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章

第 47 章

昨晚下了一場雨, 綿密細雨利用一晚上的時間,将山禾村山林田野全給淋濕。早上起來,雨沒有下了, 到處卻霧蒙蒙一片。

微風一吹, 涼飕飕的, 唐姝站在門口沒一會兒,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轉而回房換了一身比較厚實的衣裙。

元傑懶洋洋的靠在床鋪邊緣處, 披着外套, 打了個哈欠。

“昨兒下雨了。”唐姝同樣懶洋洋的, 卻比元傑多了一份清醒。“最近的天氣可真怪, 該熱的時候一直下雨,不該熱的時候又熱得很,差點鬧起幹旱。”

“姝娘今日不是要上縣城, 怪不得起來這麽早。”

“是啊。上縣城買點針線。”唐姝用閑話家常的口氣說道:“娘說了,縫棉被得用粗針, 家裏放着的縫衣針, 不知我放哪兒了,一根都找不到, 只能上縣城去買。”

頓了頓, 唐姝又很疑惑的繼續說道:“前段時間還有走鄉串戶的貨郎, 怎麽這段時間沒貨郎來村裏了。”

元傑:“村裏沒貨郎來,其他村應該有貨郎走動。”

“不一定。”唐姝反而有不同的意見。“說不得發生了什麽事兒。不然貨郎不可能不來,都靠着賣些小玩意兒養家糊口呢。”

貨郎靠什麽賺錢。交通不發達,全靠兩條腿的年代, 就靠東貨西賣賺取差價。一般貨郎跑商賣貨, 都是分了地盤的。

比如一個縣治下有多少個村落,那麽一夥相熟的貨郎, 就會将這個縣治下的村落‘分’了,你跑幾個村落賣貨,我跑幾個村落賣貨。基本上,貨郎賣的貨物都相同,紅繩,針線,布頭等等不值錢,卻又是村民不可或缺的物件兒。

有的貨郎還會賣饴糖,唐姝記得上回貨郎來的時候,她就給了孩子們20文,讓他們去買饴糖吃。

“如果貨郎來了,我也不用為了買針線就特意上縣城。最近越發犯懶,不太想往縣城跑。”

頓了頓,唐姝又說:“我感覺我運氣不是很好,每回去縣城都會遇上事兒。”

元傑輕笑起來,笑唐姝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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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今日我也要去縣城。”元傑突然道:“斐然(陸績)前幾日來信,說是北地苦寒,冬天就大雪紛飛,他今年幹脆準備來我這兒過年。”

唐姝頓了頓,吐槽:“你怎麽不早說,早說的話,我好多儲備點物資,免得到時候你友人來了,飯桌上不是鹹菜就是菜幹。”

“冬日不吃菜幹吃什麽?”元傑一點都不在意。“姝娘也知曉斐然的性子,最是不拘小節。不會在意這些的。”

唐姝了然,随即将衣服拿來放在床頭,“既然夫君也要一同去縣城,那就趕緊起來。我們到時候去縣城賣馄饨的老伯那兒吃早點。”

元傑曬然一笑,到底聽話的起來。

趙婉娟已經起了,正在打水梳洗,看到唐姝後,甜甜的喊了一句娘。

“桃姐兒還在睡呢,你起來這麽早幹什麽?”唐姝無奈,“天氣越發寒涼,不必起來那麽早。”

“主要睡不着,想着左右無事,就早點起來,也好幫忙做早點。”

“娘,今天煮粥?”

