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好消息
第57章 好消息
焉聞玉托付了淩公公, 去查一下嘉邑縣郭縣令家的小公子,沒幾日便帶着消息過來回禀她了。
郭駿延的出生不太光彩,他的生母丁氏原是一個小丫鬟, 趁着郭縣令喝醉酒,自行爬了床。
她一心沖着當姨娘去的, 誰知一夜過後主母要把她發賣。
丁氏還真一度被賣了出去, 不過她很快察覺有孕,又托人找了回來。
如此一番波折, 她順利當上了姨娘。
不過即便做了主子,生下兒子, 這樣手段上位注定她沒有好日子過。
主母要拿捏一個妾室還不簡單?何況郭縣令對她也無特殊情分,不過是看在兒子的份上養着她罷了。
郭駿延從小就過得苦,縣太爺的家裏,雖說比尋常百姓日子好過些,可也完全不及鄉紳富戶。
甚至他這個庶子, 去學堂啓蒙後,十幾歲就沒有資格拜師繼續求學了。
稚童啓蒙結束,要繼續讀書必須去書院, 或者拜一位老師,然後還是繞不開書院,束脩可不低,郭家不願意給他這個錢。
他的兩位兄長就在求學,每年光是紙墨就要花費不少,沒有餘力供第三人。
郭駿延也不是目不識丁,他很想自尋一個出路, 便跟着人學做生意。
起初不溫不火的,後來好不容易有點起色, 主母又不讓他繼續了,說是會影響他的兩個兄長做學問。
這是非要逼着他和丁姨娘困死在那個小院子裏,府裏給的少,手頭拮據,沒有銀錢做什麽事都難成。
淩公公知道,娘娘是想調查這個郭駿延是否刻意接近知夏。
倘若起初是偶遇,與知夏沒什麽特別的,後來得知知夏成為祝妃的義妹,就興起念頭呢?
淩公公有些手段,很快就查出了結果。
焉聞玉再結合知夏所說的經過,基本能确定郭駿延并非那等攀附之人。
他一開始就對知夏有好感,也不嫌棄她是丫鬟身份,奴籍可以改。
郭駿延今年已經十七歲了,早就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不過主母有意耽擱,說過兩個都沒成,父親又幾乎不管。
郭駿延生怕被安排一個跋扈之人進來,到時候小院子都不得安生。
而知夏容貌清秀,識文斷字,還明事理,只除了奴籍這一點,勝過許多尋常人家的閨女。
兩人私下往來,倒沒有什麽互定終身。
一來時日尚短,二來郭駿延還沒籌備出一筆可觀的銀錢下聘,他不僅愁這個,還怕主母會不允許。
主母要反對可太容易了,郭家雖說不是什麽大戶,但不希望庶子迎娶一個丫鬟,冠冕堂皇那麽一說,直接不予提親,或者是半分錢都不肯給……
種種難處,讓郭駿延不敢說出口,他力所不及,無法承諾任何。
後來,在劉家受苦的知夏突然得救了。
訓德公公七竅玲珑心,猜到了祝妃的牽挂,立即先一步把人從劉家要出來,還把焉家父母都接到城裏,方便見面。
郭駿延這時才知道,知夏下落不明的那位小姐,一躍成為皇帝身邊人。
之後知夏發生了許多事情,兩人見面次數更加寥寥無幾。
知道他們關系的人很少,因為郭駿延尚未禀報父母,知夏也不跟人提起。
這次他鼓足勇氣找來京城,才知道知夏不僅脫離奴籍,還成為了祝妃的義妹。
人家有了更好的生活,而他和姨娘的小院就像一個小泥坑。
在郭家後院,少不得看主母臉色行事,他們自己尚且不被待見,如何還能護住妻子呢?
