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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朝擎看上去對他沒有多大的怒氣,但沒有肆母的允許,他還是不敢輕易站起來。

肆酒接近一整天沒有吃飯了,一方面是女人給他的教訓,另一方面他發現自己可能沒适應過來英國的天氣,有些水土不服,總之全身上下沒一處好受的。

但他還是強忍着身體的不适跪在地上。

帶朝歌走上這條路的人畢竟是他,要是他忍住了沒暴露自己心裏那點小心思,也不至于……

朝歌是應該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過一輩子,而不是陪着他這個硬邦邦的臭男人茍且偷生。

是他錯了。

朝歌在外面随便找了家餐館解決了自己的溫飽問題,但是心裏總覺得有些事兒沒解決。

肆酒還是沒有回他任何消息,準确地來說這個人已經人間蒸發一天了。

如果是在剛開始,可能朝歌還會覺得肆酒是因為收到了自己那條比較露骨的消息害羞了,雖然朝歌不覺得以他哥那種老流氓的架勢,字典裏是沒有害羞這兩個字的。

但是這人不管什麽情況都不會超過這麽長時間完全沒有消息。

聯想到上次那通電話裏肆酒虛弱的聲音,朝歌隐隐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難道是生病了?出事了?還是……他倆的事情暴露了!

朝歌從沒這麽覺得自己的猜測準确過,要是他生病了,旁人收到消息恐怕也會給他回個消息,這個理由并不成立。

唯一的解釋就是事情敗露,肆酒的手機被沒收了,為的就是不準跟他聯系。

朝歌着急得不得了,可他現在身上就一兩百塊錢,除了手機裏可能還有點,大數額的都擱在孫婉女士手裏呢,就是讓他花錢別那麽大手腳。

關鍵在于他還不知道肆酒住在哪裏,簽證辦起來麻煩不說,憑借他那種垃圾口語,估計到了英國還是什麽忙都幫不上,自己還得搞個失蹤上報。

朝歌覺得自己很清醒,他冷靜地再次給肆酒打了個電話過去,不出意料的,早已經是關機了。

他捏了捏手機,在原地停了停,似乎有些糾結。

可他最終還是把在那個在心裏背的滾瓜爛熟的號碼翻找了出來,在短暫地接通聲響過之後,對面手忙腳亂的接通了電話。

“……朝歌?”

朝擎從沒想過這輩子還能再接到兒子的電話。

在他的印象裏,自從小時候他離開了那個家,朝歌憤怒地對着他罵着再也別回來了之後,他們父子倆的關系一直維持着這樣的冷漠。

其實他曾經有給朝歌打過電話,但無一例外地都是忙音,在那之後他就沒在打過了,但號碼卻一直保存着,就怕有那一天萬一朝歌打過來而他換了號碼。

雖然他很清楚發生這種事的幾率不如去買彩票,但是就算他換了英國的號碼,這個號也依然留着。

今天電話聲響起來的時候他甚至手還顫抖了一下,完全不敢相信真的是他那個最寶貝的兒子打來的。

他等了十多年了啊!

朝歌心裏自然清楚他跟他父親之間的冷戰不過是互相折磨,就連孫婉都原諒了對方,作為兒子是真的沒必要非把事情記得那麽清楚。

畢竟還是血濃于水的啊。

但他還是固執地認為既然當初朝擎抛棄了他們母子一去不回,哪怕每年都有撫養費的義務在,但并不能讓他很好的感受到活生生的親情。

很多東西都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道理誰都懂,可很少有人認清現實。

朝歌在原地蹲了下來,好多年沒聽到父親的聲音,霎時聽上去竟然有些陌生,但多虧了這麽一通電話,他居然依稀覺得自己有些想念對方了。

“……我哥電話打不通。”朝歌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個完美的寒暄方式,覺得如果用天氣或者吃飯了沒開頭又顯得生疏和尴尬,他只好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完全沒有一點心虛。

就算是在對方已經知道了他們倆的事情之後。

朝擎的喉嚨啞了啞,對朝歌的警覺有些心驚,才得知了自己兒子性取向有些變化,罪魁禍首或許還在客廳裏跪着呢,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像是好好的父子交流就被什麽東西打碎了一般。

朝歌聽着對方的沉默,意識到了些什麽,又不敢肯定朝父知不知道肆酒有心絞痛,他語氣有些着急:“你打他了?他在哪兒,我要聽他的聲音!”

“沒,沒打,他在客廳。”朝擎飛快地穩定了朝歌的情緒,然後試探着,“你們在一起了?”

朝歌呼吸一滞。

想不到自己随便想的那些猜測居然是真的,肆酒果然是被軟禁起來了。

他的第一反應是大腦一片空白,就跟自己某些青春小秘密被家長發現了一樣,充滿擔憂和恐懼,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覺得肆酒的情況可能不容樂觀,“你讓他接電話。”

朝擎默了下,語氣緩慢:“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話歲這麽說,卻還是認命般的挪步到客廳,随了小兒子的心。

卻沒想到讓他正好撞見肆酒被大巴掌的一幕。

施掌的對象竟然是一直以來溫順有加的妻子。

朝擎直接愣在了原地,電話裏朝歌喚了他幾聲都沒注意到。

“維多利亞?”

那女人似乎這才注意到走過來的朝擎,先是一僵,随即直接承認了自己的舉動,并沒有半分悔恨。

肆酒本就難受得很,母親的打罵差不多給他意志力的最後一擊,他腦袋磕在地板上,意識已經有些不清醒了。

朝擎飛速挂斷了電話,先沒管妻子,蹲下身去看肆酒的情況。

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他對着妻子下命令:“去醫院。”

維多利亞的神情糾結了一陣子,但看到丈夫不容拒絕的眼神,最後還是撥通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朝歌才是最懵的,完全沒有理由就被挂斷電話不說,他想要聽的肆酒的聲音也沒撈着。

他意識到對面很可能是出了點意外狀況,所以沒那麽不識時務多大幾個電話過去煩人。

朝歌捏着手機在原地煩躁得很,把腳下一顆石頭猛地踢向牆壁。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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