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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 17 章

沈明衿是早上六點多在社交媒體上發布的信息, 原因很簡單,一、父母逼迫,他們語重心長的跟他說, 半年就要結婚了,但外界很多人還不知道他有未婚妻這件事, 應該給足阚靜儀面子。二、阚靜儀莫名其妙哭了一整夜,問她什麽原因也不說。

他抽了幾根煙後,就把那張照片給發出去了。

發完就去上班, 連早餐都沒吃。

阚靜儀哭了一夜, 下來時眼睛都是腫的。

昨天生日過後,她就在沈家睡, 睡到後半夜實在睡不着,就去找沈明雅睡。

兩人躺在床上,沈明雅問她為什麽哭,是因為哥哥提早走了嗎?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阚靜儀抽抽噎噎, “你哥昨天離開後就去找清杳了,我看見他們在沙發上過生日, 你哥吃了蛋糕。”

聽到這話,沈明雅腦子像炸開一樣的疼。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阚靜儀又說:“我覺得你哥他不太想娶我。”

“瞎說。”沈明雅握住她的手, “我哥我最清楚, 他要是不喜歡沒人能逼他喜歡,既然開了這個口, 就一定是喜歡你。”

喜歡……

阚靜儀聽到這兩字哭得更兇了。在外人面前沈明衿确實做得很好, 相敬如賓、斯擡斯敬,但她想要的不是他客氣, 不是他這樣的禮貌和尊重,而是他發自內心的寵愛和關心。

她曾私底下問過司秦, 問他沈明衿跟宋清杳的相處模式是怎麽樣的。

司秦說就那樣,兩人會吵架、也會生氣,鬧得最兇的一次沈明衿三天三夜沒出過宋清杳的房間,他說他在跟她理論,但是不是真的理論誰又能說得清?

阚靜儀聽到這話就迷茫了。

——她從未跟沈明衿吵過架,別說吵架,就是稍微有點起伏的事都很少,基本上她提什麽,他都會答應。

司秦說這不是很好嗎?說明他更愛她。

以前她也這麽認為,男女雙方交往不吵架、不生氣,能一直這麽琴瑟和鳴下去得多少見?可後來相處久了才發現,在一起後就不可能不吵架、不生氣,比如宋清杳在學校跟別的異性走得近些,沈明衿會跟她吵架吃醋、宋清杳沒回他的信息,他也會焦慮得直接開車過來找她,質問她。

聽起來兩人的關系确實不和諧。

但往深了一想,沈明衿有沒有因為她而吃過醋?有沒有因為她不回他的信息就焦慮得立馬開車找她詢問情況?有沒有因為她家裏的那些瑣事擔憂過?

沒有。

從來沒有。

沈明衿對她永遠都是客客氣氣,斯擡斯敬,親吻點到為止從不越界,兩人做得最親密的事就是躺在一張床上聊天,聊着聊着他就會睡着。她忍不住懷疑,自己穿着性感睡裙暗示到這個份上,他真的沒有過绮念嗎?

“我知道我比不過清杳,沒她漂亮、也沒她家世背景好。”阚靜儀哭着說,“但我已經很努力了。”

沈明雅看她哭成那樣,心裏也不好受,伸手抹了抹她的眼淚,“放心吧,不就是個宋清杳麽,你真以為我哥還喜歡她啊,肯定是她私底下糾纏我哥才會這樣的,我聽說她在鳳瑞做事,哪天我去一趟,讓鳳瑞把她開了。”

“再說了,我哥那脾氣你能不清楚?他真不喜歡一個人,強按頭也不可能答應結婚這事的,你把心放肚子裏,我哥他肯定喜歡你。”

阚靜儀一想,倒也是。

他不同意的事,沒人能強按頭讓他答應。

*

晚上,阚靜儀主動做了一桌飯菜等沈明衿回來吃,她想過了,覺得自己昨天是有點作過頭,哭了那麽久,沈明衿問她為什麽哭也不可能說,就在那裏鬧脾氣,他哄了幾句就沒哄,想來肯定是覺得自己矯情過頭了。

沈明衿是七點回來的,一家人都在等他吃飯。

這種場面很少見,因為工作忙的緣故,三餐很少能準時吃。

剛脫掉西裝外套走過來,沈明雅就拽着他的胳膊坐下,“哥,這都是嫂子為你做的,忙了一個下午呢。”

沈明衿看了阚靜儀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辛苦了,特意等我?”