“嗯,煮粥。”

唐姝往元桃的房間走,喊醒元桃,又喊醒元植。

元樓也醒了,唐姝就道:“我和你們阿耶要去縣城,早點就不在家裏用了。一會兒你們将早點弄好,記得喊阿奶起來用早點。”

末了臨走時,唐姝還提醒說:“對了,在家裏記得幫你們嬸娘做事情,別一天到晚的出門野。你們多大年齡了,還不知道懂事,別讓我這個做阿母的,只恨不得将你們賽回肚子裏。”

嗯,說到這句,明擺着警告的是元植還有元桃。

元樓懂事,趙婉娟懂事。

包括養的四只看門鵝,都比兄妹倆懂事。不警告元植、元桃倆孩子,警告誰。

很快,元傑收拾妥當,夫妻倆人就出發去了縣城。坐牛車的話,速度還是蠻快的,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縣城。

元傑本來打算按照陸績來的書信,去詢問縣令兼職文書的問題,順便就在縣衙附近三岔路口處的馄饨攤子吃早點。結果還沒和唐姝走到,就聽到昨兒妙仙酒樓被查封了。

唐姝:“???”

妙仙酒樓怎麽這麽熟呢!

随即恍然大悟,可不就是元旺工作的那間酒樓。

被查封了?

天啊撸,不會犯了什麽不得了的錯吧!

思索間,卻見元傑臉色大變,轉而就往縣衙的方向走。

唐姝好奇,自然沒先去吃馄饨,而是跟上,和元傑一起去了縣衙。不出意外,元傑去縣衙是打聽妙仙酒樓,到底犯了什麽罪,才會被查封。

也很好打聽,一到縣衙,詢問差役後就得到了答案。

原因無他,貪心不足蛇吞象,且對自己自身沒一點逼數的原因。

倒和元旺本身沒什麽牽扯,而是馮家......

這麽說吧,還是和明年選秀有關。

馮家一心上進,連幾個出嫁的女兒都說動了,準備到時候送到了年齡的晚輩去選秀。

前面好像說過,古代選秀是有年齡限制的。一般14歲到18歲左右。對于大部分百姓來說,每三年的選秀,并不是好事。

哪怕細分起來,其實有小選、大選的區別。

小選就是小範圍選,而大選,自然就是大規模選了。像今年提到的明年開春(沒幾個月了)廣選天下淑女充盈後t宮,就是每個州縣都要選秀女送入京城。

還有個軟性規定,便是良家子出生,相貌端正,處子,且肌膚方面無瑕疵。

馮氏那一輩兒的姐兒,個個容貌不錯,稱不上中人之姿,卻也小家碧玉,清秀可人。

可惜啊,本身清池縣就人傑地靈,美女不說很多,但也不少,總之每年送去京城的秀女不下10人數。

馮氏幾個親姐妹,包括馮氏在內,都是初選都沒有過。後續年齡不合适,也就沒有隔三年再參加選秀,而是各自找人嫁了。

馮家姐兒們嫁人的标準,都是五官端正,相貌隽秀。當時馮氏還看上了元傑呢,覺得女大三抱金磚,大5歲的她自帶金山,結果元傑根本就沒看上她,轉頭和唐秀才家的姐兒,也就是唐姝定下婚約。

馮氏一直嫉恨這點,所以嫁給元旺以後,就時不時的挑撥婆家的關系。結果元家其他房越發團結,倒是把她這位長媳排除在外。

馮氏恨得咬牙切齒,性子越發左了。像元旺和老元家分家,其他房還是住在一塊兒,唯獨将元旺分出去,還裝模作樣的說還分了宗這件事,馮氏信家是分了,可是分宗絕對是糊弄。

也就元旺那個傻子才信了,回來後失魂落魄,倒和她的高興成了鮮明對比。

其實馮氏也不算猜錯,元傑和族長溝通,就是這樣溝通的。不然族長不會那麽輕易的答應,只是分家沒有分宗,不過和元旺說時,就是既分了家又分了宗,主打就是一個吓唬,讓元旺安分點。

