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也許沒那麽差
蒙了蓋頭,子衿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出房門。
眼前晃動着一片鮮紅,鑼鼓聲不絕于耳。沒走幾步,她便聽到不遠處孟無虞無比歡欣的聲音:“爹,娘,我來接我娘子了!”
“吾兒能嫁與孟家,真是我林府幸事!”聽得出,父親依舊是對孟無虞無比欣賞。
接着,管家操持着引孟無虞對林蕭和夫婦行了禮,便要喚落影哥哥林袁來将落影抱到轎上。
“不必了!”孟無虞朗聲道,“孟某不才,但自己的娘子還是抱得動的!哈哈”
“可是,新姑爺,這依禮法......”管家有些為難地說道。
“依他。”林蕭和示意管家不必攔着。
孟無虞走到落影近前,稍稍頓了頓,“娘子,我來了!”言訖,他伸出手臂來,一把将她抱起。
腳下陡然失重,她驀地一驚,蓋頭險些滑落,連忙伸出手來扶着。
擡眼,眼前是他穿了一襲紅衣的寬闊胸膛,她初是有些緊張,末了又覺得安心起來。
第一次與他貼得如此之近。他身上并無異香,卻獨有一種讓人一下子便能銘記的味道,這氣味難以名狀,但讓人聞了,便能想到初春的暖陽,無比安心。她聽到他一邊走一邊時不時朗聲歡笑,悄悄掀高了蓋頭的一角,擡眼望向他。
陽光映在他不羁的笑意上,他的臉棱角分明,剛毅而俊朗。他的嘴角微微斜起一道弧線,襯着那隐隐淡淡的疤痕,更顯男人氣度。
她禁不住臉紅了。
她被他抱上轎子,搖搖晃晃地擡到孟家。
婚禮時,隔着蓋頭,她聽到他不住地朗聲歡笑,婚禮後,她被引到洞房。而他,正與他那幫兄弟們對飲。
“小姐,小姐,”隐隐聽見子衿在門外低聲喚着,她掀開蓋頭,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子衿看着她,閃着一雙杏眼,滿是不解:“也不知老爺怎麽想的,小姐這麽美,非要把小姐許配到這麽一個家徒四壁的孟家。子衿真為小姐感到不值!”
落影搖搖頭,“父親的意願,自始至終無人能改變。”言訖,她望了望屋外的穿廊。
孟家小門小戶,看起來久未修葺。雖然也是紅燈高挂,喜氣洋洋,但比起林家自是寒酸了許多。
對面內堂衆人推杯換盞的聲音卻是不絕于耳,比起林家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時不時傳來孟無虞不羁的笑聲。
子衿搖搖頭,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小姐,這孟......新姑爺也太沒禮法了,小姐金枝玉葉,居然要跟他共度餘年......”
