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章
第069章 第 69 章
玩家是看不見臺下那兩把椅子的, 他們只能看到灰霧後一如既往的迷影。上臺前,四人在側臺做最後的準備。
“……今天的背景音樂,沒停。”陳知夏心有不安, 緊張地搓了搓手臂上的一層雞皮疙瘩。
不僅沒停, 還換了個曲調,不複剛才結局老夫人死時的悲凄, 是很平緩的音樂。
“它什麽都知道。”三叔仰起頭,滄桑又悲涼地看向副本內昏悶的天,“瞞不過的,我們想做什麽,要做什麽,都瞞不過的。副本,什麽都知道。”
他們不過是牢籠中搏命的困獸罷了。
烏茲沒跟着禾音下水, 這會兒正在架子上休息,聞言無趣地翻了個身。
遍地監控的, 能不知道嗎。
短發女人拖着傷站起身,慢慢扶牆走到二人身旁, 穩定軍心:“不要自亂陣腳,按之前說的來,很快就結束了。”
路過陸弛時, 她諷刺一笑,疼的龇牙咧嘴也掩蓋不掉臉上的得意, 指着戲臺上的水井嘲弄:“你不是說她活的比我久嗎?可惜,現在我還活着,而她, 怕是屍體都涼透了!”
陸弛沒說話,腳下挪了兩步, 和她能離多遠離多遠。
嫌棄之意溢于言表。
短發女人臉色又陰沉了下來,一瘸一拐地走了。
陳知夏深吸了一口氣,率先上臺,沒有劇本,這一場全看他們的臨場發揮,她對着霧後的黑影喊:“此事另有隐情,便将真相,演與諸位看。”
霧中的黑影陡然增多,密密麻麻填滿了整個觀衆席,武一渾身不自在,頻繁轉回頭看,還悄悄把椅子往前挪了挪。
與他相比,白清越坐姿輕松很多,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注意到了後面的動靜也并未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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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公司目前唯一能開荒和處理野鬼的存在,武一暗自驚嘆,心安了很多。
三叔和陸弛接連走到幕前,剩下短發女人遠遠的落在後邊,她被打傷了腿,走不快。
人到齊後,陳知夏換上了一副悲涼的表情,開始訴說真相:“世人皆知,老夫人心狠棒打鴛鴦,有情人不成眷屬,顧小姐為情自戕,卻不知老夫人手段遠非如此。”
三叔謹記自己飾演的身份,走到了另一邊,與另外三人站開。
陳知夏指着他控訴:“人面獸心,害死自己的親生女兒還不夠,竟将我等知情者一并戕害!”
三叔一甩袖,怒斥:“好你個黃口小兒,倒是說說,老身做過什麽?!”
陳知夏:“是你派人将人我活活掐死!”
短發女人:“是你派人将我扔下水井,活活淹死!”
陸弛遲疑了一瞬,随後道:“你敢說自己沒有對我下過手嗎?”
他的話和之前說好的不一樣,三人隐秘地看了他一眼,在臺上又不好說什麽,只能繼續按原定計劃往下走。
短發女人神情激憤,向迷霧中的黑影訴苦:“這一切悲劇的源頭都是因為他,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喪心病狂地殺光了所有人!”
背景音樂戛然而止,戲臺重歸寂靜。
臺上的幾人面面相觑,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這時,水井裏幽幽地傳來了一個女聲:“我——有冤。”
聲音自水底而來,穿過狹窄的井道後更為低怨,好似……來自地獄的低語。
短發女人瞳孔猛地一縮,身體本能後撤,卻因為腿上的傷一下癱倒在地,她面色一片煞白,兩只手并用,顫抖地爬着逃離了井口。
是那個人的聲音!是那個死掉新人的聲音!
其他人的狀态比她好不到哪兒去,陳知夏幹咽了口唾沫,不知不覺中整個後背全抵上了牆,三個玩家背靠牆縮成一團,神色緊張地盯着水井。
水井邊緣攀上了一只慘白的手,滑落的水珠在指尖凝聚,“啪嗒”,滴落在地。
小小的一滴,卻像千斤重錘,狠狠敲在衆人心頭。
幽深發黑的水面起了一層漣漪,越來越密,黑色的發絲漸漸浮了上來,井下悶沉的水聲在這片死寂中格外明顯。
陳知夏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一抹白破開暗色,自水中露頭,緩緩往上升,熟悉的一張臉,她在水底浸泡了很久,仍然不見狼狽之色,濕漉的發絲貼在頰上,好像豔麗的水鬼。
驚懼到極致時,短發女人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撐着她的那一口氣徹底散去,她趴在地上,窒息一般大口喘氣,渾身發顫而不自知。
真的是她!怎麽會是她?她怎麽還沒死??!
三叔和陳知夏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為什麽?在井下那麽久都沒死,這人到底怎麽做到的?
