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
第025章 第 25 章
無孔不入的寒氣如有實質, 侵蝕肌膚,計一舟加快腳步退出地下室,溫度終于回升了些。
牧柏餘光瞥了眼地板, 又多了一條人影。鬼, 有兩只。
他給前面的計一舟打了個信號。
兩只鬼,兩種死法, 對上了,沒有遺漏,可以放心送鬼。
“嘎吱——”
旅館大門緩緩開啓,灰霧與夜色融為一體,看不出具體位置。
吟誦結束,計一舟停在門檻處,蹲下身将蠟燭放至屋外, 身後二人上前幾步,把手上的香插進外面的泥地裏。
濃郁的黑暗中出現了明亮不一的三點光。
牧柏從布兜中拿出黃表紙、大米飯、布匹, 一一交給計一舟。
“可憐的……”計一舟想起了地下室一大一小的紅裙,遲疑了一瞬後堅定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母女倆,今天給你們送銀錢和路費。”
他就着燭火點燃黃表紙,松手, 被火焰吞噬的紙張緩緩下墜,等所有黃紙化為灰燼後他從碗中抓了把大米撒出屋外, “給你們好吃的。”
蒸熟的米飯粘手,一坨一坨的飛向黑暗,很快就被夜色吞噬, 消失不見。
“給你們衣服穿。”他同時把三匹布點燃,然後在火光中站起身, “你們吃飽,穿暖,拿了路費去好的地方吧。”
火苗越燒越大,原本微弱的紅光逐漸染成青綠色,冥火一般,透過這層焰火,牧柏好像看到了黑暗中有兩條紅裙飄動,他揉了揉眼睛,那衣服又消失了,似乎只是他的幻覺。
在布料燃燼的那一刻,旅館內潮氣盡數褪去,進副本這麽久以來幾人終于呼吸上了幹燥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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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結束了,禾音拿着掃帚和簸箕,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步履蹒跚,配合着那腫起的腳踝和纏着繃帶的手臂,看着好不可憐。
此時流程禁制已解,紅秀就站在門口的位置,視線緊跟着她,心下生出了幾分不忍,她上前幾步,一言不發地接過了工具,紅杏也默默站了出來。
母女兩沉默地清掃灰燼和米飯。
紅杏有些笨拙地拿着簸箕,眼中洩出了一絲新奇,“這還是我第一次自己清理這些。”
紅秀回頭看了眼,剛才還不良于行的禾音這會兒已經瞬移到了離門口有段距離的頂梁柱旁,正靠在那兒和烏鴉聊天。
她:“……”
好像有點不對勁。
罷了做都做了。
于是局面就變成了BOSS在外面搞衛生,臨時工在屋內休息。
烏茲看到了這個女人變臉的全過程,上一秒還在那兒瘸着,下一秒健步如飛,找柱子偷懶的速度連它都差點沒跟上,不由地問:“你傷口疼嗎?”
“不疼啊。”
“那為什麽剛才那個樣子走路?”
禾音義正言辭:“你不覺得這樣更符合常理嗎。”
烏茲:“……”
你就是想偷懶吧喂!
它難得通了一回人性:“可她們不是剛剛才經歷了不好的回憶,你還這樣騙人家。”
禾音無辜:“這種時候搞特殊對待才是戳傷口吧。”
“……好像有點道理。”
屋內,牧柏長舒了一口氣,擡起頭感慨:“終于結束了。”
禾音本來還在逗烏鴉,聞言卻是笑了起來,只要還在副本,游戲就沒有結束,只是一般這種時候副本的KPI都已經完成了,沒人會再去為難他們而已。
誰沒事兒主動加班啊。
計一舟經歷的更多,提醒道:“只要還在副本就別放松警惕。”
“這會兒又警惕上了?”梁宗澤看他不爽很久了,逮着機會就發難,“我問你,剛才為什麽只送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母女倆,死在這兒這麽多人,你只送走這兩個,就不怕少送了出事嗎?”
牧柏打斷他問責的話:“不是已經結束了嗎,都好好的就證明他是對的,你現在揪着不放有什麽意思?”
“說不定只是運氣好撞上了。”
牧柏還想說什麽,但是計一舟伸手攔了他一下,“雖然不知道你以前下本是怎麽活下來的,但既然沒腦子就別開口說話,蠢還要昭告天下。”
梁宗澤氣笑了:“好,你聰明是吧,你聰明,你來告訴我這個副本到底是怎麽回事!能耐的你,歪打正着還顯擺。”
計一舟懶得搭理他,轉而看向牧柏,繼續考驗:“說說你的想法。”
“前任老板家//暴,還強迫妻子和女兒一起賣//銀,地下室那灘血表明他應該是在某次實施暴力的時候打死了母女倆,然後母女倆化成厲鬼向他以及曾經的客人複仇,最後呈現出了報紙上的慘案。”
“對了一半。”計一舟反問,“筆仙那個房間怎麽解釋?”
