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被奪走身份的無鹽宮婢
順利将秦缜送走, 柳西瓊微抿朱唇随即就要返回殿中。
栎忍走在最後卻是停住了腳步,回頭揖手道:“奴才有事想問, 不知娘娘可否解惑?”
柳西瓊站在殿間居高臨下地看着臺階下的栎忍,眸光微轉随即開口道:“栎忍公公于本宮有恩,有話直言便可。”
栎忍收回了手,微垂着睫毛目光直視着柳西瓊面前的地面,聲音壓得低低的, “娘娘那日是否一切皆是精心設計?”
就連他無意中也變成了她手中的棋子。
這答案與否早已不重要,只因栎忍心知肚明, 可他竟是還忍不住問出了口。
一向遵循的處事原則——多聞少言,也在這一刻徹底違背了。
他只想求一個答案。
柳西瓊臉龐上染起淺淺淡淡的笑容,提起裙擺往臺階下走去, 直至站在栎忍身前,“公公原來是這般想本宮的。”
栎忍雖然是少年身量, 卻也比她足足高了半個頭,雖是垂着首卻依舊能對上她那雙盈盈如月光般純淨的眸子。
他忙将目光避開, 如心底所料想的一般她是必不可能承認,只微抿了唇道:“娘娘的答案奴才知曉了,奴才告退。”
栎忍擡起首側身的那一刻,柳西瓊突地開口, 像是嘆息一般地道:“原來連栎忍公公也不信我。”
栎忍微蹙了下眉間忙又側身揖手道:“娘娘,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他還想說些什麽, 卻是無意間瞥見她那雙流盼的眸子噙滿了淚意, 晶瑩的淚珠滑落在臉頰上, 他微微一愣心頭不禁有了些許愧疚。
柳西瓊垂下首,睫毛微顫,“這個世上栎忍公公是第一個待我如此好的人,我以為就算別人不信我……公公也是站在我這兒的。”
話畢她便轉身往殿內走去。
栎忍看着她瘦小身子籠罩在華服下愈加顯得柔弱無助,心頭的愧疚溢出,他猛地跪在了青石板間沉聲道:“奴才有罪,還請瓊美人責罰。”
柳西瓊一腳踏進殿間,未回頭道:“這不是公公的錯,換任何人都該是這般想的。公公還是早些離去吧,陛下還等着公公伺候呢。”
栎忍看着柳西瓊的背影漸漸隐去在殿間,方從地上站了起來,輕拍了下膝蓋間的灰方輕嘆了口氣。
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無論怎般,理與她之間,自己都會偏向于她。
***
十一月的京城比往年皆是冷了多,柳西瓊因着往日住所簡陋陰濕,身子更是嬌弱怕冷。
秋兒将大氅好好地蓋在她的身上,扶着她上了轎辇,柔聲道:“主子,咱們大秦此戰勝利,要多虧堔王爺呢。那位王爺咱們也見過,就是那日在禦花園荷花池旁見到的王爺。”
柳西瓊坐在轎辇上有一聲沒一聲地應承着,今日夜宴便是為了恭賀秦堔的大獲全勝。
這秦堔王爺倒是精明,拿了她的計謀,挑了個平日裏不對盤的将領暗地裏讓他按照此計進行。
成功了便将所有功績全部搶回來,若是失敗了,他大可以推脫是那位将領不從命令擅自做主。
辦夜宴的地方離着栖霞宮并不遠,很快轎辇便停了下來。
柳西瓊從轎辇上下來,朱唇幾不可見地勾起。
不過正因如此,她才要和他交易。
一個小太監從左側回廊氣喘籲籲地追上柳西瓊的步伐,躬身将手上的東西捧在她的面前,“回娘娘,這是堔王爺交代交予您的。”
