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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吃得完嗎？你有毛病啊？待會你扔垃圾。”戚斯清看着桌上她點的那份咖喱飯，還有剩下全是紀遇點的，披薩，水果，炸雞腿，還點了份沙拉，養生呢，自欺欺人了有點兒。

“吃得完吧，你家有冰箱就行，吃不完剩下下頓吃呗。”大少爺還秉持着不浪費糧食的原則，這頓吃不完下頓還能接着吃。

戚斯清去儲物間拿了包新抽紙出來，“你別把桌子整埋汰了，要不然立馬滾出我家，吃完之後擦桌子。”

“你就吃這點兒啊。”紀遇推過去炸雞腿，“呵呵，別見外呀。”

她甩過去一個眼刀，打開自己外賣的盒子，裏面有肉什麽的，“你別跟幾輩子沒吃過東西一樣。”

紀遇戴上手套咬了口雞腿，“大姐，我就是幾輩子沒吃過好的了，我跟逃難一樣就來了，這衣服都臭了，穿兩三天了，你們這哪有商場啊？一會你帶我出去呗。”

戚斯清看了眼點，今天是三十一號，中午那會放的，早放半天能怎麽樣啊，“行，吃完帶你出去。”

紀遇：“嚯，有點冷啊。”

戚斯清撇他一眼，攔了輛出租車，報了商場名字，“打車十塊，你到時候記得回家了就轉我。”

“哇，還能再摳搜一點嗎。”

“能。”

紀遇試了身衣服，“如何呢？”

“不怎麽樣。”戚斯清勻給他一個眼神就又低頭了，“咱挑點一兩百的得了哈，刷的是我卡怎麽感覺你挺那什麽的。”

“回家還你，你就沒點燒錢的愛好嗎。”紀遇拎着袋子，裏面是他的破衣服。

“誰跟你一樣這麽奢侈，心疼錢啊，雖然不是我的錢，但是是我的卡。”戚斯清正在前臺正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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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心疼錢嗎？三十個的一塊手表說買就買啊。”紀遇站在櫃臺等她，表示震驚。

戚斯清正讓人幫忙戴表，擡起手看了兩眼，“對我自己不心疼，而且是我哥卡，再說話告訴你家裏人，把你帶回家去。”又摸了兩下左手內側，“這表帶也夠行吧。”

一個轉頭就看見，裴清訣和自家小姨在旁邊的櫃臺試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

在熟人面前裝逼的感覺，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大街上人不多，戚斯清低頭擺弄手機，紀遇看什麽玩意都新鮮。

“讓開——！讓開——！都起開。”從後面傳來的男聲。

本來就沒多少人，這人喊什麽呢，這麽着急，有人撞了她後又踩了她鞋一腳，她尋思怎麽這麽倒黴催的，腦子一抽，那人跑過的時候把他帽子拽住了，是個寸頭，那人掙紮幾下，沒掙脫開。

紀遇這個狗屎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一把黑色匕首向她臉上沖來，一雙大手握住寸頭的手，刀尖離她眼睛也就三個拳頭的距離，把他踹倒在地，戚斯清把刀踢到一旁。

“不是，你持刀傷人啊要。”她蹲下打開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他是小偷，你不躲的啊。”裴清訣跑過來還喘着氣，尋思是不是他要是不過來，她也不準備躲了。

“我看見你往這邊來了。”戚斯清撥通電話，“喂，市中心……，昂…，已經制服了，偷東西、持刀……，男的……”

她以為憑借紀遇這個破眼睛，小龍蝦一樣，得等個三四分鐘才發現她不見吧，沒想到這麽快就發現了。

“大姐，你幹什麽呢？拍小劇場呢？電影？喜劇？童話劇？”

戚斯清現在特煩，鞋被踩了一腳，“你能別叫我大姐嗎。”

萬池正慢吞吞往這邊走來，似乎對自家侄子抓小偷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看着戚斯清正跟流氓一樣，蹲着扯寸頭的衣服，“偷人家啥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偷東西啊，快點兒的，還踩我鞋。”

紀遇：“這句話的重點是最後四個字吧？”

“要你管，再說話就把你攆出去。”戚斯清看着警察也來了，就站起來拿紙擦了兩下鞋，“我走了，好倒黴。”

“謝謝你。”裴清訣看着手機，“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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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遇這才仔細打量她家，有很多照片，都被裱起來，“這個是你朋友？”

她見紀遇指着一張照片，顯然是四個人，不過有一個被拿紙片擋住了，她擺着一張臭臉，但照片裏另外一個女生，笑的明媚，臉很小巧，紮起頭發露出頸部。

戚斯清拿起來擦了擦，“是，很可愛吧。”

“……那個人嗎？”

“是，出車禍了，植物人。”