結果顯然,元旺信了,所以失魂落魄。而馮氏不信,就暗自嘲笑元旺太蠢。甚至連元晴這個女兒,也被她嫌棄得不得了,覺得元晴的存在,玷污了她‘美麗’的血統。

總之,不止元旺,就連元晴在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起來。

而馮家産業妙仙酒樓為什麽被查封,其實可以簡括來形容,就是沒有自知之明,惹到不該惹的。

還是那句話,太張揚了。

衙役告訴元傑,馮家人包括出嫁女的夫家人都被抓了。萬幸你們分了家,才沒有牽連。

還說元傑有先見之明,提前分家了,不然全家都得遭殃,哪怕元傑有秀才功名也是如此。

元傑:“.....我能去牢房看看嗎?”說着還掏了一塊碎銀子塞給衙役。

衙役挺滿意的收了,随即安排元傑進牢房看望元旺一家子。唐姝全程保持靜默,挺懵逼的,就有一種‘窩草,怎麽會發生這種事’的震驚。

還覺得元傑的危機意識挺超前的。結果沒想到已經不是超前,而是超級超前。講真,要不是她也牽扯其中,都覺得太神也太巧了。

“剛好老伯的馄饨攤就在附近,我去買幾碗馄饨,一會兒進來找你。”

說了一聲,唐姝就目送元傑走進牢房,身邊衙役跟着。

她則轉身去了賣馄饨的老伯那裏買了三碗馄饨,又買了幾個包子,然後借了食盒子,自己也沒吃,就去了牢房找人。

不出意外,元旺看到元傑,哭得那叫一個厲害。

估計是意識到哪裏有問題了,元傑問他到底怎麽回事,他就一直喊家門不幸,早該休了馮氏。

元傑:“......”

隔壁關的便是女眷,男女分開關押,元晴垂頭窩在角落,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陰沉。

她沒吭聲,不管馮氏怎麽罵娘。

只是元傑看過來的時候,才喊二叔救命。

元傑:“......”

能怎麽救?

他只是個秀才,整個清池縣秀才多少人,如果元傑考中了舉人,人脈更廣,運作一番,或許能把元旺和元晴撈出來,可現在......

元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能盡量不傷元晴的心。

正斟酌時,唐姝來了。

“剛我來的時候,找以前一起做過繡活兒的張娘子(差役妻子)打聽過,大哥這種情況,說嚴重其實不嚴重,算是被妻家連累。如果當時當斷則斷,也不會有這牢獄之災。現在,還是有機會,讓大哥和晴姐兒出去。”

就是代價嘛,可能不少,不過好在破産免災。

唐姝沒有說明白,但元傑和元旺都挺明白了。激動不已的元晴也懂了。

“休妻,我要休妻。”元旺囔囔起來,“這女人嫁給我後,十幾年了,就只給我生了一個女兒,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要休了馮氏這個害人精。”

馮氏愣住,不敢置信,“元旺你這狗東西,別忘了你怎麽變成有錢人的,你敢休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沒良心,會陪着你落得如今這下場?到了現在馮氏你還不說你們馮家到底幹了什麽事兒,才會被一家子下了大牢,還連累我這個女婿。”

是啊!到底犯了什麽罪,一下子就進大牢唱鐵窗淚了!

太錯不及防了,才幾天啊,就發生這樣的事。如果不是今兒她和元傑一起上縣城來,還聽不到元旺‘混’進大牢落戶的消息。

前面說的法兒,也不是唐姝想出來的。就是張娘子說的,并且還說除了元旺和元晴外,馮家女的其他男人,哪家陪着媳婦一起坐牢?

事實發生了,就幹脆利落的休妻,有的甚至将兒女的名記在了其他女人的名下,并貶妻為妾。

元旺還算有良心,但僅于此了,總不可能真的陪着馮氏一起流放。旁的不說,真要這樣,那元晴才真的算毀了。

這點元旺想到了,所以拼命說要休妻,說馮氏是毒婦,不休妻對不起祖宗十八代。

馮氏自然是不願意的。在她的想法,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的。無論富貴還是落魄。意思就是,既然馮家犯了不得了的事兒,元旺又後知後覺才知道還有休妻這條退路,那就該一塊兒去流放。

包括閨女在內,必須一家子整整齊齊。

這樣的思維,不得不說很可怕,并且很偏激。唐姝這個人,已經夠自私夠偏激還夠瘋癫了,結果沒想到一遇到事情,馮氏這個女人比她還要瘋癫還要偏激。

難道作為親生母親,在有機會留條生路的情況,不該選擇将生路留給女兒,而不是将生路堵死,大有我活不了,那就陪我一起死的架勢。

瞧瞧不光唐姝、元傑兩口子震驚,連元晴這個女兒都不可置信。反倒馮家人覺得馮氏說得對,一家人就該共進退。

啊呸!