郭駿延思前想後,不僅是自己願意入贅,甚至懇請知夏能帶走他和母親。
焉聞玉了解了一番,道:“他也不笨。”
淩公公笑了笑:“此人聰明着呢,什麽男兒臉面,哪有多重要,在郭家後宅裏束手束腳,也不見得有誰就高看他一眼。”
還不如學那些女娘,一起帶着母親‘嫁’了,脫離苦海要緊,自己腰杆硬了旁人自然禮讓三分。
更何況,對郭駿延來說,知夏本身的條件就很好,如今她還有了幾個義親幫忙,日子肯定是水漲船高。
焉聞玉又問道:“丁氏是何性子?”
“就是個眼皮子淺顯的無知婦人,也無甚主見。”否則當初也不會貿然爬床,都不看看郭縣令會不會護住自己,結果當上主子,也只是帶着孩子一起受苦。
一旁的周嬷嬷接話道:“眼皮淺不要緊,但若心眼太壞,撺掇她兒子可就家宅不寧了,這叫軟飯硬吃。”
此類故事,也沒少發生,具體還得看那個男人是什麽德性。
焉聞玉被提了個醒,恍然大悟。
她也不想把人揣摩得太壞,不過萬事多做點打算,知己知彼,才能避免一些禍端。
她不希望知夏所托非人,更不能放任一些品行不端之人進入郡公府邸,給爹娘增添麻煩。
淩公公回道:“那丁氏自是上不得臺面,不過她有子萬事足,凡事都聽兒子的,應該是不會去跟兒媳婦争什麽。”
要是有這個膽氣,這麽多年在一個小小郭家,早就跟主母鬥起來了。
焉聞玉一通聽下來,倒是覺得這對母子還算過得去。
人無完人,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即可。
既是知夏自己中意,又是他們自願入贅,再好的可就不容易找了。
只要別是劉靜花那種極端之人,凡事都商量着來,基本就能把小日子過好了。
何況郡公府還有朝悅宮的人盯着,誰敢在裏頭放肆呢。
焉聞玉思前想後,同意了這件事,尋了個日頭好的午後出宮,叫上知夏,當面對爹娘說清楚。
她把郭駿延給調查了一番,才到父母面前過明路。
焉淮山和徐金蘭紛紛驚訝不已。
他們的反應跟起初的焉聞玉差不多,唯恐知夏選擇招婿,委屈了自己。
倘若犧牲婚事就為了給焉家延續香火,屬實是沒必要。
須知現在這個世道,男娶女嫁,倘若颠倒過來,上門都是些歪瓜裂棗。
焉聞玉便把淩公公查知的情況告訴他們,看看二老有何見解。
焉淮山沉吟道:“雖無大才,但若有心做點營生,何愁養不活一家老小。”
徐金蘭則是為着孩子的歸屬而欣喜:“要是自家孩子,誰不喜歡呢!”
嘴上說做外祖父外祖母也一樣,可孩子到底是別人家的,又不能日日生活在一處。
能搶占名額到自家來,誰還會傻的往外推!
焉聞玉看到他們這個反應,就知是不反對了,不由一笑:“那就趕在年底把婚事定下來,過完年立即完婚如何?”
知夏聽了羞紅臉,跪下磕頭道:“多謝爹娘,多謝姐姐為我做主!”
“快起來。”焉聞玉拉起她,道:“你已經是家裏的二小姐,往後還要學着當家做主。”
知夏神情一肅,道:“姐姐放心,我才不笨呢,焉家的一切只會是姓焉的。”
她們在嘉邑縣長大,也不是沒聽說過富家女招婿繼承香火的事例,有的結局不錯,還有的被吃了絕戶,老丈人一死就帶着孩子改成男方的姓氏,并且理所當然霸占全部財産。
這種事情當然遭人唾罵,可是外人也管不了家務事。
究根結底是妻子太軟弱了,不能自己站出來扛事,也怪男子皆是厚顏無恥之徒!
