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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煦說:“這也是要看時機的。”
“現在時機不對?”
傅景珩眼神灼亮,陽煦看向前方說:“我沒想好。”
“沖我笑一下。”
“什麽?”
傅景珩評價:“遲鈍。”
白天被陸行知評價別扭,這會兒又被傅景珩這麽評價,陽煦不太想繼續聊了,起身說:“我去睡覺了。”
傅景珩拉住他的手腕,他回眸,傅景珩問:“看電影嗎?”
陽煦問:“看什麽啊?”
傅景珩懶散地說:“我都可以,你挑一個。”
陽煦皺起眉:“你确實都可以,連那種事都可以随便找一個剛認識的人。”
傅景珩欲言又止,他偏過頭眉頭下壓,氣場變得不一樣了。
陽煦甩開他的手,“本來就是,你這樣随便又沖動可不行吧。”
傅景珩再度拉住他的手,起了身問:“你覺得我就是那麽随便的人嗎?”
陽煦弱了聲音:“難道不是嗎?剛認識就能那樣。”
傅景珩眸光愠怒,陽煦此時也不想糾結這個了,于是說:“我心情有點不好,所以講話尖銳,你就當沒聽見吧。”
他說完要走,傅景珩逮着他胳膊問:“怎麽心情不好?”
“每個人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吧,很正常。”陽煦抿抿唇,緩和了态度。
“我現在再跟你解釋。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很眼熟,我問過你,你忘了?”
陽煦看向傅景珩,他的神色也有所轉變,眼中摻着誠意。
“可是我們之前沒有見過面。”陽煦說。
傅景珩戲谑笑了聲,說:“如果我說我對你是一見鐘情,你肯定也不會相信吧?”
“根本是見色起意。”陽煦皺眉:“雖然我沒有色。”
“誰說你沒有?”傅景珩跟陸行知說了同樣的話:“別妄自菲薄。”
“陸行知也這麽說。”
“你們聊這麽深?”傅景珩擰眉,“以後跟他保持距離。”
“陸行知跟別的alpha不一樣。”
傅景珩連着追問:“那他就不是alpha了?別告訴我你們這幾天培養出感情來了?”
“不是你讓他來島上跟我作伴的嗎?”陽煦沖傅景珩微笑,“你為我着想,很感謝。”
“這個啊。”傅景珩勾了唇笑得有些倨傲:“以後可不會做這樣的事了,除非你說喜歡我。”
“好吧。”陽煦輕輕從他手裏抽出自己的胳膊,“我回帳篷了。”
“沒勁。”傅景珩說。
陽煦聽了這評價不太開心,進帳篷前說:“你還是修煉一下自己的內心吧,不要随便沖動跟人在一起,日久生情比一見鐘情好。”
傅景珩眼神悶悶看着他,“你zhiyi哥比我成熟。”
又提這個,陽煦不搭理,進了帳篷。
然而傅景珩在外敲他的帳門,語氣不善:“陽煦。”
“又怎麽了?”
“你zhiyi哥什麽時候回來?”傅景珩蹲在陽煦帳篷外,又醋又不甘。
“怎麽又說這個啊?”關于這個話題,陽煦總是不怎麽好跟他說。
“說說你們的故事?”
“沒什麽好說的啊。”
傅景珩緊着問:“你們到底談了沒有?”
“沒有。”陽煦說。
“互相喜歡還是你單方面?”傅景珩又問。
“你別問了。”陽煦焦灼到順口說:“煩不煩啊。”
傅景珩氣聲一笑,“又嫌我煩了?”
“沒有。”陽煦又說。
“所以?你怎麽不回話?”