唐姝暴躁了。

直接将給馮氏的那碗馄饨給揚了。

“吃個屁啊吃。”

唐姝哪怕隔着鐵栅欄,依然兇悍的一把薅住馮氏的頭發。沒扇巴掌,主要怕不精準打在鐵栅欄上,自己手疼。

“有你這樣做娘的?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是晴姐兒的親娘,所以才會這個時候,拉着晴姐兒一起去死。”

“當初就勸過你們,咱們老百姓沒權沒勢,安分守己,才能将日子過好。可你倒好,眼睛長在頭頂上,連累姐兒也是如此。”

“現在好了,惹上麻煩了叭。”唐姝很生氣的道:“結果你還這樣,你是想讓晴姐兒陪着你一起去死才甘心?”

“唐姝你這個潑婦,給我放手。”

馮氏掙紮着,始終掙紮不了,卻并不妨礙她憤怒的回罵。

“當初你二房瞧不起我大房,不肯幫忙送晴姐兒進宮,是你二房對不起我大房。結果你個不要臉的,竟然唆使男人,把我們一房給分了家。還分宗,我呸。告訴你,我這就找縣老爺認罪,說一切都是你這個潑婦指使的。”

——指使你麻皮!

本來想當個安靜的美女子,結果不斷有煞筆挑戰她的底線。

——她是女人,可沒有女人不打女人的說法。

唐姝當即一使勁,扯着馮氏頭發使勁兒薅,不多時,馮氏就被薅成了斑鸠。

沒一個幫她的。

元晴早就被馮氏的行為寒了心,怎麽可能幫她。而其他馮家人,老實說,唐姝那麽潑辣,根本就不敢上前來幫忙,而且其他馮家女,真心覺得馮氏腦子壞了。

就一個女兒,忍心她跟着一起受罪?

“還好意思嚎。該哭的是晴姐兒才是。”唐姝罵罵咧咧,就是不肯松開馮氏,繼續讓她變斑鸠。

“有你這樣的親娘真的造孽。”

元傑默默站到走道口的位置,任由唐姝自由發揮。

說實在的,要不是想着好男不跟女鬥,他其實都想上手。不然咋說他和唐姝般配呢。

唐姝會說也會動手,元傑不太會說,也不好動手。,所以夫妻倆配合默契,等唐姝薅斑鸠薅爽了,元傑才握拳放在唇邊假咳嗽幾聲。

唐姝會意,這才戀戀不舍的松開馮氏。

別說,馮氏的頭發密度還挺好的,唐姝t的‘鐵爪神功’薅了一會兒也才給她薅成斑禿(斑鸠),沒有薅得幹幹淨淨,仔細想想,還覺得挺失敗的。

“我去找獄卒來。”

元傑瞄了一眼,發現唐姝能控制住場面,就花錢請來獄卒,說了元旺要休了馮氏,并自願交罰金,請獄卒告之縣太爺通融一二。

“現在遲了。”

獄卒意味深長的搖搖頭。

懂的都懂,就是想多要錢。

元傑看向元旺,讓他說交多少罰金合适。

元旺哭喪着臉。“還請獄卒大人明示,小的到底要給多少孝敬。”

“這不是孝敬不孝敬的問題。”獄卒突然意正言辭。“而是我這個小人物不可犯錯。”

元傑:“我大哥不會說話,人笨又老實,這才成了被拖累的雞,連敬猴都夠不上。還請這位大哥幫幫忙,以後我大哥一定謹記你的恩德。”

元傑不過是個秀才,能有什麽臉面兒。目前只能好說話,畢竟小鬼難纏,元旺和馮氏的事兒一時半會兒怕是解決不了。元傑的想法是想辦法,先把元晴弄出來。

本來就是老馮家闖的貨,憑什麽連累元晴。元晴姓元,不姓馮。

而對于元傑的想法,唐姝心知肚明,卻沒有阻止的意思。

血脈親情的說法不是假的,鬧着分了家,說分了宗也是為了哄吓元旺,事實上,如今真出了事情,比如說現在,你看元傑管不管。

唐姝這個人是真自私,而元傑......

