目能決定的範疇,所以他不用發表意見,只需要接受。
晚飯後,他早早離開回到租的房子。陳悅目将車停在學校走回去。
回去的那條路攤販占據街道大半位置,只留半條路空隙讓電動車和行人被擠在一邊艱難前行。他跟着人群慢慢向前蹭,聽着路中央傳來刺耳的蹦迪音樂和喇叭循環喊話。 “新店大酬賓,洗剪吹40……”
包刮到賣泡椒雞爪的攤車,他回頭,餘光瞥見一大一小兩團黑乎乎的身影縮在牆根下。
福春一手撸貓,一手揉眼。
這是他第二次看見福春。
“又剪誰耳朵了?”
陰影遮住福春身側的一片光,她擡頭,眼睛連帶着周圍皮膚被搓得紅通通。
“剪不了,老板不讓剪耳朵了。”
“這老板沒眼光,應該用熱毛巾呼他眼睛上把眼珠子汆熟。”
福春摸着貓背,仰頭問:“啥呀?”
“躲在這哭幹嗎,有困難我幫你。”
“真的?”
陳悅目眼中含笑,低頭說:“騙你的。”
他心情不好,想起上次的事又小肚雞腸翻舊賬,決定逗逗她再回去,“我不管閑事。”
馬路上車聲蓋過了說話聲,福春抱着貓嘟囔。雖然聽不清她說什麽,但想也知道沒好話。
陳悅目又問她:“你到底哭什麽?”
“沒哭啊。”
“眼睛為什麽紅了?”
“辣的。”
“傻了吧唧的撒謊也不會。”
“我不傻,真的我不騙你。”
陳悅目還是不信。
“不信拉倒。”福春猛一吸鼻涕,揪住袖子使勁抹臉,嘴裏喋喋不休,“哥進來洗頭嗎?新店大酬賓洗剪吹40,辦卡還能折上折,焗油、染發套餐免費升級……”
她一邊哭一邊說:“店裏用的染發膏都是國外進口,納米科技精煉制成,我們與瑞士皇家染發研究協會……”
福春就蹲在他腳邊,陳悅目見她一臉鼻涕又是惡心又是好笑,看着看着心口癢癢的,想起那天她坐在臺階上吃花。
“你鼻涕都蹭臉上了,好惡心。”他從包裏掏出紙巾扔下去,低頭俯視福春,覺得她像只小髒狗讨好地在自己腳邊打轉。
慢慢地,陳悅目擡起腳。
“我要洗頭。”
他皮鞋挨上福春,與她鞋碰鞋說道:“你不是說下次來還找你嗎?”
*
傍晚發廊客人多,一排的洗頭床只剩裏面還有個空位,福春朝裏探一眼轉身歡歡喜喜對陳悅目說:“還有位置。”
陳悅目帶着包來,福春伸手給他提包被他躲開,轉手将包給另一個店員幫忙存上,對她說:“你把手洗幹淨。”
福春讓洗就洗,等回來時手裏多了塊毛巾。
“我擦擦。”她利索地将洗頭床從頭到尾擦一遍,又勤快地把洗頭盆抹了一圈然後看着陳悅目笑:“行吧?”
陳悅目沒表示,站在那等着福春伺候。
還像上次一樣溫熱的毛巾從消毒櫃裏面拿出來,福春仔仔細細給他披上,掖毛巾時特意在他耳邊小聲說這是新買還沒用過的毛巾。
“我悄悄給您的,要不老板一會該罵我了。”她看出來陳悅目有點潔癖,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水聲瀝瀝,一雙手托住陳悅目腦袋溫柔沖洗頭發。十指在他發隙間撫摸按揉,“頭放松,我好好扶着呢!”
“發尾要不要修一修?”福春揉進發間的手指夾住他的發梢輕輕向外扯。
“不要。”
“大哥您頭發有點分叉,店裏有一套天然萃取黑芝麻養護産品是我們老板自己研發的,給您試試好不好?”
陳悅目不想聽福春那張嘴嘚吧嘚這些假冒僞劣産品。
他睜眼,與福春對視直接問:“我買一套你能賺多少提成?”
“啊?”
福春長得很好看,大眼睛瓜子臉,是一眼看上去讓人憐惜的那種長相。
陳悅目見她呆住笑笑:“随便問問。”
福春給他頭發又打上泡沫,然後低頭湊在陳悅目耳邊說:“就賺一點,頭還癢嗎?再給您按按?”
“嗯。”
他放松肩膀等待細膩有力的手指搓揉他的皮膚,享受地聆聽福春在耳邊喘息。
“你是本地人?”
“嗯,就在旁邊縣城。”
“你多大?”
“二十二。”
結賬離開時福春正坐在門邊休息,她看見陳悅目又沖他笑一下。
夜幕中玻璃窗映出陳悅目的側身,剛好疊在對街廣告牌的笑臉上,好像他也在笑。
“一共40,請問是支付寶還是微信?”