“嗯。”阚靜儀加了塊肉到他碗裏,“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嗎?這一去又是好多天。”

“出差?哥,你要去哪啊?”

“鳳瑞出了點問題,需要過去看一下。”他扭頭看着阚靜儀,“剛好要去趟礦區,喜歡什麽我給你帶。”

“都好。”她握着他的手,“你給我帶的,我都喜歡。”

“那就給你帶幾顆寶石玩玩,做項鏈、做耳墜,剩下的給你存着,當投資。”

“好。”

沈明衿第二天就要出差,阚靜儀晚上就穿了睡裙來他房間,走進來時看見他還在工作,便走到他身邊看他工作。她洗了澡,穿着一條真絲白色睡裙,又短又性感,她靠着他的肩膀,望着他電腦屏幕上的數據,說道:“明衿,行李幫你收拾好了,聽說礦區空氣不好,給你準備一些淨化空氣的東西,襯衫也準備了幾套,都是你平時穿的。”

他‘嗯’了一聲,扭頭看她,“你先睡吧,我這不知道要忙到幾點,”

阚靜儀略有些失望,站起身來看着他,看了幾秒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沈明衿先去了趟公司,帶了一小支團隊去茗河出差。

鳳瑞的礦區出了點問題,總負責人因貪污受賄被舉報,人目前在派出所裏接受調查,礦區沒人負責,只能由沈明衿暫時派遣人手來這邊進行短期的工作修整。

礦區位于山林之中,确實又冷又偏僻。

都入夏了,住在帳篷裏還冷得發抖,Matt給沈明衿拿了幾條毛毯過來,看見他帳篷裏放着一條粉色的毛毯,覺得有些意外。

沈明衿見他盯着那條毛毯,說道:“怎麽了,這個表情?”

“有些意外,以為您不太喜歡這種亮眼的顏色。”

他摸了摸那條粉色的毛毯沒說話。

在礦區駐紮了三天後,沈明衿對公司進行新的調整和戰略部署計劃。

在新的總負責人上任前,又帶領團隊又進行了一些新型項目的考核和審批,時間到了七月中旬,即将離開茗河前鳳瑞總部的高層鐘叔坐地陪,請他來家中吃飯,小敘一下。

早年沈明衿在鳳瑞總部工作,鐘叔就是當時的管理層之一,兩人關系很是要好。

鐘叔的老婆做得一手好飯菜,尤其是紅燒魚,這麽多年過去了,依舊很難忘。

吃飯間,鐘叔給沈明衿看了幾顆寶石,說道:“我女兒學服裝設計,沒有走珠寶這個行業,前一陣去了京市的沈家院收了這幾顆寶石,還沒拿去做鑒定,你看看怎麽樣。”

沈明衿拿起來看了幾眼,一顆粉色綠柱石、一顆祖母綠貓眼、一顆達碧茲祖母綠,他摸了摸那顆祖母綠貓眼,光照下,貓眼的光澤明亮且圓潤,又漂亮又嗲,簡直是稀世珍寶。

他拿着那顆寶石,“這顆多少錢,您賣我嗎?”

“嚯,這麽說來,這顆寶石是真貨?”

“不确定,但确實很漂亮,祖母綠本來就少了,祖母綠貓眼就更少見,就算是玻璃做的,沖着這個做工,也值得收藏。”

“你這話跟我女兒說得一模一樣,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啊,什麽都講規則。”

“您看,祖母綠是有透明度要求的,質量越好,透明度越高,這顆祖母綠如果是現代工藝制成,單是這個技術而言,幾乎是爐火純青的地步,而且這顆寶石少說有——”他掂量一下,“有7克拉左右,市面上10克拉已經很少見,普遍都是1到2克拉。”

“我覺得就是個玻璃。”鐘叔搖搖頭,“我女兒就是給騙了,沈家院那地方多雜亂啊,聽說之前有個幹了幾十年的老店鋪,居然賣假翡翠給人,被通報批評了,這事你知道嗎?”

