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第25章

“紀天師, 我把人帶過來啦!”

聞悅拉着少湙三步并作兩步行至紀序行跟前,上揚的語調是掩飾不住的歡快。

紀序行友好打招呼:“少湙公子好, 沒想到上次梧城之別後我們還能有機會再次見面!”

他語氣激動,眸光閃閃的,眼底的崇拜簡直要溢了出來。他站得筆直,想讓自己看起來氣勢足一點。

聽大師姐說,梧城的妖至少是大妖級別的,而且肯定還不只一只,雲州也一樣。據他所知, 聞姑娘不是修士, 那麽對付妖祟的便是少湙公子。他僅憑一人便可除掉這些大妖,實力可想而知。慕強是人的天性,更何況是他正是熱血方剛的年紀, 從梧城之後,他就對這個實力超群卻低調的修士心生崇拜,當做自己的偶像。

是的,在經事不多的紀序行眼中,像少湙這種伸伸手指就能輕輕松松碾滅大妖的大能, 世間也只有那幾位, 還都聚集三州境內,一個擁有此等實力且從未聽說過名號的修士,那只能說明他行事不能再低調了。

這又是紀序行佩服他的一點, 世人皆知,修士享有極高的地位, 無論到哪裏都能受到禮待, 因此日常生活中隐瞞修士身份之人實在少之又少,尤其像少湙如此實力卓然之人, 既不追求世人的追捧和贊譽,還能在需要他時又毅然挺身而出,世後又默默隐退不求回報。

此乃真大能也!

人都是腦補的生物,在紀序行自己的想象下,少湙俨然是一個心懷蒼生,淡泊名利的大義之士。

“被迫”過來少湙不知道眼前這個笑容熱烈的小少年在想些什麽。

只是人家熱絡的笑臉落在他眼裏就是虛僞的很,讓他覺得刺眼。

少湙擡眼上下打量他一圈,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才淡淡道:“抱歉,你是哪位?我想我不認識你。”

“我是紀……”

少湙不等他說完,意味深長輕笑聲擡步往前走,留下他獨自風中淩亂。

紀序行感受到了對方傳來的明晃晃的忽視,少年面皮薄,騰地一下燒的通紅。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從對方身上感到一絲……惡意?

Advertisement

他摸不着頭腦,嘶……他應該是沒有得罪過這位少湙公子的吧。算上這次他也只與他見過兩次呀,應該是不至于的。

而且梧城的少湙公子好像沒有這般難以接近啊。

那雙含笑的鳳眼輕飄飄睨他一眼,就讓他無端一陣壓力,比他師父還可怕。

等和對方拉開距離後,他才悄悄挪至聞悅身旁,壓低聲音道:“聞姑娘,少湙公子是不是很讨厭我啊?”

少年清脆明亮的嗓音低低的,帶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聞悅安撫性拍了拍他背,“不能吧,你和他又沒什麽過節。”

不過少湙這表現确實莫名其妙的,這直白的針對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從湖邊過來時就跟吃了火藥似的。

“可能是我方才和他争執了番,他沒争過我,此刻心情不好吧。你別放在心上,其實少湙這人除了有時候脾氣壞了點,說話歹毒了點,人還是很好的,不用擔心他欺負你。”

雖說她平日裏各種吐槽少湙,但憑着良心來說,少湙是絕幹不出仗勢欺人的事。看在他也多次救她于危險之中,她也就勉為其難替他說回好話吧!

唉,誰叫她才不像某人那麽小心眼呢!

少湙聽着後面兩人的低語,十分不耐煩地拉過聞悅,将手搭在她肩上連帶着往前走,不悅道:“磨蹭什麽,不是要去看那老東西的屍體麽!”

“你吃炸藥了吧!”

聞悅正與紀序行說的好好的,突然被扯了過去,不由翻了個白眼。

其餘幾個天師站在一旁,假裝正談論着什麽,沒注意到這邊的情形。看似不在意實則糾結死了,他們要不要也去打個招呼啊!好歹也算認識,可是今天的少湙公子看起來不太好惹诶。

“你們得出什麽頭緒了嗎?”

主院本就不大,少湙将這幾人的反應和小心思盡收眼底,突然開口道。

清澈悅耳的聲音如泉水拍打岩石發出的脆響聲,蘊着淺淺笑意傳入在場每個人耳朵。

現場在這句話後霎時安靜下來,氣氛驟然一僵,空氣都有瞬間凝滞,尴尬無聲蔓延。

聞悅總覺得少湙在陰陽怪氣,但她沒有證據。

幾位天師面面相觑,尴尬笑笑,為首的天師開口:“暫時還沒有,這千面妖我們還從未見過,也不知是用何種方式殺了雲州城主。”

一般妖祟殘害人性命有兩種方式,其一為生食,這種通常會留下些屍體被撕碎的遺骸;其二便是吸食人精氣,精氣減少,人的血肉也相應幹癟,這種方式留下的屍體則只會剩一張幹皮粘在骨頭上,如被風幹的臘腸。

總之不論那種,一眼便可瞧出是妖物所為,可這次的死法……實在令他們捉摸不透。

從這一灘正在腐爛的屍肉上看,與其說妖物所為,倒更像意外死亡,沒有絲毫妖氣殘存。

這是如何做到的?

“不知少湙公子有何見解?”

魏亦強撐着頭皮問,本來就是他們拜托聞姑娘把湙公子請過來的,若是沉默着什麽都不說反而不好。

“你們捉妖宗門的弟子之前都未曾聽過千面妖?”

