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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情況!”韓楚從船樓樓上沖了出來,他身上的铠甲撞出了聲, 他都沒有來得急戴上他那頂威風凜凜的紅纓頭盔。
韓楚一身铠甲, 他擡手就擋住飛來的箭, 沒幾下沖到了馬安身前。
“怎麽回事!”韓楚咆哮道:“九天是什麽時候繞到我們身後的!!”
馬安雖是已在校尉, 畢竟也是草根出身, 韓楚一吼他又軟了下去,他又慌忙解釋道:”末将只顧着确保大小船只平安, 并未察覺九天,還望将軍恕罪!”
“廢物!”韓楚一腳把馬安踹到了地方, 他轉身對左右旗兵說道:“讓水船先進這島裏避難, 廣福號及其它大船調頭,擒賊先擒王, 我們拿下顧如泱!”
“尊命!”
韓楚又轉聲對馬安喝道:“你,帶小船進島,再有差池, 我要你腦袋!”
“是!”馬安拱手一答,又慌忙的朝着下船的方向走去。
接回指揮權的韓楚一臉憤怒, 他走上了船頭開始了調遣, 怎麽也是身經百戰的人了,又是一軍之首, 很快的廣福號上的衆人馬上進入了防禦姿态,船帆立即被收了上去,士兵們也手持盾牌擺起了陣,抵禦着從天而降的火失。
“廣福號調轉船頭!”韓楚說道。
跟着齊軍船上太鼓敲響, 四艘大船動了起來,它們抵着九天的攻擊調轉了船頭,此時九天順風而他們逆風,揚帆已是沒用,甲板之下船工們用力劃動船漿,朝着九天的方向移動。遠攻已是失去了先天優勢,韓楚只能想辦法強行登上九天。
四船齊動,以他們做到最快的速度朝着九天推進,雙方距離越來越近,九天此時的情況也是前進容易退後難,不過不同的事齊兵并未想到顧如泱的偷襲,可顧如泱是一早就想到了他們會轉身進攻這一步。
顧如泱走出了船樓,回到了船頭上,在她的向前是敵方船上的火光,那光芒映在她的臉上,将她勝利的微笑渲染的更有色彩。
“往東北方向突進。”顧如泱一早便觀察到齊軍的四條船擺陣不嚴謹,東北方向最為羸弱。
顧海星敲起了鼓,将這一信息傳達到每一個人耳中。
“第一波左側弓手準備,一經過齊軍的船就放箭,跟着刀斧手上船,燒掉船頭太鼓,把桅杆給他們砍了,最後讓人執勾守在左則,防止齊兵跟着上船。”顧如泱看着局勢,一一安排道,她就像一個完全掌握着棋局的棋手,算計操縱着這對弈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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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幾個親衛同時回答道,并迅速的将顧如泱的吩咐安排了下去。
一切按顧如泱的計劃進行着,很快九天就來到了齊邊的船邊,只見火光再起,跟着刀斧手扔去鷹抓便往敵船上飛去,這些海上的強盜們嘴裏發出令人害怕的怪叫,似乎從氣勢上就已壓過了齊軍幾分。
“當家的,你不上敵船?”顧海星問道,若是往日顧如泱每次臨近勝利時都會登上敵人的船頭,當衆懲罰那些不知擡舉的敵人。
“今天就算了,”顧如泱回頭看着身後的船樓道:“今日就不走這些過場了,我晚上還有事。”
顧海星呆是呆了些,可也不是特別笨,她臉一沉道:“當家的,你這樣回去是會被揍的。”
“誰敢揍我?”顧如泱問道:“我揍回去。”
顧海星閉上嘴,确實沒有敢揍顧如泱,曾世不敢動手,何老大也不會動手,只是她心裏有點想揍,不過她也揍不過。
“何老大說了,讓我看着你別和小狐貍走太近。”顧海星不敢動手,動嘴還是厲害着:“當家的你想清楚,她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海星,我也得給你找上人,回去之後你和曾世成婚吧。”顧如泱一臉嚴肅。
“得令……”不過顧海星又想想了:“可我不喜歡曾老大。”
“那你去給何老大做小。”
“得令……可……可我也不喜歡何老大。”
顧如泱用手往顧海星頭上敲了敲:“你也知道要與喜歡的人一塊啊?既然你也想找喜歡的人,那為什麽要攔着我與喜歡的人一塊呢?”
“可……”顧海星腦子進了水,她又想了一會,這下覺得顧如泱說得也沒錯,于是點頭只吐了二字:“得令。”
“當家的……”此時一個顧家親衛沖了船頭,他拱說道:“東南方的兩只廣船已拿下!”
顧如泱看着九天左側的兩艘廣船,船都沒了桅杆,船頭處也是燃起了熊熊火焰,齊軍們一面救火還一面與刀斧手們再周旋,現在已是亂成一片了。
“讓刀斧手們回來,不要戀戰。”顧如泱說道,她的目光又放到了稍遠的兩艘福船之上,其中一艘福船之上挂着将旗,顧如泱擡手指着那船又道:“下一個目标就是它了。”
“我去吧。”顧海星主動請纓道。
顧如泱也不想聽她唠叨,何況曾世旗下各個都是英勇之人,顧海星想要立功顧如泱自然不攔着,她點點頭:“齊軍是說取我首級賞金一萬吧?”
顧海星點點頭:“嗯!”
“你把他腦袋來回來,我給你番下再配兩只大船。”顧如泱指指那船:“去吧。”
“得令!”
