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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拍我。”

她單手握着相機，手指修長有力，手腕凸起的腕骨和清晰的青色血管，低頭看相機屏幕上的照片，把落下的頭發挽到耳後。

“你好看。”

他可能在等賀冕，她在等薄莺值日，也就五分鐘的事兒吧，兩個人就都值完日出來了。

“你在拍照，能拍我一張嗎。”高航他也是跟他們一個組別值日，薄莺出來後本來準備跟她走了，聽見他說這話的時候，轉頭看着戚斯清正低頭看着她那臺相機的屏幕。

戚斯清有明顯的一頓，然後擺弄了相機兩下，擡頭說：“抱歉，相機沒內存了。”說完就把相機收回去了，又和薄莺往前走，“回宿舍吧。”

這會雪正好，不大不小，薄莺扭過她的臉，“快給我照一張。”

薄莺身高比她矮些，在後面看她掰戚斯清臉的動作可能還有些滑稽。

“沒有。”

“放屁。”

“沒有，沒有，沒有。”

“就有，就有，就有。”薄莺把她臉放開，小聲說：“你剛剛就是為了不給高航拍照，拒絕的委婉了些。”然後又一副‘你什麽都瞞不了我，我什麽都知道’的表情。

戚斯清笑笑，回她：“回宿舍給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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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的是67路公交車，從車上下來還有點恍惚，讓冷風吹了一下才清醒，大概率是瘋了，跑這麽遠來買蛋糕，聽說這家蛋糕店還得排隊，要很久的。

戚斯清出來的時候戴了圍巾，她穿着學校的冬季沖鋒衣外套，低頭看手機，還引得路人多看她兩眼，畢竟學校離這遠，往這邊來坐公交得二十五分鐘，到底是哪個瘋子來這麽遠排隊買蛋糕了。

等了四十五分鐘才排到她，“現做個四寸草莓的，麻煩再給我拿倆盒子蛋糕，草莓的和芒果的各一盒，謝謝。”說完又掃了下收款碼轉賬過去了。

再不排到她，手機就要關機跟她說拜拜了，蛋糕到她手上的時候外面已經飄雪了，趁着手機還沒關機給薄莺發了最後一條消息——等會就回去。

回去這個點還正好是下班點，大道堵車了，一站地晃蕩了十分鐘，再不快點該遲到了，戚斯清下公交後攔了輛出租車，防止再堵車準備繞道回去，再動手機的時候發現它已經關機冬眠了。

“還有半個小時上晚課了，她人呢？”薄莺拿着手機，看着屏幕上的五個字外加一個标點符號陷入沉思。

付久：“是不是請假了？”

“呵呵，應該沒請假。”薄莺把手機怼到她臉上，“我猜可能是回來路上堵車了吧，下班點呢。”

戚斯清在出租車上打了個噴嚏，你好懂。

裴清訣在班級門口向下望了一眼，沒見到人，給她打了幾個電話，都是冰冷的機械音，“對方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額，師傅，還有多久啊？”戚斯清坐在副駕駛，偷瞄了眼司機師傅磁吸在面前的手機，看了眼左上角的時間，問他。

“快的話，五分鐘就能到你學校了。”司機師傅抽出空來看她一眼，認出校服，“你們這是放假還是咋滴啦？”

戚斯清：“外放倆小時，過兩天才放假。”

“哇，嗚嗚嗚，清………”賀冕抹着虛幻的眼淚哭喪着。

華冬晴掌了他的嘴，“淨說些不着調的。”

戚斯清剛下車就被冷風吹臉，趕忙又把臉窩進圍巾裏，提着袋又往教學樓走，外面飄着雪花，她覺得今天穿的不少，但還是冷的打顫。

從她的視角看過去，男生正站在班級門口，手上拿着手機，重複着同一個動作，他氣質是冷的，要跟雪要融為一體了，戚斯清快步過去。

“你在幹嘛。”她開口，兩個小時都沒有喝水，主要還有的就是天氣還這麽冷，弄的她嗓子啞的厲害。

裴清訣聽見聲音擡頭，遞過去一個暖水袋，“等你，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幹什麽去了。”

她接過暖水袋，心想，手機關機了，不是會有機械音提示嗎，“手機沒電關機了，買蛋糕去了，我沒看天氣預報，不知道這會下雪了，還堵車了，打車回來的，生日快樂。”她一一回複問題。

他就站在那，沒動，他原本一直看着的是她的眼睛，但低頭一看就看見她手裏提的袋子了。

“我下車的時候還有二十五分鐘，這會兒還剩二十分鐘，那邊有個空教室，去那可以把蛋糕吃了，現做的。”

兩人一前一後坐着，戚斯清低頭拆蛋糕。

“你沒跟我們一起，是因為去買蛋糕了？”他又認出了蛋糕盒子上的标志，“這家要排很久，冷嗎。”

戚斯清就只插了一根蠟燭，怕點多了給人引過來，別以為她在校縱火，再給他們倆舉報了。

“是，我知道，但是你愛吃，一點點冷吧，我穿的蠻多的。”戚斯清點好蠟燭，“點完了。”

