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汪汪
第32章 汪汪
好了。
這回輪到保镖三人組呆愣片刻, 再面面相觑,最後假裝四處看風景。
陳迦禮單純,咀嚼不出個中異樣, 和李觀棋一樣都是才入集團沒多長時間的面生小孩兒, 只當是巧合中的巧合, 一拍大腿, “太巧了,居然都那麽久!”
說完他又感覺不對勁, 掐指一算, “六年, 不對啊, 楚首席, 二少爺, 你倆今年才幾歲啊就就就……”
就那麽久?!
那不相當于早戀嗎,早戀不應該是明令禁止的嗎, 早戀不健康啊!
周渡額頭上一大滴汗都快落到地上了,伸手扯了下陳迦禮的衣領, 微笑:“迦禮, 你該去值夜班了。”
冷汗直冒,周渡甚至想回去查查集團規定, 勸勸楚首席回頭是岸……
少爺和保镖滾到一塊兒去這不合規矩啊!
楚漾低頭揉太陽穴:“我覺得也是。”
李觀棋眼觀鼻鼻觀心,也覺得氣氛微妙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附和道:“你別說,還真是, 今晚還真是陳迦禮值夜班!”
淩意舶在旁邊樂, 沒說話,心情因為那一聲“六年”好得不得了。
陳迦禮連滾帶爬地飛快吃完了才烤好的大肉串。
遞了張衛生紙過去供他擦嘴, 楚漾抱着胳膊,微笑招手:“晚安,迦禮。”
“我不喜歡上夜班的時候有人和我說晚安。”陳迦禮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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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滾。”楚漾也笑起來。
走了一個氣氛組,燒烤和酒也消滅得差不多了,周渡可不想再繼續剛才的敏感話題,多年貼身保镖的就職經驗告訴他此時此刻應該趕緊叫上李觀棋一起收拾殘局然後上樓睡覺,得裝作什麽都沒看見也聽不見。
電影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知道太多了會死得很快。
楚漾也幫着收拾了一會兒殘局。
夏夜的晚風悶熱,楚漾很快額頭出汗,襯衫也黏糊糊地貼在小腹上面。
風一吹,腰腹極為勻稱的線條盡顯眼前。
而淩二少爺就那麽坐在別墅前的躺椅上,手中冰啤酒喝得見了底,直直地盯着楚漾看。
楚漾動作亂了,但人還是冷靜的,馬上扯了扯襯衫,空氣鑽入,假裝在扇風散熱。
淩意舶不以為意,仍然繼續看他。
還挽起袖子,找了一包濕巾,大有要過來幫忙的架勢。
人還沒欣賞夠,手機震動,淩意舶劃過接聽鍵:“喂?”
電話那頭人聲輕佻:“在渝水?”
淩意舶語氣不耐:“我在哪兒,和你有關系?”
“的确沒關系,但很快就有了,”男聲一頓,嗤笑起來,“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滇南我待夠了。”
“所以?”
“所以我下周要來渝水待幾天,避避風頭,你知道嗎,你哥我在滇南差點兒被人把腦袋敲掉。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過來挨着你住,我呢,就時不時過來看看。”
“你想看什麽。”
“我想看什麽你不是最清楚嗎,”淩思岸輕笑,“看楚漾啊。”
沉默兩秒,不再想聽對方做無謂的挑釁,淩意舶直接挂斷電話,直到手機屏幕全黑,玻璃反射出他盛怒的臉。
楚漾走過來,察覺到淩意舶不對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怎麽了?”
淩意舶先是一愣,再轉向楚漾的臉變得青一陣白一陣,“我想你需要解釋一下,你是喜歡誰喜歡了六年?”
“是我嗎”卡在喉嚨,沒底氣說出來。
“……”
楚漾與他對視,聲音很輕,“你就當……你就當是淩思岸手底下的一個保镖。”
他實在是不善于說謊話。
他說謊話的時候,一向平靜如水的眼神會起波瀾,會躲閃,淩意舶又是個會看人的,都不用多費口舌,也不惱,直接略過楚漾這句謊話。
淩意舶更知道,楚漾一說自己不想說的話,聲音會變得輕飄飄的。
明擺着避而不答,楚漾也不想和淩意舶就沉浸在這個糟糕的話題裏面,轉身拎起放在一旁裝易拉罐的垃圾袋,朝別墅牆角邊的地方拖拽。
別墅院落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溫姨明天來上早班應該不會有太為難她的大工程。
現下四周空無一人。
楚漾朝通往二樓的樓梯看了眼,示意淩意舶可以回房間休息了。
可淩意舶就把這眼神理解成:我們上去說。
剛才那一通電話打得淩意舶方寸大亂,原本完全能駕馭局面的感覺蕩然無存,滿心都是楚漾在三年前頭也不回地下樓的背影。
他喉頭發緊,握住楚漾手腕的力氣變大,問句幾乎是從後槽牙磨出來:“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喜歡誰喜歡了六年?”
