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46章 第 46 章
第46章 第 46 章
十月初九當日, 季绾一如既往往返醫館和沈家,出奇的是,君晟已經回來, 正在後院作畫。
大冷的天,不知怎會突發興致于小院作畫。
而如影随形陌寒不在身旁。
別看陌寒棋藝差,畫藝一絕,上次教沈茹茹作的畫, 就讓季绾見識到了精湛的功底。
反觀君晟的畫藝, 就要說說那幅懸挂在珍書閣太師壁上的畫作了,可用磅礴壯闊來形容, 至少季绾是這樣認為的。
“先生怎在作畫?”
“特殊的日子。”
十月初九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季绾狐疑,安靜站在側,欣賞着紙張上呈現出的雛形。
無需上色就看得出, 是一幅深夜縱馬奔馳圖, 畫中少年, 年少老成,懷裏裹着個稚嫩的娃娃。
日光璀璨, 景色宜人,一大一小兩個伢子奔向城門外。
墨跡流暢, 意韻些許誇贊, 馬兒鬃毛飛揚,咧着大嘴笑哈哈,充滿童趣,與挂在珍書閣的那幅風格相差極大。
君晟沒有将畫作上色, 就那麽收筆, 等待墨水風幹。
“送給你的。”
“送我?”
Advertisement
總要有個理由吧。
君晟卷起畫,遞給季绾, “前不久,我做了一場夢,這是夢裏的情景。”
“把你的夢境送給我?”
“我的夢境一向舒緩,說不定能緩和你的夢境。今晚放在枕邊試試?”
想起那晚她向他吐露過自己的夢境,季绾心中再次被無形的羽毛劃過,她摒棄雜念,雙手接過,打趣道:“先生的畫,在市面上價值不菲,我可要好好收藏。”
回到卧房,季绾獨自欣賞起來,恍惚有種被吸入畫境的錯覺,畫中的少年和幼童是何人?
既是君晟的一場夢,估摸他也不清楚。
那麽端方的人,夢境竟充滿童趣。
季绾失笑,一遍遍尋找畫中的細節。
暮色四合,樹影橫斜,季绾從前院取來飯菜,一進新房,聞到一股淡淡酒香。
君晟很少回來用晚膳,季绾不知他的膳食習慣,不禁笑問:“先生在飲酒?”
“成婚前,賀仁瞻送的梅子酒,你也來嘗嘗。”
季绾記得君晟上次轉送給沈栩兩壇,沒想到還有囤貨,看來賀少卿也是個酒徒。
擺放好一盤盤小菜,季绾婉拒,“我酒量差,怕失态。”
“小酌怡情。”
怡情固然好,可男女之防也要守,季绾猶豫的工夫,勉強的酒盞被君晟斟滿。
“你随意。”君晟放下酒壺,獨自啜飲,頗為孤獨。
同一屋檐下相處數十日,季绾多多少少清楚君晟的為人,至少不會趁人之危,加之感激與尊重,便沒再推卻,不想敗他興致。
青梅釀的酒清甜少辣,餘韻回味,季绾飲下半盞,意猶未盡。
與君晟交談總是惬意舒悅的,伴着閑聊和可口的小菜,不知不覺飲了數盞。
“先生酒量如何?”
君晟又為她斟酒,“不太行。”
“我喝不下了......”季绾臉蛋紅潤,眼前發亮,盯着自己的酒盞,思緒遲緩,觑了一眼對面獨自慢飲的男子,拿起酒盞,“敬先生。”
“為何敬我?你醉了。”
“舍命陪君子嘛。”
“我是君子嗎?”
