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章
第059章 第 59 章
“為什麽……大晚上我們不睡覺?”烏茲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頭一直往下墜,又馬上擡起來,整只鴉搖搖晃晃地停在禾音肩上。
“再等等, 應該快了。”禾音半坐着, 頭靠在牆上,沒睜眼, 卻精準無誤地扶正了搖搖欲墜的烏鴉。
片刻後,門外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
禾音迅速下床,眼神一片清明,她沒走門,從窗口翻了出去,貓腰隐藏在樹叢間。
住宿樓的門開了一條縫,有顆頭鬼鬼祟祟探出來, 很謹慎,往四周觀察了好一會兒, 确定外面沒人才門縫裏鑽出來。
烏茲睜大眼睛,勉強通過幹瘦矮小的身材辨認出那人是三叔。
他形跡可疑, 一路躲閃,每走一段距離都會停下來,躲到連廊的柱子後面觀察周圍的情況。
半夜三更, 天很黑,連廊裏原本那些照明的燈籠全部暗了下來, 加上沒有月亮,整個副本都籠罩在黑暗之中,濃重的夜色中很難看清東西。
禾音其實跟的很緊, 只是她走路沒有聲音,又總能在三叔回頭前閃進掩體, 所以沒被發現。
跟了一段路後,烏茲徹底清醒了,盯着三叔的背影幽幽道:“原來就是他害得鴉大晚上不能睡覺。”
禾音神色也算不上好,摸了摸烏鴉的頭,以示安撫。
七繞八繞走了一圈,三叔最後停在了王峰死亡的那口水井前。
這一塊地兒白天就很陰森,到了晚上陰氣更重,槐花墜下來,風吹過一晃一晃,遠遠看着就像一具具吊死的屍體。
原本挂在井口的死屍不見了,但是泥地上還殘留着拖痕,井裏死水的臭氣鑽入鼻腔,令人作嘔。
這兒濕氣很重,不出片刻衣服就潮了,貼在皮膚上,陰冷,三叔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從懷裏拿出了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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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往井口看,別過頭,一條手臂使勁往外伸,勉強能夠到井。
水井附近沒有掩體,禾音沒有靠近,眯起眼睛觀察。
似乎是個……瓶子?
瓶內液體傾倒而下,碰到水面的那一瞬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三叔明顯有些慌,手上傾倒的幅度更大了,小小一瓶液體很快被倒光,他又抖了幾下,确保沒有浪費。
他絮絮叨叨地說:“聖水啊,保佑我平安過本。”
聖水?
禾音撿了塊石子,看準時機扔向槐樹,石頭飛入樹叢間,撞上樹幹,砸下了一串槐花。
“簌簌”聲響起,帶着露氣的花束擦過三叔的手臂,觸感冰涼、濕漉,瞬間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什麽東西?
三叔呼吸一窒,心髒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裏,滿腦子都是下午王峰死時的慘狀,他壓根不敢往那個方向看,手忙腳亂地丢掉了瓶子,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等那個驚慌失措的人影徹底不見之後,禾音才從掩體後走出來,她走到井邊,站在壁口邊緣,微微傾身。
除了更黑以外,井裏面和白天的樣子沒什麽區別。
這t時,水面突然冒泡了,黑色的液體撐起一個個水泡,變大,最後破裂,深處有動靜,有什麽東西上來了。
溫度驟降,水腥味愈重。
禾音保持着原本的姿勢沒動。
一縷縷的發絲浮起,水面下出現了一團白色的東西,緩緩上升,最後在距離水面咫尺的地方停下。
一張慘白的人臉。
很眼熟,她見過的,練戲場上出現在短發女人面前的女鬼,也是殺了王峰的那位。
井中人掀起了眼皮,沒有瞳仁的眼球一片渾白,泡發的皮膚下隐隐能看出一條條青黑色的血管,她朝禾音伸出了手,穿過水面,作勢要将人抓下水。
這手伸到一半時又頓住了。
眼前人面無懼色,甚至還有幾分冷漠,好似一個看客。
女鬼這時也認出來了,這是那個朝自己抛媚眼的玩家,也是那個在練戲場看戲的人。
禾音就這麽靜靜地和她對視。
烏茲瞥了眼井裏的人,有些擔心,“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吧,會不會對你下手?”
就在它問出這句話的下一秒,水裏的女鬼又慢慢地沉了下去,竟然真的沒對外面的禾音做什麽。
烏茲:“……?”
所以……她是出來幹嘛的?
“違背規則還偷偷摸摸在往井裏倒東西的人她都沒殺,又怎麽會來殺我呢。”禾音語氣無辜,“我可什麽都沒幹。”
說完,她蹲下身,順着坡度在旁邊的灌木叢中摸索,撿起了那個被三叔扔掉的瓶子。
一個很小的瓶子,一手能握住,錐形,瓶身是半透明的黑色,裏面的液體已經被倒光了,只剩下內壁上沾着的幾滴,黑色的,略粘稠。
這僅剩的幾滴液體上面若有似無地缭繞着幾縷灰色的霧氣,隐隐帶着幾分不詳的氣息。
禾音捏着瓶頸,擡起手臂,對着微弱的天光繼續觀察,不曾想,這瓶子底部竟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字——
【Z】
她一愣。
記號?還是标志?
