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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酒一下飛機才覺得有些冷,英國的溫度還是不能跟國內的比,他從包裏掏出一個口罩戴上,然後才把手機開了機。

朝陽應該是中午了吧,手機裏還是一點新消息都沒。

肆酒又擺弄了幾道,就把手機随手揣到衣兜裏不再管了。

朝歌這頭還生着氣呢,也不能說生氣,現在他這個身份連點發脾氣的資格都沒有。

總不能就這麽沖上去說你居然走了,你不要我了嗎?

那太掉價了。

但肆酒這一走走得是潇灑,就像是老早以前就計劃好了的,完全是了無牽挂。

朝歌嘴上沒說,心裏還是憋了一團火。

怎麽,你這不還是走了嗎,連行李箱都拉走了,不就是不準備再回來了嗎。說什麽相信,虛僞。

朝歌氣得把手機直接砸了。

摔在地上的前一秒他就開始後悔,緊接着就看見了心愛的機機四分五裂。

嗯......對,就是不能再用的那種。

朝歌百米沖刺就沒能挽回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手機離他而去。

媽的。

智障了,再氣也不能對它發火啊。

朝歌看着屏幕碎裂的手機,默默吐槽了一下它的質量。随後直接擱在桌子上,至于剛才想幹什麽,早忘了個一幹二淨。

女人一巴掌甩在了肆酒臉上,他被打得頭一偏,力道之大,都有些輕微的紅腫,但女人的力氣總歸是不能跟男人比的,所以這一掌也沒把人打出個好歹來。

肆酒的頭偏向一方,沉默着沒說話。

“我早就告訴過你,別想觊觎朝歌的東西,還找借口,你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女人的食指直直地指在肆酒的眉心,很沒禮貌,配合上她這副潑婦似的樣子,完全沒有平日裏在朝父面前僞裝的溫婉。

“……不是借口。”

肆酒眼觀鼻鼻觀心,頓了好久才開了口,也沒有絲毫對自己被甩耳光一事的委屈,看來已經是習慣了。

“你以為你跑到中國我就管不了你了?怎麽,跟朝歌裝了個可憐就可以好好治病了,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媽嗎?”

女人恨不得再一巴掌打死這個簡直是跟他那個父親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家夥,咬牙切齒道:“藥呢,拿出來!”

肆酒單手扯住了單肩包的單子,往下拽了兩下,似乎有些猶豫,但考慮到面前站着的女人,還是慢吞吞地把包從肩上拿了出來,又動作緩慢拉開了拉鏈。

外國女人雖然有些不耐煩,但好歹是有大家閨秀的樣子,沒有直接出手去搶奪,就這麽冷眼看着自己所謂的兒子遞給她一包藥。

都是治療心絞痛的。

“沒別的了?”女人拿着藥看了看,眉頭擰得緊緊的,直接丢進了垃圾袋。

肆酒靜靜地看着她的動作,一言不發。

也不是沒有任何感覺吧。

可能是因為這是二十年以來的常态了,不過就簡單扔個藥,比起打罵而言,完全是小case。

而且肆酒早就習慣了女人的借刀殺人,她在朝父面前表現得慈母的樣子,背地裏卻是惡鬼。

打罵向來不經她手卻照樣落實到了肆酒的身上,剛開始年紀小不知道躲,到了後來承受不住再加上出櫃那件事,他差點沒直接過去。

那件事之後,才算是真的對母親寒了心。

外國女人看了看肆酒的表情,沒發現什麽端倪,打算走的時候突然又想到了些什麽,淡淡威脅道:“既然回來了,就別再想着回去了,不過那些不屬于你的東西是絕對不可能落到你手上的。”

肆酒攥緊了拳頭,而後慢慢松了開,一聲不吭地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

朝歌今天沒再去找趙飛,主要是覺得不好打擾人家小情侶(大霧),單身狗真的傷不起。

孫婉女士又不知道去哪兒走親戚了,就給她親愛的兒子留了個微信消息一大早就沒了人影。

朝歌都不知道她有這麽多親戚可以走的!

他志願填的是鄰省的A大,對,當初他看這個名字就覺得眼熟,覺得自己這輩子讀不了英國的A大了好歹用中國的裝下逼也好。

打死不承認是因為想到了些什麽事什麽人。

他手機壞了還沒修,沒事兒幹就去網吧窩着了,就今天下午修好了之後才收到孫婉女士的消息。

唯一的消息。

嗯。

朝歌又想摔手機了,你他/媽,肆酒你真是好樣的。

什麽都沒說就走了還什麽消息都不留一個。

你還想着我先問你是吧。

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去吧!

朝歌把手機擱桌子上,然後直接往後仰躺,跌在了床上。

還是很想他啊。

控制不住。

這可是他初戀,出過櫃的那種。

“日……”

朝歌莫名其妙有點難受,特別是想到昨天肆酒在他頸窩留的眼淚,雖然這人把臉擡起來的時候什麽痕跡都沒了,幹淨得就好像他感覺失靈了一般。

但朝歌就是知道。

他怎麽把那麽溫柔的人都給弄哭了啊。

麻辣歌姬,這種事不該留在床上說嗎?

哦不對,現在還想什麽上/床呢,人都跑了,朝歌你就是個傻逼。

肆酒躺在床上,胸口悶悶地發着疼,他好幾天沒有按時吃藥,突然發病真的是要折磨死人了。

止痛藥當時當着朝歌的面扔了個一幹二淨,現在想吃一片緩解一下都找不到借口。

算了……讓他疼吧。

反正也沒人心疼的。

肆酒捂着胸口窩在床上,一抽一抽的發疼,突然有點脆弱,摸出手機對着聯系人的首位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第一道是被挂斷了的,然後再次打過去才是朝歌罵罵咧咧的聲音:“哪個傻逼不知道現在幾點鐘嗎?”

肆酒悶笑了一聲,覺得胸口也不是那麽疼了,額頭的冷汗黏在上面吹得人有些恍惚。

他控制着聲音不那麽發抖:“朝歌。”

對面瞬間沒有聲音,大概是被吓醒了。

但電話沒被挂斷,肆酒知道朝歌還在聽着,輕輕地笑了一聲。

那笑意透過國際長途的電流傳入了朝歌的耳朵。

讓他一瞬間整個人都燒了起來,心髒怦怦跳着,完全控制不住。

緊接着就聽見電話那頭喑啞磁性的嗓音:“晚上好啊,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好甜!

反正我覺得很甜啊:)

不虐啊一點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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