有女鬼在下面托着,禾音爬的并不費勁,甚至看着像是憑空浮上來的,她輕巧地跨過井壁,站回了臺上。
看清楚這個人面容的那一刻,武一“啪”地從椅子上摔了下去,卻渾然不覺疼,滿腦子都是前面的這個人。
“卧……卧槽???”
泡水底半個多小時了還能爬上來,她特麽的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見鬼了吧?!
而旁邊的白清越面不改色,唇邊甚至能隐隐瞥見笑意。
陳知夏壯着膽子,朝禾音喊:“你究竟是人是鬼?”
禾音并未理會,低頭理了一下沾水黏在一起的衣袖。
再擡頭時,她身邊多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青姐?”
看到女鬼出現在禾音旁邊,武一本就混亂的大腦直接宕機,傻在了原地。
他的世界觀,塌了。
禾音淡聲道:“怎忍世人為假象所欺,怎忍奸人把無辜殘害。”
青姐冷嗤,發絲空隙間露出了原本的真面目,一雙無光死目牢牢鎖定在玩家身上,“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禾音站在水井旁,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平靜地看着,她的聲音沒有波瀾,也不像剛才玩家那樣演繹,只是陳述一件事:“本是舊相識又何必裝陌生,本就藏禍心又何必裝無辜。”
陳知夏一下沒聽懂她是什麽意思,懵逼地看向三叔,而後者顯然也什麽都不知道。
突然,恍惚一瞬後,她發現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就好像練戲場戲中戲時的情況。
随着禾音平緩的聲音,四個玩家開始動了,跟随她說的內容而動。
“書生、丫鬟、管家,三人本就相識,觊觎顧家偌大家産,一手策劃了整件事情。”
陸弛、陳知夏和短發女人不受控地站成了一圈。
“這能行嗎?”
“憑我這張臉,憑我的文采,有什麽不行的,何況不是有你們兩在嗎,她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見過什麽男人的閨閣小姐,最好上鈎了。”
“我會和福安寺附近的土匪打好招呼,你記得到時候抓好時機,英雄救美的把戲她絕對逃不掉。”
“上一回那土匪的刀,也忒不留情了。”
“你懂什麽,這種官家的人,假了她們是不會相信的,如今小姐對你已是情根深種,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我在老夫人的日常吃食裏下了毒,她撐不了多久的,說不準今晚一受刺激就會魂歸西天,雖說守喪三年,但顧小姐已被你拿捏,顧府也不過囊中之物。”
“那老不死的怎麽還沒被毒死!要不是她阻撓,我們的大計早就已經成了!”
“再下一劑猛藥,私奔!顧香是獨苗,只要她跟了你,不愁顧府不是咱們的!”
“她那邊交給我,幾句耳旁風的事,定叫她對你死心塌地,乖乖地跟你走。你們記得給那老太婆多下點藥,到時候看到自己女兒和人私奔,這麽大的刺激,肯定能被氣死!”
“怎麽回事!那麽大劑量的藥,親眼目睹女兒私奔,那個老東西怎麽還能活着!”
“顧香猶豫了,再這麽下去,她估計要反悔。”
“容不得她反悔,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一并解決了。”
前面幾場戲的真相在三人的談話中展露無遺,而最後一場戲,是重演。
青姐瞬移到了陸弛眼前,與他只隔了不到一圈的距離,她幽幽地t問:“李郎,你怎麽在這兒?”
水腥氣撲面而來,伴随着侵入骨髓的陰寒,饒是陸弛直面過不少厲鬼,此刻的呼吸也亂了,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徑,對着女鬼深情款款道:“阿香,我……”
“小姐,李公子實在放不下你,才托我想辦法,讓你們再見一面。”短發女人眼裏都快哭了,又被迫伸出手去攙扶女鬼。
“李郎,母親不讓我們在一起,我…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我們…不要再見了。”女鬼泡壞的嗓子聲音嘲哳,說出來的話即使內容柔情,聽起來也像索命之語。
陳知夏從井後繞了出來,眼神驚恐地從背後捂住了女鬼的嘴,拖着她走向水井。
三人齊力,把女鬼的頭按進了水裏,只不過他們眉眼間的驚懼之色過于濃重,看着倒像是和被害人的身份換了個個兒。
當身上的控制解開的那一刻,陳知夏三人原地彈射,滿頭冷汗地蹦到了角落裏,兩只手拼命地在衣角上擦,想把那種陰冷而浮腫滑膩的手感忘掉。
短短一會兒,他們的衣服已經被汗浸濕了。
演繹結束,青姐重新移回了禾音身旁。
四名玩家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在身體不受控制開始按她說的行動時,短發女人就知道,她說的才是這個副本的真相。
但那又怎樣,在通關解密上,玩家向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有一個人能解開謎題,活着的所有人都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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