“沒那麽嚴重,”徐金蘭笑道:“只要品性墩良,都是好孩子。”
知夏的婚事有了着落,當天下午,一家子就在郡公府裏接見了郭駿延。
他此時尚未離京,就住在永寧坊的某個客棧裏。
冬日的午後,郭駿延準時來赴約。
他身量不是很高,穿着一件青色冬袍,瞧着神色緊張,卻還是努力挺直了脊背。
許是有備而來,行禮時動作标準,恭恭敬敬。
焉淮山來回打量他,把人請到桌旁落座,奉上熱茶。
有膽氣找到京城來,便是有心争取,也有心破自身困境。
他看郭駿延眼神清明,應該是個好孩子。
雙方接見過後,也沒多加客套,就說起了婚事。
焉淮山要他一句準話,确定是甘願入贅,孩子随着焉家姓。
郭駿延也幹脆得很,當即跪下請求知夏予他為妻,他不僅自己要入贅,還懇求把母親一起接上。
若換做尋常人家,想要把女婿的生母給帶出來,恐怕還得兩家來回扯皮。
主母有理由扣着不放人,郭縣令說不準也不同意,把他的顏面往哪擱。
但換做郡公府,想必開口一說,嘉邑縣那邊不會多加阻攔。
焉淮山念他孝心一片,當然樂得幫忙,不過醜話要說在前頭,倘若是惹是生非的性子,是萬萬不行的。
郭駿延也為自己的出身羞愧,他從小到大聽過太多,可是她的母親這麽多年下來,已經悔悟了,也改正了,從不跟主母争奪任何。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多了,郭駿延先回家去禀明父母,然後焉淮山這邊請媒婆去郭家提親。
兩家商議婚期時,再把丁姨娘給捎帶上。
********
焉聞玉傍晚才回宮,踩着漫天晚霞,到了朝悅宮才得知,文筝已經等了她一下午。
焉聞玉不由驚訝,小公主竟有這樣的耐心。
她連忙進去,也沒顧上換衣服,先去瞧瞧文筝有何事。
聽蘭正陪着文筝在水榭旁釣魚,熱騰騰的茶點擺着,還挺惬意。
“可有收獲?”焉聞玉淺笑着走過去,還沒看清魚簍裏的狀況,就先被一股腥味沖了上來。
她連忙捂嘴往後退幾步。
“小嫂子,你可算回來了。”文筝把魚簍拿遠了去,道:“你聞不得,就先別過來了。”
焉聞玉緩了過來,推開聽蘭送上的梅茶,道:“我沒事……”
文筝丢開魚竿走了過來:“你現在是雙身子,皇兄還放心讓你出宮去?”
不得不說她羨慕得緊,多自由啊!
“我這次出宮是有事要辦,你皇兄也知道的,”焉聞玉看向她道:“你找我何事?”
文筝笑了笑,朝她的宮女一招手,把一個長木盒送上來。
她打開木盒,裏面躺着一副畫卷,正用絲帶系着。
“這是我給小嫂子的賀禮,要當面給才算有誠意。”
焉聞玉見她這樣有心,當然要立即驗收才行。
她伸手接過,打開一看,是一對觀音坐下的仙童,女童活潑靈動,男童憨态可掬,皆是白白胖胖的,很是可愛。
焉聞玉不由笑了:“真是要多謝公主好意了。”
“那當然,”文筝擡了擡下巴,道:“兒女雙全呢。”
“天要黑了,外頭冷,進去屋裏待着吧。”焉聞玉留她在朝悅宮用膳。
文筝在這裏待那麽久,本就是要賴下吃飯的,這會兒也不釣魚了,跟着她入內。
她還一邊好奇問道:“你喜歡男娃娃還是女娃娃?”
這個問題把焉聞玉給難住了。
她進入內間更換一件外裙,一邊想了想,搖頭道:“沒有想那麽遠。”
“居然沒想過?”文筝不由驚奇:“通常懷孕後不都是非常期待,然後開始猜測性別麽?”