“他辦了卡。”福春湊過來,“大哥,用卡更劃算。”
“卡扔了。”
“別呀,您報手機號也行。”
陳悅目沒理她,福春顯然比他上心這仨瓜倆棗,趕緊報出一串數字。
前臺順利結賬,“一共消費三十五元。”
她得意地從前臺手裏搶過來小票遞給陳悅目。
“你記了我的卡號?”陳悅目用兩指夾住小票,玩味地從福春手中慢慢抽出。
“嗯,記着呢!”
“以後也記着。”
“行,大哥。”福春開門送客,開心地提醒他下次別忘了自己買的兩個養護套餐和精油套餐還有黑芝麻生姜防脫套餐,趁着出門的功夫她也不忘推銷,“大哥您長得白染個襯膚色的頭發試試呗?”
“我工作不能染。”
“哦,您做什麽的?”
“老師。”
福春懶懶地倚在門上一推,從圍裙裏拿出一個小橘子塞給陳悅目,“慢走啊,老師。”
“我姓陳。”
兩人的手在拿橘子的一瞬相觸碰,陳悅目摸了她的指尖,細細長長,很溫暖。
男人很色,色起來沒有下限。他對自己的行為完全心安理得。
福春愣怔,随即捂住雙手搓了搓,朝他露出腼腆笑容。
“頭發染得很醜。”陳悅目忽然盯着她腦袋上那一縷白金色染發。
“陳老師,你說話真直。”
陳悅目對外人說話向來不客氣,特別是對不如他的。
夜風吹拂,他走下臺階,福春也跟着下臺階。
走到外面,陳悅目問她:“有男朋友嗎?”
福春歪着頭問:“如果有呢?”
“有就甩了。”
“為什麽?”
陳悅目低頭剝開小橘子,連着皮一同掰開,然後将一半遞給福春,“沒為什麽。”
他轉身,忽然又回身,“你叫什麽?”
福春一屁股坐在臺階上,笑嘻嘻說:“五號!”
“名字——”陳悅目又問一遍,“叫什麽名字。”
“湯恩熙。”
旁邊抽煙的洗頭小弟看着福春樂了,聲音蓋住隔壁水果店老板手機裏放的救風塵,陳悅目冷冷掃去一眼連招呼也沒打直接離開,倒是福春在他身後大喊陳老師再見。
福春的出現完美契合陳悅目心中那點英雄情結的幻想。
他大張旗鼓在這間破發廊砸錢,像公狗撒尿圈領地一樣騷包顯擺福春是他要的人,每次來只要遇上福春給別人洗頭按摩他就抱手靠牆像饞肉的豺狼一直盯着看。
福春也由着他看,她也看着陳悅目,一邊看一邊按,揉手敲背,每一下都像按在陳悅目身上。
現在只差福春眨巴大眼睛掉兩滴淚說:“大哥,幫幫我吧。”然後陳悅目就可以合情合理以一個拯救者的姿态擁有她。
天氣升溫,發廊旁邊的水果店清出空位準備擺上應季水果,陳悅目耐心等待六月份桃子成熟。
*
周五
陳母給陳悅目去電。
“晚上陪我去會所做美容。”
陳悅目明白是相親局安排好了,萬事俱備只欠人到。
“非要過去嗎?”
“你不來讓我唱獨角戲呀?那女孩子很不錯,和你是有話說的。”
“你這麽喜歡她你娶她不好嗎?”
陳母在電話那頭哼了一聲反唇相譏:“你也就跟我說說,敢跟你爸這樣說嗎?”
陳悅目笑着說不敢,等那邊挂掉,他把手機摔桌上洗澡換衣服。
北江市東城這幾年發展迅速,原有的生态林開發成地标公園,附近又建了幾個頂級樓盤,配套的基礎設施也是給的最好資源,吸引了一大波富商巨賈在這買房投資。陳母投資的會所也開在這裏。
晚上,陳悅目驅車前往會所,等到的時候陳母正在屋裏推背。外廳沙發上坐着一個女孩,見他過來忙将嘴裏水果咽下。
“你就是陳教授吧?”
“陳悅目,幸會。”他伸出手。
裏屋門打開,陳母穿着浴袍帶着股淡淡精油香出來打招呼。
“路上堵車嗎?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女孩很會來事,話沒說完就親密地挽住陳母胳膊撒嬌:“阿姨,剛才我已經跟陳教授互相介紹過了,我們可以自己聊天,不打擾您跟我媽做spa。”
“哦呦,那好。你們年輕人聊,我進去推背不打擾你們。”陳母喜笑顏開,“外面有咖啡館可以吃東西,到時挂我賬上。”說完又轉身進屋。
陳悅目帶着女孩在咖啡廳吃東西。
“上禮拜我路過你們大學,正好進去蹭了一堂存在主義的課。”
“是t?周三的時候嗎?”陳悅目體貼地将對方愛吃的曲奇推到她跟前。
“對,就是那個老教授的課!”
兩人聊了一會,女方也不再兜圈子,“下周市美術館有個波普裝置藝術展你想一起去看嗎?”