柳西瓊神色無意外地接過小太監手上的澄陽紙,看着上面遒勁郁勃的字跡。
是治療胎記的藥方。
柳西瓊臉龐上染上輕輕淺淺地笑容,眸光掃過小太監淡聲道:“替本宮向堔王爺致謝。”
坐在座位上良久,秦堔方穿着大秦玄色盔甲意氣風發地踏進了殿中,原本養尊處優的皮膚曬成了淡淡小麥色,瘦了些也是更加堅毅了。
他站至在秦缜面前跪下朗聲道:“秦堔拜見陛下。”
秦缜坐在首位見着自己這位弟弟,冷峻的面容方有了一絲緩和。
當年争奪皇位時,秦堔自願放棄了奪嫡機會,果斷選擇遠游逃離了奪嫡的紛争,一副雲淡風氣的模樣。
在秦缜上位後,他方才回來為秦缜盡忠做事,正是因為如此秦缜非常相信他。
短短寒暄幾句,秦堔在右側首位落座,他不經意看向柳西瓊的方向,她白皙纖細的手握着茶杯正輕輕抿着茶。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般,柳西瓊眸光微轉也看了過來,不似她面容般溫婉,眸中帶着些許恣意的光彩,似是篤定這一切都是按照她所料到的一般進行。
柳西瓊懷有三個多月身孕,正是害喜的時候,這宴席上的菜肴重油重葷。
勉強夾起一塊素菜,她剛一入口卻還是一股反胃的感覺從喉嚨中溢出來,她忙拿起絲帕遮住唇偷偷地幹嘔了下。
秦缜的目光沒少停留在柳西瓊身上,見着她有些許不适忙出聲關切道:“怎麽了瓊兒,是菜肴不合口味嗎?”
柳西瓊的臉龐上笑意溫婉如水,輕聲道:“多謝陛下關懷,妾身無礙。”
站在太後身旁一直伺候着的葉婉怡微眯了美眸,眼神中帶着淡淡的審視之意。
算算日子,柳西瓊肚中的胎兒已經有三月多,到現在都未有要落胎之意,看來她篤定是要将這孩子的父親算作陛下的了。
葉婉怡原本就做了準備,準備在這宴席上揭露這一切,如今柳西瓊的反應似乎在照着她所計劃好的一般。
葉婉怡淡淡掃過在場衆人,若是這孩子月份不符之事是秦缜私下裏知曉,念着對柳西瓊的寵愛或許還能留她一命。
可若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揭露出來,便是為着面子秦缜也不能這般輕易地放過她。
葉婉怡眸光微轉便有了思量,淡淡掃過一旁太後的貼身宮婢涼兒。
涼兒自小便于葉婉怡交好,那日聽說了柳西瓊月份不對勁之事,便一心想為葉婉怡出頭。
涼兒忙調笑着開口道:“瓊美人這般反應倒是像極了懷孕的症狀。”
她此言一出,衆嫔妃也紛紛投來了目光凝在柳西瓊身上。
一旁的秋兒看了眼柳西瓊,得到首肯後方跪在地上道:“回禀陛下,其實……我家娘娘确實懷有了身孕。”
秦缜微微一愣,随即迅速反應過來露出的欣喜笑容,嗔怪地看向柳西瓊輕聲責怪道:“此事怎麽不早些跟寡人說。”
柳西瓊微颌首抿唇笑了起來,輕輕柔柔地道:“回陛下,是早上才診治出來的。今日是堔王爺的慶功宴,西瓊又怎敢喧賓奪主,本想着晚些的時候再告知陛下。誰知……”
她溫柔的眸光淡淡掃過涼兒,“涼兒姑娘慧眼如炬。”
分明柳西瓊的目光柔和,話語中也盡是誇贊之詞。
涼兒卻是脊背微微發涼,身子忍不住微顫了下,忙勉強笑起來道:“沒想到奴婢随口一說倒是說對了。”
太後的神情有些複雜,秦缜子嗣稀薄到如今都未能有皇長子,如今後宮中有喜她該是高興的。
可有喜的對象卻是披着溫婉皮囊心機如海底深的柳西瓊,她抿住唇角細細思量。
