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不勞而獲

不勞而獲

自打那一晚蕭好女的真實姓名曝光後, 他在龍虎幫當中就失去了。其實他一開始是想暫時認慫,以麻痹朝歌監管,然後再找機會将小弟們一起救出去的, 然而當餓着肚子的他終于被放出監牢後, 他震驚地發現自己的修為不見了!

不!他的修為還在的, 只是被另一道強橫的靈力牢牢鎖住, 半分都使不出來!

蕭好女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只有修士才有這種封鎖別人靈力的手段。這山谷的主人竟然真是一名修士!

得出這個結果,蕭好女什麽心思都不敢有了, 老老實實呆在山谷裏幹活。

他的小弟們也都被封鎖了靈力打散到各處, 杜絕了他們聚集在一起搞事的機會。

修為用不出來, 他們跟真正的凡人沒差別, 不,他們甚至比不上真正的凡人!因為谷中召喚出命器, 陸陸續續入了道的凡人越來越多,而他們對自己人好得不得了, 對待他們這些人就如秋風掃落葉般無情。

龍虎幫這一行人是走到哪兒被人嫌棄到哪兒, 每天辛辛苦苦幹活, 卻總被挑三揀四, 而且別人都有房子住, 他們只能回到露天監牢裏,日子別提有多苦!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幹得比牛多,吃得比鳥少……”蕭好女一怒之下踹翻面前的木材,吼道:“老子不幹了!”

盧文星恰好路過, 見狀輕蔑地提起掃帚指着他,“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蕭好女頓時慫了。要說盧文星這個人, 當日還是他的手下敗将,誰知道風水輪流轉,如今他堂堂龍虎幫幫主淪為階下囚,而這個只有練氣三層的弱者,卻成了可以使喚他的管事,更要命的是,如今的蕭好女最不敢得罪的就是他。

只因盧文星手裏的掃帚不知施了什麽邪法,被他那掃帚打一下,他就要倒黴一整天,連喝口水都塞牙縫,真真見鬼了。

因此在盧文星的注視下,蕭好女只得不甘不願地将柴堆收拾起來,提起斧子繼續砍柴。

盧文星還不走了,在旁邊找了把椅子坐下,翹着腿一邊嗑瓜子一邊看他幹活,瓜子皮吐了一地,有的還順風飄到了蕭好女衣服上。蕭好女敢怒不敢言,心裏直罵他是個賤貨。

另一邊,山谷裏的住民還在熱火朝天地幹活,這一回他們開始在山谷西邊蓋房子。

正當晌午,一個有些瘦削的漢子卸下一袋泥沙,抹了把汗,接過女兒送來的飯菜。

飯菜裝在竹篾編的籃子裏,裏面是三個熱乎乎白胖大饅頭,一碟子腌鹹菜,還有一盤炒青菜。

雖然沒有葷腥,但能吃一口熱乎的,已經強過許多人了,更何況那青菜還是豬油炒的,旁邊一個歇下來吃飯的漢子只能啃硬邦邦的冷餅子,見狀不禁羨慕道:“張老二,你這閨女都能給你做飯了。”

張老二的女兒今年才六歲,叫張小小,從前跟着爹做奴隸,吃不飽穿不暖,個頭還沒竈臺高,哪裏會做飯,張老二就說,“這是住第二巷子的蘭蘭姑娘做的。她手藝好,我就托她幫忙做我們爺倆的一日三頓的飯食。”

那漢子聞言頓時心動起來,問他那蘭蘭姑娘住哪一戶,怎麽托她做飯。

張老二道:“也不必費什麽,給她送些米面就好。要是有銀錢,每日花兩三個銅子也使得,只是要自己備糧食。”

那漢子謝過他,又去找其他人說話去了,約莫是覺得一日兩三個銅子貴了,想找別人搭夥。

張老二也不管他,自顧吃飯,一開始被運到無名谷的時候,父女倆瘦得皮包骨頭,如今雖然也瘦,但臉上已經有了肉,氣色也比從前好上不少。

女兒看起來有點不高興的樣子,“爹,做活為什麽不給分飯?”

