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晉江文學城唯一正版
第07章 唯一正版
好消息,我安全抵達了車站。
壞消息,我差點把早飯全吐出來了。
得益于先前被團市委搖過去做了一個寒假和一個暑假志願者的緣故,我對車站的構造了如指掌,一下出租就直奔廁所,吐了個昏天黑地。
吐完後,我從包裏掏出用酒精濕巾,開始擦公共座位。
進入青春期之後我就冒出了一些小毛病,最明顯的是潔癖。這個毛病在學醫後放大了十倍,或者說,縮小了百萬倍,到了微觀層面。只是跟我的老師們比起來,我這點兒潔癖其實也算不上什麽。
我有位教微生物的老師,随身必備一次性手套,每次掃共享單車都要戴上。她從來不吃花生米,火鍋調料也不加花生碎,就怕被黃曲黴素污染。還有位老師随身帶吸管,因為喝飲料時裏面的糖分會對牙釉質造成間接損害。
醫學院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各種毛病,而我僅僅是随身帶酒精濕巾,相比之下,我覺得自己簡直堪稱院內的一股清流。
擦完座位後,我空着肚子,開始坐在上面思考人生。
短短的一分鐘,我想了很多。從北京的烤鴨,想到樂山的缽缽雞,最後又想到了柳州的螺蛳粉。
在失敗這件事上,我一向很成功。
沒等我望梅止渴,五步開外就多了位老奶奶。她站在取票機前,佝偻着身子湊近,試圖看懂上面的操作流程,花白的眉毛像毛毛蟲一樣皺起來。
她身後是幾個不耐煩刷着手機的年輕人,也許是耽誤太久的原因,不斷發出“啧”的聲音。
因為之前在車站做過很多天志願者,我一眼就看出來,那位老奶奶被自助取票機難住了。當時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幫旅客們指引方向,協助取票,類似的場景幾乎每隔幾分鐘都會上演一回。
我忽然産生了些錯覺,好像高速發展的科技列車,只搭載了一部分人,而另外一部分年長的人卻被遠遠地落下了。他們不會操作那些複雜的機器,盡管這些機器上往往寫着鮮明的“自助”兩個字。在醫院如此,在車站也如此。
秉承着助人為樂的信條,我上前幫老奶奶取了票,沒有理會後面那些神色各異的年輕人,回到座位,繼續在心中勾勒出全國的美食。
想着想着,就想起了小時候在鎮上吃的那種糯米飯,我不知道它有沒有專門的名字,只記得味道很棒。滿滿當當一大碗糯米,澆上香菇肉湯,再灑層油條碎,捧在手裏暖乎乎的。
離開鎮上後,我再也沒吃過那樣好吃的糯米飯。
也再沒遇上謝宅那樣溫暖的小社會。
……
好不容易上了車,我照例選了靠窗的位子,方便欣賞風景。
正好是三月,路邊的油菜花開得正盛,放眼望去金燦燦一片,漂亮得像幅水彩畫。我滿心歡喜暢想起修仙的光景,三年築基五年化神,十年修成大圓滿,成為二十一世紀修仙第一人!
我的職業規劃非常完美。經歷了兩次轉站,合計五個多小時的漫長旅程後,我終于快抵達山腳的縣城了。
先前周師兄告訴我,上山的交通工具主要有兩種,一種是縣城專門的小綠車,每逢趕集日運行,另外一種是摩的。
周師兄說話一向很淡定,但在交通工具這件事上,她前前後後總共提醒了我三次——不要坐摩的、不要坐摩的、不要坐摩的,特別颠、特別颠、特別颠!
看來她留下了非常慘痛的心理陰影。
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聽勸,果斷問了趕集日是幾號,得到0、2、5、8這幾天。
壞消息是周師兄不清楚這究竟是按農歷來算還是陽歷。
我跑去隔壁和林狗探讨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沉默了會兒,然後告t訴我,今年三月農歷和陽歷日期是一樣的。
我翻着日歷,發現還真是,不由得震驚:“你居然背着我偷偷長腦子了!”
林狗:……
林狗:“畢竟天天跟你耳濡目染的。”
“你不要以為我聽不出你在陰陽怪氣。”我反手就是一拳,被他熟練躲開。
看到他按照預期走位被地上的逗貓棒絆倒,我心情愉悅地問:“你說我幾號出發比較合适?”
