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章

第068章 第 68 章

禾音随口道:“是嗎, 我怎麽不知道。”

語氣敷衍至極。

陸弛靜靜地看了她會兒,突然莫名來了句:“出去以後,和我組隊, 你可以從我手上拿兩件道具, 如果之前已經加過團隊,有退隊糾紛也可以由我出面解決, 只要你願意來,什麽都好說。”

這個話題他已經提過一次了,只不過這一次的态度異常誠懇,并堅定地認定她是大佬裝菜雞。

“……”

禾音再一次重複:“我出不去。”

“因為戲裏的自殺嗎?”他凝神,“這個确實難搞……”

陸弛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之前懶懶散散不作為了,如果因此錯過了一個潛力股,得不償失。

“不是。”禾音否認, 而後阖上眼睛靠在了牆上休息,懶得繼續搭理他。

陸弛将原本想說的話盡數吞回了肚子裏, 只是問:“起碼告訴我,你叫什麽?”

禾音頓住了, 沒有回答。

正當烏茲以為禾音不會回答,準備開口刺他兩句時,它聽到了她的聲音, “禾音。”

不是代號九七,她的名字叫禾音。

“禾…音…”陸弛反複咀嚼這個兩字, 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從哪兒聽起過。

‘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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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邀請來看陰戲的白清越與門口二人擦肩而過, 帶着笑意的眼神若有似無地從她身上略過,腳步卻沒有停頓。

背景音樂響起, 戲,快要開場了。

短發女人走到禾音身後,是威脅也是警告:“別想着耍什麽花招,NPC和臺下的厲鬼可都看着呢,你若有不該有的心思,我保證,死亡過程會比戲裏的自殺痛苦千百倍。”

許是之前太過不平衡,她威脅完又炫耀了一句:“可惜,你看不到我們成功通關時的樣子了。”

禾音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輕飄飄地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要不怎麽說你和那個最早死了的能做同伴呢。”

“你!”短發女人火氣一下竄了上來,随後又馬上釋懷,她和個快死的人置什麽氣。

她一甩袖,走了,禾音樂得清閑,随意地打量戲臺。

除開布置的場景,今晚的戲臺還多了樣東西——水井,燈籠的光洩下,粼粼水紋映在了戲臺的地板上。

很眼熟的一個水井,好像是練戲場那兒的那個直接挪到了這t裏。

戲臺下也有不一樣,正中間搬來了兩把椅子,墊了軟墊,為看戲的人準備的。

排場倒是挺大。

禾音微不可查地瞥了眼底下顯眼的白毛,随後上臺了,一人坐于布置好的梳妝臺,短發女人帶着梳妝工具從側邊進入。

“小姐。”

她按照臺詞開始勸說:“事已至此,小姐切莫太過悲傷,千萬小心身子。”

禾音不語。

“小姐,不若與李公子私奔了去?”

幽深的目光瞬間攝住了短發女人的眼睛,她心底無端驚悸,竟突然忘了後面的臺詞。

禾音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銅鏡,模糊的鏡面照出了兩個人影,不是她,也不是短發女人,是井中女鬼和一個陌生女人的臉。

臺上沉寂了太久,短發女人驟然回神,手心發汗,連忙擠出了腦中僅剩的幾句話:“從此便為比翼鳥、連理枝,再也無人拆散。”

“是嗎?”

輕飄飄的兩個字卻仿佛有萬斤重,壓在了短發女人心口,她陡然生出一股怯意,聲音勉強,連文绉绉的話都記不出來了,用白話替代。

一個新人,怎麽會有這種壓迫感?

疑雲蒙在心頭,她卻無暇顧及,“小姐和李公子兩情相悅,如此情深,我不忍見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可以為…為你和李公子籌謀,助你們一臂之力。”

禾音将銅鏡倒扣在桌上,淡聲道:“說來聽聽。”

短發女人不明白她這一舉動是什麽意思,強壓下不安,繼續說:“三日後的申時,老夫人要去尚書大人家赴宴,彼時府中看守必然松懈,紅娘可為小姐打點,通知李公子屆時在外侯着,必能瞞天過海。”

“不會出事吧?”

