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034章 第 34 章
“喲,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控制室裏,武三悠閑地捧着茶杯看向剛進來的兩人,這倆面色都挺差的, 表情挫敗, 他不由好奇:“你們不是去吓那個白板新人了嗎,怎麽樣, 她有沒有被吓尿?”
武一武二一齊轉過頭,眼神幽怨。
他開玩笑道:“為什麽這樣一副表情,還有,武一你鼻子怎麽歪了,跟被打了一樣。”
“就是被打了!”武二滿臉憤恨,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這事詭異,“我跟你說, 那女的邪性,搞點音樂沒用就算了, 武一扮鬼去吓她,結果她反手給了他一拳, 結結實實的一拳,給他鼻子都打歪了!我靠,誰家新人這樣啊!一點沒吓到還打了鬼一拳!”
“連我也被不知道什麽東西打了一巴掌, 跟見鬼了一樣。”
武三笑了,壓根就不信, “還見鬼了,你自己不就是鬼。”
“你別不信,快調出監控看看。”武一到現在還清晰地記得那一拳的威力, 光是回想鼻子就會幻疼。
“沒有監控。”
“?”
武三指着一塊黑屏說:“那個女新人屋裏的監控壞了,就昨天剛壞的,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反正現在是什麽都看不見。”
“什麽看不見?”班主慢悠悠踱步進門,嘴裏還哼着小曲,打發完了流動組的那兩個,他現在的心情很不錯,說話語氣也和藹了不少,樂呵呵朝三人打招呼,“都在呢。”
三人齊齊向他問好:“班主。”
“聊什麽呢?”
武三當樂子一般複述了一遍那兩人的經歷:“這批玩家裏有個新人,剛才武一武二去她屋裏吓她,結果一點沒吓到,他們倆還說自己撞邪了,莫名其妙地被不知道什麽東西給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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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
又是她。
他眉心狠狠一跳,好心情瞬間消失,肩又酸了,腰又疼了,連腿腳都不利索了。
兩個丢人現眼的東西,班主氣不打一處來,偏偏還什麽都不能說,自己造的孽,現在的這些苦果只能自己吞,“你們倆,扣工資!”
武一和武二哀嚎:“為什麽?”
“連個新人都吓不到,還好意思問為什麽。”班主底氣不足,自己都心虛,沒說兩句就扯開了話題,“公司維檢部那個代理部長明天會過來,你們都給我放尊重點,到時候讓他去那個新人屋裏檢查一下。”
他強調:“記好了,那人雖然是代理部長,那也是部長級別,別給我怠慢了!”
“好。”
***
天蒙蒙亮,門哐哐響。
“沒完沒了了!”
烏茲全身的毛都炸開了,一雙黑豆眼裏燃燒着熊熊怒火,離那倆貨進屋騷擾還沒過一個小時,又來吵!
禾音猛地坐起身,幽深的瞳孔裏洩出了一絲殺氣。
一人一鳥此刻的神情格外相像。
門外,五名玩家站成一團,全都在等着。
寸頭沒什麽耐心,又“哐哐”地砸了好幾下門,還是沒聽見屋裏頭有什麽動靜,他煩的踢了一腳門板,“這女的什麽情況,怎麽還不來開門,磨磨唧唧的。”
說着,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頭問:“你們說,她會不會已經死了?”
“誰死了?”陸弛打着哈欠走進隊伍裏,瞥了一圈,沒看到那個新人的身影,“哦,你說她啊。”
“第一個晚上就出事的還能有誰。”寸頭幸災樂禍,“我看八成是死了。”
他擡起腳,用盡渾身力氣往門板上踹,想把門踹開,沒想到這門突然開了,他一下收不回力,保持着這幅擡腿的動作直挺挺往前面撲。
烏茲看他不順眼,在他摔的時候還在他背上踹了一腳,“鴉讓你吵吵。”
“砰”
寸頭整個人砸在了地上。
變故來的太快,其他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站在後側的禾音淡定地跨過地上那個疼的蜷縮起來的人,詢問後邊看戲那幾個:“這麽早,有事嗎?”
“反應很快。”
陸弛答非所問,他剛才看的清清楚楚,面前這人原本是站在門後的,在開門那瞬間,或者說從門縫裏看到寸頭動作t的瞬間往側邊退了兩步,改變了自己的站位,如今才能毫發無損站在前面。
他眼中的興味愈重。
“規定五更天起,所以不止是今天要起這麽早,只要還在副本,每天都要起這麽早。”陳知夏隔着門指向床頭,表情嚴肅,“你沒發現嗎?每個人房間裏都有一塊木刻的作息時刻表,我們必須要按照時刻表規定的時間行動。”
看禾音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王峰搖了搖頭,感慨:“新人到底是新人,這麽重要的副本線索都能漏。”
禾音回頭看了眼,只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确實沒在意過,和她無關。
她又不是來過本的。
進了這個房間後,她只做了一件事,使喚烏茲弄壞天花板上的隐形監控。
“閃開!”
