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修】

暴風雨越來越大,就是離人島之中風浪也不是小, 原本一場戰役過後是要清理戰場, 像屍體燒的燒埋的埋, 另外清點戰俘與戰利品也是當做之事, 最後就是犒賞船上的兄弟, 因為這場暴雨這些事情也被放到了第二天,于是船放下了錨, 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靜靜的休息。

顧如泱回到船樓, 雖然樓外風雨缥缈, 但九天依然固若金湯,顧如泱上到二樓便直直的往昭陽房間走去, 一看門口,果然奉劍奉笛站在那裏,顧如泱知道二人喜歡刁難自己, 這次倒客氣了。

“敢問二位姑娘,今天這門我進得不?”顧如泱負手而立, 向昭陽的兩位侍女問道。

奉笛打量着這位凱旋者, 顧如泱一身已是濕透了,頭發全部貼在臉上, 衣服也沒有外幹的地方,衣角上還滴着水,腳上根本沒個鞋,光着個腳丫子難看死了。

“不許進!”奉笛伸手喝止道:“附馬今日殺戮太重, 就別進屋了。”

“你這丫頭……”顧如泱瞪着奉笛,倒是真想把她扔給顧海星收拾一下。

“奉笛別鬧。”奉劍說着推開身後的門,又對顧如泱道:“公主吩咐了,驸馬今日勞累,早些進屋歇息才是。”

“可她穿成這樣……”

“驸馬請。”奉劍才不管奉笛胡鬧,恭敬的将顧如泱請了進去。

踏進門去,顧如泱只見房間已備好浴盆,盆中熱氣騰騰,而浴盆旁的衣架上一件白色裏衣已筆直的挂在那裏,而昭陽正穿着裏衣坐在不遠茶機旁,茶機上正擺着一張琴,琴旁又點着一疊香,一切都雅致的很,顧如泱看看腳下還在滴的水,尴尬的笑了笑,道:“昭陽真為我着想。”

昭陽起身走到顧如泱身邊,她将顧如泱濕透的衣服一一褪去,直到最後一件衣服也從顧如泱的身上消失。

“這水是才讓人備着的,加了些艾草,如泱先泡泡驅驅寒。”昭陽将那些濕衣扔在地方,看樣子應該是不要了。

顧如泱聽話的跳進浴盆之中,果然這水溫微燙,但在外受寒之後遇見這水,倒覺得十分舒适。

“昭陽有心了。”顧如泱道。

“沒外人的時間,叫我憶安吧。”昭陽坐在浴盆邊,她不曾伺候過人,卻主動拿起瓢給顧如泱身上淋起了水,顧如泱一|絲不|挂的坐在水中,比起昭陽的較弱,她的體格更為健康,膚色雖然黑了些,可更要性感幾分。

顧如泱拉住昭陽的手,往手背上吻了一下,笑着道:“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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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羞澀一笑,嘴裏‘嗯’了一聲,又繼續将盆中的水舀起往顧如泱身上淋去,想來這位大當家今日也足夠的忙碌,昭陽能多照顧她一分是一分。

不一會顧如泱便覺得身體打心眼裏暖了起來,她示意昭陽給她遞來帕巾,她走出沿浴盆将自己擦拭幹淨,昭陽又将那純白的裏衣搭在顧如泱的肩上,顧如泱将裏衣穿上,此時與昭陽竟是差不多打扮。

“憶安在撫琴?”顧如泱坐在琴邊,用手撥弄起了琴弦。

“怕一閑就擔心起你來,所以在屋裏彈了幾曲。”昭陽道。

顧如泱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昭陽坐過來,她道:“那憶安再為我彈一曲?”

昭陽聽話的坐在顧如泱腿上,顧如泱則将頭放在她的肩,二人緊貼着身體,昭陽只覺得身後軟軟的,耳邊盡是顧如泱的呼吸,呼吸吹在她的頸邊癢癢的卻有些舒服,她輕輕的撥動琴弦,不似顧如泱那一般魯莽,就這簡單的點撥就是一段曲子。

跟着昭陽另一只手也加入了彈奏,一時之間音樂宛若流水一般從琴中而來,顧如泱不知昭陽彈的什麽曲兒,但這節奏舒緩,琴聲美妙,像是林間的溪水,又如麥田的微風,果然讓人心神安寧。

顧如泱将昭陽順勢将昭陽抱在懷裏,嘴裏輕輕喃道:“我憶安彈得真好聽。”

“那我再彈一曲。”昭陽說着又調那琴音,卻被顧如泱将她的手拉了回來。

“不聽了,我們聽聽別的。”

顧如泱往說着昭陽耳垂吻去,此時正是情濃時,琴音自不比情音……

前一夜是奉劍奉笛伺候着昭陽換了新衣,顧如泱有些茫然,昨夜濕着的衣服還是濕着,可是門外卻沒有貼身的仆人拿着淨衣等她起床,她不自覺的看看昭陽的衣櫃,又趕緊收回了眼神,那裏沒一件衣服是适合她的。

昭陽此時已換好了衣裳,她饒有興趣的看着顧如泱,這位當家的一|絲|不|挂的坐在床上,抓着被子擋在胸前,脖子上都是昭陽昨天留下的吻痕,那樣子倒有幾分可愛。

“沒衣服穿。”顧如泱抱怨道:“憶安回我房間找一件?”