落影回首望了望紅燭冉冉的喜房,忽而想起在他懷裏的感覺。
“既然孟家一貧如洗,父親還要将我嫁與孟家,必定有他的道理。”落影安慰着子衿,同時也是在給自己找一絲希望。
眼看着筵席要散了,落影叫子衿侍立在門外,自己坐回到鋪了金絲紅被的舊床上,重新蓋起了蓋頭。
“娘子,我回來了!”人未近前,一身酒氣已是撲鼻。
他坐到她身邊,抓住她因緊張而微微戰栗的手,輕挑蓋頭。
紅燭映在彼此的臉上。他看着她,一臉迷醉,聲音轉而低沉,“娘子,你真美。”
此時的他,竟無比認真。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認真,也如此真誠。
他眼神矍铄着,嘴角彎彎,勾出好看的弧度,讓她不覺臉一熱,低下了頭。
“娘子,你能嫁給我,我孟無虞真是......嘿嘿”說到這裏,他居然有些臉紅,他一邊自嘲地笑笑,一邊端起案上的酒杯,斟滿遞了過來。
“娘子,我們喝了吧。”他伸出那只抱過她的臂膀,環過她的手臂,徐徐飲盡。
她也飲着酒,與他對視。
飲酒畢,她剛要松開手臂。他忽地将紅燭吹滅,一把将她抱起。
“孟......”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她不覺得喚着他。
“叫相公。”他淺笑一聲,将她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解開她的衣襟。
這是洞房,她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對什麽,可仍是忍不住緊張地無以複加。
他俯下身,一雙唇徑直吻了上來。兩片唇肆意在她唇上撫弄,靈巧的舌也探進她口中,纏繞回旋。一雙手也不老實的上下游走。
她只覺一陣燥熱,忽而,一股劇痛襲來,她仿佛無意識般輕哼出來,接着,她茫然享受着他一波又一波侵略,終于,疼痛不再,轉而為陣陣嬌羞脈脈的莺啼婉轉。
一夜纏綿。
望着身邊酣睡的他,她緊了緊胸前的被子,流下一行清淚。
也許一切沒自己想的那麽壞,但未來,又不一定如常靜好。不論如何,此後,她便是他孟無虞的女人了。
翌日,孟無虞早早兒就起了身,倚身攬過她羞紅的臉,劍眉低垂,逼近她的雙眸,一副認真的樣子。
“孟無虞,你做什麽?”初醒的她,幾乎忘了自己已經嫁了過來,睜眼就看見他近在眼前的邪魅面容,着實吓了一跳。
孟無虞故作神秘地皺皺眉頭,嘆了口氣道:“昨夜滅了燭沒看清,現在一看,也只是姿色平平啊。”
被他這麽一說,落影反倒不那麽害羞了,也覺得沒什麽可緊張的了。她推開他道:“你可以休了我啊?”
孟無虞舒展開劍眉,露出微微一個邪笑:“都說恩愛可以養女子姿色,為夫與你多恩愛幾回,你就能國色天香了。”說着,他朝她吻了上來,又想親熱。
落影搖搖頭坐了起來,“今日回門,你我還要去林府,別誤了時辰。”
孟無虞從身後環過她,色咪咪地問道:“給我顆糖吃,我就随你去。”
“什麽糖?”落影被他問的不明所以。
孟無虞撫弄着她的長發,故意拉長了聲音:“你身上有什麽糖,我就吃什麽糖。”
落影臉一熱,頓足道:“還真是市井無賴。”說着起身下榻,自己穿好衣裝。
自小見多了父親和兄長謙謙君子的形象,孟無虞這般好色之人,她還是頭一遭見。她一方面有些排斥,一方面,又生出一種與往日不同的新鮮感來。原來夫妻不一定是舉案齊眉畢恭畢敬,也可以無拘無束。
從林府回來,落影拒絕了父親送的車馬,與孟無虞一道步行回孟家。
一路上,孟無虞輕哼着小曲兒,走得大搖大擺,路上碰見市井商販,都不住地打着招呼,嘴裏介紹着:“這是我娘子。”
落影對他們淺淺一笑,不知說什麽好,只徑自默默走着。
行至一片竹林,孟無虞頓住腳步,神秘兮兮地喚着她道:“娘子,随我來,帶你去個好地方。”
落影搖搖頭道:“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得回去用膳了,不然怕父親會着急。”
孟無虞朗聲笑道:“無礙,無礙,父親從不管我飲食,咱們玩夠了再回去便好。”
落影心一驚,以前自己是衣食無憂的千金小姐,如今怕是要自己下廚了。
