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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齊燕青停在門前,透過那條狹小的門縫往裏看,油燈昏黃的光映在江緋臉上,白裏透紅的臉上漾起一抹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他輕手輕腳湊近想要聽的更仔細些。
“腿的話,烤烤吃罷……”
幾句話間她和丫鬟讨論了好幾種吃法,吃的對象一成不變,全都是齊燕青。
偷聽的人腿忍不住抖了抖,雖說之前聽過赈災回來的大臣說過“人吃人”的現象,但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挺令人害怕的。
齊燕青吸了吸鼻子,蹑手蹑腳走回房間,江府人多,放信鴿顯然行不通。
江府又在這地兒頗有聲望,殺出去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跑的話,剛剛出去溜達的一圈他就知道了江府有下人晝夜不停地圍着江府巡邏,每個地方又都有固定的人站崗放哨,想要跑出去,根本沒戲。
他手交叉放到腦後,閉上好看的眼睛,又長長出了一口氣,還是拖着時間等等聞溪言來救吧……
夜間的星閃閃爍爍,聞溪言又點了支蠟燭,趴在桌上盯着蠟燭上的小火苗。
內心如同那小火苗一樣搖擺不定,她皺着眉,還是放心不下,輕輕吹滅蠟燭,拿起佩劍出了客棧。
漆黑的街上寂靜的有些莫名的詭異,她回到江家大宅門前,兩個侍衛大大咧咧地倚着門交談,聞溪言不感興趣,此路不通,那就換一條。
她翻身爬上屋檐,巡邏的燈撲閃撲閃地點亮了江府,聞溪言心存疑慮。
至于這樣嗎?
聞溪言輕輕爬下去,穩穩落地後立馬鑽到一棵樹後,巡邏部隊片刻不停歇,心中的疑慮越撕越大,她攏了攏劍,下一秒就得到了解答。
兩個提燈奴仆走的越來越近,交談聲也愈發清晰。
“诶,小姐又看上了個公子呢……”
“那可不,今日我見了,模樣忒俊俏了,可惜小姐可不是什麽善茬啊……”
“噓噓噓,抓緊巡邏吧,當心隔牆有耳。”
奴仆提着油燈遠去,聞溪言皺了皺鼻尖。
不是善茬?
她的眼眸在漆黑的夜裏愈發明亮,現下也不知道齊公子的位置,貿然行動自會引來殺身之禍,她靠着樹,垂下眼睛思考對策。
不一會兒就想到了個絕妙的辦法,随便綁一個奴仆,把他衣服扒了套自己身上,然後邊巡邏邊找人。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聞溪言立刻就開始行動了,巡邏一般兩兩成隊,但也不妨礙會有小可憐落單。
聞溪言靠着江府外圍的牆走了一圈後,正好就碰見了個落單的男人。
一記手刀過去,男人立刻不省人事,她也就扒了他的衣服換上,正好合身。
她呼出氣,攏了攏袖子,把男人扔到前方黑黢黢的屋裏,随手拾起自己的衣服套到他身上。
轉身提着燈籠在江宅找齊燕青,她安生生巡邏,遇到宅裏奴仆還能自在地打打招呼。
齊燕青從她身邊過去的時候她甚至還沒發覺,她往前走了兩步,覺得不對勁就扭頭往後看,月光下他俊俏的臉都像是發着瑩瑩的亮光,她愣了一瞬,“齊燕青……”
“你如何曉得我名字的?”
自己僞裝的有這麽好麽?
她眨了下眼,在捕捉到齊燕青眼裏那抹狡黠的光後就打消了剛才那個想法。
聞溪言剛想開口說話就被齊燕青捂住了嘴,男人湊過來,帶來一陣檀木的清香,“這兒不方便,咱換個地兒。”
月光透着窗的縫隙撒下來,聞溪言有些震驚,“她們竟然吃人麽……”
而且這次的目标還是齊燕青……聞溪言抿抿嘴,握着劍的手緊了緊,“殺掉就好了,”她皺着眉頭,擡眼看了看齊燕青,“如果她們要害你的話,殺掉就行。”
齊燕青愣了一下,手指放在木桌上,心跳有些難捱,臉頰不自覺發燙,“為了我麽?”
聞溪言撓了撓臉,有些不自在道:“是啊,畢竟你是盟友。”
其實也有私心……她不想齊燕青威脅和傷害,更何況這事可是關乎他的性命呢。
無論如何,失去一個同伴都是有些無法接受的。
齊燕青臉上閃過一抹失落的神色,随即又輕笑道:“好啦,盟友,咱可不能攤上事……”
“江家畢竟在這兒還是個有名有姓的,突然死了人,那咱可就走不了了……”
聞溪言抿抿嘴,輕挑了下眉,“你是說……咱們悄悄離開這兒?”
齊燕青點點頭,反正陸甲都已經死了,那他們繼續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義,還徒增了些危險,怎麽看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現下能走嗎?”
他輕笑一聲,眼睛裏柔情彌漫,聲音也莫名的缱绻撩人,“有你就能。”
這話不假,府內上上下下都見過齊燕青,從大門出去自是不可能的,但要是喬裝打扮一下呢?
