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章

第 48 章

牛車晃晃悠悠, 沿着官道走着。唐姝出門是戴了加面紗的鬥笠，坐在牛車上，微風吹佛, 別提, 還挺有意境的。

元晴身上裹了一件披風, 灰色的，男款, 明顯是元傑的。元晴身上還穿着囚衣, 本來可以在縣城買成衣換下的。但不管元傑還是唐姝覺得不能在縣城久待, 幹脆就先回家, 再說換衣服的話。

也是巧了，牛車快要抵達山禾村的時候，淅瀝瀝的開始下起小雨。到家時, 衣裳已經浸濕。

元母前一刻剛把衣服收了，坐在屋檐底下納鞋底。剛一擡頭, 就看到元傑和唐姝領着裹得嚴嚴實實的元晴進來。

元晴頭發亂糟糟的, 哪怕披風遮着，依然能夠看出來。元母心不禁咯噔一跳, 趕緊開口。

“怎麽回事？”

“姝娘, 你先去給晴姐兒找一身衣服換。”

“先洗澡。”

唐姝無語, 大牢又是蟑螂又是老鼠，髒兮兮亂糟糟的，得先洗個澡再說換衣服的事兒。

“婉姐兒、桃姐兒幫忙燒水，多燒點, 讓你們堂姐好好洗個澡。”

吩咐下來, 唐姝就去找衣服。

元晴14歲了，個頭不高, 按照後世的身高來算，也就155cm左右。唐姝個子比較高，165cm左右。

穿唐姝的衣服肯定不合适，索性元晴和身材高挑的元蓮個頭差不多，就先拿了一套元蓮穿的衣服。當然了，拿之前和王氏說了一聲。

“這有什麽。”王氏很大方的道：“蓮姐兒每年都做新衣，有的穿了幾回就不穿了，一點都不知道節省。”

“女兒家，喜歡打扮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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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給了一套衣服，拿給已經準備洗澡的元晴，然後就去了解到底怎麽回事。此時元傑已經将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給元母聽。

元母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元母急急的問：“老二，你說實話，那龜兒子（特指元旺）有沒有事。”

“300兩，休書寫下，證明和馮氏毫無幹系，就能被放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

元母松了一口氣，卻也對元旺出獄後住哪有些忌諱。

元晴可以收留，畢竟是她的孫女，以後就跟她這個老太婆住一塊兒就是了。可元旺，老實講元母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被他傷透了心是其次，主要元母知曉元旺的性格，現在落魄或許能記得親人的好，可生活一旦有了好轉，絕對又會六親不認。

“老二，你老實說，他以後有什麽打算？”

元傑沉默片刻，回答道：“大哥想去遠方闖蕩。”

唐姝：“......”

元母：“......”

“閨女不要了？”王氏驚呼。

陳氏剛好過來，就順口來了一句。“不是有娘在嘛。娘一向吃軟不吃硬，定然會管晴姐兒的。”

這倒是真的......

就是吧，元旺這個人，不好說，真的不好說！

“既然他有想法，就這樣吧。”元母想着元晴到底是自己的孫女，元旺這個不孝子又有自己的主意，就開口說。“以後晴姐兒跟着我，就當她父母雙亡，從小跟着我這個阿奶生活......”

馮氏反正會和馮家一起共沉淪，如果真是被判流放三千裏，大幾率沒有活着回來的機會

至于元旺，要去遠方闖蕩就去闖蕩呗！

唐姝心裏頭琢磨，元旺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估計是想着元晴是個姐兒，又被馮氏壓了十幾年只得一女，想要兒子，又不想留在帶給他不少傷心的家鄉，就想着去遠方安家置業。