沈明衿:“不太清楚,不過能在沈家院被搞到通報批評,有點本事。”

“聽說鬧事是個特別小的小姑娘,你也知道沈家院那地方,能在那裏開店的都有點門道,那姑娘直接去市場部門告去了,聽說中間拉扯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市場部門就給了這家店通報批評,現在那家店都快被整倒閉了。”

沈明衿微微挑眉,“那女孩沒出事?”

鐘叔搖搖頭,“誰知道,那姑娘還長得特漂亮,像電影明星,我女兒那陣子去京市看了這場熱鬧,給我拍了照片,你看看。”

鐘叔把手機那給他。

沈明衿一看到照片裏的人,臉色瞬間就變了。

因為站在翡翠店門口跟店主吵架、拉扯的人,是宋清杳,阚靜儀的姑姑。

她那次找他要了翡翠後,還去找過阚靜儀的姑姑?

離開鐘叔家時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

司機送沈明衿回酒店時,他望着車窗外的景色默默出神,沈家院那個地方很雜,不是說市場雜,是人雜,早期是沈家整個家族做的生意,後來經過政府的整頓和改革才有了現在的沈家院,抛開那些擺地攤的人,能在那裏擁有一家門店,且做了幾十年的都有點門道,而這種門道,往往都不是意義上好的意思。

他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第一個就是宋清杳的名字。

看了很久,卻沒有按下去。

回到酒店時已經很晚了。

洗漱完躺到床上時,打開了手機的朋友圈,就看見文雪發了好幾張照片,全都是跟宋清杳的合照。

配文是:[和美女閨蜜的下午茶,怎麽辦,感覺我家幺幺身上都是香噴噴的,晚上想跟她一起睡覺!]

然後下一張就是文雪跟宋清杳躺在床上的照片。

宋清杳穿着一條奶白色的睡裙,靠在文雪的肩膀上比着耶。

沒有任何裸露的地方,也沒有性暗示的意思,就是非常正常的閨蜜合照。

可他看得突然小腹一緊。

文雪:[哥,給你看一下我的閨蜜,看這腰和腿。]

文雪突然發過來一張照片,是宋清杳站在窗邊的背影照,雙腿勻稱筆直,腰細得好像一只手就能握得住。

文雪:[哥,怎麽樣啊?給個回應?]

宋清杳扭頭看見文雪趴在床上不知道在給誰發信息,臉上的笑容都藏不住。

她走到她身邊坐下,歪頭看去,“你在幹嘛?”

文雪快速把手機藏好,笑眯眯的說:“沒幹嘛呀,在給一個朋友發信息呢,他一直不回我,氣死我了。”

說完,她把手機一扔,起身就抱住宋清杳,蹭了蹭她的肩膀,使勁的聞她身上的香味,奶呼呼的、香噴噴的……這哪個男人能抵得住啊,難怪表哥要帶着父母去人家家裏提親,這樣的大美女走到學校和社會上還不分分鐘給人搶走。

“該睡了,我明天還得上班呢。”

“幺幺,你每天都來我這裏跟我睡好不好?你身上香香的,抱着你睡真舒服。”

關了燈,兩人躺到床上,文雪使勁的抱着她,“你的腰好細,胸好大。”

宋清杳無奈的笑了笑,“我真要睡了,明天還得跑客戶。”

“唔,你幹嘛那麽倔啊,我都說我養你了,三億我替你還。”

“好啊,你替我還,然後我每天就賴着你。”

“好啊好啊……”

“……”

夜深了,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早,文雪親自開車送宋清杳去上班,送到地鐵口就沒法送下去了,早高峰開車不如坐地鐵。