教室沒開燈，裴清訣把蠟燭吹滅之後，只能靠着外面樓道的燈看清楚對方了，“還有兩盒盒子蛋糕，啊，可能有點多吧，你拿回宿舍吃吧，好吃麽？”

他微微低着頭望着她，要把她繞進深處了。

戚斯清見他嘴角有沾着的一點奶油，把紙巾推過去，“奶油，嘴角。”

等他吃完，戚斯清把垃圾放進袋子裏，都讓他拿着回班了，從前門進班，戚斯清看着那幾個人一開始找她，後來又開始找他們兩個人，直到兩人從前門進去，回到座位，才停止了神經病的行為。

“你幹什麽去了，打電話還關機。”薄莺問她，從桌堂裏拿出給她買的東西，和快遞放到她桌子上。

“我那是手機沒電了，這不是到點回來了。”戚斯清自動屏蔽掉她前邊那個問題，看了眼教室裏挂着的鐘表，離晚課開始還剩下有三四分鐘，她拆開紙盒分給她一支黑色圓珠筆。

“天冷了。”王科從後門進來，一眼就瞟見垃圾桶裏的透明塑料袋裏面的蛋糕盒，“呦，蛋糕，我也想吃呢。”

裴清訣：……

忘了還有聰明人了。

戚斯清晚到了，所以覃漁要自己抱着全部的英語作業去辦公室，看她在座位上悠哉悠哉，“呦，暖水袋，我也想要呢。”

戚斯清：……夢裏什麽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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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老師陳蘭玉現在不打算采用小組背誦了，經過層層改良，改良成了一個一個去背，為此還又研究出來了高效率無痛背文言文四部法則。

所以她這次兢兢業業的背會，再去語文組辦公室找陳蘭玉，但似乎她在訓人，教她的這些老師好像沒有不愛找人去辦公室喝茶的，陳蘭玉這會兒沒空，便随機扯了一個身旁的女生，“思臣，你去那邊過一下她。”

“好。”寧思臣背過身掩飾不住的笑容，“同學，來吧，展示！”

她快速背完後兩人開始閑聊，寧思臣說：“哎呦，我都想吃蛋糕了，饞死了，後悔昨天外放兩個小時都沒買個蛋糕來，嘗試一下黑燈瞎火吃蛋糕是什麽滋味，會不會好吃點，更甜些麽？”

戚斯清震驚，“啊——？你這都知道，在我身上安監控了？”

“呵呵。”寧思臣捏了下她，“哇，昨天你買個蛋糕，我從樓下上完廁所就看見了，然後我就上來找老師了，純屬路過好嗎？學校那那都是監控，你倆黑燈瞎火吃蛋糕，到時候要是被主任抓到，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監控閑着沒事他們也不查，王慷辦公室擱反方向呢，他都不來這。”

寧思臣笑了兩下，“行行，等你過生日給你買禮物哦bb。”說着又比了個心，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

“好土啊。”戚斯清故作嫌棄的揮了揮手。

“思臣啊，背沒背完了？”陳蘭玉跟人聊完話了，招呼她道，從桌子的抽屜裏翻找出一張表格，打開翻到了那一頁。

“哎——”寧思臣走過去，沖她再見，“早背完啦，您給她畫上吧。”

“清。”薄莺正捧着個蘋果過來，“蘋果。”

“好紅，可以吃掉嗎現在。”戚斯清接過蘋果咬了一口，“好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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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薄莺正收拾東西，“馬上要回家了，好激動，要不要去一趟零食店。”

戚斯清把行李箱拉鎖拉上，“不要，外賣員等我回家吃飯呢。”她剛拿了手機點了個外賣，三十分鐘到，她十多分鐘估計就到家了，然後轉身提着行李箱離開學校了。

她一進門就看着個男的，在她家門口蹲着，她踹了一腳看看是否還活着，“誰啊。”男生戴着口罩唔得嚴實，她都沒認出來。

剛睡醒的樣子，“大姐，我，紀遇。”紀遇起來揉了下眼睛。

戚斯清應了聲，沒開門，對他表示疑惑，“你來我家幹什麽，有病啊。”

“不是，我跟無家可歸差不多，這些天放假，跟我老媽吵架了，但是住酒店吧，我連個身份證也沒有，住朋友家我爸媽還都認識，一個電話就能給我拽回去了，所以我坐高鐵來這了，他們估計想不到我跑這麽遠，避難一下，睡沙發就行。”

她把手指按上去開門，“換拖鞋，有新的自己拿，自己點外賣，不會做飯。”

戚斯清想，估計他出門連個現金啥的都沒帶，就帶個手機，連腦子也沒帶吧，蹲她門口髒了吧唧的，跟剛撿完垃圾似的。

戚斯清一轉頭就看見紀遇癱坐在沙發上，她兩根手指捏起他衣服，“神經病嗎，你別直接躺沙發上行嗎，大哥，洗個澡去，要不然我給你噴點東西消消毒。”

紀遇擡眼看見她正拿着個消毒噴霧，一臉嫌棄的看着他，就差全副武裝把他隔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