林狗皺着眉頭拎起腳下那根被翠花咬得面目全非的逗貓棒,說:“2號吧,比較符合你的氣質。”
“那就8號了,吉利。”我點頭。
然後翠花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蹿出來,糊了我一臉哈喇子。我跌倒在客廳那個看起來厚實的沙發上,經過長達0.3秒的緩沖後,像根蔥一樣栽進去了。
物理意義上的栽。
我沉默三秒,摸了把沙發,發現它被翠花咬成空心的了。林狗坐在地板上放聲大笑,我抓起翠花的毛絨玩具抛過去,正中他的嘴。
翠花是我給他家哈士奇取的名字。
高中有段時間我特抑郁,抑郁得感覺全世界都與我為敵,差點就要從正派陣營倒戈向反派陣營,華麗麗地走上毀滅世界的康莊大道了。
殘存的良知不允許我黑化得如此迅速,便展開了艱難坎坷的自我拯救行動。我看了幾部據說很治愈的電影,沒什麽效果;吃了最喜歡的火腿三明治,也沒效果。
在一系列的自救措施都失敗後,我慫恿林狗養了只二哈。
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去隔壁看翠花拆他家,然後心情就好了。
翠花是我見過最溫暖的狗狗,所以每回我寫不完長假作業,都會将寶貴的練習冊帶過去給它玩。等它啃得差不多了,我再拍張照片發給老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說好不容易寫完的作業都被狗咬爛了。
每逢這時,翠花就會用它那雙清澈的眸子望着我,小心翼翼用爪子把作業殘骸往我這邊刨。
想必,在翠花的眼中,我也是它見過最溫暖的人類吧。
……
8號的天氣很好,氣溫低得我剛好可以把最厚的棉服穿在身上。
快到的時候,我問周師兄小綠車該在哪裏坐。她總共到過三回抱樸宮,遺憾的是,她一次坐的摩的,另外兩次都是搭的師兄的順風車,所以不清楚這個問題。
我只好去問另一位李師兄。李師兄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問了問我性別,在确認我是女的之後,她告訴我了一個堪稱晴天霹靂的消息——
義工樓沒床位了。
沒床位了。
位了。
我人都快到了,李師兄卻告訴我,沒床位了。這件事的離譜程度堪比進了手術室卻突然發現沒有換無菌衣。
不是,這麽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偏遠道觀都如此搶手嗎?
現代人類的內卷程度極大的超出了我的想象。本以為平板劃線這種基礎操作都要寫上十頁報告的我的同學們已經是醫學院特産,沒成想,在修仙這件事上也給人開辟出了新道路。
接二連三的變故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走了什麽黴運。經過再三追問,李師兄依舊斬釘截鐵地告訴我,不招了沒床位了,盡管我告訴了對方自己是早就報好名的。
我又點開先前對接的那位楊師兄的聊天框,翻出之前跟她說好的到達日期,确認沒錯,發消息詢問。
需要補充一下,我開始在小藍書上看到的是楊師兄發的招人帖子,最先加的也是楊師兄的聯系方式。只是後來周師兄熱情地給我推了李師兄的微信,說楊師兄是負責另一部分的,義工的話直接聯系李師兄就好了。
才感慨過抱樸宮分工明确,這下又給我整懵了。
謹以我的慘痛經歷告誡每一位想去道觀做義工的朋友,去之前一定要搞清楚他們的組織結構,因為他們內部人員的消息可能也不是互通的。
我看着地圖上越來越小的距離,開始懷疑人生。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實在不行死半路。
當我思考是不是該改路去廟裏破太歲的時候,李師兄的消息再次發了過來——
又有床位了。
我的心情就跟股票分時圖似的,起起伏伏起起伏,一路那個驚心動魄……哦不對,說得好像我炒股賺過錢一樣,哈哈。
不過我再次确信了,抱樸宮确實是個巨大的草臺班子。
李師兄只确認了我的性別,而沒确認我的名字,導致她做出如此莽撞的結論。跟楊師兄溝通一番之後,才發現義工樓還有個床位,而且剛好是給我留的。
這樣想想,其實我根本沒必要提前加她的微信,就像沒必要加後廚師兄的聯系方式一樣。周師兄實在太熱情了,把觀裏一大半人的聯系方式都推給了我,而我的腳甚至都還沒踏上那片土地。
由于她的過分熱情,以及李師兄的斬釘截鐵,再加上楊師兄的言簡意赅,包括我的理所當然,一連串彎路就這樣順順利利地誕生啦!
又是沒有困難就硬給自己制造困難的一天呢。
經過百番挫折,我終于要到了小綠車師傅的號碼,提前跟人通了電話,說下午要坐車。
師傅應得很爽快,我的心情也重新明媚起來。
哪成想,還沒上山,怪事就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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