昭陽走到顧如泱跟前,捏捏她的臉,幸災樂禍的搖搖手指:“不去。”

顧如泱一把将昭陽拉回了床上,她刮着昭陽的鼻尖道:“調皮!”又将昭陽按在懷裏,說着就去拉她的衣服:“要沒衣服穿就都沒衣服穿。”

昭陽知道顧如泱不是開玩笑,馬上求了饒:“好好好,我去拿。”

見昭陽服了軟,顧如泱又在她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才将她放走,拿衣服自然也不是昭陽的事,奉劍與奉笛就給辦了,從顧如泱房間裏回來,兩人手上各拿了四五件衣裳,不過款式倒是差不多,全是些粗布料子的東西,昭陽給她制的好衣都不知道被她藏在哪去了。

跟着奉劍奉笛又退了下去,昭陽親自伺候顧如泱起床更衣,說起來是伺候二字,兩人卻是一邊穿着衣一邊膩歪了好半天,最後不知哪位番主的番下來了房間催促,才把顧如泱喚了出去。

誰知出了房門,對上的卻是顧海星的死魚臉,顧如泱急忙将昭陽護在身後,生怕這魚亂咬人。

“你來做什麽?”顧如泱問道,其實她心裏透徹的很,顧海星在這裏肯定是來監視自己的。

“看着你。”

果然顧海心沒有絲毫掩飾,她又瞧着昭陽:“果然又有小狐貍厮混了。”

“你放肆!”奉笛揚起下巴說道,她自恃顧如泱在身邊海心會老實些。

顧海星持續白了奉笛一眼,直接将她無視掉:“當家的,大家還等你議事呢,各位番主都到了。”

“好好好,知道了。”顧如泱說道,卻發現顧海星的左肩今日比右肩高些,她問道:“受傷了?”

海星點點頭:“小事,船頭議事才是大事。”

顧如泱見不得海星這死樣,于是故意往她左肩拍了拍:“好樣的。”

海星忍着劇痛回答道:“謝當家的。”

“海星姑娘傷勢不輕,當家的手下留情。”

任誰也沒想到說話的居然是奉劍,她給顧如泱又做了個千:“而且海星姑娘也等了當家大半夜了。”

顧如泱若有其事的看了看奉劍又看了看海星,這兩人啥時候搞一塊了?

“所以……海星你昨晚就來了?”顧如泱問道,可又想到昨晚與昭陽颠龍倒鳳動靜不小,難道都被海星聽到了?顧如泱又清了清嗓子:“既然受傷了怎麽不好好休息?”

“昨天見你沒在房間,我就在你床上睡了。”顧海星道:“當家的床榻,果然要舒服得多。”

“……”顧如泱按了按腦袋,可能整個顧家旗下,只有顧海星有這樣的膽識,竟然跑自己的床上去了,想想這被海水泡壞的腦袋,顧如泱将還是大度的問道:“你的傷确定沒事吧,若覺得不适,一會船頭議事就不必來了,去樓下讓大夫給你看看。”

“船頭議事還是要去的,那是祖宗定的規矩。”海星固執說道,雖是個海賊,她卻做得太一板一眼。

“那刀傷也不輕。”奉劍說道:“昨夜勸了好久才讓我包紮上的。”

顧如泱挑眉:“哦?還有這一出?”

奉劍點頭道:“是的,顧小番主真是執拗之人。”

顧如泱笑了笑:“既然執拗之人,那便順她的意吧,議事。”

海星拱拱手:“得令。”

“對了,人家奉劍給你包紮你謝過了沒?”顧如泱問道。

“得了吧,謝什麽謝,昨晚嫌棄我們一身狐貍味,還不給我們看傷呢。”奉笛埋怨道。

海星也自知禮虧,她向奉劍道:“謝謝奉劍姑娘。”

奉劍倒并不圖這一個謝字,奉劍也是知禮之人,她微微點頭:“客氣了,公主與驸馬是自家人,我們自然也不是外人。”

“好個不是外人。”顧如泱又對顧海星說道:“瞧見沒,這才叫好好說話。”

昭陽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拉拉顧如泱的衣袖,小聲說道:“驸馬還是做正事去吧。”

“那昭陽與我一起。”

顧如泱昨夜大敗齊兵,本就想今日與昭陽一同去議事善後,昭陽本是大周長公主,周與齊水火不容,這批齊兵她就盤算着交給昭陽收拾,顧海星是一萬個不願意,但顧如泱還是将昭陽帶到了議事之的地方,暴雨不是說停就停的,船頭議事便改在大廳進行,顧如泱住二樓,下樓便是議事的大廳。但顧如泱還是将昭陽帶到了樓下,幾位番主或許沒想到昭陽會出現,臉上倒是挂着些驚異,不過很快又平複了下來,除了曾世手下的顧海星,其它人都并非曾世與何三思的手下,對于昭陽此人,也并無那麽大的排斥感。

“當家的,夫人。”洪番主最先起身,她對顧如泱與昭陽說道。

顧如泱忽然覺得這人很是上道,她道:“今日昭陽是來議事的,她是大周的長公主,稱公主既可。”

待顧如泱與昭陽也入了坐,顧如泱道:“說說吧,今日是何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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