“小姐放心,紅娘為了小姐的終身幸福,刀山火海在所不辭!定能讓小姐如願!”

禾音轉過頭直視她的眼睛,似笑非笑:“這可是你說的。”

短發女人眉心狠狠一跳,她什麽意思?這是劇本裏的內容嗎?

然而她并沒有弄清楚的機會,這一幕已經結束,戲裏的時間跳到了三天後,到了預先計劃好的私奔時間。

“阿香。”陸弛上前兩步,欲牽禾音的手。

禾音不着痕跡地避開了。

他反應很快,自己給自己找臺階:“阿香還是如此易羞。”

短發女人聽的一陣混亂,這兩個人都沒按劇本演,她背着觀衆,不滿地瞪了二人一眼,随即撥亂反正道:“小姐、公子,快些吧!叫人發現就不好了!”

“登徒子!爾敢!”

人未到,聲先到,三叔拄着拐杖登場。

陳知夏在一旁攙扶,适時訓斥:“好一個不要臉的賊人,你要帶小姐上哪兒去!”

陸弛将兩人護在身後,“老夫人,求您成全,我與阿香是真愛!”

“真愛?真愛!好一個真愛!”三叔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指着他質問,“聘為妻,奔為妾,黃口小兒竟有臉在此談真愛!”

短發女人替陸弛辨白:“老夫人,先前是您不答應二人的婚事,才會有此結果!”

“好一張利嘴!來人,把這個吃裏扒外的丫鬟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武二和武三拿着木板走了出來,短發女人霎時白了臉,她一直以為這個‘拖下去’是下臺的意思,不曾想竟真的要在臺上挨打!

她病急亂投醫,慌亂中抓住了禾音的手臂,“救我!”

禾音指尖捏着她的手,強硬地掰開了,嘴裏卻在為她求情:“三十板下去恐怕人都沒了。”

三叔微愕,連短發女人自己都沒想到,禾音居然真的會幫她說話,她有這麽好心?

三叔不懂她們倆在亂改什麽劇情,可思及待會兒還有另一場戲,短發女人确實不能被打廢。他瞟了眼旁邊那倆NPC,低聲道:既然小姐為你求情了,十大板,小懲大誡。”

有昨天那個演書生的NPC作先例,他們小改一下劇情,應該沒關系吧?

拿着木板的武二、武三對視了一眼,看不懂但大為震撼。

怎麽還有作死違反人設改劇情的?嫌自己活太久了嗎?

很快,短發女人的慘叫聲響徹梨園,打板子的是NPC,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就算只有十大板,也将将要了她半條命。

短發女人原本穿着身淡色的丫鬟裝,如今下半身洇出了大片鮮血,紅的紮眼,與她慘白的面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是被NPC拖着下臺的。

三叔穩了穩心神,繼續走劇情,“給我把這個不知羞恥的登徒子打出去!管家,看好小姐,不許她出房間半步!”

“老身這就去給你安排親事,你給我好好反省,安心待嫁!”

陳知夏:“是。”

武二武三聽令,揮着帶血的木板沖向陸弛,陸弛留了個心眼,背上不輕不重挨了幾下,随後馬上下臺。

走之前,他回頭看了眼禾音,下一場就是她自戕的戲了……

戲臺光暗了下去,禾音一襲白衣站在井邊,夜裏微風拂起了她耳邊的幾縷碎發,夜色也壓不下那張臉的豔色。

只是她的表情,不像為愛尋短見的閨閣小姐,風輕雲淡,彷如局外人。

烏茲打了個寒顫,猶記那也是個深夜,她也是這幅表情——然後把一個員工活生生錘成了一灘肉泥。

禾音終于露出了這時該有的哀傷,虛虛地望着臺下,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化成了一聲輕嘆,她站上井口,屈膝而躍,動作沒有半分猶豫。

“噗通”

水聲沉悶,白清越盯着地上濺出的濕印看了會兒,“她真死了?”