“你這樣緊逼着感覺很窒息。”陽煦實話實話。
傅景珩不作聲了,陽煦看着帳門想象他現在的臉色,或許不怎麽好。
“就是一種誇張的說法。”陽煦剛說完,聽見傅景珩離開的腳步聲。
第二天傅景珩他們沒去打獵,有alpha提議說午後一塊坐快艇吹吹風。
陽煦睡到上午才起,在這種自然的環境下真的特別好睡,但中午就得必須起來了,會有點熱。
他洗漱完來用餐區吃東西,一個alpha離開時說快艇的事,他便聽見了。
這兒就剩下傅景珩跟陸行知兩個,他們在聊公司之類的,陽煦沒去注意。
陸行知沖他打招呼,“早。”
陽煦回以微笑:“早啊。”然後又沖看着自己的傅景珩說了聲早。
傅景珩不鹹不淡“嗯”一聲。
陸行知起身走去別處了。
陽煦嚼完嘴裏的蝦球,問:“你沒睡好啊?”
“還行。”傅景珩說。
“大概是幾點坐快艇啊?”
“午後。”
“那你們還會去打獵嗎?”
“會去。”
“什麽時候啊?明天?”
“晚上。”
“晚上啊,夜獵?那是明晚?”
“今晚。”
“好吧,感覺時間過挺快的。”
傅景珩沒回他的這句話,仍然看着他,眼中的光點一隐一隐的。
陽煦感覺他不對勁,擡眼問:“你怎麽了嗎?你注意到你剛才的回複,都是兩個字的嗎?你不想理我還是不想聊天?”
傅景珩笑了聲。
陽煦放下筷子拿紙擦嘴,他就這麽一直看着陽煦,還是不說話。
“你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陽煦問。
“不會。”傅景珩說。
“你看啊又是兩個字的回複。”
傅景珩沉了口氣,“你不是嫌我不成熟?”
陽煦恍然大悟,又說:“難道成熟就是要你這樣嗎?”
傅景珩說:“言簡意赅不算一種成熟?”
“行吧。”陽煦沒話說了。
“你不也說兩個字?”傅景珩起身離開,不給陽煦反駁的機會。
午後,他們分組坐快艇,工作人員安排了好幾艘小的快艇,有alpha說:“這樣更爽一點吧。”
陽煦看眼傅景珩,想跟他坐同一艘。
走他們中間的陸行知問:“你倆不一塊?”
“誰?”傅景珩回眸時,被墨鏡擋住的眼睛刮過陽煦的臉。
“我。”陽煦看着他。
傅景珩的黑發在風中飄動,臉部輪廓被光吞沒了點,顯得不那麽鋒利。
他看向陽煦,說:“你邀請我了?我怎麽沒聽見?”
“我現在邀請你。”陽煦說。
“以後要提前。”傅景珩上了快艇。
陽煦跟在他後面踏上,他落座,陽煦也落座。
前邊負責開快艇的工作人員扭頭沖他們打了招呼,然後說:“安全帶。”
陽煦系安全帶的時候,問傅景珩:“你還在生、裝成熟嗎?”
“你到底想問什麽?”傅景珩看他一眼。
“還在裝成熟嗎?”
“裝。”傅景珩抱臂,看着海面。
陽煦笑了笑:“好吧。”
“你會錯意了。”
“怎麽啦?”陽煦心情不錯,今天晴空萬裏,海面一望無際,一會兒肯定很暢快。
傅景珩盯他一眼,“算了,懶得跟你計較。”
幾艘快艇幾乎是同時出發,在海面拉出白影。
陽煦眯起眼,心曠神怡。
但很快他就要睜不開眼了,他低頭,感覺傅景珩的手握在他後頸。
“你又要幹嘛?”陽煦低低地問。
傅景珩幫他戴上墨鏡,他眼睛舒适了,心也跟着空了一拍。
陽煦看向傅景珩時,他淺淡笑着,眼中倒映着陽煦身後的海面,顯得能包容萬物。
“謝謝。”陽煦問:“你給我了那你怎麽辦?”
“我不像某人一樣承受不了。”傅景珩唇角微翹,眼尾竟顯得有些魅人。
“那好吧。”陽煦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
在他疑惑皺眉時,用手幫他擋在眼前,他眼珠子定住了般不動。
陽煦的拇指背碰到他的眉毛,說:“你最近好像沒戴眉釘了。”
傅景珩敷衍“嗯”一聲,扭頭看陽煦,準确來說,是在看陽煦的嘴唇。
陽煦意識到了,收回手,望向海面說:“好好感受吧。”
傅景珩沒吭聲,陽煦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快艇時間結束,傅景珩先一步下去,然後在陽煦下來時,沖他遞去手背。
陽煦搭上他手背,他忽問:“你的報酬呢?”