張小小一生下來就是奴隸,日子過得苦,常年忍饑挨餓的,因此對吃飯很計較,這幾天阿爹天天出來做重活,可是管事們卻不給分大鍋飯了,還要他們吃自己的糧食,小女孩每天用自己的個頭丈量家裏的那袋糧食,眼看着都要比自己矮了,越看越着急。

張老二看女兒不滿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他放下饅頭,耐心地教導女兒,“以前阿爹出來幹活的時候雖然有大鍋飯吃,但咱們是不是沒有自己的家?也沒有自己的糧食?”

張小小點頭,還是很糾結,“可是,咱家糧食越來越少了啊!”她還太小了,不明白有一片自己的屋檐,有一袋自己的存糧有多安心,她只看到幹活不給分飯,還要自己做飯吃。

張老二耐心說道:“現在雖然不給分飯,但是幹活會給工錢,裘管事說,只要來幹一天,就有一天的工錢拿。”他從身上掏出來幾枚銅錢,這是他昨天領到的工錢。

小女孩是認得錢的,也知道錢能買糧食,眼睛頓時亮了亮。

張老二指着西邊這一片地基給她看,“我聽管事說,這裏以後要蓋更多的房子,還會規劃出好多商鋪,以後咱們這裏就熱鬧了。”

張老二聲音裏透着向往。他拍拍女兒的肩膀,依稀從女兒的五官上看出她母親的模樣。

張老二和小小的母親其實并不算夫妻,他們都是奴隸,還是預備作為人牲的奴隸,苦海道每年都要人牲獻祭,而人牲并不拘男女老少,更不挑健康病弱。因此奴隸主為了省些錢,就會讓奴隸們互相配種生孩子,有的奴隸不願意,就會被下藥逼着生孩子。

小小她母親就是生了太多孩子,身體太過虛弱,血崩而亡。

張老二其實也不确定小小是不是自己的種,但這有什麽關系?他嘴裏省下一口糧食把她喂大,她喊他爹,她就永遠是他的崽。

現在的日子可真好!張老二心想,小小是個女娃,他不不僅不用看着她走上她母親的路,還能好好把她養大,将來為她留下一份家資,以後她像蘭蘭那樣學點手藝,也就不愁吃喝了。

這樣想着,張老二吃完飯,立刻又扛起沙袋幹活去了。

賺工錢、攢家資,賺工錢、攢家資……

他腦子裏塞滿了這些想法。

***

距離無名谷幾十裏遠的地方,陶大成正騎馬領着一列長長的隊伍往無名谷趕,也不知是否因為他祖上是賣陶瓷的,成年後他召喚出的命器是一只陶罐。

他當時也不說上多失望,畢竟絕大多數人召喚出來的都是随處可見的東西,召喚出武器的都能算天才了。有時候他還感到慶幸,雖然修為總停在練氣一層,但他的錢財裝在自己的命器裏,從沒丢失過。

後來得了東家指點,他修為終于有了突破,如今都快練氣三層了。

這回他領了差事,帶着其他雜役們的信件回去接他們的家人過來,在路上走了好些天,眼看終于要到朝歌了,心裏的期待和急切也越來越大。

不知兄弟姐妹們都如何了?這些天有沒有好好幹活做事?哼,自己不在,也不知道他們得了東家多少指點,真是一群好命的家夥。

這時候,身後有人喊了他一聲,“大成啊!還有多久才能到?”

陶大成回過神,忙道:“哎娘,您喊我吶?”

陶大成的母親陶秀麗正坐在一輛由驢子拉着的板車上,身邊除了她全家的家當還有她的小女兒。

一開始她是開開心心跟着兒子走的,但這都在路上走好幾天了,眼看着周圍越來越荒涼,她也有點不确定了,狐疑地望了眼周圍寸草不生的荒漠沙土,又往後瞥了眼跟在身後的其他人家,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都是用驢子拉着板車上路。

她扯過兒子小聲道:“你老實跟你娘說,是不是想幹什麽壞事?”