沒來得及多想,她便被孟無虞一把拉了過去,一路小跑着走進竹林。
走了沒幾步,不遠處一間竹屋隐隐若現。
竹屋約莫百米見方,風格素雅簡約,但卻是高雅別致。乍見竹屋,有如看見降落凡間的天工別院,仙風道骨。
落影看着竹屋,有種似曾相識之感。正恍神間,孟無虞拉了她的手走近竹屋,推門而入。
“這是什麽地方?”落影環顧空無一人的竹屋,擡眼問道。
屋中陳設依舊簡約而素雅。牆角一扇畫了梅蘭竹菊的屏風,屏風近前一臺幾案,案上一把古琴。
東邊一張挂緊了簾布的軟榻。榻邊案上則是筆墨紙硯,硯下壓着一幅未完成的洛神圖。
孟無虞拿起畫來,端詳一番道:“這小子平日裏不近女色,原來是口味太高。”
言訖,轉頭對落影道:“這是我一個兄弟的住處,此人怪異得很,不近女色,也不喜結交,但與他在一起可以不問世事,輕松得很。平日我喜歡随時來他這兒坐坐。本想着帶你認識一下,不想他恰巧沒在。”
落影點點頭,走到古琴邊撫了撫。琴聲如流水,清冽而悠遠,是把好琴。
“我們走吧。”孟無虞說着,又轉頭看了看那幅洛神圖。“娘子,我怎麽覺得你跟着圖上女子有些相像呢?”孟無虞壞笑着問道,“莫不是我這小兄弟早就認得你,還傾心于你吧?”
落影只道他是拿自己開玩笑,冷哼一聲道:“如若被你說中,那你便将我送與他便是。”
孟無虞兩步走到她身邊,揚起眉,勾起她的下巴,挑釁一般道:“你是我孟無虞的女人,金銀珠寶可送,唯獨你不可相與。”
落影沒想到他當了真,看着他這幅孩童一般執拗的樣子,她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孟家一貧如洗,雖然落影從娘家帶來不菲的嫁妝,但也經不住日久天長。落影一個人忙裏忙外,操持家務,也學會了做飯拆洗。子衿在一旁幫忙,時而替自家小姐心酸。但落影倒是安之如怡。
雖然孟家家貧,孟無虞也不是什麽謙謙君子,但他對自己倒是不錯,每日想着法子哄她開心。如此,她也便心滿意足了。
孟無虞每日與自己的各路朋友出去闖蕩,回到家總是第一個喚着娘子。她忙碌着做飯時,他一邊幫她添火,一邊說着各種新鮮事逗她開心。有時候她覺得,雖然日子貧苦,但倒也細水長流,溫情脈脈。
天色漸冷,飄起微微的雪花。孟無虞一早回到家,并未如往常一般喚她,而是看着她在雪中忙碌着掃雪的身影,一把抱起。
“相公,別鬧了。”落影嬌嗔着叫道。
孟無虞輕輕放下她,一臉欣喜,正要說什麽,雪花飄到他鼻下,他打了個噴嚏。
落影禁不住笑起來:“瞧你這大驚小怪的樣子,又是怎麽了?”
“娘子,你看這是什麽?”孟無虞神秘地從懷中掏出一支銅質的鳳釵,為她戴上,“為夫知道你喜歡白玉鳳釵,現在為夫沒出息,等日後發達,為夫一定替你換上。”
他看着她含情脈脈,少有的恭謹。
雪花在他剛毅而俊朗的臉上點點飄落。在這麽一瞬間,她覺得他不再是那個無賴,他,完完全全,原原本本是她的夫君。
雖然不是鐘鳴鼎食之家,但也許他能給她忠貞不二的恩愛。如此,她所受的一切苦累,便都值得。
“娘子,”孟無虞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你不會怪我沒出息吧?有朝一日,我一定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落影搖搖頭:“我最想要的生活,不是錦衣玉食,我想要的,不過是你長長久久的疼惜。”
他不語。
“你做你的游俠,不管你走到哪兒,我都跟你到哪兒,如此逍遙的生活,便是我想要的。永遠過這樣的生活,你能答應我嗎?”落影看着他,期待他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複。
他怔了片刻,恢複自己不羁的笑意,一把攬她入懷,“娘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孟無虞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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