望着淩意舶這般着急的臉,楚漾心頭發熱,無論如何也再說不出欺騙對方的話。
森叔提醒過很多次,哪怕是在三年前察覺出倆孩子之間有異樣,森叔也是說的,有可能只是因為信息素在吸引對方。
楚漾明白,就算是森叔的親生骨肉,以森叔的行事性格,也會問一句,凡事先看看自己配不配?
楚漾是不知道森叔為什麽對這方面如此上心的,也許長輩也有自己的秘密。
楚漾懷疑過,自己對淩意舶的心思是否也是因為信息素。
可當腺體摘除,潮水退去。
他發現他還是那樣,偷偷地擁有想念。
命運有時的安排就是這麽殘酷,你以為只是你以為。
當一個人無法左右自己的心,那他就注定會被情感操控。
他想起剛才和同伴們一同讨論的話題,想起那句“想要一直守在他身邊”,“和對方組建家庭”等等……後者是他的身份地位無法奢望的。
但是前者,現當下的他完全能做到。
只要按時吃藥,只要配合唐撫寧給的治療方案,把九月份的集團年檢隐瞞過去,這樣平靜綿長的日子就不會被改變。
“反正,”楚漾幹澀地開口,“反正不是你哥。”
他知道淩意舶在擔心什麽,也不會說陰陽怪氣的話,更不會玩兒什麽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招式,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淩意舶信他。
淩意舶坐在一樓餐廳的凳子上,不出聲:“……”
楚漾能感覺到他悶了一下,像心頭悶下一口噴薄欲出的血。
緊接着,他又聽淩意舶忿忿道:“反正也不是我。”
楚漾看着他這副急赤白臉的樣子也來氣,冷聲道:“是狗。”
“什麽?”
“你就當我喜歡狗,不喜歡人。”
小狗多可愛,直白熱烈,從來不需要人去猜。
淩意舶這長大了點兒心思也變沉了,楚漾總被他搞得一頭霧水,猜不透,懶得猜。
淩意舶眼神倏地一變:“你為什麽總在騙我?”
這人眉壓眼總是一副兇相,沒半點兒纨绔氣息。
楚漾被他盯得發毛,“啪”一聲關掉了一樓的頂燈,四周黑暗無際,只有別墅外昏黃的路燈往室內投射着光線。
他側身,手指尖往下垂,腳邊落出一片陰影。
“狗在問。”
楚漾說完,按開樓梯的感應燈,準備引淩意舶上樓睡覺,在這麽大的別墅裏做保镖需要這樣,得自己先于雇主一步到達卧室,排除風險後才安心讓淩意舶一個人過夜。
走上二樓,他身後步伐聲匆匆。
楚漾站在二樓主卧門口。
他定睛一看,自己身體在床邊、地上投出的陰影,此刻被一團更大的人影結結實實地籠罩住。
還不等他快速反應,腰上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環住,耳旁是過于青澀的厮磨,褪去稚氣的嗓音低沉迷人:“巧了,狗也喜歡你。”
這人變臉比翻書快多了。
楚漾心中警鈴大作,作勢要推,又推不動。
掌心就這麽抵在淩意舶的小臂上,清晰地感受到青筋脈絡。
他暗暗地想,看來保镖小分隊的訓練力度要加大了,他一個保镖連雇主壓過來的身體都推不動,像什麽話。
楚漾被他抱得暈頭轉向,穩住氣息:“……我,我沒說我喜歡你。”
“一向沉着冷靜精明能幹大名鼎鼎的楚首席,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還說不喜歡?”淩意舶哼笑,十分強硬地往楚漾側臉上湊,“能幹”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極重,像不客氣地咬上了楚漾的耳垂。
這下楚漾引以為傲的沉穩全亂了,推又推不開人,慌不擇言:“我真的不喜歡你!”
淩意舶若有所思地“哦”一聲,完全能料到他的回答,很快換上受傷的語氣:“那你還會喜歡誰六年?還有誰……有這麽久在你身邊的時間?”