陶大成頓覺冤枉,“娘,你兒子什麽樣你還不知道嗎?我連一根針都不敢偷。”

陶秀麗一輩子燒瓷賣瓷,在老家攢了一些家底t,但聽兒子說他跟了一位修士,如今又在修士的指點下漲了修為,她二話不說就變賣了家産,提着包袱跟着兒子來了。

這一行裏的其他人家也都是如此,一聽說兒女兄妹得了一位仙師的賞識,如今那位仙師的地盤缺人口,全都歡喜地跟着來了。

但這一路上越走越偏,甚至都走到荒漠裏來了,大家心裏都越來越不安,陶秀麗也看不下去了,才追問自己兒子,這也是替後面不安的鄉親們問的。

陶大成拍胸脯保證,“放心吧娘,東家是真正的仙人,又宅心仁厚,收留了不少人呢!再說了我就是騙您,也不會騙後面那麽多父老鄉親啊!”說完就被陶秀麗擰了一把。

陶秀麗嘀咕道:“以前你還說去奇珍堂做雜役能被修士指點,我花了大錢才把你塞進去。”

陶大成嘿嘿直樂,“我那時候不也是道聽途說嘛,這回不一樣,東家真是神仙,待我們都可好了,您就放心跟我走吧!”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不過現在山谷裏什麽都沒有,有些簡陋,以後肯定會好起來的。”

陶秀麗信了他的話,就這荒漠裏的環境,條件能好就怪了。不過從前兒子在奇珍堂的時候,每次回家都跟吊喪一樣,如今不但修為漲了,人也精神了,還整日樂颠颠的,就沖着這一點,哪怕過去後日子再苦再累,也值了。

陶秀麗以及身後的父老鄉親們都不知道朝歌就在原來的無名谷內、苦海道旁,陶大成和其他雜役們的信中也刻意沒透露這點,否則別說過來了,怕是聽完都給吓暈了。

不久後,長長的隊伍終于停在了山谷口,已經有雜役在門口守着了。

陶秀麗跳下車時,她後面有個老人看見谷口的樊蕙蘭,也立刻跳下車,一邊喊着乖孫女一邊奔了過去。她把女兒抱下來的功夫,好些人都找着了自己的親人,正一邊搬東西一邊敘舊。

陶大成對裘平安道:“你怎麽知道我們來了?”

裘平安笑呵呵的,“自然是東家提前說了啊!”

陶大成一臉動容,“東家果然體恤咱們。”在被選到無名谷運送人牲前,他們本來就有許久沒回家了,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比他們過去十幾年經歷的還要刺激,對比起從前恍若隔世,每個人心裏也都盼着能和家人團圓,東家想必也是明白這些,才從百忙中抽空提醒他們吧!

兩人默默為東家的用心動容了片刻。裘平安開口問,“對了,哪些是郭兄弟的家眷啊?”

說到這個,陶大成臉上的笑容沒了,他低聲跟裘平安說了幾句。片刻後,陶大成就和裘平安告別,兩人各自帶着重逢的家眷去看新房子了。

陶秀麗一進來就四處觀察,越看,眉毛越舒展,等看見一棟有着前後院的兩層房子後,更是喜上眉梢,她高興地擰了陶大成一把,“好小子,條件這麽好不早說,害老娘一路擔心!”

陶大成吃痛地叫了一聲,一臉無辜,他也不知道啊,他是在宋典來死的第二天帶着信件上路的,走的時候山谷裏才剛剛準備建房呢,他哪兒知道能建這麽好啊!

陶秀麗風風火火就進去安排了,“這個屋子不錯,給我們娘兒倆睡,你就睡東邊那間……這後院好,砌個磚窯繼續燒陶瓷,咱家還能把生意再這兒做起來……你有功夫就搭個秋千放前院給你妹妹玩……唉,就是缺水……你之前說你們東家會給解決吧?”

陶大成跟在她後邊,捂着胳膊默默點頭。

次日,雜役們出去狩獵,順便在八十裏外的水源處洗澡,衣服一脫,陶大成兩邊胳膊上青青紫紫,萬天佑喲了一聲,怪聲怪氣,“大成偷偷有人了,瞞得真好啊!”

陶大成眼睛望天,“是,有人了,有我娘的愛。”