“有什麽好猜的,到時候就知道了。”
或許因為未知,還更增添一絲趣味。
而且現在肚子平坦,她若不是對一些氣味反應大,很容易就忘記肚子裏有個孩子。
存在感太低了。
文筝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不由自己嘀咕了兩句,又道:“我白日過來時,先去了重昭殿,正好趕上赤峰送來的貢品。”
“現在就上貢了?”焉聞玉有些驚訝。
“那當然,兩國簽署合約的,今年是第一年,再拖可就要年底了。”
焉聞玉不太清楚這些,不過公事公辦,确實不錯,得按照規矩來。
剎樊金野收拾了他堂兄,赤峰境內估摸着還得整頓,他速度倒是挺快的,這就把貢品給獻上了。
文筝還有消息,她悄悄擠了過來,低聲道:“剎樊金野那厮膽大包天,還給你送了一顆雞蛋大的紅寶石,被皇兄沒收了。”
“我?”焉聞玉指了指自己。
文筝皺皺鼻子道:“我當然相信你們沒什麽,他是聽聞祝妃有孕,才以此恭賀,就不知道其中有沒有私心,皇兄必然不能容他。”
焉聞玉微一抿唇,道:“既然陛下收了,那就不必給我了,雖說坦蕩磊落,但也不想遭受無妄之災。”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皇兄小心眼哦。”文筝偷笑一聲,道:“不過這本就是一個男人所不能容忍之事。”
聽她這麽說,焉聞玉留意着她臉上的神色,忍不住問道:“你的心裏還會因為他的名字而起波瀾麽?”
文筝稍稍一怔,擡起手指比劃:“一點點吧。”
焉聞玉不禁感嘆:“可見‘情’之一字,還真是複雜。”
她覺得文筝的理智上并不想喜歡剎樊金野,但是好感不由心。
小公主聽着這話有點不對,擡眼打量她道:“小嫂子難道沒有動過情麽?似乎還不如我。”
焉聞玉老實一搖頭:“沒有。”
文筝驚了:“那你對皇兄……”
焉聞玉自己也說不清對魏鄞修有沒有情。
毫無疑問,他是她生命中最特殊的男人,主要是也就接觸了這麽一個男人。
至于其他的悸動,三言兩語也說不明白。
“可是皇兄對你這麽好,”文筝不解了:“各方面來說,皇兄英武不凡,富有四海,手握大權,還只有你一個,這樣都不動心麽?”
她這個妹妹,可是想依照兄長的類型尋找夫婿呢。
可是放眼京城,竟然沒發現有!
太少了,總有一部分比不上,既要英俊,還要文武雙全,并且自己有能力,別是個倚仗家裏的二世祖。
“感情之事你懂什麽,”焉聞玉反過來教育文筝:“若是人人只愛最厲害的那個,這世間其他人豈不是慘了?”
“這……”好像也對哦,有一些人文筝看着實在差勁,可還是有人将他當成寶。
“可見人的眼光大不相同……小嫂子,你或許該看看眼疾了。”
焉聞玉:“……”
文筝在朝悅宮留用晚膳,魏鄞修過來看到她,也沒說什麽。
他今日不僅驗收了赤峰上貢之物,下午還抽空去了景明宮一趟,終于磨得太後松口同意立後。
這會兒在餐桌上說起,文筝還是初次聽說。
她萬分驚訝:“母後竟然同意了?”
太後對何連君的喜愛,衆人皆看在眼裏,文筝當然也知道。
她還以為母後要強行把人家何姑娘牽扯進來呢,人家明明已經有兩情相悅之人。
魏鄞修道:“朕老大不小了,早就該有皇後了。”
文筝聽見這話忍不住嘀咕:“以前也沒見皇兄有此覺悟。”
“覺悟都是突然來臨的,就如同孩子一般。”他淡淡斜她一眼。
文筝嘻嘻一笑:“還是要祝願皇兄和小嫂子,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四個字給魏鄞修提了醒,他若有所思道:“朕未曾與綿綿拜堂,冥婚那次不算。”
用一頂冕冠代替他怎麽能行。
正好趁着封後的機會,把洞房花燭夜給補上,方能不算遺憾。
文筝立即沖着焉聞玉擠眉弄眼:“皇兄好有心哦!”
