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典藏·婚後

典藏·婚後

求婚成功後, 楊舒慈就開始着手準備婚禮，季唯意過意不去，覺得婚禮本應該是兩家一起準備, 可現在楊舒慈一個人就要忙活這些。

季聞述寬慰了幾次，季唯意表面沒說什麽, 但心裏還是覺得不好。

就這麽過去幾天，面臨國慶假期, 季聞述晚上回家問她，假期要不要回家看看爸媽, 季唯意欣然同意。

兩人踏上回家的飛機。

在等待飛機起飛，季唯意将刷到的朋友圈給季聞述看：“明珠姐這是去哪玩了？”

季聞述瞥了一眼，将她腿上的小毯子展開，蓋好：“上個周吧, 好像和朋友去拉薩了, 還問我要了攻略。”

“上個周？”她擰了擰眉，一看左下角的時間, 果然是上個周的時間, “太忙了這個周，都沒時間仔細看。”

又想到什麽, 她湊過來，“我高中同學, 坐我前桌的一個女孩, 她上個月竟然有寶寶了。”

季聞述點頭，季唯意繼續說：

“我聽李禮說，她因為個子小, 孩子又大，進手術室的時候兩天才出來, 好辛苦。”

“媽媽就是辛苦的。”他将被季唯意動作落下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在她額前一吻，“辛苦了寶寶，睡會兒？”

被他攬着，周身都是她熟悉的氣息，安适舒服包裹着她，季唯意竟還真覺得眼皮打架，靠着他，呢喃。

“我生寶寶的時候也會這樣嗎？”

睫毛一顫，季聞述沒問她哪樣，只是道：“也會平安、順利、健康。”

唇角蕩開笑意，季唯意閉上眼。

就在意識模糊間，她聽到耳邊傳來季聞述一聲嘆息：“要不我們不生了。”

她高聲：“那怎麽可以？”

沒料到季唯意還醒着，季聞述笑笑，按上她的腦袋：“有你就夠了，生寶寶太危險了，我只要你。”

“不行，要生。”

“這麽喜歡小孩子？”

困意又再次襲來，季唯意在他肩頭找到舒服的位置枕着，随後輕聲：“不喜歡，只是喜歡我們的孩子。季聞述，我想和你有個孩子。”

“......”

少女的呢喃随着飛機劃過天際消失在雲層之中，機內所有人閉眼、熟睡、看書，沒有被剛剛過去的五秒影響。

只有季聞述。

他啓唇輕嘆，思緒飄回三天前。

季氏集團對女士的婚假、孕假、待産假都有特別優厚的福利待遇，所以不少大學畢業的學生第一就業意向就是季氏，相同的，季氏對人才錄用也有極高的要求。

季聞述的秘書一共有三位，兩男一女，特助萬利管理其下三人。

某天，秘書處的女秘書有些遲疑地來找萬利，猶豫半天終于說明自己檢查出懷孕，想休假的想法，萬利知道後直接在她的假條上簽上了字，後續報給季聞述，季聞述還多給了她一個月月子假，讓她好生修養。

原本一切都是在為這個新生命的到來鋪花路，可意外發生在三天前。

當天開完會，季聞述正在看這季度的報表，萬利倒完咖啡後返場地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開始收拾起季聞述的桌子，季聞述見狀打趣他，卻見他臉色沉重。

問了才知道，原來那位女秘書昨天淩晨生産，因為血崩，女秘書直接死在手術臺。孩子也在離開母體後五分鐘，相繼離世。

碩大的辦公室死一般的沉寂，最後季聞述點頭，示意萬利妥善處理。

回到家，看到季唯意正在電腦前埋頭處理工作也沒和她說，自己消化，也暗自決定他們未來的生活，不需要一個生命打擾。

女生生孩子就是半只腳踏進鬼門關，他不會為了他未來的孩子忽視那存在的危險幾率。

陣陣憂愁回蕩在萬丈高空，懷中傳來勻稱的呼吸聲，他緩緩收緊了回抱着她的手，望向窗外的視線裏，憂愁蔓延。

...

回到鵬城後，季唯意陪着楊舒慈，兩人一起定下了酒店後她終于開心了，楊舒慈見狀輕揉她的頭。

“小意，這都是媽媽應該做的，兒子女兒結婚不就是應該我們這些長輩忙的時候麽，別有負罪感，媽媽樂在其中。”

在今天兩人一起訂酒店，定喜糖的過程中，季唯意感覺舉辦一場婚禮準備的東西是在太多了，是她一個門外漢兩眼一抹黑的情況，可楊舒慈卻一個人有條不紊處理着一切，當時季唯意就想開了，此刻楊舒慈一說她也懂了。

又纏着楊舒慈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卻沒發現季聞述。

另一邊，楊舒慈上了床想起婚禮酒店的名單忘在了一樓茶幾，下床去拿，卻在樓梯拐角看到酒櫥有影子。

她走過去，看到坐在座椅上低頭沉思的季聞述。

“小述？和小意吵架了？”

“媽。”季聞述擡起頭，眉眼的愁雲不展，“沒有。”

“那你自己在這裏坐着幹什麽呢？怎麽不上去陪小意？”

指尖相互摩擦着，他嘆了口氣，擡眼：“媽，小意想要寶寶。”

楊舒慈：“你不想要？”

季聞述搖頭：“不是不想要......”

他躊躇着，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只能點出最主要的問題：“生寶寶有一定的危險。”

“......”