衆人:……

***

【恭喜,您的領地內擁有第一間小飯館,為錢幣的流通與百業的興榮做出了貢獻。您獲得點數一千。】

【恭喜,您的領地內擁有了第一個民間醫館,為子民的生命與健康做出了貢獻,您獲得點數一千。】

【恭喜,您的領地內擁有了第一個小學堂,為文化的交流與繁榮做出了貢獻,您獲得點數一千。】

【恭喜,您的領地內擁有了第一家陶瓷店,您獲得點數一千。】

【恭喜,您的領地內擁有了第一家裁縫店,您獲得點數一千。】

【恭喜,您的領地內擁有了第一家打鐵鋪,您獲得點數一千。】

一大早剛剛蘇醒,遲一懸就聽見了一連竄令人欣喜的消息提醒。

他翻了個身,戳開游戲面板仔細看了看,發現除了小飯館屬于谷內原本住民開設的之外,其他的店都是由雜役們的親眷開設的。

跟奴隸不同,這些人原本就是良民,都有自己謀生的手段。來到朝歌以後,自然順理成章就做起了以前的營生,畢竟朝歌現在什麽都缺,人口卻不少,他們來到這裏後,面對的就是一個擁有無限潛力的空白市場,說不準賺得能比以前還多。

畢竟他的點數什麽都缺,有了工錢後立刻就會激發購買力。

遲一懸挨個戳開仔細看了看,“民間醫館乍一看跟醫藥坊的功能好像沖突了,但醫藥坊至今沒有坐堂大夫,主要功能也不是給人看病,而是生産對外銷售的丹藥,出産的藥散也不能包治百病,所以有一個民間醫館還是必要的。”

畢竟山谷裏沒有入道的真凡人還是占大多數,其中很多人身體虛弱還不知道病因,有個醫館能少很多麻煩。畢竟不是誰都舍得花錢買補靈丹的。再說他的黃級醫藥坊現在也生産不了補靈丹。

确定這些點數都加得合情合理,并沒有任何可以鑽空子的地方,遲一懸略感失望。

他戳開那個小飯館看了看。

因為這是唯一一家由奴隸開設的店鋪,所以他不免關注了兩分。

飯館的主人是蘭蘭,說是小飯館,其實只不過是在家裏前院擺了幾張桌子,賣些饅頭包子小菜之類的吃食。

分到房子後,每個人都思考起了謀生辦法。

從前他們是奴隸,只需按照奴隸主的要求幹活,不必有思想也不能有思想。

但如今不同了,他們有了自由,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存錢存糧的權利!自然也要承擔自己的人生。

山谷裏的工作還是不多,有力氣的男人女人可以去工地幹活,召喚出命器的成年人可以被選入煉器坊或者醫藥坊,也能去倉庫找活幹,一般負責跟着管事出去采買,以及搬運貨物等等。

但像蘭蘭和五銅這樣的孩子,選擇面就很窄了。

五銅十歲,蘭蘭也才十二歲。要個子沒個子,要力氣沒力氣,以前一起蓋房吃大鍋飯的時候,他們這種半大不小的孩子其實是占了那些成年人的便宜。

于是蘭蘭和五銅思索了幾日,開起了飯館。蘭蘭負責竈房裏的事,五銅負責去拉攏客人以及搬運柴火收拾垃圾,還找石大海那雙弟妹幫忙做起外賣來了。

因為手藝不錯,又價格低廉,目前生意還不錯。有那忙着掙工錢,沒空料理三餐的,就來找他們。

“只兩個孩子,居然把日子過起來了。”遲一懸有些感嘆。他其實是想過谷裏的孤兒要怎麽辦的,山谷裏沒有太小的孩子,太小的沒有父母照料根本活不下來,孤兒基本都是蘭蘭五銅這種十歲往上的。

他考慮過找願意領養的父母收養他們,也考慮過建個孤兒院專門收容他們。

令他驚訝的是,當他讓裘平安去調查走訪的時候,相比起集體進孤兒院,他們更願意分一座自己的房子,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一開始他不太明白,可當他看過這些孩子的眼神後,他才知曉,這些孩子從小颠沛流離嘗盡人間冷暖,他們格外早熟,跟遲一懸印象裏的孩子不一樣。

眼見蘭蘭五銅開了小飯館,其他孤兒也各自找到了謀生的辦法,遲一懸輕聲道:“既然這樣,得讓雜役們多照顧他們生意,有什麽跑腿的活,也盡量讓這些孩子去做。你幫我記着這個事,月底開會的時候要跟雜役們說。”

【好的。】

“接下來我的行程安t排……”遲一懸盯着計劃表,決定先解決山谷裏的用水問題。

自來水系統必須要有水源才能建設,雖然八十裏外有水源,但一來山谷裏的人會越來越多,那處水源未必能滿足谷內逐漸增加的用水需求,而且那處水源是這片荒漠上所有動物唯一的用水,他要是把水抽幹了,它們怎麽辦?