“怎麽不是?”季绾與他碰杯,一口飲盡,借着酒勁兒道出心中的敬意,平日性子溫婉的人,櫻唇一開一翕,全是對君晟的贊美之詞。
君晟淡淡提唇,沒覺得榮幸,反而有種跨不過彼此屏障的感覺,再次提醒她醉了。
可季绾像是尋到了知音,打開了話匣,抱過酒壇歪頭靠着。眼前的男子是繼廖姐姐之後第二個能讓她敞開心扉的人。
蔡恬霜也算一個,卻太跳脫,安靜不下來,剛醞釀的情緒,會在看見那張讨喜的臉蛋時驟然散開,與之更适合做嘻嘻哈哈的歡喜冤家。
知己難覓,季绾丢開酒壇,暈暈乎乎趴在桌上,盯着對面愈發模糊的俊臉,“聚散終有期,先生可否答應我,在尋覓到可以攜手白頭的女子前,提早一點兒知會我。”
随後補償道:“我也會提早一點兒知會先生,咱們體面些。”
體面到可以不避嫌。
實在無法想象,形同陌路的場景。
她恹恹垂眼,被酒意支配,被空虛占滿,辨析不了惆悵的源頭。
握盞的手收緊,君晟淡問道:“要提前多久?”
“因一個人,動搖心境時。”
醉酒的女子講話甕聲甕氣的,聽上去有些委屈。
君晟放下盞,走到她身後,伸手将她扶坐起來,充當她背後的依靠。
“委屈什麽?”
“我沒有。”
“沒有就好,你也沒什麽可委屈的。”
醉了也能品出這話含着不善的語氣,季绾扭腰面向身後,擰起漂亮的柳葉眉,“你兇我做什麽?”
君晟的确含了幾分愠,語氣偏冷,卻在對上女子水汪汪的杏眼時敗下陣來。
就不該較真。
與她較真,自己沒有勝算。
“給你賠罪。”
“不要。”借着酒勁兒,季绾嬌蠻起來,扭擺肩頭脫離開君晟的手,背對他生悶氣,一副要哄的架勢。
原來她還有這樣的一面。
君晟心裏一再柔軟,走近書房,取出一個錦盒,放在季绾手邊,“打開看看。”
“不要。”季绾塞還給他,一面維系高冷的姿态,一面偷瞄做工精致的錦盒,充滿好奇。
君晟也不賣關子,打開盒子,取出裏面的錦紅赤玉墜子,戴在季绾的脖子上。他曲膝慢慢下蹲,蹲在季绾面前,盯着她胸口的墜子瞧。
“好看。”
季绾醉醺醺地撚起赤玉墜子,張口就要咬。
當金子鑒別了。
君晟扣住她的手,連同赤玉墜子攥在掌心,“盛念念,生辰喜樂。”
季绾還在氣頭上,聞言更氣了,“我的生辰早過去四十三日了。”
君晟好脾氣地笑了,淡淡的,溫柔缱绻,“那是绾兒的生辰,今日是念念的生辰。”
季绾眨巴眨巴眼,酒氣侵蝕了頭腦,分不清哪個是哪個。她抽回手,拿起墜子仔細打量,再次張開嘴,被君晟拍了下手背。
赤紅色的墜子脫手,懸在脖頸的系帶上。
季绾更不樂意了,捧起始作俑者的臉,忿忿眯眸,故作深沉,在君晟不防之際,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那裏也紅紅的。
心口猛地劇跳,君晟怔住半晌,在女子撤開時,一把扣住她的後頸,将她壓向自己。
以吻封緘。
“唔......”
突如其來的親昵吓得季绾縮了縮肩胛,她試圖脫離,後頸被緊緊扣住。
君晟仰頭吻住她,失控般汲取她唇上的清甜,唇瓣間傳出吱吱的細微聲響,久久不停。
忍耐多時,理智冰消瓦解。
身體前傾,腰肢酸乏,季绾呼吸不暢,使勁兒将人推開,氣喘不堪,櫻唇變得殷紅欲滴,可醉酒的人哪有多少力氣,要不是君晟放開手,她是斷不能掙脫鉗制的。
兩人氣息均亂,一個迷糊茫然,一個清醒沉淪。
君晟眼底蔓開朦胧情欲,俄爾,滌濯個幹幹淨淨,清澈漆黑。
擔心吓到少女,男人閉眼斂起不該有的貪念。
可當他伸手去揉少女的腦袋,還是被躲開了。
季绾起身,踉踉跄跄地後退,頸間的赤玉墜子來回搖晃。
君晟扶住她,“跑什麽?扯平了。”
“扯平?”
“你咬我,不準我咬回去?”