兩人分別後,宋清杳坐地鐵上班,跑了兩個客戶,看了一些鑽石翡翠,一天就快結束了。其中一個客戶非得送她去地鐵口,拉拉扯扯的還握住她的手。

工作這麽些日子,她也能分辨得出對方在想什麽,礙于是客戶的原因,只要不是做得太過分都能忍。

被對方摸了好幾下,強扯着笑容:“于總,真不用了,店裏還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然後強硬的從對方的手裏把手拽出來轉身離開。

走到一半時,從包包裏取出濕紙巾拼命擦拭着手上的惡心感,直至把手給搓紅了,那股惡心感才稍微消退。

她仰頭深深吸了口氣,邁開步子朝着遠處走去。

走到路邊時,就看見一輛非常低調的vanquish停在路邊。

起初并未在意,等到車窗搖下,才發現車裏坐的人是沈明衿。

兩人四目相對,她愣了一下,随後快速的轉移開目光。

她以為他也會裝作不認識她,可沒想到他喊了一句:“宋清杳,上車。”

“……”

“是要等我過去請你嗎?”

她抿了抿唇,拎着包包走過去車門坐上去。

車內有很好聞的香氣。

車子徐徐朝着前方開去,兩人都沒說話。

沈明衿低頭看了一眼她搓紅的右手,本是想問她為什麽要搓成這樣,但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我帶你去港區買過翡翠後,你後來還找過靜儀的姑姑?”

宋清杳的手微微握緊。

她點頭,“是。”

車子已經駛離市中心,正往西村的防線開去,車窗外一排排的白桦樹的陰影投射進來,将她的側臉的輪廓照映得格外深邃。她握緊雙手,心想着這一天總算是來了,從回頭去找阚靜儀姑姑麻煩的那時起,就知道沈明衿不會放過她,隔了幾個月了,還記得要來找她算賬。

她深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你賠的那塊翡翠價值昂貴,但我覺得,騙,就是騙,我就是損失了兩千五,而且沒有我的力理據争,沒有我抛下臉面找你、沒有我非要你賠,這件事就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你們誰都沒有損失,只有我有損失。”

“所以離開港城的第二天,我就去監管部門進行舉報。”

她扭頭看他,“你現在是要因為這件事來找我的麻煩嗎?”

沈明衿雙手交疊在小腹上,聽着她說的話,心想确實是氣着了,否則以她的脾氣不可能一股腦說那麽多。

他慢慢悠悠的回了一句,“那你舉報完有沒有找你麻煩?”

“……”

她愣了一下,以為他是要為了阚靜儀來報複她的,沒想到是這麽一句話。

問得她腦子有點短路。

沉默了幾秒鐘後,說道:“有,被打了一頓。”

“什麽時候?”

“舉報完那個晚上,回家的小巷子裏。”她握緊雙手,“本來是想強.奸吧,因為他們一直在摸我,脫我褲子,後來鄰居跑出來了,他們就打了我一巴掌,讓我以後小心點。”

她說這話時很平靜,絲毫沒有被打的慌張和恐懼,只有在提到脫褲子的時候聲音顫抖了一下。

車內的氣溫陡然下降好幾度,沈明衿側臉染上一層冰霜,指腹輕輕摩挲着另外的手背。

“摸你什麽地方?褲子有被全脫掉嗎?”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問那麽多。

是想聽她遭殃心裏舒坦?左右是不可能為她打抱不平,于是面無表情的闡述,“摸我的胸、腰、下面,褲子沒有全脫掉,因為鄰居出來了。”

“你報警了嗎?”

“沒有,他們說我敢報警就打死我。”她握着手,“我就跟他們說,我可以不報警,但是如果再這樣的話,我就去他們門店自殺。”

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開車送她到了總店門口。

她低聲說了句‘謝謝’,準備開門下去,卻聽到他說:“現在呢?還有人找你麻煩嗎?”

她點頭:“每周有個幾回吧,不過都是發短信威脅,像那晚的事沒出現過了。”

“為什麽沒有找——”他停頓一下,“找陳奚舟幫忙。”

“找他幹嘛。”她笑了一聲,“他是能二十四小時跟着我還是能每天陪我上班?沈總,您要是因為您女朋友來責問我的大可不必,我過得真的很慘,如果您覺得這件事非得鬧到我被人強.奸才算完,那就請您去通知他們,讓他們下次來找我的時候,我盡量不掙紮,好不好?”