估計不止唐姝猜到了，元母心中也跟明鏡兒似的。所以才開口給兒子兒媳婦保證t，孩子跟着她，然後管元旺怎麽怎麽着。

“好了，就這樣決定。一會兒等晴姐兒出來，就別提元旺的事情了。”元母拍板，并且還打算親自去熬粥。

元晴在大牢待了三天，每天不是發黴的饅頭，就是硬邦邦的窩頭，難以下咽，連口水都沒得喝。

元晴是又餓又渴，不能吃太油膩的，只能先喝粥養養胃。

元晴洗澡很慢，頭發洗了，身體使勁兒的搓，搓起紅印子，依然沒有放棄。就使勁的搓，搓着搓着就悄然無聲的哭了。

趙婉娟和元桃都在屋外守着，并沒有察覺。只是等了好一會兒，琢磨水涼了後就出聲喊堂姐。

“我洗好了。”元晴擦幹眼淚，聲音嘶啞的回答。

“那堂姐，我們進來了哦！”

不然唐姝怎麽會說元家的姐兒，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怎麽聰明呢。唯二聰明的兩個，元蓮是四房繼女，趙婉娟是二房未來兒媳。

元桃不聰明，那是被唐姝拍板的，元晴不聰明，則是被元旺還有馮氏寵壞了。不要要求一直享受獨生女待遇，又沒讀過什麽書的元晴能有多大的見識。

也是直面危險，才懂得謹小慎微的道理。

元晴很快擦幹身體，穿上衣服出來。

“堂姐。”元桃笑得挺甜的打招呼。“阿母去給你煮粥了，堂姐受苦了，得好好的養養。”

“煮的小米粥？”

“對啊，小米粥。”

小米粥的确養人，不過家裏沒多少小米了。今兒上縣城，回來時匆匆忙忙的，連該買的東西，都沒有買，自然家裏有什麽吃什麽。

不止煮了小米粥，還蒸了饅頭，又切了黃瓜，做了一大盆黃瓜炒蛋。

“老三怎麽回事？都到飯點了還不回家？”元母無奈，轉而喊了元根去地裏叫人。

“老二家的，房間收拾好了沒有。”

唐姝點頭，卻道：“收拾了碧紗櫥出來。左右廂房都住了人，庫房又沒有窗戶，我想着娘住的耳房夠大，又有碧紗櫥相通，所以就整理了碧紗櫥，”

碧紗櫥只是一種隔間的稱呼，就是隔斷。比如說房間夠大，可以用隔斷的方法，将房間變成兩間。

元母想的也是碧紗櫥，面積不大，但也算私人空間。至于姐兒住的廂房，是還有空的屋子，但都堆放了雜物，收拾就是一個麻煩事兒。

唐姝收拾元母住的房間的碧紗櫥，可不是偷懶，而是想着元晴歸那房都不合适，還是得跟着元母。

哪怕實際上元母的養老歸二房負責，元晴跟着元母，名聲也要好聽得多。再說了，他們匆匆把元晴從牢裏接走，元晴除了一身囚衣外，就身無長物。

衣服鞋襪都需要置辦，哪怕住在碧紗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将櫃子填滿。

“老二家的，你做得好，明兒你和老三家的、老四家的辛苦一點，給晴姐兒趕制幾套換洗的衣裙。”

“今天匆匆忙忙的，都忘了買縫衣針。”頓了頓，唐姝又道：“娘，一會兒要麻煩你找蘭花嬸子借針了。”

“好，吃完飯我就去。”轉而看了一眼元晴。“晴姐兒你多吃點小米粥，養人。”

唐姝拿了一個饅頭，又去舀了幾勺子自己做的黃豆醬，蘸着饅頭吃。別說，這樣吃起來，可比黃瓜炒雞蛋有滋味多了。

很快吃完午飯，元母就出門找蘭花嬸子借針了。

唐姝本來準備收拾殘羹剩肴，越想越不對，怎麽好好的，他家的繡花針，就全不見了。

明明放得好好的，唐姝自信自己的記憶力還是好好的，不會出錯，那麽......

唐姝犀利的眼神看向一雙兒女。既然不是她的問題，那麽就只能是元桃和元植的問題。

元桃、元植：“......”