短發女人上前推了她一把,這一回禾音沒躲,順勢虛弱地靠上牆,咳了幾下,唇上沾了點血色,嫣紅嫣紅。
一整個弱小、可憐又無助。
“你怎麽樣?”短發女人沒管她,蹲到地上,艱難地扶起摔得鼻青臉腫的寸頭,“嚴不嚴重,還能走路嗎?”
“草,痛死老子了。”寸頭踹門時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最後摔也摔得特別慘烈,這兒都是土磚地,硬的很,他的膝蓋胳膊全部磕破了皮,現在血流不止。
“媽的!”寸頭怒視禾音,把氣全撒在她身上,“你故意的吧?我感覺剛才有人在我背後踹了一腳,是不是你!”
禾音垂下眼睛,柔柔弱弱地說:“我沒有……”
“應該不是她,剛才她站在門後,不可能踹到你。”短發女人回憶了一番,很确定自己沒看到有人踹他,“錯覺吧,剛才你摔的時候沒人碰過你。”
王峰看熱鬧不嫌事大,附和:“自己站不穩就別怪人家。”
“你!”寸頭想反駁但是找不出什麽話來,他是真感覺自己被踹了。
最後,他只能恨恨地放狠話:“我記住你了,給我等着。”
禾音掃了眼狼狽的寸頭,目光平靜。
她等着。
三叔這時開口:“老朽問你,為什麽這麽晚才開門?”
禾音回了句真假參半的話:“昨天夜裏房間一直能聽到唱戲聲,很晚才睡着,今早睡得沉了些,就起晚了。”
門外的幾個玩家交換了眼神,他們晚上都沒有聽見這種動靜,她這是被厲鬼盯上了,換言之,有她在前面擋着,其他人暫時是安全的。
還算有點用。
寸頭冷笑了一聲,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她。
“聲音是從哪裏傳出來的?除了這個還有什麽別的異常嗎?你有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陳知夏語氣急切,直接上前抓住了禾音的手腕。
禾音掙紮了一下,但是她抓得緊,沒掙脫掉,她垂下眼睛,掩起眼底的不悅,“沒有,只有聲音。”
“那它在唱什麽?”
“聽不懂。”
陳知夏失望地松開手,到頭來還是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一個新人,她能懂什麽。”王峰在旁邊潑涼水,話鋒一轉,問向禾音,“不過我想知道你昨天幹了什麽事兒,能被鬼盯上。”
不等禾音回話,短發女人先一步提出:“她昨天全程都跟着我們,如果真的有觸犯禁忌的事,那應該是在回房間以及的時候發生的。”
“所以你自己一個人待着的時候做過什麽事?”
禾音搖頭。
烏茲知道玩家看不見,但還是和她一起搖頭,她們确實沒做過什麽特別的事,也就搞壞了監控,打了NPC一拳而已。
什麽都沒做過怎麽會被鬼盯上?
幾人百思不得其解,只有三叔捋着胡須,見慣不怪,“生着病的新人,就算什麽都不做,也很容易被那些東西當做獵物。”
王峰借機拍馬屁:“原來如此,還是三叔您懂得多。”
“要集合了。”短發女人終止了話題,不想繼續在這個新人身上浪費時間,死就死了,關他們什麽事。
“你們也知道要集合了。”陰陽怪氣的聲音自陰影中傳來,衆人一起回頭。
天還沒亮,這地方黑的很,唯一能照明的只有陳知夏手裏的一根蠟燭,光很微弱,只能隐隐照出一個人影,看不清樣貌。
烏茲飛過去看了眼,“哦,鼻子有點歪,是昨晚那個被你打了一拳的。”
禾音:“……”
他啊。
現在看到禾音,武一還是會心髒一緊,鼻子幻覺一般酸疼,他很快移開視線,聲音外強中幹:“還不快跟上,敬拜相公爺。”
陳知夏低着頭,用餘光打量了眼領路的人,這個副本裏的NPC,不論什麽時候出現,臉上永遠畫着厚重的油彩面譜。
有NPC在場,一衆玩家格外安靜,排成一列跟在他後邊,穿過昏暗的長廊走到了一間小屋門前。
武一停下了,身後的玩家也停下了。
他回頭一看,這些人跟傻了一樣沒有動作,當即訓斥:“愣着幹什麽,是想受罰嗎?還不快進去給相公爺供香。”
寸頭走在最後,這會兒抓住機會往禾音背後一推,把她給推了出去,讓她打頭陣。
烏茲不善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真是不長記性。”
那一腳還是踹輕了。
玩家間的嫌隙不關NPC的事,武一眼觀鼻,鼻觀心,就當沒看見。
陳知夏等人神色警戒,身體呈防備姿态,眼睛緊緊盯着門,生怕裏面出來什麽東西。
而被推出來的禾音面色平靜,偶爾咳幾聲裝一下,她上前兩步,推開了沉重的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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