沈明衿看着她的眼眸,“你覺得我是來看你笑話的?”

“你不是來看我笑話的,你只是單純來為阚靜儀責問我的。”

她強壓下內心的苦澀,抿着唇說:“所以我過得這樣慘,您有沒有得到一點安慰?”

“宋清杳!”他聲音提高了幾度,大掌扣住了她的手腕,灼熱的溫度正在源源不斷從掌心傳遞過來,“我沒有這種看別人難過就開心的癖好,前幾天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麽為了這兩千五要鬧成這樣,至于嗎?能在沈家院開店的人都不是好惹的,為什麽要把自己置身于那麽危險的環境裏?我想了一圈,明白了,你是不是覺得靜儀背叛你,比沒了兩千五更讓你覺得難受?”

“……”

她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他。

然後鼻子猛地發酸。

是的。

從某種角度來說,她非得在這件事上鬧出個結果來就是因為她覺得阚靜儀背叛了她,兩千五重要嗎?其實也不能說很重要,錢沒了可以再掙。但那時她家裏破産,父親死了,母親瘋了,妹妹跑了,她一個人挑起重任還債,在那麽冰冷的夜裏穿着裙子跟別人喝酒借錢,阚靜儀突然出現幫她解圍,還給她衣服穿,讓她別凍着。

後來她提出想買翡翠,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帶她去買。

下雪的天,她忍不住在想,阚靜儀是她最好的朋友,她還了債一定要好好報答她。

但僅僅就過了一天。阚靜儀就騙她買假翡翠。

她為她開脫過,什麽可能她不知情、可能是她姑姑想賣。

理由想好了,于是她去找了沈明衿要錢,才發現什麽理由都是假的,阚靜儀知情、從頭到尾都知情。

更可笑的是,所有人都說她為了兩千五不要命,說她瘋了,只有沈明衿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執着的原因,那瞬間,被理解的情緒翻湧上來,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為什麽是他理解?偏偏是他。

她落淚的時候是沒聲的,梨花帶雨不過如此。

沈明衿擡手想去擦拭她的眼淚,但剛擡起來還是放下了。

目光鎖定在她包包的手機上,伸手就去順她的手機,密碼很簡單:0620。

前提是,她沒改的話,密碼是他的生日。

他下意識的輸入進去,發現0620是可以進去的,她沒改密碼。

眼神動了動。

“你幹嘛——”她反應過來要去搶手機,就發現他點開了她的短信。

[今天你必死。]

[今天回家小心點。]

[全家死光光。]

詛咒的短信和威脅的信息一股腦的映入眼簾,看得他青筋暴起,戾氣萦繞。

他拿着手機,扭頭看着她時,眼神中的戾氣稍稍平複幾分,說道:“你先平靜點,別帶情緒,也別覺得我是來看你笑話的,如果我想看你笑話,這種事我連看都不會看。”

宋清杳吸了吸鼻子,沒說話。

“能記得清那些人的樣子嗎?”他問。

“記得,打我那個是個光頭,身上有紋身。”

“其他的呢?”

“有個瘦子,這裏——”她指了指側臉,“有道疤。”

“然後還有個男的長得很普通,身上也沒什麽特點,但我要是看見他,我能認出來。”

“行。”沈明衿點頭,把手機還給她,“回去等消息。”

她眼眶泛紅的接過手機,不知道他這句話什麽意思,抹了抹眼淚說:“你這是要幫我的意思嗎?”

沈明衿眼睛都沒擡一下,“你覺得是就是,覺得不是就不是。”

車子停在了西村前面的路口,她看着他說:“如果是,我謝謝你,如果不是,以後別問我這種問題。”

他扭頭看她,“如果是,且我幫你解決了,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當做回報。”

“什麽問題?”

“我想知道——”

你的手機解鎖密碼為什麽沒改。

但想了會,改口說:“到時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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