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孩子能留,柳西瓊留不得。
秦缜歡喜地吩咐太監将柳西瓊桌上的油膩吃食全部撤去,換成适合孕婦所食用的清淡飲食。
可他不知曉的是,葉婉怡一早便安排了禦膳房讓第三道茶上能夠刺激到孕婦的茶種。
很快第三道茶就由禦膳房太監端了上來,葉婉怡的目光不經意地定在了柳西瓊的方向。
葉婉怡眸光中含着不易察覺的期待,知曉這種茶不适宜孕婦喝的少之又少,加之這茶水偶爾喝一次對孕婦并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她才放心将這安排下去。
只是柳西瓊身子孱弱,只要一喝入這微微帶有刺激性的茶葉,半個時辰不到便會覺得腹中胎動加強造成小腹疼痛。
按照秦缜這般愛護柳西瓊的性子,必定會招來太醫把脈,如此一來……
葉婉怡幾不可見地微勾了紅唇,好戲便來了。
柳西瓊從桌上端起茶盞,看着裏面澄清的液體,眸光微轉。
一瞬間便了解了葉婉怡想做的什麽,她一下子便飲了下去。
葉婉怡滿意地收回了視線。
秦堔喝下杯盞中的酒方才注意到桌上的第三道茶,忙将酒杯放下拿起茶杯聞了下。
意識到這種茶不适宜孕婦所喝忙想出聲阻止柳西瓊,卻見她已将杯中茶水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秦堔微蹙了下眉,念及雖然不适宜但一次也無影響,便又将口中的話咽了回去。
他想收回目光,随即卻是看見柳西瓊淡淡地看了過來,眸光裏帶着算計的意味停留了下又方落在了太後身後。
秦堔不留痕跡地看了過去,站在太後身後的除了貼身宮婢涼兒,還有便是……禦書房曾經的宮婢葉婉怡。
葉婉怡精通茶道,此茶或許就是她準備的。
可她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他不得而知。
若是故意的,這茶傷不到根本,安排了也是白安排。
秦堔又将眸光收回來落在柳西瓊身上,見着她像是冷了一般,擡起白皙纖細的手微搓手掌,随即将手指相交合在了一起捧起了茶杯像是捂手一般。
殿中燒起了足夠的碳,柳西瓊的身子就是再怎般嬌弱也不該會覺得冷。
秦堔立刻反應過來,柳西瓊的意思是……交易。
想及她先前眸光中的算計,他心中輕笑起來,葉婉怡故意或是無意已經不重要了,柳西瓊要得就是葉婉怡是故意的。
見着柳西瓊将倒滿的茶盞慢慢向唇間移去,秦堔忙開口阻攔道:“瓊美人,請等一下!”
柳西瓊的動作頓時停下一臉迷茫地看向了秦堔,衆人的目光也皆都凝在了秦堔俊朗的臉上。
秦堔微蹙着眉一臉不悅的模樣,“這禦膳房怎麽回事?竟是準備了這種茶。”
葉婉怡有些意外地看了過去,秦堔竟是知曉此事,不過就算知曉自己也能推诿過去。
她的心安定下來,無論今日出多少意外,她必定要将柳西瓊這個禍患除去。
秦缜開口問道:“怎麽回事?”
秦堔揖手道:“回禀陛下,這茶水對孕婦的身體不利。”
柳西瓊手中的杯盞應聲落在了地上,臉色微微蒼白起來,倒是有三分楚楚可憐的意味在其中。
她微颦着秀氣的眉毛擔憂地道:“怎麽辦……可妾身已經喝了一杯。堔王爺,這茶不會對妾身腹中胎兒怎麽樣吧?”