季绾覺得有道理,可還是氣不過,潛意識裏的君子竟會睚眦必報。她睨一眼,有着不自知的嬌媚,媚眼如絲。
君晟哄孩子似的将人扶進卧房,輕輕按坐在床上,坐在一側盯着她潤白的臉,用兩指掐了掐,旋即,推向她肩頭,将人推到在綿軟的被褥上。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棂透氣。
徹底吹散情潮。
月明星稀,一駕馬車從太師府駛出。
沈栩單手支頭,随着車廂輕微晃動。
抵達一家玉石行時,手裏的書卷落在車底。
“公子,到地兒了。”
小厮淩雲隔簾喚道。
沈栩睜開眼,撿起掉落的書卷,打簾步下馬車。
再有兩日是母親譚氏的生辰,他事先在其他玉石行訂制了一枚獨山玉的戒指,今夜發現一處刻花棱角沒有打磨精細,特意來這家門店加工。
這家門店遠近聞名,慕名之客不計其數,要不是看在沈栩太師府公子的面上,店主是不會額外在深夜接待的。
“沈公子裏面請。”
店主的仆人引沈栩走進客堂,奉上茶水。
腰纏萬貫的店主接過戒指,笑說自己是看在人情上。
沈栩道謝,一邊等待,一邊欣賞着櫥櫃裏的玉石飾品。
每一件飾品旁邊都附有首飾的圖紙。
沈栩被一枚牛血紅赤玉墜子吸引。
當年與季绾定下親事,激動之際,他帶着季绾慕名前來,一眼相中的就是這枚墜子,一問價錢,囊中羞澀。
沒想到它還未售出,像是在等待識貨的有緣人。
“店家,這枚墜子可有人定下了?”
店主擡眸,“沒呢。”
“這麽好的墜子,怎會無人識?”
“價錢高,買家覺得不值,都說朱砂紅哪有錦紅具有收藏價值。”
赤玉中,錦紅的确更稀有珍貴,但牛血紅也極為罕見,再者,玉飾講究眼緣,或許自己偏執于當初得不到的吧,“我要了。”
那敢情好,店主笑道:“沈公子識貨。”
從玉石行出來,沈栩握着墜子走進馬車。
馬車駛過幽靜長街,離長街不遠的水畔,一盞孔明燈徐徐上升。
賀清彥靜立,仰望墨空。
當初師母毅然送走唯一的女兒,是為了不讓陛下找到,十五年來,他謹遵師母之令,不曾調查小師妹的影蹤,也不知那“孩子”過得如何。
晚風拂過粼粼蕩漾的水面,吹起男子勝雪白衣。
“賀少卿!”
水中一葉扁舟,一橘衣少女站在其上,手持木漿,驚喜地朝岸邊笑開。
将近子夜偶遇蔡恬霜已不是頭一次,賀清彥幾分無奈,幾分失笑,示意她劃快些。
要不是蔡恬霜太過無拘無束,興許能成為一位女捕快,其偵查的本領不輸大理寺的密探。
小舟靠岸,蔡恬霜卸下一盞漁燈,剛要跨上岸,見面前伸出一只修長的手。
她笑着仰仰下颔,借力跨上岸。
“多謝賀少卿。”
“三更了,怎麽沒回沈家?”
“我是街溜子嘛。”
蔡恬霜上岸第一件事,先從荷包裏取出兩顆糖,一顆遞給賀清彥,一顆剝皮扔進自己的嘴裏,“賀少卿在放孔明燈?”
打老遠劃船時,她就瞧見了。
“嗯。”賀清彥沒有夜半吃糖的習慣,可盛情難卻,他剝開皮,含入糖果,先被酸味“蟄”了一下,随之嘗到甘甜。
蔡恬霜沒再多問,與之一同仰頭遙望,清瞳映出星辰的浩瀚,以及那盞遠去的孔明燈。
同樣燃起孔明燈的,還有燕寝前的帝王。
自馥寧公主的事情後,承昌帝寡歡多日,費解于女兒的表裏不一。
不,馥寧一直是暴躁的,只是他沒有留意,疏于管教。
自責在心,不願與人談起,承昌帝望着飄遠的孔明燈,期盼有生之年得見景氏的女兒。
但願是個溫軟賢淑的女子,而非馥寧那樣蠻不講理。
“範德才,朕還能見到小念念嗎?”