要不怎麽說,元傑挺大男子主義呢,有事兒他是真扛,不會輕易的推脫。

也算很顧及妻子了。但這件事情上,唐姝還真插不了嘴。而且吧,哪怕元傑将元晴帶回去,問明原因後,元母也會将元晴留下來的。

畢竟是孫女,平日裏嫌棄,可真的遇到問題,還是會不忍心。

唐姝等了一會兒,剩下的兩碗馄饨,都讓元旺吃了,元晴吃不下,也不想便宜老馮家的人,所以幹脆沒吃。

元傑和獄卒繼續攀談,最後定下三百兩銀子,把休妻的事兒定下,先将元晴撈了出來。

元晴可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出大獄的這一天,出了牢房看着外邊藍藍的蒼穹不禁嚎嚎大哭起來。

唐姝想了想,到底還是出言安慰,等元晴心緒平複上了牛車後,才詢問馮家到底惹了誰。

這賄賂選官,為明年選秀的事兒做準備,都是有青雲志的人家不成文的規定。大家私底下都做。往屆做得比馮家人還要過分的多了去,怎麽今兒......

“一開始他們說我不好看,怕是連初選都過不了...”元晴咬着唇瓣看了唐姝一眼,又道:“二叔二嬸都罵過我,現在想想是挺沒有自知之明的。阿母偏偏不信邪,她覺得選官說我不好看,怕是連初選都過不了,是沒有給夠銀子,就一個勁兒塞銀子。”

“選官也是貪錢的,阿母阿耶給,他就收,含糊其辭的.結果那次從阿奶那兒回來,第二天就得知l了一個消息,說是我們給的孝敬錢都被縣太爺用在了自己的女兒身上,馮家人不服氣,于是就......”

唐姝:“......”

元傑:“......”

蠢就一個字,真的不想重複的說。

“我真懷疑你們老元家是不是有問題。”到底憋不住,唐姝吐槽道:“怎麽生的姐兒,沒一個聰明的。”

“蓮姐兒不聰明?”元傑不服氣的反駁。

“呸!”唐姝直接啐了一口。“蓮姐兒雖說姓元,四叔也是當成親生的。但她本來就和元家沒有血緣關系。也就是說,她的聰明,和老元家一點關系都沒有。”

“那梅姐兒呢!”元傑試圖找出元家有聰明的姐兒。

唐姝直接回以冷笑:“拉倒吧,現在梅姐兒多大了,你看看她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并且快兩歲了才會走路,以後長大了可能嬌憨可人,但是聰明,別想。”

元傑:“......”

“你當着孩子的面,就說這樣的話,不怕又傷了孩子心?”

唯一在牛車上坐着,其實很拘謹的孩子:“.......”

元晴趕緊搖頭。“沒有,我沒有傷心。我知道二嬸是刀子嘴豆腐心。”

“就算豆腐心,那豆腐也是鐵做的。”元傑嘟囔,惹得唐姝飛快的甩了一枚眼刀子。

這男人......

真不知是欠揍還是欠揍。

唐姝不理會元傑,轉而又道:“晴姐兒,我這個做二嬸的說話直,我就直說了,當初我和你二叔說話難聽,其實就是想罵醒你們,包括說分家,也是想着先給個教訓,讓你阿耶好好動動腦子,知道好歹。可你看看才多久,幾天的功夫,就鬧出事兒來了。”

“不是說小老百姓就得認命。而是你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大碗的飯。你二叔大小還是個秀才呢,平日裏還不是謹小慎微,就怕闖禍連累家人。”

——還想找縣太爺讨要說法呢,這麽能,一大家子全送進牢房了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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