柳西瓊清靈漂亮的臉龐上寫滿了焦急,若不是秦堔一早便知她知曉這其中利害,怕是也要被她這副模樣騙了去。
秦缜猛地站起了身,“快去傳太醫來!将禦膳房負責茶水的給寡人帶上來。”
葉婉怡忙從太後身後走了出來,猛地跪倒在了地上誠惶誠恐地顫聲道:“皆是奴婢無知,學藝不精,不知曉此茶水竟會對孕婦有弊。若是娘娘身子出了什麽事,奴婢萬死都無法彌補。”
秦堔忙開口溫聲勸道:“皇兄莫急,此茶水雖然對孕婦不利,但娘娘只喝了一杯是無礙的。”
秦缜蹙緊了眉頭,眸光落在了柳西瓊身上關切地詢問道:“瓊兒感覺如何?”
柳西瓊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勸道:“回陛下,妾身無礙。太醫就不用請了吧。”
聽到柳西瓊的回應,證實了葉婉怡心中所想,她垂着首眸中的得意無人能看見。
“還是去尋個太醫來,寡人安心些。”秦缜卻是十分堅持。
柳西瓊忙出聲道:“陛下,妾身真的無事。”
雖然柳西瓊再三聲稱自己無事,召太醫的小太監已經跑到了殿外,秦缜還是覺得召來太醫診斷要妥當地多。
雖然秦堔安慰道此茶只喝一杯是無礙的,但衆人皆都隐隐察覺出柳西瓊的臉色非但未能轉好,卻是更加蒼白了些,帶着微微的緊張。
可至于柳西瓊的反應為何是這般,衆人不得而知。
太後一向寵愛葉婉怡,不等秦缜開口責罰便出來打圓場道:“是哀家喜愛婉怡挑選的茶,讓她專門負責的,哀家相信她是無意。如今瓊美人剛懷身孕見不得戾氣,若是太醫來了說無礙,此事不如就小懲大誡吧。”
秦缜目光冷冷如水落在葉婉怡身上,就連柳西瓊自己也是今日才知曉的身孕,他自是也知曉葉婉怡是無意的。
可若是真的因為葉婉怡的無意而造成了柳西瓊肚子中孩子的傷亡,他絕不會放過她的。
葉婉怡感受着秦缜的薄涼目光,心頭的滾燙的興奮感緩緩消退了下去。
她在秦缜身邊相伴這麽久,他對自己竟是分毫情誼都無。
她這麽做一切都是為了他,等太醫來了便一切都知曉了。
不過是半柱香的時間,趙太醫提着醫箱氣喘籲籲地踏進了殿中。
葉婉怡淡淡和趙太醫對視了一下随即又縮了回來,趙太醫也是她以着太後的名義一早安排好的。
不過是要求他适時地說出柳西瓊肚中孩子的真實月份,這對于他并不難做。
趙太醫行完禮後方半跪在了柳西瓊的面前,從醫箱中拿出腕墊放在了桌上,恭恭敬敬地道:“請娘娘将手腕伸出來。”
柳西瓊瞥了眼趙太醫,眸中帶着不易察覺的算計。
她一直順着葉婉怡所想要得方向發展,一則是借機想徹底将葉婉怡這個障礙除去,二則是想利用秦缜的愧疚,讓得他對自己的感情和信任再進一步。
至于這愧疚要多深……
柳西瓊眸光微轉,在心底詢問道:“秦缜的好感度多少?”
【70。】
得到系統的回答,柳西瓊不由默默地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合着讨好了他大半天,秦缜對自己的情感不過是對待喜愛的玩物一般,還達不到愛的程度。
果然對于這種不愁女人有權有勢的男人,需要的還是外在的刺激。
沉重的刺激方能刺痛秦缜的心,讓他對自己産生異樣的感覺。
柳西瓊片刻就有了思量,随即方蒼白着一張俏臉,咬着唇不情不願地将白皙纖細的手腕放在了腕墊上,看着趙太醫将指尖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她緊張地看着趙太醫,似乎生怕他說出了什麽一樣。
趙太醫診脈了片刻,擡眼瞥見柳西瓊盈盈水眸中帶着些許求助,有些不忍心地又忙避開了眼睛。
趙太醫從柳西瓊身旁離開,跪在了秦缜身前揖手道:“回禀陛下,這茶水雖然對孕婦身體不利,但偶爾一杯還是無關緊要的,再加上娘娘腹中的胎兒如今已有三個多月,已過了危險時期,故而并無大礙。”
趙太醫話音剛落,全場瞬間愣住了,忙将驚愕的目光落在了柳西瓊的身上。
衆所皆知,陛下臨幸她是兩個多月前……這多出來的一個月算怎麽回事。
他們頓時了悟,柳西瓊俏臉微白神情緊張的由頭。
秦堔眸光微轉,腦中迅速思考着柳西瓊到底是打得究竟是什麽主意。
很明顯趙太醫來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就算不是意料之中,這種意外憑借她的智慧很簡單就能阻止。
她為何要把月份不對勁坦然地從別人的嘴中說出來?