顧海星抄起自己的叉肋與打刀便,又喚起自己番下十幾個倭人就往挂着将旗的船只而去。
看着顧海星離去,顧如泱對身邊一個親衛道:“你給我支把大傘,拿點酒拿點肉來,我倒要是要等等看那些拿我人頭的人幾時上來。”
而在離人島的北口,馬安帶着小船們往離人島中心挺進着,風雨越來越大,那些鏈接着小船的鎖鏈相互碰撞摩擦着,發出刺耳的噪音,但很快的這些噪音又被雷電聲壓了下來,漆黑的中午就這樣一次次的被雷電點亮。
“讓大夥注意距離,切莫靠的太近。”馬安下令道。
他的副将有些為難,畢竟這島口不大,若再拉開就容不下幾組船了,但既然将有令,他也只好傳令,跟着一組組的船只拉開了距離,以組為一列盡量并排着,朝着離人島而去。馬安表情凝重,他也自知自己沒有将材,但身後的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也只想努力讓所有人活下去。
“所有人拿好武器,顧家的船隊在島裏,敵明我暗,先保護好自己和夥伴。”馬安再次下令。
“遵命。”副将答道,又通知旗兵打起了旗語,很快一排排的士兵們都舉起了自己的武器,他們小心的看着四周,可是這清天白日的不見一點太陽,只有偶爾傳來的閃電能讓他們看到一二。
馬安也算盡責之人,他坐在船隊的第一艘船上,自然也是第一個進入離人島,當進入島內的海域時馬安一下驚呆了,只見左右兩邊各停着四艘巨船,他們一直沿着山體伏蟄,船上燈火通明,狂風吹着,卻也只讓那些明火狂躁,并未将他們熄滅。
馬安心裏一沉,立馬喊道:“後退!後退!!”
可是顧如泱早已布局,此時怎麽容得了他退後,當馬安回頭看去,自己有的兩艘福船正被九天逼得節節敗退,他們就像兩坐大山擋在自己的後方,最後面已有船只與福船相撞,一時間人仰馬翻。
馬安士卒出身,若水上作戰還行,可調兵遣将完全不行,這樣失控的場面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個火把從天而降,落在了馬安的身前。火光将他的身體從黑暗中拔起,馬安忽然意識到自己即将成為衆失之地,果不其然,無數帶火的箭失沖上了天際,馬安哪裏又知如何應對,居然一個魚躍跳進了海裏。
他水性不錯,緊緊的浮在了船沿邊,冰冷的海水讓他瑟瑟發抖,跟着水上不斷有人也落了上來,有的與他一向躲在船下,有的則沒那麽幸運,帶着傷或丢了命的落了下去。馬安膽怯的看着四周,大腦裏快速規劃着逃跑的路線,這些兵油子總是知道在戰場上應該如何行事。
對于勝利的那一方來講,他們的進攻卻是井然有序,帶着松油的火失攻擊只是第一步,這已經讓進入離人島內海的齊軍亂了陣腳,而在齊軍之後又在他們自己的大船擋住了退路,注定了這些齊國的沙船只能進不能出。
洪番主看着面前亂成一團的齊軍,他摸着胡須滿意的勾起了嘴角,轉身對他的親衛說:”上油桶。”
“得令!”親衛說道立即揮舞起了令旗。
跟着從黑暗之中沖出了十幾只小巧的鳥船,每個鳥船上不到十人,現在正是離人島內海,外面的風浪完全影響不了這裏,只見這十幾只鳥船真若鳥一般靈活,他們以極快的速度劃到齊兵的亂陣之中,忽然将船上的油桶扔在那些混亂的船只之間,又十分靈活的躲避着齊兵的進攻,順利的回到了黑暗之中,這一路下竟這百人之中僅有七八人受了些皮外傷。
“神箭手放箭。”
令旗一動,跟着離齊兵最近的兩艘福船上射過十幾支羽箭,每一支都穩穩落在桶上,弓手力道十足,每個桶都被射得龜裂開來,也不用進一步的點火,齊兵的船上有足夠的火引燃這些油,一時間一座火牆從海上騰起,将島內與島外的齊兵切割開來,整個離人島除了人的哭喊與咆哮再無其它的聲音。
顧如泱坐在穿頭,風雨早已将她一身濕透,好在她的親衛為她溫着酒能讓她身體暖和些,她靜靜的看着齊軍的方向,不語不發着,就像是一塊海邊的岩石。
“當家的,您要不回去休息吧?我看齊軍也無力回天了。”親衛小心問道。
“海星還沒回來。”顧如泱哈了口氣,現在氣溫也降了不少,居然能看見她嘴裏吐出的暖氣。
“顧番主是曾老大手下第一猛将,自然不會有事的。”親衛說道。
“正因為是第一猛将,所以我才要等她凱旋而歸。”顧如泱喝了口酒,眯着眼看着挂着将旗的敵船,忽然那旗從桅杆上掉了下來。
“旗落了!”那親衛也高興的叫了起來。
顧如泱終于從傘下坐了起來,她擰了擰衣角,衣服濕透了怕也是擰不幹了,她又看向齊軍的方向,對那親衛說道:“去接海星回來,回來了讓她先休息,明日再來見我。”
“得令!”那親衛拱手,又問道:“當家的這是休息了?這就安排人為您備上幹的衣物和熱水。”
顧如泱看着船樓,對那親衛揮揮手:“不了,有人幫我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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