陳悅目擡眼審視對面,對方确實如他母親所說很不錯,修養高工作好,還有共同語言。
窗邊花叢動了動,從枝杈間翹出一條貓尾巴一動一動,騷裏騷氣的。
如果按部就班過完人生,對面是很适合的人選,面子裏子都有了。但陳悅目要的從來不是這些,他更想把手伸向那條貓尾巴。
陳悅目收回目光,低頭看杯中,“不去了,看不懂。”
女孩笑容僵住,端奶茶的手僵硬地遞到面前抿一口,然後說:“沒關系。”
兩人又坐了一會,對方似乎心有不甘:“我覺得我們聊得很愉快。”
“是,和你聊天很愉快。”
“那為什麽……”
“我們兩個就像火車上的情侶。”他選擇用最惡心的方式結束這次相親,順便讓他父母老臉丢盡,“我有喜歡的對象,是本地人,二十二。”
嘩——
“神經病!”
大半杯奶茶潑來,陳悅目坐在那一動不動,直到人走後才接過侍應遞上的毛巾擦臉。
“先生,需要給您開間房洗漱嗎?”
“不用。”他簡單擦幹污漬,打開手機笑着對陳母發去一條語音:“已經找到給你做頭發的人了,本地人,二十二。”說完頂着一身奶茶走出會所。
臨近發廊下班,陳悅目又一次過來洗頭。福春和幾個洗頭小弟穿着工服在正在外面透氣,連他進去也沒發現。
店裏的人要招待陳悅目被他擡手拒絕,他站在前廳隔着玻璃窗看福春和那群人玩鬧。
陳悅目感覺好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
福春捏着一顆泡椒和周圍得意炫耀:“還想占我便宜?老娘掏幹淨他錢包。”她說完咬一口泡椒含在嘴裏笑罵,“學着吧,看姐怎麽把他像狗一樣耍得團團轉。”
她說完恰好在笑聲中隔着玻璃窗與陳悅目對視。
水果店掉出來一個紅色塑料袋順着風吹到福春腳邊。
“哎哎那誰!”
“狗來了哈哈……”
福春蹬腿踹他們,推開門走進裏面。
大廳燈光從上照下,她頭頂那一绺白金色頭發反出刺眼的光直射陳悅目雙眼。
“陳老師,咋這麽晚來?”
陳悅目忽然覺得頭痛,耳邊嗡嗡的像被人打了一悶棍,身體裏所有血液都沖向大腦。心慌,羞恥還有身上的奶茶散發甜膩惡心的奶臭味……
他僵硬看着福春走到跟前帶着股泡椒的刺鼻味對自己說話:“店裏新進了酵米面膜,買一套一會洗頭時給你敷上?”
“辣的。”
“啥?”福春擡頭,終于發現他的異樣,笑道,“陳老師,你這身上怎麽全是奶茶?”
手機屏幕亮起,福春賬號裏的視頻被她不小心戳開。炸裂的音樂讓陳悅目下意識瞄去一眼,随後被畫面裏的東西震住。
大濃妝,濃到離譜,墨黑的眉加上掃把一樣的假睫毛還有明顯畫出來的卧蠶和鼻影。青黃的畫面下細瘦的軀體在屏幕上像活潑的蜘蛛到處扭動,喊着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說出口的話。
啪啪的節奏聲如同耳光響亮地抽打在他臉上。
陳悅目快氣炸了。
活到現在還沒像這樣丢人過,居然被這種農村妹給耍了。
“我是狗是吧?”
福春睜大眼,反應過來解釋:“不是說你。”
“還有別人?”
他像被啐了一口痰在嘴裏想吐又不知所措,腦子裏閃過太多想法最終只化為三個字——為什麽?
陳悅目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福春,只能壓下心底那股惡心,撥開人往外走。
“這就走啦?”福春發懵。
他勉強撐着最後一絲修養敷衍回答:“請你讓開。”随後落荒而逃。
同類推薦

不可名狀艦娘的鎮守府
當一群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精靈因為一次錯誤來到這裏後,一切都開始向着崩壞發展。
休伯利安:“是誰在呼叫艦隊”
秋風之墩:“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神使級:”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諾亞方舟:“樓上是僞神”
某要塞聖殿:“呵呵”
主角:“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艘船,你們都是垃圾。”

地府微信群:我的老公是冥王
莫名混進了地府微信群,一不小心搖到了冥王做好友【本文懸疑靈異為主,言情為輔。作者君簡介無能,但是故事絕、對、精、彩!】
女主:那天夜裏下了場詭異的紅雨,我從死人的墳墓裏爬出來,自此眼通陰陽,魂看三界。
冥王:你不就是在恐怖片墳場演了個龍套女鬼麽?
女主:人艱不拆!!!
冥王:我不是人,是鬼~
女主:作者君,我強烈要求換個老公!!
【溫馨提示:看文後切勿打開微信猛搖附近的人,萬一真的出現一只帥男鬼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