旁邊負責陪領導的武一愣了會兒,還沉浸在她最後的表演上,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白清越看過來時,他才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真死了,這是咱們本裏的必死局,下邊還有青姐看着,活不了的。”

“是嗎。”白清越的聲音很輕,藏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像他此刻的表情。

武一感覺他的語氣有點怪,又聽不出來什麽意思,只能尴尬陪笑。

這領導真怪。

冰冷的井水漫過頭頂,禾音睜開眼,第一時間取下了頭上的簪子,在飄蕩的水袖掩蓋下放進了手環裏。

她還在往下沉,頭發散開,宛如海藻一般在水中搖曳。

這底下也是別有洞天,上邊是普通水井,窄窄的一條道,但沒往下多少四周牆壁就沒了,整一個就像在湖底,只不過這兒的光源只有望上去碗大的井口,是以無比幽暗和壓抑。

禾音吐出了口中僅剩的空氣,一串水泡向上竄湧,頃刻消失,她沒再往下墜,懸停在了這個深度,周圍什麽都沒有,只有無盡的昏暗和冰冷的井水。

周遭寂靜無聲。

有什麽東西貼上了她的後脖頸,有點癢。

禾音轉頭,毫無防備地對上了一張泡發的臉。

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極近,女鬼浮動的頭發和衣衫與她的混合在了一起,一雙無光死目牢牢鎖定了她。

禾音和她大眼瞪小眼。

女鬼有些懵。

反應這麽平靜?

有點不對勁。

這人怎麽還沒死?

她目露兇光,伸出手掐向禾音的脖子。

禾音平靜地揮開了她的手。

她不信邪,兩只手臂使上了勁,再一次掐向面前纖瘦的脖頸。

又被揮開了,這一次還被打了手背。

女鬼動作徹底呆滞,完全沒料到這個情況。

過了不知多久,久到禾音以為她沒動作時,女鬼突然開口了,聲音冰冷:“避水珠?還是別的什麽道具,他竟對你偏袒至此嗎?!”

禾音:“……?”

誰?

她似是發了狠,平靜的水底突然起了漩渦,水壓徒增,水如同有自我意識一樣朝禾音湧來。

禾音嘆了口氣,反手從手環裏掏出了骨槌。

“乖,同事。”她動作極快,眨眼功夫潛到了女鬼身後,泛着金光的骨槌橫亘在她的脖間,“你也不想,魂飛魄散吧?”

明明是威脅,但她的語氣極盡輕柔,倒像是什麽親昵的呢喃。

女鬼:“……”

怪象消失,水底又平靜了下來。

“你到底什麽身份?”

她能感受到,身後這個女人不是胡說,她有那個能力。

“剛剛說過的,同事咯,不過這個不重要,現在不是聊天好時機呢。”禾音的骨槌還架在女鬼的脖子上,卻是自來熟一般建議,“不上去看看嗎,他們要演梨園的戲了。”

“去看看吧,他們演的,應該會蠻賣力的。”她松開了骨槌,收回手環。

要命的東西不在了,但女鬼并沒有再次出手,她心裏很清楚,這個人,自己打不過。

她看了那個笑眯t眯的女人一眼,随後消失了。

禾音跳井了,但臺上的戲還在繼續,無人發現井邊莫名多了一塊水漬。

“阿香!我的女兒!”三叔一把撲到井口,聲淚俱下,眼睛卻不敢往裏面看。

這井裏有鬼,他至今還記得王峰死時的慘狀。

“老夫人……老夫人,您節哀……”陳知夏上前安慰,三叔掐着時間,頭一歪腿一蹬,雙眼緊閉演死人。

“老夫人!來人!快來人!老夫人出事了!老夫人她跟着小姐去了!”

随着陳知夏的幾句報喪,這戲也落下了帷幕。

後臺,四名玩家互相看了眼,揭露真相的時刻,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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