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暧昧

暧昧

晚上起了陣風，嗖冷。月光皎潔，天光深藍一片。

“嗯，就是這個味兒！”

老張民宿公共廚房內，助理阿玉也被分了一塊蛋糕，坐在林敬益身旁認命幹飯。

“來，阿玉，再來一塊。”

“不、林總……”他想推拒，但是實在吃不下了。鐘靈毓見狀：“林爺爺，我有兩個朋友也在這邊住，要不要叫他倆過來把這盤蛋糕吃出來？”

“行，叫他們來。”桌子上的蛋糕，他們三個人吃才只吃了一半，還剩一大半浪費的話着實有些可惜。

“喂，肖肖啊。”

肖秉彜接到電話，一湊到耳邊就聽到這句“肖肖”，他連忙側頭看了眼身邊的老耽，還好他沒聽見電話裏的聲音。

“哎、哎，在呢。”

“來一趟公共廚房，過來吃蛋糕。”

“好。”

挂斷電話，肖秉彜側過身，“耽，”他挑眉，“秀給咱找到一個談合作的機會，現在過去。”

“那還不趕緊的！”老耽趕緊去公文包裏拿方案，揣進衣服裏。跟老耽比起來，肖秉彜稍顯淡定，他看了眼手機，笑麽滋兒地收起，跟上前面早就走沒影的老耽。

張老板平時不怎麽過來，所以他倆就沒必要再繼續化妝了，這次完全是以真面目示人。

走進公共廚房，稍顯昏黃的燈打在桌上相對而坐的二人身上，顯得尤其和諧。更讓人眼前一亮的是，他們各自的長相、氣質都帶着貴氣，像極了高幹子弟。鐘靈毓在泡茶，這是她自己帶來的茶包，等待會兒吃完蛋糕，可以解解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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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秉彜和老耽笑着走進去，“秀，我們來啦。”

“這位是林爺爺。”

“林爺爺好。”兩人異口同聲。

林敬益笑容慈祥和藹，道：“你們好，小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哈哈，快過來吃蛋糕。”

老耽尋了個位置坐下，肖秉彜将随身帶來的毯子折疊成四四方方不大不小的形狀，遞給鐘靈毓，讓她蓋好自己的腿。随後，把一件披風外套遞給她，坐在她身側。

林敬益在二人身上掃過，助理阿玉幫忙切蛋糕，在場五人，一人一大塊。

林敬益吃下一大口，神情享受，“這蛋糕好吃啊。”

阿玉：“林老，您慢點吃。”

“怕什麽，反正噠噠不在，這裏沒人管得了我，我老漢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鐘靈毓：“林爺爺，噠噠是誰呀？”

林敬益放下大勺子，嘆了口氣，“還能是誰，是我那不聽話的孫女。她成天管這管那，煩得我喲，就躲到這兒來了。”

“林爺爺，”肖秉彜挖了一大勺蛋糕，“沒別的，這一大勺蛋糕，敬自由！”

“嗯！自由，哈哈哈。”林敬益笑着又吃進一口。

“之前，聽老張說，你們是做自媒體的？”

“我是做自媒體的，他倆是我的朋友，專門做電商和民宿。這次，知道我回來做宣傳，特地來給我幫忙的。”鐘靈毓解釋道。

“電商和民宿，哈哈，不錯不錯，有前途。”

老耽和肖秉彜對視一眼。

老耽：“林爺爺，您猜桌上的這盆盆栽是什麽？”

林敬益：“不是盆栽嗎？”

老耽笑笑：“這是絨花，咱村子裏有個絨花作坊，專門做絨花的，現在佰雲村有很多民宿，每家民宿都有這個。”

林敬益：“嗷，這裏的特色嘛。”

肖秉彜：“絨花不單單是佰雲村的特色，還是整個榮華鎮的特色。現在，我們正打算收購鎮上的絨花作坊，保留原班人馬，在鎮上建廠，用電商将絨花工藝品售往全國乃至世界各地。”

林敬益：“這個想法不錯，很有新意。”

肖秉彜：“想法雖然好，但是……”

老耽從懷裏掏出一份方案，道：“林總，非常抱歉用這種方式跟您談合作，這是基于絨花作坊收購、後續運營、評估等一系列的方案。“

阿玉看了眼林敬益的意思，接過來遞給他。

他把方案翻了幾頁，道：“哈哈，沒事。不過，現在公司的事情我已經不怎麽管了，都交給我的孫子孫女去做。等明天的時候，你們把方案交給他們就好了。”林敬益把厚厚的一份文件交給阿玉，阿玉轉交給老耽。

肖秉彜活躍氣氛，“哎！那真是再好不過啦，林爺爺，您會不會鬥地主啊？”

“會，這哪能不會。等待會兒咱們吃完蛋糕再打。”

“得嘞！”

五個人一起努力，将那一整個蛋糕給吃完了。阿玉正在收拾廚餘垃圾，肖秉彜将好幾副撲克牌混在一起，準備發牌。

就在這時，一個腳步聲傳來，嘴裏還說着：“是這裏吧，爺爺在哪個房間？”

林敬益耳朵動了動，道：“我怎麽聽着這個聲音這麽熟悉啊？”他又仔細聽了聽，像是耗子見了貓似的，神情慌張，“不好！阿玉！快點收拾！噠噠來了！”