二來那處用水還是太遠了,雖然自來水系統可以過濾雜質并自動清除一些毒素,但如果有心人要對付他,專門下劇毒,以初級水系統的淨化能力無法淨化,到時候他的點數死光光,他得賠死。

“用水必須要近,最好就在山谷旁邊,還必須完全在我的掌控下。”

在正常世界裏,荒漠無法憑空生出水源,但這是個修仙界啊,修士完全可以改變一個地方的生态。

根據遲一懸最近了解到的知識,呼風喚雨、改變地形氣候,得是元嬰期以上才能做到,他如今雖然只有築基期,但他有一個捷徑可以走,那就是擒來一條靈脈,将它種在朝歌內!

在這個世界,靈氣生萬物,而靈脈生靈氣。

只要有了靈脈,哪怕是瘦小到不入品的靈脈,這片山谷的氣候也能徹底改變。

【根據這個世界的書籍《萬物志》記載,東辰洲邊緣,東極海上有無主靈脈游離,日夜不休,致使那片海域狂風暴雨,漁船不得近,生物不得安,正是适合朝歌的靈脈。】

遲一懸握拳,“那就去東極海,後天開完會就出發。”這些天他縮在屋子裏,就是一直在給自己捏臉,手殘黨技術不行,費了好多功夫,終于還原了自己前世的樣貌。

他原本的臉,跟原身有五分相似,但唇形鼻型差異較大,再加上本人氣質迥異,哪怕霸刀門的人見了,也認不出來。

從此以後,他出門就能頂着自己原本的臉了。這種捏臉技術也是築基後自行領悟的法術。

人生來不能選擇自己的相貌,但修仙能!

修仙修到後面,俊男美女越來越多,因為修士已經可以改變自己的相貌,而這種改變跟用幻術或者法器不同,哪怕修為更高,也不能識破,因為本來就是修士自己真心想要并願意永遠維持的臉,受到天道承認。

不過這種改變不是随便能來的,化神之前只能改一次。

他低頭看了腳下的影子一眼,“抱歉,擅自改變了你的樣貌,你放心,等我化神了就給你改回去。”

影子沒有任何變化,遲一懸也不再關注,他喃喃自語,“不知雜役們現在在幹什麽,不過以後不能一直雜役雜役地叫了,得給他們安排職稱了。”

***

郭千山被裘平安喊道倉庫大堂,一進去就見裏頭一張大圓桌上擺滿了菜,還有一壺薄酒。

他愣了愣,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辰,有些動容道:“多謝大家。”

雜役們圍坐一堂,紛紛送上禮物,還給他敬了酒,為了不耽誤明日幹活,每人只得一小杯,只有壽星能例外,郭千山喝完,就聽裘平安道:“郭兄弟,今日聽陶兄弟一說,才知道你家裏沒人了,對不住,我們一直都不知道。”

其他人也沉默下來,往日從不見郭千山提起家人,大家只以為他這人沉默寡言,不喜交談,沒想到他竟是個孤兒,找陶大成送信送東西,也只是托他送給小時候照應過的他鄰居。

馬弘宣拍拍他肩膀,道:“不必再為此挂懷,從前你沒有家,但現在,整個朝歌都是我們所有人的家,從前你沒有父母手足,從此以後,我們都是你的手足,我們的父母都是你的父母。”

“馬兄弟說得對!從現在起,我們全都是你的家人!”

“哈哈,論年紀,我能當哥哥!”

“去你的,你才練氣三層,你當弟弟才對!”

“一溜排下來,我能做老三,不錯哈哈哈……”

衆人都大笑起來,郭千山微微哽咽,他說不出太動聽的話,只得又幹了一杯酒。

……

遲一懸隔空看着,沒有偷聽到郭千山許願,微微有點失望,“不行,我得找個由頭,把過生日要許願這個習俗推廣開來。”

【您的生日也快到了,您要許什麽願呢?】

遲一懸驚訝,“你是我的命器,我的心願是什麽你不知道嘛?”

回老家?建立王朝?命器猜了一圈,不太想說,于是道:【我很好奇。】

“好吧,告訴你也無妨。”遲一懸大言不慚,“我的心願當然是——不勞而獲啦!”

像今天這種睡着覺就來點數的事情,多多益善啊!

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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