候在一旁的老宦官哈腰笑道:“老奴覺得能。”
“但願是在朕還未老去時。”
範德才偷瞄帝王的側顔,暗自搖頭,十五年了,再盛寵的嫔妃都會失寵,執念卻驅策一個人的情感不斷偏執。
作為蘌前老人,範德才目睹了那段糾纏的過往,當初說好的撫養早已變了意味,帝王每年雕刻的木偶體态在一點點發生變化,從稚嫩的奶娃娃,逐漸變成妙齡女子,今秋雕刻成的那個,不止顯露出妙齡女子的模樣,還分外婀娜。
找到又如何,要人家代替景夫人入宮為貴妃嗎?若那女子成婚生子了呢?
景夫人之所以送走女兒,無非是預判了帝王的心态變化。
不愧是奇女子,也難怪被那人人視為明月光的盛大人所偏愛。
作為承昌帝的心腹,受恩于帝王,可範德才始終忘記不了光風霁月的盛聿,忘記不了當年目睹的一幕,叫他至今都覺豔羨,發自心底的惋惜。
溫雅的男子在寒雪中,捧起妻子的手輕輕呵氣,目光所及,皆是自己所愛之人。
誰又忍心拆散他們?
次日,風瑟瑟,季绾暈頭昏腦地醒來,揉了揉發脹的額,記憶斷片,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只記得她與君晟相談甚歡,貪了杯。
還是她單方面歡心,不知君晟作何感受。
秋陽映窗,暈染金燦燦的光暈,季绾穿上繡鞋走到隔扇前,偷偷向外打量。
今日朝廷休沐,對面的書房敞着門。
君晟在嗎?
低頭之際,發現胸前墜着個錦紅赤玉墜子,登時清醒,又恍如隔世。
按捺疑惑,她更衣梳洗,握着墜子走到書房門前,探身向裏,“先生在嗎?”
好一會兒,屏風裏傳來一道慵懶的回音,“嗯。”
一抹高峻身影披衣走出來,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在兩片殷紅的唇瓣上多停留了片刻。
季绾不明所以,走上前遞出赤玉墜子,“先生的?”
“你的了。”
“啊?”
四目相對,一個滿是疑問,一個意味不明。
“明日是母親的生辰,随我去一趟太師府吧。”
季绾雖沒異議,但從沈栩的口中得知的譚氏是位難以相處的長輩,且一直活在自責和哀怨中。他們吃過閉門羹,明日前去,未必能順利得見。
有了上次的經歷,季绾不确定地問:“譚夫人會不會将咱們拒之門外?”
“母親的生辰宴,一慣會宴請諸多親友,不會讓外人瞧了笑話。”
季绾覺得有道理,手上動作未停,将墜子塞回他手裏。
君晟雙手抱在身前,一本正經道:“明日見君家親友,總要有個像樣的首飾。”
“先生的聘禮裏有許多首飾。”
“我最中意這件。”君晟将墜子重新戴回她的脖頸,“就當是為了充門面。”
說罷,越過她走向旋梯,不想再推來推去。
季绾追過去,拉住君晟的袖子。
剛好蔡恬霜蹦蹦跳跳地跑上來,手裏拿着從外面買回的燒麥,見小夫妻拉扯在階梯上,讪讪撓了撓臉,轉身跑開。
季绾趕忙松開手,站在君晟下方的階梯上攔堵住人,“明日太師府的賓客多,我沒見過什麽世面,會不會反而減損你的臉面?”
君晟俯看着一臉真摯的女子,“不會減損,你會是我最大的門面。”
這話從君晟口中講出,季绾有點不可置信,呆呆地仰着頭。
君晟揉揉她的發髻,桃花眼凝住秋陽的潋滟,蘊含溫情,“念念多次在大場面上讨要公道,贏得稱贊,名聲早已傳開,你見過的世面,可比尋常子弟、貴女廣闊得多。”
被溫柔激勵,季绾陷入他眼中的潋滟,不再怯場。
反而有點驕傲。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