秦堔聯系上那日柳西瓊在池邊與他所說的話,心頭冷不丁地浮現了個念頭。
行宮那日秦缜喝醉酒臨幸的宮婢……該不會不是袁沁而是柳西瓊?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便消不下去。
秦堔将日期與柳西瓊肚中孩子月份做了比對,便更加肯定了這個事實。
那日她救了秦缜,或許從細節知曉了那些刺客是出自他的手筆。
這樣一推算,一切便都符合了邏輯。
柳西瓊……她此舉是想利用皇兄的愧疚心理,狠狠地将他的心抓住。
秦堔眸中不由露出了欣賞的光,真當是一名奇女子,不僅戰略計謀算得精準……竟是連人心都把握的完美。
秦缜卻是絲毫未想過行宮那夜的人會是柳西瓊,或者是因為有袁沁在先,他壓根從未将柳西瓊與那夜的女子聯系起來。
這個消息宛如一道驚天巨雷轟在他的腦子裏,震地他一時喘不過氣來。
想及柳西瓊與林侍衛的謠言,又想起柳西瓊一開始的避而不見到之後主動跟着小太監走到了自己面前。
秦缜背後一陣寒涼,怕不是她得知了自己懷孕又舍不得落胎,便将主意打在了他身上。
這般一想,袁沁那日之事果真詭異至極。
也不是沒有可能是柳西瓊做的。
秦缜在寬大衣擺中的拳頭狠狠地握了緊,陰寒冷冽的目光投射了過去。
沒想到她溫婉可人的皮囊下卻是如此陰毒的心。
栎忍也是微愣了下,随即看向秦缜。
陛下一向好面子,倘若這事是私底下發生的,還有的考量的餘地。
可現在嫔妃臣子皆在,這事可是穢亂宮廷……不僅陛下面子挂不住,這還是誅九族的重罪。
栎忍看着柳西瓊蒼白着一張俏臉,處處可憐的模樣。
又是于心不忍,迅速思考過來,忙笑着出口打圓場道:“陛下,看來瓊美人是在行宮的那一夜懷上了的。”
栎忍的話給兩人都一個臺階下,秦缜牙關咬得緊緊,卻也知曉不該在此時發作,忙穩定了心神溫聲道:“幸好無礙,将這茶水給瓊美人撤下去,趙太醫跟着去禦膳房挑些事宜孕婦的茶來。”
見着秦缜對于栎忍的話也無疑義,衆人方才緩過了一口氣,大概是他們多想了。
一瞬間,凝重的氣氛因栎忍的一句話頓消。
葉婉怡依舊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眸光微冷地盯在地面上。
竟是讓柳西瓊又逃過一劫……不過陛下怎麽會就此放過她呢。
葉婉怡穩定了心神又叩首道:“皆是奴婢之錯害得瓊美人受驚了。”
秦缜早已沒有心思去管葉婉怡,輕描淡寫了一句,“既然是無心地,便依母後所言小懲大誡。”
太後一向了解自己兒子,這事絕對沒有栎忍所說的那麽簡單。
幾番思索來,倒是也将此事想透徹了。
看來如今不光是人不用留,連孩子都不用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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