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衣裳的樣式都是當下時興的, 勉強算是中規中矩,沒有別出心裁的搞新花樣兒。
時間則花費了三天左右。裁剪、鎖邊等等,都很花費時間。索性家裏也沒什麽事兒需要唐姝做。
瑣事散活兒兒, 自有王氏和元母在, 他們眼裏有活兒, 總是閑不下來。哪裏像唐姝,有時候勤快, 有時候又很懶散。
唐姝懷疑自己是苦夏, 天氣一熱她就不想動彈。早上醒來, 吃了早飯, 唐姝就将準備收尾的衣裳都拿出來,相疊放在簸箕中。
又搬了一方小凳子,放在院中, 小幾擺出來放着裝有衣裳的簸箕。
唐姝懶洋洋的打着哈欠,先拿起一件衣服, 是給元樓做的。只剩下鎖邊。唐姝快速将衣裳鎖邊, 然後用了黑色的絲線,在衣裳的衣擺處, 袖口處繡了墨竹。
到底沒有選擇做純色的衣裳。
索性夏裝都挺輕薄, 即便刺繡, 也是用的極其細的絲線綉上去的。
原身做慣了繡活兒,唐姝很好的繼承了原主的一切,自然也會繡活兒。唯一不一樣的是,唐姝不會熬夜只為多做點繡活兒掙錢補貼家用。
這是唐姝‘懶’的一方面。
“桃姐兒?”唐姝低頭咬去線頭。“去叫你大哥、小弟回來。”
“哎, 好的, 阿母。”
元桃蹦蹦跳跳的出門,不一會兒就把外出玩耍的元植、元樓找了回來。
元植本來想帶着元樓下河摸魚, 結果元桃就來喊。
元植自然是不敢惹唐姝生氣,即使萬分不想回去,還是跟着元桃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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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樓是最快跑回家的,剛回家就摟着唐姝的脖子撒嬌。那聲‘阿母’仿佛帶着夾子,奶聲奶氣,特別的軟糯。
“來試試衣服。”唐姝笑着道。“為娘特意做大了一些,這樣夏天穿着更涼快,明年也能繼續穿。”
元樓的衣裳是青色。稱之青衣。除男子外,其實大家的婢女着裝一半以青色為主。
平常百姓的衣裳,除女子外,大多都是襦服深衣即上衣長而下身褲裝。這種裝束方便日常生活,女子偶爾會穿,但大多數還是會選擇長衫配襦裙。也就是所謂的上衣下裳。
青色的衣裳,衣袖衣擺處用黑色絲線繡了挺直的墨竹。
元樓換上,更襯得他膚色雪白。
元植的衣裳顏色同樣是青色,衣袖衣擺同樣綉了花紋。卻不是墨竹,而是松柏枝。
至于元桃的,柳綠顏色的薄紗,配上玫紅顏色的裏衣,裏衣上面繡了桃花朵朵,很是好看。
就是頭發,發質有些偏黃。唐姝用紅綢緞給元桃梳了包包頭,還打了大大的蝴蝶結,倒讓元桃看起來比往日還要好看。
“阿母。”元桃脆生生的開始告狀。“我出門找大哥的時候,大哥正想帶着弟弟下河摸魚呢!”
元植:“......”
元植怒目相視。“元桃,你這個告狀精。”
唐姝:“你就說,你是不是這樣打算的吧!”
元植癟嘴,顯得委委屈屈的說:“哥兒就是要活潑一點兒嘛,阿母,都快夏天了,小河溝的魚蝦還有河蚌,肯定多得很。我帶着弟弟下河摸魚,也是想給家裏多道菜嘛。”
唐姝:“......按照你奶的做法,小魚小蝦難吃極了,一股土腥味兒。”
“所以抓到小魚小蝦,還是得阿母下廚。”元植咧嘴,沖唐姝笑得格外的讨好。
唐姝也不是特意掬着元植,就像元植說的,男孩子活潑一點到處玩耍,身體也會強壯一點。
為什麽古代貴族的孩子時有夭折,而平頭老百姓的孩子,大多身體健康。就是因為貴族世家的孩子,走路都要人抱,而平頭老百姓的孩子,身懷六甲還要跟着一家子下地幹活的大有人在,有時候孩子生得急,生在地裏也是有的。
并且很多時候,比如忙秋收的時候,都是将幾個月大的孩子,放在田埂處,由着家裏的大孩子看管。
唐姝的确沒怎麽下地幹農活兒,還真就見過将孩子生在地裏,取名叫田生的事兒。
“去吧,記得午飯前回來。”
唐姝讓孩子們将換上的新衣裳脫下來。
元植極其快速的将衣裳脫了,還來幫元樓脫衣裳。
元桃也把換上的新衣裳脫了,還特意換上一件有補丁的衣裳,跟着元植、元樓一起下河摸魚。
唐姝頗感無奈的翻白眼。
“瞧瞧那動作,哪裏像姐兒了。”後世說的女漢子,指的便是元桃這種。
唐姝将衣裳放好,剛準備去菜園子拔點蘿蔔,準備今兒中午做清炒蘿蔔絲的時候,王氏端了一盆衣物從外面回來。
“你什麽時候出門的?”唐姝驚訝。
“二嫂睡懶覺的時候。”
唐姝噗呲一笑:“要是四弟妹你羨慕,可以試試。”
“我倒是想睡懶覺,可惜睡不着。”王氏哀嘆:“我那口子,不知道怎麽回事,昨晚上就跟在床上烙餅一樣,翻來覆去,吵得我根本就沒睡好。”
唐姝:“那你現在可以補眠啊!”
