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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目送傅景珩的車遠去後,從西裝口袋裏拿出手機接聽。
“市長。”他低聲道:“看起來就是個膽小的普通人。”
“長得漂亮也就不算普通。”
他遲疑:“那?”
“暫時不管,讓景珩玩。”
--
陽煦一上車就沖傅景珩道謝,傅景珩睨着他,“怎麽沒跟那個alpha走?”
覺得有必要跟傅景珩解釋一下,陽煦說:“我跟他今天剛認識,早上他好心送我來學校。”
傅景珩說:“你交友的速度一騎絕塵。”
陽煦有些無奈地笑了聲,趁傅景珩沒看他這邊,他拿出手機給聯絡人發消息。
[怎麽會有穿西裝的人找我?]
等了會兒聯絡人沒回複他,他把手機裝回褲袋。
傅景珩看了過來,他莫名心虛,手掌在膝上一拍。
“你不打算下車?”傅景珩問話的尾音挑起來,像一個蠱惑人心的鈎子,“又想送我回家?”
陽煦說:“你不是找我有事嗎?還說過時不候。”
傅景珩眼角的光有些漠意,他對司機說:“找個地兒停。”
陽煦皺起眉。
司機問:“這位同學是去哪兒?我好找地方停車,這樣也會方便點兒。”
陽煦看傅景珩幾秒,覺得他好像沒有異議,就報出了自己在這裏的住址。
司機啞然,瞄了眼後視鏡。
傅景珩再次睨過來,“你去那兒做什麽?”
陽煦說:“我住那兒。”
傅景珩移開眼,笑了聲。
司機問:“那現在?”
傅景珩抱臂,姿态慵懶,他說:“開着吧。”
陽煦問:“要送我過去嗎?”
傅景珩:“你随時可以下車。”
陽煦把司機看了眼,說:“真是太好心了,謝謝。”
陽煦萬萬沒想到,他在這邊住的地方,是個蘇氏古典園林。
他扒着車窗心想:這可能嗎?他竟然要住這種像旅游景點的地方嗎?
“傅景珩。”陽煦回眸,“你住這兒吧?”
傅景珩看向他,兩秒後反問:“你不是說你住這兒?”
陽煦拿出手機确認過地址,碰巧聯絡人的信息發來。
[不知,可能是找錯了?]
車速放緩,傅景珩那邊的窗外,門樓漸漸出現。
陽煦想看清門匾上的字,順便再看看這兒到底是不是5號。
他轉而撲到傅景珩這邊,雙手撐在車窗上看去。
傅景珩不退不躲,只是他撲過來的瞬間提眉,順帶看了眼他微塌的腰。
“我得到的地址就是這兒。”陽煦蹙眉,扭頭看傅景珩。
傅景珩與他對視兩秒,撐額的手指點了點,問:“還不下車?”
陽煦立即起身,手機卻滑落,只見傅景珩垂手下去,穩穩接住了他的手機。
“又想把手機落我車上?”傅景珩問。
陽煦從他手裏把手機拿過來,“不是的,我剛才沒拿穩。”
傅景珩移開眼下車,“昨晚呢?”
陽煦下車後,跟來他身邊說:“昨晚是有點醉了,不小心丢在你車上了。”
傅景珩目視前方走着,陽煦快步走才能緊跟他。
眼前的大門被人打開,陽煦歪頭,視線往裏探去,能窺見內部的清幽雅致。
開門的是個眼神幹淨的中年男人,傅景珩問他:“爺爺怎麽樣?”
他便跟在傅景珩那邊,低低說話:“前幾天沒注意,把腰給閃了。”
頓了頓,他又道:“說是資助了個大學生,昨晚人就應該到這兒,但沒來,又還急得很。”
傅景珩淡淡瞟一眼陽煦,“這個大學生,我不就給他帶來了?”
陽煦插話道:“我嗎?”
那中年男人詢問:“是姓陽?”
陽煦點頭:“是的。”
“那你們一塊去吧。”男人停步目送他們。陽煦回頭看去,男人站在亭下,有幾分古韻。
“你需要資助?”傅景珩問。
陽煦忙說:“你別誤會了。”
“我誤會什麽?”傅景珩面向他,雙眼映上他身後的湖水,微光浮動。
這瞬間,陽煦好似面對的又是王知熠,他垂眸,半真半假道:“我父母離婚後都不想管我,我無親無故,所以需要資助。”
傅景珩眨了一下眼,陽煦接着說:“但是我真的不是幹那個的。”
“誰說你是幹那個的了?”傅景珩轉身繼續向前走。
陽煦看他,他眉微皺,不知道是沒聽見他想聽的,還是怎麽了,心情似乎不太好。
跟着傅景珩七拐八拐的,終于又見到一個人影,那應該就是傅爺爺,正趴坐在欄邊,喂魚。
傅景珩向他走去,陽煦就站在原地,觀賞這半敞開式的庭院。
“大學生到了。”傅景珩說。
傅紀年擡頭,眼睛清淩淩的,“這麽巧?”
傅景珩“嗯”一聲看向陽煦,陽煦為自己脖子上的紅印無措,回視傅景珩。
傅景珩了然一笑,笑裏帶着壞意。
“陽煦吧?”傅紀年扶腰起身,看見陽煦後“嚯”了聲,“長得讓人眼前一亮吶。”
傅景珩挑了個地兒坐下,胳膊搭在欄上,明知故問:“這位大學生,你昨晚幹什麽去了?脖子怎麽那樣?”