“小姐不是明天過來嗎？”阿玉加快速度，桌子上的其他三人也趕緊幫忙收拾。鐘靈毓正想把紙盤收拾收拾，一只大手已經把垃圾收走了。

“我哪兒知道，她這是在搞突然襲擊呀。”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一個嬌俏秀麗、珠光寶氣的小姑娘踩着夜色進來。一進門，她就看到了老老實實待在座椅上的林敬益。

桌上有這麽多客人在場，小姑娘略微收斂，跟大家禮貌打招呼，“大家好哇，我是林薇憶，那老頭是我爺爺。”

“這位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噠噠，我孫女。”

衆人起身打招呼問好，阿玉将林敬益身邊的一個座位拉出，方便她坐下。

這位大小姐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是二十出頭。

林敬益：“你怎麽今晚就來了，不是說明天嗎？這大晚上多不安全。”

“我不早點來盯着你，誰知道你會不會偷着吃什麽不該吃的哇。”

“要不是哥哥今晚還有個視頻會議，他今晚也過來。”

林敬益：“這裏有份文件，等明天你哥哥到的時候，把文件交給他。”老耽将文件遞給阿玉，阿玉送到林薇憶手裏。

肖秉彜收好撲克牌，笑着道：“既然是您孫女來看望您，那我們就不多加打擾了，林爺爺再見。”

林敬益：“哎，等等，不打擾不打擾，咱不是還沒打牌嘛。”有這幫人在，他旁邊的那位祖宗還能收斂一點，這要是他們一走，少不了又要檢查這檢查那，他倒不如再拖延一點時間，等到稍稍困一點，到時候直接睡覺，還免了不少唠叨。

“阿玉，你也坐下一起打把牌。”

“好的。”

林敬益：“那我來當地主。”

林薇憶：“我也來。”

林敬益：“行，你來就你來，兩個地主。”

林薇憶出牌：345678910JQK

肖秉彜去看鐘靈毓的牌，再看看自己的牌，道：“秀兒，我有一張小王，你有一張大王，湊起來那就是王炸。”

鐘靈毓收起自己的牌：小聲道：“別老偷看。”

肖秉彜：“咱倆不是一夥兒的嘛。”

老耽：“肖肖，問你呢，要不要？”

肖秉彜反應過來：“不要。”

鐘靈毓：“我也不要。”

林薇憶看向自己的爺爺，林敬益別過頭，“要不起。”

她繼續出牌，三帶一對。

老耽出牌，三帶一對。

鐘靈毓出牌，三帶一對。

肖秉彜不要。他手裏的這把牌不好，幾乎沒有能出的牌，反觀鐘靈毓的牌挺好，他後面直接擺爛，專心看她打牌。

順便也操心操心些別的，“秀兒，冷不冷？”

“不冷。”鐘靈毓忙着看牌，抽空回複。

“腿疼不疼？”

“有毯子蓋着，不疼。”

他時常跟鐘靈毓耙耳朵，林敬益的眼睛往這邊瞥了好幾眼。

老耽跟鐘靈毓配合有度，最後，平民勝利。肖秉彜夾在中間，除了幹擾隊友，別的啥也幹不了。

混牌的功夫，林薇憶這才把注意力放在她爺爺身上，“爺爺，最近沒偷吃蛋糕吧？”

林敬益：“這哪兒能啊，林大小姐的規矩，我謹記着呢。不然你問問阿玉。”

阿玉：“小姐，林總、真沒吃。”他汗流浃背了。

“行，我相信你。”林薇憶湊到爺爺身邊，聲音有些小，但是，還是讓桌上人聽了個清晰：“您對面那位姐姐好漂亮，幫我要個微信吧。”一場牌下來，她往那邊偷瞄了好多次。

林敬益：“哈哈哈哈……”

肖秉彜嘴角上揚。

“小友，幫我孫女要個微信。”林老頭遞過來微信二維碼。

鐘靈毓笑着掃碼加好友。

林薇憶：“姐姐，看你有點眼熟，你是不是網上很火的那位穿搭博主「鐘靈毓秀」？”

鐘靈毓：“對呀，是我。”

林薇憶：“這個名字真的好好聽。”

鐘靈毓：“謝謝，這剛好是我的名字，我叫鐘靈毓，小名秀秀。”

林薇憶指了指她旁邊的那個男人，“他老叫你秀兒。”老難聽了。

鐘靈毓簡直不能再認同了，面露嫌棄，“是吧，他這個人就這樣，都不能往好聽了叫。”

肖秉彜側頭看向她，臉頰微微發紅，眼睛亮亮的，戲谑道：“那我叫什麽，靈毓，還是秀秀？”

在場衆人的注意力好想都放在了他們身上，對視産生的化學反應讓旁觀者看了忍不住兩眼冒粉紅色泡泡。

一根小手指扒拉扒拉林敬益的衣袖，他往孫女那邊靠了靠，聽她講話，“爺爺，你看他倆的互動，好甜哦。”

林敬益：“看這些，有益于身心健康。”

林薇憶：“哈哈哈哈……”她太贊成了。

鐘靈毓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肖秉彜這個樣子，那雙眼睛，像是卷帶了春風，浸泡了春水，尤其是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将他那優越的骨相襯托得無以複加，鼻翼的陰影打下來，那雙眼睛好像更亮了，她有些不敢和他對視。

“你、愛怎麽叫怎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