少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幽邃眼眸不露掉他分毫表情。

“實在不曾,”魏亦苦笑着聳聳肩,“我們現在還只是普通弟子而已,很多妖都未曾接觸過。”

嘴上雖這般說着,魏亦心裏卻不以為然,盡管很多厲害的妖都是內門弟子們亦或長老們直接才有接觸,但做為一個捉妖師,對妖祟的了解學習是必不可少的,他敢保證,玄天門的藏書閣裏沒有關于千面妖的記載,至少外門弟子可接觸的部分沒有。

少湙面上八風不動,心頭疑慮漸深,先前聞悅對其一問三不知他還當她沒碰到過罷了,可捉妖宗門弟子竟也不知道這種妖祟,這就奇怪了。

千面妖數量稀少但也不代表沒有,因其讓人防不勝防的妖氣,令不少捉妖師聞風喪膽,連普通人都對其有所耳聞。他沉睡這千年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竟讓這個可以談之色變的t名字近乎于消失。

不過他也不多言,簡單介紹了下千面妖。

吓得這些小弟子們俱是一驚。

少湙可不給時間他們驚訝,接着道:“千面妖不僅指它能變換千張容顏,它的妖氣更是透過千篇一律的皮囊,引誘人內心深處的欲望,從而使每人一面,對自己的欲念有着更瘋魔的偏執。千面妖便通過媒介妖氣吸食念氣,而人的身體無形中也跟着衰弱。妖氣就如同菟絲花,無聲無息依附在人身上,直至将人消耗殆盡。整個過程是毫無異樣的,除非妖祟主動現形,否則妖氣便和春日雨水無異,浸透在周邊卻毫無察覺。”連他此前都沒有察覺到千面妖的存在。

“……”

衆人聽得咋舌,“念力,是何物?”

“七情六欲,愛恨嗔癡,凡所求所想無一不是念。有念,便有念力,對一件事或行為越執着,念力相應地也就越強。”少湙懶洋洋解釋。

“……這樣說來,千面妖屬實難纏了些。”魏亦憂心忡忡,看來他得盡快回去将千面妖此事禀報師父。

“那我們體內不會有妖氣侵入了吧!”紀序行插嘴,有些害怕。

是啊!幾名天師緊張望向少湙,他們來時毫無防備,不會不知不覺中就中招了吧。

少湙看着幾個愣頭青緊張兮兮的模樣覺得好笑,冷着的臉都緩了幾分,“千面妖都死了,這城中布滿的妖氣自然也就消散了。”

“不過之前侵入體內的妖氣是無法自主排出的,你們現在可以去街上随便拉個人瞧瞧,他們體內應該是還有妖氣的,長此以往依然于身體有損,不知這事歸不歸你們宗門管。”

想到什麽,他提醒道。

什麽!

衆人震驚。

“為何您三日前不告訴我們?”魏亦語氣帶些責備。

妖氣停留體內多一日危害也就多一分,這麽重要的事竟然沒有開始就告訴他們,害得他們浪費了足足三日時間。

“你又沒問我,”少湙說得理直氣壯,“我還以為你們捉妖師只負責捉妖就好!”

比起一具看不出原貌的屍體,現在有了更重要的事,于是就把紀序行和季含楹留在城主府內繼續安排府內之事,魏亦則帶着其他人風風火火去為雲州人驅除體內妖氣了。

紀序行和季含楹年紀都是十七八歲左右,才進去玄天門不久,和聞悅差不多大,三人總能聊到一起。

聞悅在雲州也耽擱了接近一個月的時間,早就該趕行程了,但好不容易碰到了不忙碌能閑下來聊天的宗門捉妖師,她還是蠻多好奇的,也就推遲了出發計劃。

季含楹年齡不大,可氣質卻是三人中最沉穩的,或者說有些孤僻,不愛與人交談。但她自小就對劍情有獨鐘,偏偏聞悅對各種名劍可謂是了如指掌,兩人聊天意外的合拍。先前在梧城也是她一眼從赤羽灰撲撲厚重的劍鞘斷定其是一把絕世好劍。

紀序行性格和聞悅有些相似,和誰都能說上兩句的那種,因此三人把城主府內的人安排好後,總能在觀景亭裏聊的熱火朝天,少湙反倒成了那個最格格不入之人。

妖氣入體本就難驅除,再加上雲州人不少,這一晃,又是大半個月過去。

秋意在城內愈發明顯,天氣漸漸涼了下來,尤其早晚甚至都能感覺到寒意。

她和季含楹還有紀序行三人圍坐在一起打葉子牌,少湙每當這個時候又不知道跑哪裏去發呆了,聞悅也懶得管他。

“聞姑娘,你之後打算往哪邊走啊,雲州離滄州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呢!何不直接讓少湙公子幫幫忙,直接禦劍回滄州,可以節省好多時間!”紀序行一邊出牌,一邊問道。

“禦劍回去多沒意思啊,”聞悅眼睛都不擡,回道:“至于往哪邊走,還不确定呢,随緣吧,反正最後都能回去的。”

“诶,對了,你們後天就回宗門了嗎?”

聞悅随口問,如今雲州已安定下來了,還來了不少三州之人暫時接管雲州,最近的雲州可熱鬧了。不過她也沒心情去湊這熱鬧,還沒有與季含楹他們打牌來得有意思。

“暫時不回了,接到宗門新任務,魏師兄帶我們去古藤村除妖。”

“古藤村?”

聞悅出牌的手一頓,眼睛突然亮起。将手上未出完的牌倒扣在桌面。

“我能和你們一起嗎?”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