玩家道具不像副本道具,員工碰觸時不會出現使用說明,也不會浮現任何字體。
這東西有問題。
“這是啥?”
“讓那個三叔有恃無恐的東西。”
烏茲好奇地湊上前看了兩眼,随後表現出了明顯的排斥,十分厭惡地飛遠了些,“好絕望的死人氣息,鴉不喜歡。”
禾音追問:“絕望的死人氣?”
“嗯,這東西有股很絕望的死人氣,不過鴉不知道這是什麽,也從沒見過這種東西。”
禾音點了點頭,思索了一會兒,選擇把瓶子收進手環。
烏茲這才飛回來,又變回了往日裏活潑的樣子,叽叽喳喳問她:“咱們接下來幹啥?”
“回去,睡覺。”前半夜唱戲,後半夜又這麽折騰,現在事幹完了,禾音一下就沒了精神,眼中滿是倦色,她低聲喃喃,“這樣下去不行……”
算起來,她已經五天四夜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烏茲極為認同,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沒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麽點破工資還得不分晝夜地幹活,太欺負人了。”
***
翌日。
陳知夏最先起床,提着一顆心敲響了其他玩家的房門,陸陸續續有人出來了。
所有人都到齊後,她松了口氣,“還好,昨天晚上沒死人。”
陸弛打着哈欠,眼睛半睜不睜,神色倦怠至極,随口道:“喲,這麽緊張我們的生死啊?”
“昨天那個NPC演成什麽樣你們都看見了,我可不希望因為NPC戲沒唱好結果連累到自己頭上,活着上臺,對我們彼此都好。”
短發女人:“慌什麽,昨天他搞成那樣不還是沒人死嗎。”
“她說的有道理,活着上臺,盡快過本才是最要緊的。”三叔喉嚨有些啞,鼻音很重,聽着像是感冒了。
“你生病了?”
三叔借勢咳了幾聲,“昨晚睡覺沒蓋好被子,人老了,身子沒有你們年輕人硬朗。”
烏茲撇嘴:“明明是被吓得。”
武一适時出現,像往常一樣領着衆人去拜相公爺。
祠堂門前。
前兩個人的死敲響了警鐘,短發女人又變回了之前畏手畏腳的樣子,習慣性地往後瞅,想叫那個新人先進。
她看見站在隊伍最後的禾音,剛想出聲時那人擡起了頭,面無表情,目光沉沉,視線無形之中帶了股壓迫感,她心髒猛地一跳,剛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不對勁!
短發女人心底的猜忌愈重。
好在這會兒陳知夏主動上前,打了頭陣。
今天的祠堂變化很明顯,四周牆上那些人偶全部下來了,擺在地上,密密麻麻圍住了銅像,只留下一條極窄的路,供玩家上前跪拜。
一打開門看到這種場景,陳知夏的腳步瞬間停滞,後背汗毛倒豎。
太瘆人了。
後面的人在催,她幹咽了幾口唾沫,往裏走了幾步讓出位置。
其餘玩家一個接一個的進門,然後被門內的場景鎮住,震驚之後馬上和別人抱團站一起。
禾音是最後一個進門的,進來時那四個人已經在牆角縮成了一團,彼此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拳。
她冷淡地瞥了眼,随即收回視線,沒有過去,安靜地站在正中央。
“嘎吱”
大門合上了。
承重柱上的蠟燭光突然暗了下去,屋內頓時一片漆黑,人群稍有騷動,又很快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緊張的呼吸聲。
燭火重新點燃,照亮了屋內場景,地上數不清的人偶娃娃一百八十度轉過頭,眼睛直勾勾盯着屋子裏的玩家,猩紅的嘴巴咧起了笑。
是一種奸笑,得逞的奸笑。
幾名玩家後背緊貼房門,手都在抖了還強裝鎮定,誰也不敢上前。
“什麽玩意兒,長得真醜。”烏茲看不慣這些東西,罵罵咧咧地移開了視線,看到那堆玩家後又嫌棄道,“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禾音不對這些人抱有希望,她往前走了兩步,半蹲下身,近距離細細打量了一下人偶,這臉畫的确實很醜,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制作者的水平就是如此。
然後,在一衆驚疑的視線中,她拿起了一個人偶,一手按頭一手握身,輕巧地往反方向一扭,木制人偶的頭斷了。
短發女人失聲尖叫:“你在幹什麽?!”
禾音沒管,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這東西設計的挺精巧,斷頭截面沒有穿幫,這會兒正在往外溢血色液體,散發着腥氣。
在血即将碰到她手的那一刻,禾音把斷成兩截的人偶扔了出去。
殘肢飛進人偶群中,擊倒了一片。
監控室爆發了一聲尖銳的爆鳴。
“啊!!!她知不知道定制一個人偶道具有多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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