戚斯清在得知她還有家人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他們，而是呆了一年多，畢竟九年義務教育擺在那呢，也不用交學費，家人也沒主動帶走她，結果後來江鯨出車禍進icu，她才回的家求人。

紀遇似乎不會安慰人，笨拙的來了句：“會醒過來的，現在醫學很發達。”

“哈。”戚斯清淡然的笑了下，“行了，別緊繃，我沒那麽脆弱，跟二傻子一樣。”

她又從冰箱裏拿出飲料，丢給他一瓶，“我明天要出門，然後後天還有一天假期，後天下午你就給我滾回家去。”

“呵呵。”紀遇擰開瓶蓋灌了一口，“不用說我也知道，我跟朋友打幾把游戲呢。”

“你最好可以小聲點，我要寫作業。”戚斯清把書包拎到客廳的桌子上，把所有作業都掏出來，準備一氣做完。

等戚斯清第二天去薄莺家的時候，都已經是最後一個。她家住在南海灣，南海灣跟北海灣不一樣，北海灣有海，有臨海那邊都是人家，像江南那邊的古鎮，小城；南海灣則就是個名兒而已，那邊沒臨近的大海，都是中高檔的小區，但有個中心湖，靠湖那邊的湖景房多，別墅，洋房什麽的。

薄莺她家東西少，而且平常她爸不回來也就她一個人住，顯得更大了些，有個大桌子，戚斯清感覺十個人都能坐下，是裴清訣給開的門，她把外套脫下放到沙發上。

食材很多，戚斯清也不好幹看着，主動去廚房切水果，薄莺家唯獨吃飯的地方和廚房大的離譜，她将水果洗好，切好放到盤子裏擺。

“哇，戚大廚。”薄莺從後面靠到她肩上，戚斯清手上還在切水果，放下刀，拿了個叉子，叉了塊草莓放進她嘴裏。

薄莺把水果拼盤端過，另一只手比了個大拇指，“賊甜，擺盤也賊精致。”

“哇。”賀冕沒忍住喝了口飲料，“這是怎麽整的，特別特別好喝。”

戚斯清還在廚房切玉米，“冰塊，葡萄汁加水溶，3:2，跟網上學的。”

她把手洗幹淨對着剩下兩個正在廚房忙碌的人說：“唉，加油洗菜吧少年們。”然後跟着薄莺上了她家二樓，她的卧室在那，整體差不多就是暖色系的小屋，挺溫馨的。

她桌子上擺放着幾本小說和漫畫，還有幾張建築的練筆稿，戚斯清拿起來，“你自學的嗎？”

“嗯！算是吧。”

“喔，好厲害。”戚斯清誇獎她。

兩人也就聊了沒十分鐘，底下的人就招呼下去吃火鍋。

薄莺拍了張大合照發到朋友圈了，發了有快兩個小時了，除了他們那會在廚房的三個人，剩下的人收拾桌子和刷鍋洗碗，戚斯清坐在沙發上，刷到薄莺朋友圈給點了個贊。

姜北：想去吃。

薄莺回複：滾，宅，你根本不會來的。

付久：想吃。

付久一放假就回老家那邊過元旦了，所以這次沒約上，薄莺回複：下次約哈。

王科：飲料看起來很好喝的樣子。

薄莺回複：哈哈，斯清調的，賊好喝，回味無窮。

“啊，我們走了，你早點睡。”戚斯清最後拉上門，這會已經黑天，分工還算明确。

這會大道上還能攔到車，戚斯清和裴清訣家在一個方向，索性一塊打車回去，她今天特別困，感覺幹了不少事，但又感覺啥也沒幹，就是吃了頓飯而已。

紀遇不知道還活沒活着，不會卷錢跑路了吧，戚斯清打了個電話過去才知道，紀遇這個死未成年去網吧開機子跟朋友打游戲去了，沒卷錢就行。

遇：我回去了，你給我帶沒帶飯？

戚斯清面色一僵，忘了這茬了，幹脆裝傻充愣——你什麽時候說讓我給你帶了？

遇：？！！你怎麽這樣。

遇：大姐，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

戚斯清打了個哈欠，生理性的眼淚從眼角流過，她抽出紙擦了一下，讓裴清訣誤以為她哭了。

“只是困了，回家睡一覺就行。”戚斯清解釋。

裴清訣在暗處，她沒看清楚臉，眼神倒是挺明了的，他沒戴眼鏡，戴眼鏡的時候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隔層鏡片看不清他。

“暫時不告訴你吧。”戚斯清打開車門下車，“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到底是什麽。”

她說的隐晦，是因為總感覺他已經猜出一二了，可能沒必要再說了吧。

回去就見紀遇又點一堆外賣，還有吃剩下的也拿出來熱了，“我回去睡覺了，小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