牧柏頓住了,他不知道。
計一舟淡聲補充他漏掉的點:“母女向點了雙///飛的客人求助,客人卻把事情告訴了老板,老板大怒打死二人,他們怕被報複于是打算送走鬼,結果在第一步用筆仙召鬼時被鬼殺死。”
牧柏張大了嘴巴,震驚:“這是怎麽知道的?”
梁宗澤嗤笑:“瞎編的呗,随便編造一點,把真實場景加進去,這你也信。”
計一舟随便說了幾個線索點:“第一晚收到的卡片上有‘雙//飛’信息,筆仙屋內紙張有使用痕跡,送鬼是副本背景裏的地方風俗,地下室地上的血跡已經是致死量,推出結果并不難。”
但他還是搞不懂粉外套的死是怎麽回事,她的死法太突兀了,與副本線索格格不入。
猜的不錯,禾音想起了第一天她在前臺看到的紙,如他所說,洪福旅館的特色是色///情,
“好可憐的母女啊……”即使這兩天厲鬼殺了一半多的玩家,但是一下聽到這種真相,牧柏還是不免心軟,“我們送走了這對母女,她們是不是就能安息了?”
計一舟坦白說:“不知道。”
玩家完成任務就會離開游戲,他們誰也不知道這些副本怪鬼最後的結局。
禾音無聲地替他回答:“不會。”
這裏不會因為玩家的進入和離去産生任何變化,怨氣來自過去,而現在的人做任何事都無法改變過去。
副本只會迎接一批又一批的玩家到來,永無止境。
副本是個殘忍的地方,對玩家,對厲鬼,都是。
比起厲鬼的事,計一舟更擔心老板娘,老板家暴幾乎是板上釘釘,悲劇在他們眼前重演,這樣一個對玩家抱有善意的老板娘正在遭受苦難,他們卻什麽都做不了。
牧柏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麽,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待會兒有時間我們去看看老板娘吧,能幫一點是一點。”
說完t,他還補了句:“老板真是個禽//獸。”
“……禽獸。”烏茲眼裏有不符合外形的憂慮,發愁地收起翅膀,“你說主人他還能洗白嗎?”
禾音仍舊笑着,一副看戲的姿态:“在他們眼裏,大概是不能了。”
趁兩人聊天,梁宗澤偷偷跑了,雖然如今并沒有東西能驗證計一舟結論的真假,但是線索對上基本八九不離十,他丢不起這個臉。
他之前一直在修門,沒去過地下室,剛才送鬼時渾身高度緊張,只是匆匆看過一眼,這會兒放松下來了難免對那兒産生好奇,于是順路跑去了地下室。
送鬼都結束了,那兒也沒什麽危險。
“性//*//姿//勢大全,玩的有夠花的。”
“我就說那張卡片裏怎麽有那麽多花樣,原來還有母女一起上陣,看這兒的架勢,前任老板還玩//過他自己的女兒吧。”
梁宗澤随便走了一圈,評頭論足之後總結:“原來是娼//妓,難怪會死。”
他的聲音不算大,但是這些話一字不漏地傳進了禾音的耳朵裏,靠柱休憩的人直起腰,撥弄手镯。
寂靜的地方突兀地出現了腳步聲。
棉拖鞋的聲音?
梁宗澤轉過頭,看見了那個黑暗中都仿佛在發光的存在。
老板娘?
她正緩緩朝自己這個方向走開,梁宗澤不明所以,“老板——”
聽到聲音,不遠處的計一舟和牧柏同時轉頭,就見他一人盯着前方,可他前面明明什麽都沒有。
梁宗澤的話還沒說完,心髒處突然傳來了劇痛,他不可置信地低下頭,左胸口捅進了一根骨頭,視線順着骨頭向上移,他看見了老板娘冷漠的神情。
為什麽?
肺爆了,他用盡全力也只能發出兩聲氣音,身軀僵硬地倒了下去,臨死前臉上還是一片訝然。
計一舟疾步上前,可惜已經晚了,這人徹底斷氣了。
梁宗澤胸口處有一個圓弧形的凹陷,肋骨被錘斷,裂骨之下血肉模糊,一擊斃命。
他被什麽東西錘爆了心髒。
“怎麽回事?”牧柏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大,後背沁出了一層冷汗,他不理解,他們不是已經送走鬼了嗎,怎麽還會死人?
計一舟攥緊了手,一拳砸在地板上,低聲喃喃:“第三種殺人方法……”
除去斷頭,半身撕裂兩種殺人方法後,這個副本又出現了第三種死法,一般情況下厲鬼殺人手段固定,現在的場面說明這個本極有可能存在三種鬼!
計一舟開始懷疑,副本真的結束了嗎?
如果他沒聽錯,這人死前好像叫了一聲……老板?
是現任老板,還是前任?還是說,他話未完,要叫的其實是老板娘?
他要找的人其實就站在旁邊不足半米遠的地方。
活人看不見,禾音開了隐形,僅一人可見的隐形。
她收回骨槌,慢條斯理地拭去濺在臉上的血痕,漠聲道:“原來是廢物,難怪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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