齊燕青輕咳一聲,聲音有點兒小,“你衣服呢……”
聞溪言嘴角抽了抽,“公子好計謀……”
她出了房門,剛好撞上巡邏的奴仆,提燈的高個男人撇撇嘴,厲聲道:“你在這兒做甚?”
聞溪言湊過去拍了一堆馬屁,把人誇舒服了才又開口:“齊公子讓小的找些小食呢……”
奴仆摸索着下巴,點了兩下頭,“行,下次別随便亂看啊,容易……”
他用手掌劃了下脖子,聞溪言立馬裝作被吓到的樣子欠身說:“多謝,小的保證謹記在心……”
倆奴仆走後她才長長呼出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後起身往來時那個漆黑的屋子裏走,到地方後,她看着發出微黃燈光的房子抿了抿嘴。
完了。
她輕手輕腳窩在門邊聽裏面的動靜,布料的摩挲聲混着男人輕輕的喘息聲傳進耳廓,聽得她一陣耳熱……
“你……”裏面突然傳出一聲怒喝,聞溪言被吓得抖了一下,又又湊近了些。
“給我滾!來人!”
聞溪言應聲而入,地上躺着的正是那個穿着自己衣服的男人,而那身居高位的俊美男子則坐在榻上一臉怒容。
她吞吞口水,眼睛盡量不去看那衣衫不整的男人,只是低着頭,“大人有何吩咐?”
男人輕哼一聲,“這個該死的賤人,為了爬上我的床,竟不惜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罷了,”他捏了捏鼻梁,仍給他一個令牌,“乏了,你出府打發了他,明日別再讓我見到他……”
聞溪言點頭應了兩聲。
“下去吧。”
她扛着男人出了屋門。
又抛了抛手裏的令牌,那有這個牌子不是可以随意出府了?
聞溪言勾勾唇,扛着男人走到了齊燕青面前,累的氣喘籲籲,她把令牌放到桌子上,一臉驕傲,“有這個令牌就能出府了!”
“姑娘甚是厲害,”他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衣衫不整的男人,“他……”
聞溪言撓撓頭,尴尬的咳了一聲,随後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齊燕青沒忍住笑出聲,聞溪言彎彎眼睛,輕聲問他:“這衣服還穿麽?”
“穿啊。”
就算有了能進能出的令牌,他齊燕青也是個重點關照對象,就這麽大搖大擺出去,明天通緝令就得滿天飛。
他起身,毫不避諱地在她面前開始脫衣服,聞溪言震驚了一瞬,立馬別過頭不看他,這人真是……
窗外挂起的新風吹來春的氣息,三月樹梢上的綠色更加明顯了些,她輕輕勾唇。
又是一年春啊。
她最喜歡春天,以往在星河門的時候清珏掌門總會在一年開四次比武大會,每一季一次,春季最為熱鬧。
到時候無論內門外門的弟子都會聚到一塊兒,擺攤的也多。
熱熱鬧鬧的,她并不讨厭熱鬧的氛圍,身處其中時甚至是喜愛的。
寧苑小師妹那時就會拉着她偷溜出來逛逛山下的集市,她記得有一次啊,下山玩了個夠後回去就撞見了清珏掌門。
原本都想老老實實挨罰了,師兄突然鑽進來給求了情,這才免去一罰。
有一陣風吹來,她的思緒又飄到了五歲那年。
那時候小牙村還在,她和小夥伴們唱着童謠在村中跑來跑去,鄰家那個小童自春來時就每天摘一朵野花放到她門前,她拿起花,輕輕走向他,身後的兩個辮子也随着她的動作一甩一甩的,她把花還回去,奶聲奶氣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
那小童臉上綻出燦爛的笑,重重點了點頭。
聞溪言嘆口氣,眼眶又濕了。
齊燕青跑過去戳了戳她的左肩,等她扭頭時,又跑到右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姑娘……”
她認命地換了個方向,映入眼簾一張俊俏的臉,搭配着粉色的衣服,倒是有些莫名的可愛……
撇去衣服根本不合身外。
“公子啊……”
齊燕青嬌羞一笑,模樣頗像個女子,“沒事的姑娘,咱走罷。”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聞溪言覺得他的聲音都變得更加嬌柔了些,她抽抽嘴角,和齊燕青一起給他套上衣服扛着他走了。
守門的奴仆一見他們就眼皮直跳,看看令牌,又看了一眼齊燕青,欲言又止。
齊燕青擡手抹起了眼淚,抽抽噎噎道:“小女家貧,好不容易當上江家婢女,現下連唯一的謀生法子都失了……”
另一個奴仆拍拍他的肩膀,臉上有些不耐煩:“走罷走罷,別哭了,哭哭啼啼的,一會兒家主出來了咱一個也活不了……”
剛出江宅府邸沒幾步齊燕青就大笑起來,聞溪言一臉生無可戀,“該不會你那一日也是裝的吧?”
齊燕青想到那一晚,突然紅了耳根,眨了眨眼,盯着她,聲音真摯,“怎麽會,我對你的情,天地可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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