房間裏，季唯意抱着iPad笑到不能自己，見房門開了才鎖屏看去。

“你去哪啦？”

“在樓下處理了點工作，忘了時間。”

“好吧，那來睡覺吧。”季唯意把哦平板放好，伸了個懶腰，“我今天就幫媽媽解決了酒店的事我就覺得好累，媽媽還有那麽多的東西需要自己弄，想想就頭大。”

“沒事的，媽媽一個人忙得過來，再說還有明珠呢，別擔心。”

腦袋被揉了揉，季唯意擡頭，注意到他的情緒。抿了抿唇，卻沒出聲。

“我去洗澡了。”

“好。”

一室安靜，等到浴室的門被拉開，床上的人已經熟睡。

季聞述合上門，小心地拉開被子還未躺下，身邊熟睡的人已經跑到他懷裏，不由分說地環住他的腰，用力嗅着他身上的氣味。

笑着輕推開她，季聞述道：“聞什麽呢，小狗一樣。”

她張口咬住他的手指，不遺餘力地用力。

“嘶。”

“小狗咬人？”

他擒住她的下巴，左瞧右瞧，最後在她唇上一咬，“報仇。”

鼻尖輕哼，季唯意扯住他的兩頰，“說！為什麽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

“怎麽沒有！你從回家開始就不對勁，處理工作不是都在書房嗎？我去書房看來根本沒人，你去哪處理工作了？”

季聞述坦白：“萬利打電話問我季度報表，和他說完以後我就在酒窖坐了會兒，忘了時間。”

聞言，季唯意一愣，問道：“你在酒窖坐着想什麽了？”

“想寶寶。”

她面上一熱，随後聽到季聞述說：“不想你生寶寶。”

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季唯意面上有些尴尬，板板正正躺回去，一時沒答。

被子被掀開，溫柔的身體挪過來，季聞述看她：“怎麽不說話了？”

她覺得不好意思，別開臉不讓季聞述看：“不想就不想吧冷漠的男人。”

被他用詞逗笑了，季聞述在她身邊躺下，望着天花板：“媽已經說過我了。”

季唯意轉頭：“嗯？”

“媽說，不能因為那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的幾率就剝奪你當母親的權利。反之，如果你不想生，我也沒有逼迫你生寶寶的權利，所以唯意，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在想什麽？”

“我在害怕。”

季唯意轉過來，半開玩笑道:“季總也有害怕的東西呀。”

他看向身邊眼睛亮亮的女孩，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忽然道:“唯意，你還記得小文嗎？”

季唯意想想，道：“秘書室的小文？我記得呀，有一次去公司找你，萬利不在就是她帶我去的，怎麽了？”

“她去世了。”

“怎麽……我記得當時她還和我說準備要寶寶……”

“三天前，她難産，人和寶寶都沒活下來。”

季唯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直到手被他握住，季唯意才發現自己在不自主的顫抖。

“別怕。”

溫柔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季唯意回握着他，壓聲開口：

“那……她的家人？”

“季氏給了補償，她丈夫沒要，只拿走了小文的東西，聽說，辭了工作，打算回鄉開個小賣部。萬利說，小文之前在辦公室就說，等退休了回去開個小賣部。”

“……”

“所以你才會那麽抗拒我生寶寶嗎？”

“嗯，我也怕。”他揉揉她的頭，眉眼中的溫情如潮水翻湧，“要是為了寶寶失去你，我會陪你一起——”

“呸呸呸！”她捏住他的嘴巴，“快點呸呸呸！”

季聞述笑，握着她的手在唇邊吻了吻，“呸呸呸。”

“我當然知道生孩子有多危險，但是難道為了那點危險就不去做了嗎？”

季聞述還要說話，被季唯意打斷：“你先聽我說！”

“好，你說，我聽着。”

“車禍也會發生，打劫也有，可我們還能杜絕那些潛在的危險不出門嗎？在境外的軍人保家衛國，每天都有可能面臨生命危險，可他們不還是替我們負重前行嗎？”

眼眶有些濕潤，季唯意吸了吸鼻子:“說得有點大了，到我就想說，不要為了害怕不會發生的事憂愁，我們就随心去做，順勢而為，有沒有孩子都沒關系，就看他什麽時候來，想讓我們做爸爸媽媽就什麽時候做，好不好？”

“而且我的爸爸媽媽……他們生了我，讓我活在這個世界上，替他們繼續活着，也是一種生命的延續。”

季聞述聽到這裏皺了皺眉:“這話……我都懷疑你在給我打預防針，我不聽了。”

“我沒有！就是有感而發！你想啊……唔！”

身側的男人欺身上前，将她壓下，不由分說地吻上她的唇，将她要說的話全部吞入腹中。

令人面紅耳赤的喘息噴灑着，季唯意胸口起伏着，直到一個深吻結束，季聞述稍退開些，給她喘息的機會。

被他那雙明亮動情的眼眸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季唯意側了側頭，想躲，卻被他捏着下巴轉過來，強迫對視。

“幹嘛？”

“怎麽不敢看我？”

“怎麽沒看你。”季唯意對上他的眼，理直氣壯，“幹嘛我話還沒說完就不讓我說！流氓！”

季聞述眉毛揚了揚，笑道：“我們是受法律保護的，什麽流氓？”

“切。”

眼神交纏，暧昧的氣溫驟升。

季唯意舔了舔嘴巴，有些貪戀剛剛的吻，拉下他的脖頸，輕喘:

“想和你有個寶寶，寶寶。”

“唔——”

屋中的響動，一夜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