當着老者的面,陽煦漲紅臉。
傅紀年說:“年輕人這樣不是很正常嘛。”他回憶起來,“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
傅景珩偏頭撐額看陽煦。
陽煦擡眼看去,他冷着一張臉,用唇語說:“你的zhiyi哥。”
王知熠的名字陽煦很熟悉,所以一下就反應過來傅景珩說的是什麽。
“一塊吃晚飯吧。”傅紀年剛喂了魚,拍拍手。
他往外走,傅景珩也起了身,陽煦跟着傅景珩,裝不懂問:“你剛才用唇語對我說了什麽嗎?”
“別裝。”傅景珩說。
陽煦不再說話,夜色如薄紗輕柔攏下,随傅景珩進了屋,嗅到菜香。
方桌配了三把椅子,桌上擺放好幾道精心烹制的小菜,挺符合傅紀年給陽煦的印象。
落座後,傅紀年說:“陽煦,吃飯的時候呢,是可以說話的,不要拘謹。”
陽煦點頭,沒多久就問:“傅爺爺,為什麽選擇資助我?”
傅紀年剛要回答,傅景珩說:“他本來就有資助別人的習慣。”
“那為什麽是我呢?”陽煦看向傅景珩。
他怕跟傅景珩身邊人離太近,被看出貓膩。
傅景珩說:“你也可以拒絕。”
陽煦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好奇。”
飯畢,傅紀年領着他們散步,由于傅紀年走得實在太慢,傅景珩很快就走到了老前邊去。
陽煦時不時望望傅景珩的身影,傅紀年說:“你也自己轉轉吧,沒必要跟在我身邊。”
“好。”陽煦裝作看夜景,一路走走停停,終于來到傅景珩身後。
傅景珩回頭,目光在他臉上定了定。
“這裏好安靜啊。”陽煦說。
傅景珩無語似的擺頭,看向別處,“沒話別硬說。”
陽煦提議:“要不我們談談吧。”
“談什麽?”
“昨晚的事。”陽煦低聲說。
傅景珩停步,盯着他問:“是第一次麽?”
“什麽第一次?”陽煦問完立即明白傅景珩是什麽意思,覺得這人好直接。
“昨晚。”傅景珩說。
被傅景珩這樣盯着等回答,陽煦腦中亂成一鍋粥,小聲嘟囔了句什麽。
“什麽?”傅景珩側耳俯身。
陽煦擡眼,傅景珩英挺精致的臉太有沖擊力。
“嘶。”傅景珩黑沉的眉眼緊盯他。
陽煦調轉視線去看他眉釘,這樣壓迫感會少點,“是你用信息素誘導我。”
傅景珩立刻出了聲:“我誘——”
他頓住,眼色愠怒,“你沒點頭?”
“那也是你先用信息素來壓我。”陽煦心髒怦怦跳,“誘惑我。”
傅景珩偏頭嗤笑,他雙手插兜,站得不太直,就這麽看着陽煦,也不說話。
“不要說這個了。”陽煦說。
傅景珩卻又立即打斷他:“所以是不是第一次?”
陽煦急道:“我是要跟你說知熠哥的事。”
傅景珩向他邁一步,逼得他腳尖後挪,胸膛都快要靠上來了。
“是不是?”傅景珩俯眼看着他睫毛顫動了下。
陽煦皺起臉:“嗯。”
傅景珩眉頭輕擡,“繼續說你zhiyi哥的事。”
陽煦整理好心情,正色道:“知熠哥之所以我叫他哥,是因為、他是我哥。”
說完他自己愣了一愣。
傅景珩好整以暇瞧着他,“剛才你喝的茶不是茶,是酒?”
“就是這麽簡單啊,知熠哥他就是我一個哥哥,表哥,小時候玩得好。”陽煦說。
“玩得多好?”傅景珩用食指抵他額,他被迫仰起臉,跟傅景珩對視。
傅景珩的眼型十分銳利,但細看卻是桃花眼,他眼中像有能使人沉沒的醉意。
“好到我們做的時候,你能喊他的名字?”他冷冷的嗓音把陽煦拉回現實。
“我都跟你說過了,那是因為我做夢了,正好夢到我在跟他一起玩。”為了增加可信度,陽煦編造細節,“我記得我們是在沙灘上玩,我想要他的鏟子來堆房子,所以我就喊他名字。”
“你一心幾用?”傅景珩轉身要走。
陽煦拉住他袖子,“我都跟你說這麽清楚了,你要是還不相信我,那我也真的沒辦法了。”
傅景珩斜眼看他,“不信。”
“為什麽?”陽煦不想跟傅景珩之間總隔着這件事,這樣不好接近他。
傅景珩往前走,陽煦松開他袖子,跟在他身邊催促:“你倒是說呀。”
傅景珩看前方的眸光冷冰冰。
“傅景珩,你沒聽見我說話嗎?”陽煦問。
傅景珩睨他一眼,表情看起來像是又生氣了。
陽煦再次捏住他袖子,沉穩道:“你要說什麽就說出來吧,我們解決。”
傅景珩看向他,語氣不爽:“你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做夢?”
陽煦說:“怎麽不能?就算是打盹兒也會做夢的。”
傅景珩不耐煩打斷他:“那再做一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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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