“哎,說了睡不着,怎麽補眠。”王氏腦殼有些疼,忍不住将木盆放下,将手騰出來揉太陽穴。
“二嫂,你說三嫂回娘家到底幹嘛,怎麽好幾天了,都沒有回來。”揉太陽穴的同時,王氏仍不免八卦。
唐姝:“我怎麽知道。估計是真的有事吧!”
“根哥兒、孫哥兒也沒有說想親娘的話。”王氏感嘆:“你看那連哥兒,每天在外玩得多瘋啊,三叔根本就不管。”
“管不了就不管。”唐姝同樣忍不住嘆氣。“到底是隔房,有時候還真的不好插手管教。特別是三弟妹待在娘家,沒回來的時候,更不好插手管教。”
“瞧着吧,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娘t準跟三叔說三嫂回娘家不回來的話。”王氏壓低聲音猜測。
“說不得還會放話說,要是三嫂不想回來,就別回來。”
——這不是很有可能,而是元母确定會這樣做。
“我做了幾件夏衫,弟妹你什麽時候動手做夏衫?”唐姝略有些生硬的轉了個話題。
“已經準備做了。”王氏回答。“不過那布是去年買的,一直沒用,就想着今年拿來做夏衫。那可是比葛布還要貴的細麻布。”
“染色沒有?”唐姝問。
王氏搖頭,再次回答。“沒有,是我娘家嫂子織的布,就是麻的本色。”
唐姝沉思,又問:“那你想染什麽顏色?”
“耐髒的。”王氏笑着道:“給我那口子穿的,自然顏色得耐髒。”
“那就土褐色吧。”唐姝遲疑:“我記得搬家之時,我好像将染料收起來了,那顏色我隐約記得是深褐色還是土褐色來着。”
王氏:“......那麻煩二嫂好好找找,免得我還要上縣城買去。”
“等等。”
唐姝丢下這句話,就進了房間,開始翻找放置的染料。找了好一會兒,唐姝才拍着腦門兒想到,自己貌似順勢将燃料丢在了雞毛撣子空間。
唐姝囧了囧,趕緊取出染料走出房間。
“弟妹,染料在這兒,你瞧瞧是什麽顏色。”
是用陶罐兒裝着的,罐子不大,也就巴掌大小。裏面的染料已經用了一半,剩餘一半,足夠王氏染布,畢竟是濃縮的染料。
不過說起來,元盛幫忙給每房都做了織布機,好像就她沒怎麽用。主要在等棉花收獲,想直接上手織棉布。
不過說起來,有一點和唐姝了解的相關知識不一樣的是,後世的棉花,收獲的季節是9月到11月。
可在這全然架空的大周,白疊花也就是棉花,分別2月到4月、8月到10月開始收獲。
是的,過分的是,大周朝的棉花能收獲兩季,并且産量相當的不錯。
去年秋天,唐姝種了一畝地的白疊花,收獲了好幾百斤的棉花。留的種子,今年又種了兩畝地的白疊花。而三月份收獲的白疊花,目前還堆積在庫房。
唐姝再次囧了囧,決定将織棉布的事兒正式納入日常。并且還要拉上王氏和元母,免得他們一直疑惑自己種白疊花幹嘛。
“下午幫我紡線。”
王氏應了,不過也問紡什麽線。是細麻線還是葛線。
“棉線。”
“什麽?”
“哦,說錯了,是白疊線。”唐姝笑着道:“前段時間我不是收獲了一大堆白疊花果實嘛。裏面白色的絮就和蘆花絮一樣,我就想着,将白疊花果實裏的絮紡織成線。再用線織布。那蘆花絮是可以紡成線的,白疊花絮,自然也可以。”
王氏連連點頭,很迫不及待的準備下午和唐姝一起紡棉線。結果期待值拉滿,卻根本沒時間去紡棉線。原因無他,與那回娘家待了幾日的陳氏有關。吃了午飯,元母就氣勢洶洶的帶着唐姝、王氏殺去陳氏的娘家。
“作死的玩意兒。”
人還沒有到呢,元母就罵罵咧咧起來。超級具有穿透力,只把貌似小産了的陳氏下了個哆嗦。
“婆婆。”陳氏期期艾艾的道:“我娘家大嫂也不想的。我也不知我懷了孩子,這才不小心掉了。活該我和他沒有母子緣分,怪不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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