為毛親娘的眼神好恐怖！

元植哆嗦，或者說做賊心虛，轉身就想跑。沒曾想他這舉動，恰好讓唐姝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好嘛，果然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元植這王八犢子，好好的，偷她的針幹嘛！

唐姝氣得當場就抓住元桃明目張膽遞過來的雞毛撣子，将元植攆了個上蹿下跳，哭爹喊娘。

“你個臭小子，給老娘老實交代，你把老娘的繡花針縫衣針，都藏到哪兒去了。”

“阿母，你冷靜，兒子真沒有拿，兒子是個哥兒，拿針幹嘛啊！”

“誰知道你想幹嘛。”

唐姝氣呼呼的停下，咬牙切齒的說道：“萬一你是想背着老娘學習刺繡呢！”

元植：“......”

唐姝猛地意識到不對，“你這臭小子居然沒反駁，你不會真的背着老娘偷針只為學習刺繡吧！”

元植：“......”

“阿母，你別亂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唐姝依然懷疑，但其實追着揍了元植幾下，已經将郁悶出了，所以這時候的唐姝并不生氣，她就是納悶，她買的十幾根針，怎麽就全不見了。

針線都挺貴。絲線等線先不談，各種線的價位不一樣，可是這針，不管是繡花針還是縫衣針，都統一零售價，10文一根。

這價錢已經很貴了，要知道街上的肉包子也才3文一個。糖葫蘆更是5文錢兩串。

唐姝因為要做衣服，又要刺繡打絡子，因此買了不同大小的針。為了避免遺落，還用布別上，層層的包起來。結果，嘿，要用的時候，找不到了！

唐姝已經無比确定就是元植這小混蛋拿的針，問題是，這孩子腦子有病吧，一個哥兒拿她的針幹嘛！

唐姝無語死，悻悻然的瞪了元植一眼。

“別讓老娘找到緣由，不然揍死你。”

唐姝轉而将雞毛撣子往元桃手中一放，就去翻找布匹。除了偶爾在縣城買布外，家裏有織布機，一有空閑，唐姝都會織布。

現有兩匹純白的棉布，還沒有上山找合适的顏料，唐姝幹脆就拿來裁剪做裏衣亵褲，至于女孩子的标配肚兜，家裏好像還有剩餘的綢緞，只不過不是紅色，而是水藍顏色。

不過肚兜這玩意兒，都是穿裏面的，而且水藍顏色，也很好看，姐兒穿的話，不孬。

陳氏、王氏也在整理‘庫存’，将适合姐兒穿的布料拿來前院。甚至陳氏還拿來幾塊皮子，說是現在天越發冷了，縫制裘衣少不了皮子。

“我倒是忘了。”

唐姝也不小氣，直接喊了元桃和趙婉娟将自己存的皮子拿出來。

元蓮陪着元晴在說話，聽到動靜，忙道：“二嬸，我衣服夠多了，不用特意做一套給我。”

“聽到我姐兒說的沒有。”王氏果斷給了唐姝一記白眼。“你啊，專心給晴姐兒做衣服就成。”

唐姝：“.......”

反了這是！

無奈的唐姝轉移話題：“鞋襪也要備上，冬天我們這鄉下很冷的。”

“縣城又沒有好遠，難道冬天的縣城還能熱很多？”

“說不得呢，聽說縣衙後宅都是燒地龍的。二嫂知道什麽是地龍吧。”

唐姝：“......我看你們倆，真的是反了，還問我知不知道地龍，我知道啊，還知道燒那玩意兒的成本太高，可燒不起地龍。”

“這是羊皮吧！”王氏突然問陳氏。

“對啊，羊皮，是我拿私房錢去劉獵戶家買的。”

“那這個......”王氏指着灰不溜秋的毛皮。“野兔皮？”

“不是。是灰鼠皮！”

“哦，那還挺大只的。”

“我的都是兔皮。”唐姝插了一句嘴，就開始裁剪布料，很快元母拿了幾根針回來。

“12文一根，我從蘭花手中買了3根。”

元母嘆了一口氣，轉而又道：“要是不夠，等明兒我去鎮上買。”

“娘，鹵貨準備好了沒？”唐姝突然問。“等一會兒好運來的人，就上門來拿鹵貨了。”