從她的視角看,當初還真沒想到這個進宮沖喜的民間女子,能收服了她皇兄。
甚至可以說,她是親眼旁觀着兩人一點一滴的變化。
莫非這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焉聞玉等來承諾兌現,當上皇後,自然是開心的。
不過洞房花燭夜,她還真沒想過……鳳冠霞帔,八擡大轎麽?
一個姑娘家出嫁必須經歷的種種,其中最重要的,是來自親人的祝福。
她的爹娘會給她送嫁,而不是悄無聲息就被擡出去了……
焉聞玉忽然,也有點期待了。
********
飯剛吃完,文筝還想逗留一下,無奈天空飄下絮絮雪花。
唯恐之後夜路難行,她不得不回到自己的住處去。
焉聞玉兩人也沒太早入睡,魏鄞修索性帶她登上暖閣看雪,趁機消消食。
去暖閣的路上,兩人都裹着厚實的鬥篷,宮女撐着傘,沐着飄雪緩步慢行。
魏鄞修牽着焉聞玉的手,放慢了步伐,與她一同欣賞這深宮景致。
積雪尚未漲起來,不過這紛紛揚揚的雪景就非常漂亮,不一會兒,就陸陸續續把地面染上白霜。
到了暖閣,裏頭很暖和,都不需要裹得嚴嚴實實。
到了頂上,觀看皇城雪景,很是合适。
焉聞玉扭頭看魏鄞修,他的側顏也很好看,挺直的鼻梁撐起了一切。
“陛下要八擡大轎娶我麽?”
“皇後乘坐的是龍鳳車,與朕并肩同乘。”魏鄞修回道。
“原來是這樣……”
“不過你可以按照民間的習俗出門,先回到郡公府上等着吉時如何?朕騎馬去迎親。”他側目看了過來,與她四目相對。
焉聞玉小嘴微張:“合規矩麽?”
“朕就是規矩。”魏鄞修握着她的手指,道:“朕迎親之後,進入皇城再改成龍鳳車,如此一來,你就兩樣都占全了。”
“臣妾哪有那麽貪心……”既要八擡大轎,也要龍鳳車……
“朕允許你貪心。”
魏鄞修輕捏她的指尖,忽然道:“朕昨晚做夢了。”
“什麽?”焉聞玉聽他起了個頭,好奇問道:“夢到了什麽?”
“朕很少做夢,昨晚夢到了孩子。”
那一瞬,他的語氣柔軟了下來:“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小公主,小小一團,朕抱着她手足無措。”
焉聞玉方才聽了文筝詢問性別,這會兒把問題抛給他:“那你喜歡小公主還是小皇子?”
“小公主。”魏鄞修毫不猶豫。
他一手攬過她,低聲道:“綿綿,你未曾看見朕的夢境,所以體會不到那個畫面的沖擊。”
焉聞玉确實體會不到:“那我們的孩子是何模樣?”
她根本想象不出來。
魏鄞修笑了笑:“自然是最最漂亮乖巧可愛,機靈聰慧,值得全天下最佳贊美的名詞去描述她。”
……這聽上去也沒說出她生得什麽樣子?
焉聞玉嘗試性設想了一番:“都說女兒肖父,她可能會比較像陛下。”
“那不行,”魏鄞修倏地收回那一絲笑意,道:“朕的女兒,豈可長得像男子。”
焉聞玉掩唇輕笑:“像你也不一定就是男人模樣,就不能是女版的臉麽?”
她不怕他之後,越發能察覺他的好看之處,五官端正,俊美無雙,若是變成女子,定然一樣出衆。
魏鄞修劍眉蹙起:“不要,朕希望小公主長得像綿綿。”
焉聞玉道:“像誰都不要緊,看陛下喜歡女兒,臣妾也就放心了。”
“此話何意?”他眉尾一挑。
她摸摸肚子:“怕你逼我生兒子繼承皇位。”
他老魏家……還真是有東西要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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