下一句“只有我啊”呼之欲出。
但淩意舶知道楚漾臉皮兒薄,經不起逗,沒有點破。
楚漾不答。
淩意舶又低頭貼過去,貼得更近,邀功似的:“楚首席該不會是有什麽青梅竹馬的老相好吧?我可是明說了沒有的。”
“……”
楚漾氣急,沒想到否認喜歡孟聽池的事兒都能被這少爺用來拿喬。
可他生氣,着急,也說不出半句辯駁的話,一時間竟然被淩意舶堪堪逼成了嘴巴笨的那個。
卧室不同于之前待過的負一樓酒窖,現下阿蘭若的煙火活動仍然在繼續,二樓視野開闊,窗外不再是原本如黑洞般一望無際的海天,時不時有煙花像海上燈塔般亮起,他怕淩意舶靠得這麽近,再加上雙方掙紮拉扯,能将他看得太清晰。
淩意舶是個聰明人,三番兩次地試探,恐怕是早已開始懷疑。
又或者,同樣從事對外海運的應逐潮手眼通天,已經掌握了楚漾做過腺體摘除手術的證據,或者聽到了什麽風聲,不然在應家家宴上的見面不應該是那樣的态度……
這人肯定是要和淩意舶消息共享的。
淩意舶見他充耳不聞,伸手去拽他的手腕,楚漾假裝疼得叫一聲,趁淩意舶松開的間隙,猛地按下卧室燈的開關,切斷了所有光源。
懷抱太緊,桎梏在腰間的手臂遲遲不肯放松。
淩意舶牢牢抱着楚漾的肩膀,抱得楚漾覺得淩意舶肯定內心在罵他,恨不得往肩膀上來一口——
他突然還期望楚漾咬他。
咬他說明失态,失态說明失控。
失控說明有機可乘。
楚漾這時候又有了眩暈感,不确定是那喝了一大口的冰啤酒在作祟,還是……
啤酒是苦的,龍舌蘭是辣的。
楚漾喉結微動,吞咽。
舌尖嘗到一抹辛辣,密集的小針紮了上來。
感受到淩意舶又不依不饒的纏上來,楚漾只擔心等會兒在外圍站崗夜巡的陳迦禮想偷個懶回來眯會兒,會聽到樓上有異響。
他使勁把淩意舶往外推,喘着氣:“淩,淩二,你先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等會兒小陳值完班回來你這味道大得都散不掉,你們兩個人都會難受的……”
味道?
淩意舶留了個心眼兒,但不打算現在問,不打算破壞氣氛。
他裝作毫不在意,嘗到甜頭了,只想拉下面子來哄人,擡手把楚漾拉扯着翻了個面兒,攤煎餅似的:“你推我幹什麽?這是我的房間。”
“那我出去……”楚漾想往外走。
“進來了還想出去?”淩意舶單手就把他拉拽了回來,嘀咕,“平時你喊我淩二淩二的,沒見喊得這麽性感,怎麽今天不一樣呢。”
他尾音上揚,楚漾聽得耳朵發麻,晃晃頭,“你別……”
淩意舶乘勝追擊,唇角笑出斜斜的弧度:“什麽小陳小陳,誰允許你叫得這麽親密的?”
放棄了推人,楚漾有種挫敗的暴躁,氣息不穩:“那,那要怎麽叫?”
淩意舶得寸進尺:“上回在你家,你答應了我什麽?”
楚漾回答:“以後易感期我都在。”
淩意舶搖頭:“不是這個。”
楚漾的臉發紅:“做飯,或者找吃的給你吃。”
“也不是。”淩意舶腦袋還在搖。
他一搖頭,偏硬的發茬在楚漾脖頸間放肆地磨,磨得人癢癢。
偏生楚漾又是個一哄就好的,還真就放松了警惕。
他頓了頓,眼睫連着肩頸在洩進窗邊的月光下微顫,張了張嘴,破天荒地容忍自己借着酒勁發瘋:“小舟。”
小舟。
楚漾終于溫聲喊他。
“在呢。”
淩意舶粗喘着,像被施了某種魔咒,一下就動不了了,低下頭顱,兩人額頭抵在一處,都粗喘着氣,誰也不敢看誰,心念随海面潮漲潮落般起伏一陣。
楚漾迷蒙着眼眸,有些控制不住,擡手抓住淩意舶的頭發,收緊五指,想把他的後腦勺拉拽得離自己遠一些——
就因為這麽個動作,淩意舶吃痛,呼吸一沉,反而頗為受用,銜什麽物件似的,低下頭,一下子叼住楚漾的唇角。
就真像草原上什麽捕捉獵物的大型貓科動物似的,輕輕咬住一小處皮膚,拉扯。
楚漾吃痛,沒躲。
淩意舶光碰着,也不動,只親,不糾纏着吻,看楚漾根本沒有半分閃躲的反應,又親了兩下便很沉地笑出一氣,眼神發亮。
男人的嘴唇和眼睛一樣滾燙:“這是家裏人叫的。”
楚漾驚惶擡眼:“嗯?”
“你叫了,你以後就要對我負責。”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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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