“老三、老四在做呢！”

“那行。”

唐姝接過繡花針，開始縫制剪裁好的布料。

其實裏衣、亵褲是最好做的。

不需要刺繡，只需要将提前裁剪好的各部位，縫起來藏好線頭，一件裏衣或亵褲就完成了。

其實三妯娌已經簡單的分工了，就是一人趕制一套衣裳羅裙。注意了，是一人趕制一套，也就是說包括鞋襪、裏衣亵褲、外裳、羅裙都要備上。

倒不是麻煩，而是挺考驗配色。

古代的話，幾種标配便是紅配綠，粉色配黑或深綠色，還有就是黑紅配。各類布料，也是紅色布最好賣。其次是黑色、玄色等深色。

至于白色，屬于特殊顏色，一般用來做裏衣亵褲，或者披麻戴孝的時候用。當然了，由于白色布料是最便宜的，所以也有很多老百姓，穿白布制成的衣裳。

唐姝很快就縫制好了裏衣和亵褲，随後拿了一匹柳綠色的布t料，開始縫制外裳。

做的對襟樣式，挺寬大的，哪怕明後兩年元晴長高了也長胖乎了，都能穿上。羅裙則是水紅顏色的布。

和上衣也就是外裳的布料不一樣，是比較細膩的麻，染色也挺均勻。

外裳則是紗。

唐姝想想，覺得算夏裝，又裁剪了比較厚實的藍色布料，又做了一件上衣。

一整個下午，唐姝除了肚兜、鞋襪外，衣裳羅裙都給制作好了。王氏陳氏同樣的速度，幹脆第二天又聚在一塊兒，縫制肚兜。

王氏善繡荷花，所以水紅色的肚兜給繡了粉色的荷花。

王氏不太會刺繡，就将繡活兒交給唐姝。

唐姝想着自己做的水藍色肚兜，繡的是蘭草，幹脆就繡了朵朵梅花，超簡單，但是挺好看的。

之後鞋襪也給元晴備上，花費半個月的時間，三妯娌趕制了三套秋裝。三套冬裝，并且各類毛皮還合起來制作了一條毛毯子。

主要幾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太會做裘衣。幹脆就将冬裝做成夾棉的，穿着可厚實了。

到了十月二十九這天，陸績包袱款款的來了。他一來，元樓就跑去元植的房間睡覺，将房間留給陸績住。

“怎麽就你來了，不帶着弟妹一起來？”

“她忙着呢！”陸績有些委屈的道：“天天忙着賺錢，有時候忙得連飯都顧不得吃，我的兩個閨女，全是我阿母帶着。”

“老夫人出生書香門第，由她教養姐兒，出不了差錯。”元傑寬慰道。

“莫說這些了。”陸績擺擺手，挺自來熟的跟唐姝打招呼。“嫂夫人，不用熱情招待我，我和人傑兄親如兄弟，不會拘謹的。”

唐姝：“那行，今兒天氣寒涼，怕是要下雪，我将何鐵匠那兒打的燒烤架子搬進堂屋，夫君和陸先生就邊烤東西吃邊說話。我呢，就不打擾了，還得領着幾個姐兒幹活呢！”

幹活只是說說而已，寒風呼嘯的天氣，她瘋了才帶着姐兒們一起受罪。

唐姝轉而找了元盛來幫忙，将不太大的燒烤架擡進堂屋，然後燒炭，又切了羊肉，豬肉等肉，窖藏的菘菜、馬鈴薯都給切片送來。

另外還有芋頭，有毒還沒什麽營養的魔芋以及營養豐富的豆腐，血豆腐，也都準備了一份，讓元傑、陸績二人烤着吃。

做完這些，唐姝就回屋補覺了。天冷了，唐姝人也越發憊懶。姐兒們都在元母那屋待着，叽叽喳喳，好不熱鬧。

也是巧了，陸績來的昨天，元旺總算被放了出來。出來後，元旺趁着天黑回來一趟，跪求元母好生照顧元晴，從此以後當他這個兒子死了，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氣氛倒是烘托得很悲壯，元母卻不傷心，而是憤怒，連連罵元旺是個王八羔子。原因無他，元旺來告別，居然一文錢都沒有給元母。