“什麽啊?”陽煦笑問。
“我不是說過了?”傅景珩看他一眼,嗓音閑閑的,“我幫你做一件事,你就得說你喜歡我。”
“這種小小的互幫互助,我也能幫你,為什麽非得幼稚得這樣說?”
傅景珩收了手,“你這人到底有沒有情趣?”
陽煦邁步往露營區走,“沒有。”
“你生氣了?”傅景珩又跟上來,雙手插兜漫步他身邊。
“沒有。”陽煦說。
傅景珩得寸進尺般,“那你笑一個給我看看?”
陽煦快速面向他,呲牙笑,然後加快步伐走開。
傅景珩笑了兩聲,喉結聳動,模樣有些雅痞。
江舸邊走邊望着他們這邊,又看不慣小情侶似的,大聲“嘁”了聲。
入夜,傅景珩他們去狩獵區夜獵了,陽煦跟陸行知坐在帳篷前玩飛行棋。
玩了大概一個小時,陸行知說:“我先去洗個澡,下午坐快艇感覺身上到現在都還有灰。”
“好。”陽煦點頭,“等你回來再玩。”
陸行知走後,陽煦坐在椅上看手機,忽然聽見什麽動靜,他瞄去。
是江舸回來了。
“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嗎?”陽煦是想問傅景珩,但是問出口就後悔了。
因為江舸突然直接朝他這邊走來。
“我是回來找幫手的。”江舸說。
“怎麽了?”陽煦問。
江舸露出憂急神色:“我們找不到傅景珩了,現在正找他呢,他手機也打不通,诶陸行知呢?也讓他來,我們一塊找傅景珩。”
陽煦立馬就起了身:“陸行知去洗澡了。”
“那你先跟我來,多個人多個幫手。”
陽煦狐疑:“傅景珩不可能迷路吧?只是你們一時沒找到他而已。”
江舸回頭說:“關鍵是電話也打不通。”
“可能他打獵的時候設置靜音了,這樣不會打草驚蛇。”
“總之你跟我來呗。”江舸要拉他胳膊,他閃開,江舸又說:“幫我們找找傅景珩又怎麽了?萬一傅景珩大晚上的真出什麽事呢?”
陽煦有點煩他,直接說:“走吧。”
“順便你還能參觀參觀我們狩獵區。”江舸邪氣一笑。
狩獵區裏林子很密,天黑以後對視力要求高,陽煦明明就是跟在江舸身後走,可擡眼一看,江舸不見了。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被江舸給騙了,他轉身往入口走,沒走幾步就像繞迷宮般,感覺這兒到處是同樣的樹。
他心想反正傅景珩在這兒也不用擔心,他給傅景珩打電話,但傅景珩或許真像他說的設置了靜音,所以沒接。
忽然傳出一聲哼哧,陽煦安靜蹲下。
應該是只什麽東西在附近走動,它又哼了聲,陽煦分辨出來了,或許是野豬。
他嘗試挪遠跟野豬的距離,小心往前邁一步,卻跟突然從樹後沖出來的野豬對上眼。
陽煦看似冷靜垂眼,實際情緒被風刮了般零碎,他慢慢向後退,把自己當一棵安靜的樹。
腳底踩到一根樹枝,嘎嘣脆,他的心抖動,冷汗冒出來,剛擡眼,野豬就沖他而來。
陽煦邊跑邊在心裏喊:這該死的江舸!
野豬跑得挺快,陽煦不得已用樹跟它周旋,它倒樂此不疲,像跟陽煦玩轉圈圈似的。
短短兩分鐘,卻像是某種永遠不會停止的循環,陽煦開始大喊傅景珩的名字。
“傅景珩!”
“傅景珩!救命!”
附近的某棵樹後,單手提着幾只野兔的傅景珩出現。
他漆黑身形頓了頓,側過頭,月光照耀下,眼睛短暫溢過流光。
怎麽有陽煦的聲音?不會是幻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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