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
第 24 章
“何發家死了。”
距離地震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七星市除了地震那一天有兩三級的震感,其它時候都照常無事。
學校組織了捐款和捐物活動,鐘玉汝把自己不要的和暫時用不到的都捐了出去,還有平時宋有瑜給他的生活費,他攢了不少,有多少捐多少。
希望能為災區的人們帶去溫暖。
這天晚自習和歸青路回到家,吃夜宵的時候歸渺告訴了他們這個事情。說的時候歸渺還帶着點遺憾。
“可惜了他在四川的房子。”
“你怎麽知道他死了?”歸青路問。
歸渺懶洋洋地調着電視:“打電話找他沒回,人政府發短信過來了,去汶川辦理手續,被砸死了。”
死亡對于鐘玉汝來說,不是一個陌生的詞彙,自他爺爺死後他就知道,每個人都會死,有的人走的輕松,有的人走的痛苦。
活着的人還會念着死去的人,這就夠了。
碗裏香噴噴的肉鐘玉汝突然吃不下去了,他感嘆一聲:“可憐了他在美國的女兒。”
“可憐什麽呀。”歸渺打哈欠,“人美國國籍,說不定每天賺的美元比咱一年都多,看何發家随随便便就把四川的房子給歸青路的樣子,他在美國估計挺有錢的,輪不到你可憐,說不定人還可憐你呢。”
鐘玉汝呆滞地“啊”了一聲,他覺得這句話邏輯不對,但不知道哪裏不對,
歸青路皺眉:“歸渺,能不能別這麽功利。”
“功利什麽呀,我說的都是實話。”看他們吃得差不多了,歸渺起來收拾,她問歸青路,“之前和你說的想的怎麽樣了?何發家死了,他的房子估計也沒了,咱們也不念叨了,但你和媽現在名義上還租着咱們家的房子,說到底現在咱們都是一家人,沒必要搞什麽租啊借的,你直接搬上來和玉汝住得了。”
歸青路問鐘玉汝:“你覺得呢?”
鐘玉汝正和歸青路談戀愛呢,巴不得兩人一起住,當然是點頭點得叮當響:“我覺得歸渺阿姨說的挺對的。”
“你看,人玉汝都覺得挺好。”歸渺把鐘冰瑞叫起來洗碗,問鐘冰瑞,“你覺得呢?”
鐘冰瑞兇狠地瞪歸渺一眼,進廚房洗碗。
鐘冰瑞:“房子是宋有瑜租出的,你和她商量。”
“瑜姐那邊我也會問,你的意見也得問。”
鐘冰瑞當然不希望每年幾百塊錢的房租就這樣沒了,但歸渺和宋有瑜不一樣。
宋有瑜能賺錢,看起來是強勢,但是性格軟好欺負,遇到事兒不會硬鋼,打幾下就怕的不行。歸渺每個月在商場給人看店,賺得不多,但上手的時候不怕死。
他們打過好幾次,歸渺是能直接拿刀砍人的狠角色,他完全不考慮孩子們的前途,也不考慮自己的以後,就考慮那分鐘自己爽不爽快。
由此,鐘冰瑞還是挺怕歸渺的,害怕哪天晚上她就把他給分屍了。
“我...我都行。”
“那也行。”歸渺說,“只要瑜姐不反對,我就把媽帶上來,一廳三室,空着的那間可以給媽睡,到時候我給玉汝房間裏的床換成上下鋪,他哥倆就像學校住宿一樣的,方便。”
像學校住宿一樣....
鐘玉汝想,是啊,不就是學校住宿嗎,這兒又不是他的家,宋有瑜那兒也沒有他的落處。
他到哪兒都沒人要。
歸青路一直在看鐘玉汝,他桌子底下拍拍鐘玉汝的腿,示意鐘玉汝不要想太多,有他在。
歸青路和歸渺商量:“不要擅作主張,家電家具都是宋阿姨買的,你和叔叔要和她商量。”
“還叫叔叔?”歸渺嫌他不上道,鐘冰瑞雖然沒本事,但有這麽一棟房子,好好叫聲爸,說不定遺産有歸青路一份。
歸青路定定地看着歸渺,喊了聲:“歸渺。”
歸渺看歸青路眼神就知道,他不承認自己是他媽,自然也不會喊鐘冰瑞爸。
他依然還是那個無父無母,只與奶奶相依為命的孤兒。
鐘玉汝不喜歡劍拔弩張的氣氛,他拉着歸青路,笑着對歸渺說:“阿姨,我們去寫作業了。”
一進卧室,鐘玉汝就反鎖門,悄悄對歸青路說:“阿姨好歹是你媽媽,你別那麽兇,剛才你臉色都發黑了。”
歸青路不止一次覺得鐘玉汝太善良了。這麽善良的鐘玉汝,還好遇到的是他,不然被人吃幹抹盡都不知道。
歸青路把作業拿出,問:“你爸變成了我爸,你家的房子變成了我也有份的房子,我名義上的母親住着你母親辛辛苦苦裝扮的家,控制着這個家,已經完全是女主人的氣勢,你不覺得生氣,不覺得歸渺是個外人,根本不應該那麽理所當然地說這個說那個嗎?甚至你應該覺得我在搶走你的東西,你應該憤怒,恨我。”
“可是...”
鐘玉汝望着歸青路的後腦勺,白熾燈閃着鐘玉汝的眼睛,有點兒痛。
“可是我也是個外人,我沒有家。”
歸青路翻作業的手頓住,倏然轉過來。
鐘玉汝不知道,他這個時候在歸青路眼中有多可憐,那麽地落寞、悲傷,想讓人傾盡所有去保護他,愛護他。
實在是太可憐了,歸青路想。
“過來。”歸青路向他招手。
鐘玉汝提着書包過去,還沒拿出習題冊就被歸青路扣着後頸,箍着腰往歸青路身上貼,親上嘴唇。
鐘玉汝跨坐在歸青路腿上,專心和他接吻。
每次他們接吻基本都是這個姿勢,接完整理呼吸寫作業。
直到鐘玉汝喘不過氣了歸青路才停下來,歸青路用力揉鐘玉汝的下嘴唇,去咬鐘玉汝的耳垂。
歸青路:“你不是外人,我才是外人,你是這個家堂堂正正的主人,明白了嗎?”
歸青路望着鐘玉汝的眼睛,看着鐘玉汝眼睛裏他自己的倒影,這樣就好像鐘玉汝心裏眼裏都有他,只有他。
歸青路輕輕啄一口鐘玉汝被親得發腫的唇珠:“我是半路插進來的你的狗,你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
鐘玉汝溫暖地發笑,淺淺的笑:“小狗?汪汪?”
“那你要汪汪做什麽呢?”
鐘玉汝兩只手擠歸青路的臉,把歸青路的嘴嘟起來,他也嘟起嘴來,“嘛”的一聲親上去。
“你是我哥,是我的戀人,是我一輩子的家人,我要你永遠不離開我。”
“這太簡單了。”歸青路揉他後腰,“說一點汪汪很難辦到的事。”
鐘玉汝抱着歸青路的肩膀,對着歸青路的耳朵哈氣:“我要你幫我...”
歸青路一巴掌拍鐘玉汝的屁.股,巨響,氣道:“寫作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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