這樣摳門，哪怕元母因為元旺的遭遇所産生的心疼，也瞬間去了。

唐姝和王氏還有陳氏都跟着罵了幾句。在這方面，她們三妯娌保持高度的一致。

元傑倒是勸了幾句，說元旺差不多花光了積蓄才出來，頓時被元母飛了好幾個眼刀子。

真的，元傑一直是元母的心頭寶，結果在元旺的事情上，還是挨了好幾枚飛刀。

唐姝全程保持微笑，心裏差點笑癫。

元母不知道元旺為了脫身幾乎花光了積蓄？但有時候吧，你把女兒交給老母親養育，旁的不說總該給老母親一些念想吧。

老母親還要靠弟弟養呢，将自己的孩子推給老母親養，不是間接推給弟弟養嘛，關鍵一點表示都沒有。

元母心裏能不嘔，能不遷怒沒眼力見的家夥。哪怕是她最得意的二兒子也不行。

唐姝這個人的确小氣又小心眼還矯情，但對于元晴的到來，從來沒有抗拒的情緒産生。

不就是養個姐兒嘛，她不止養了姐兒還養了兒子。

元樓不是親生的，而是元傑撿回來的孩子，唐姝不也當做親生的來疼。而且說句功利的話，元晴現在還小，有些觀點還是能夠扭回來的。

比如選秀，現在的元晴，可一點念頭都沒有了。唐姝也就樂得教導元晴一些修飾容顏、化妝的技巧。

并且來年還準備在繁花盛開的時節，教幾個姐兒制作胭脂水粉。

“阿母，你做的絨花呢，我感覺堂姐戴着絨花挺好看的。”

元桃興沖沖的來找唐姝，剛好将昏昏欲睡的唐姝吵醒。

“不是在那兒？”唐姝随手一指，又閉上眼睛躺回床鋪準備睡覺。

“阿母。”元桃叽叽喳喳的鬧着。“還有宮花，阿母什麽時候制作宮花啊！”

唐姝：“......”

“你是不是想挨揍！”唐姝腦門抽抽的疼。“你什麽時候說這些不好，非要我睡覺的時候來。”

元桃解釋說：“我等不及。”

唐姝：“......”

“出去。”唐姝咬牙切齒的道：“我現在要睡覺，別逼我起來揍你。”

元桃嘴巴一癟，到底端着裝滿絨花的簸箕，就出了房門，還不忘将門掩上。

而等元桃一走，唐姝卻了無睡意，躺在床鋪上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悻悻然的起來，準備去廚房忙活。

沒曾想剛走出去，就聽元傑說。

“姝娘，我給你烤了羊肉，你來嘗嘗味道如何。”

唐姝頓時喜笑顏開，主要高興元傑的行為。

“夫君真好。”

元傑爽朗一笑，剛想又說些什麽，就見陸績獻寶一樣的說：“嫂夫人，我烤的蔬菜味道也很不錯，特意給嫂夫人留着。”

元傑：“......”

——突然就牙癢癢了！

唐姝噗呲一笑，倒是大方的接過陸績遞來的烤蔬菜串。

“陸先生的手藝，我自然是信的。還有夫君，”唐姝微笑着說：“夫君好好的，不管做什麽，我都喜歡！”

“嫂夫人說得好。”陸績感嘆。“和人傑兄的感情也好。就像我和妻子，無論我往哪兒跑，時間久了，就想歸家住一段時間，然後再說游玩的話。”

唐姝：“......”

“對了，斐然，你來之前給我寄的書信，我沒有去問清池縣的縣令。”元傑轉移話題，很自然就将自己家裏發生的事兒說了出來。

陸績目瞪口呆，“不是，現在為了選秀都這麽瘋狂？”

“往年不瘋狂？”元傑嘆氣：“我聽老一輩說，先帝爺還在時，選秀更加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