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你說的都對

第058章 你說的都對

江禾和A對視了一眼。

斜坡上現在有七個犯人四個警衛員, 他們全都目光狠戾地盯着江禾兩人。

這兩人一直沒有跳進黏液池打撈核心,只有拿到核心的人才能這麽淡定。

他們在黏液裏不斷被幼蟲襲擊撕咬,這兩人心底怕是樂壞了, 巴不得他們早點被幼蟲咬死。

兩個混蛋,竟然想黑吃黑,呵!

其中一個犯人伸手抹了把鼻子上臉上的血, 目光落在江禾身上, 陰恻恻道:“把核心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江禾沒有說話, 和這些人講道理沒用,辯解更沒有用。

腳邊的藍虎還在昏迷, 她沒有後退,一旦後退,這些人撲來時會把藍虎踩死或踹進池子裏, 但她也沒把目光落在藍虎身上,免得被這些人抓住弱點。

在宋老師又要說話之前,江禾猛地朝前撲去,率先出擊,一拳将離最近的犯人砸進黏液池中。

黏液池裏的幼蟲已經厮殺到最後,黏液像開水一樣在翻滾,幼蟲們的殘肢在黏液表面漂浮了密密麻麻的一層,人的血把透明的黏液染成了紅色。

犯人被砸進黏液池那一瞬,裏面突然撲出一只雌蟲, 張開大嘴把犯人從腰身處一咬兩半。

它的體型比幼蟲大了五六倍, 生長的速度堪比吹氣球。

旁邊的宋老師後退一步喃喃道:“是新的蟲母, 新的蟲母誕生了。”

江禾掃了一眼,這只年輕蟲母不是藍眼睛, 是幼蟲放大版。

新的蟲母誕生,意味着其他蟲母都被它消滅掉了。

那只藍眼睛也死了嗎?

黏液上面漂浮的幼蟲殘肢太多,辨不清誰是誰的、

一個犯人在這時朝她撲來,江禾收回目光,與犯人纏鬥在一起。

斜坡挺陡,也不好固定身形,稍不注意就會掉進粘液池中。

池子裏那只剛誕生的蟲母得意地撕咬人類肢體,仰頭吱吱長嘯。

現在掉進粘液池和找死沒區別。

犯人被江禾踹倒地時緊緊抱住江禾的一條腿,想要拽着江禾和他一起栽進黏液池。

兩個警衛員也在這時沖來,機械刀直沖江禾的胳膊和腿,想把江禾的手腳削斷。

江禾沒能蹬掉抱着她腿的犯人,對方目光瘋狂神情陰狠,“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帶着你。”

他的胳膊是機械元件,緊緊扒拉着江禾的腿,機械元件受損嚴重,但他一直保持這個姿勢不變。

A手中的漆黑匕首割斷兩個犯人的腦袋,側身旋轉時匕首方向轉動,把抱着江禾雙腿的犯人胳膊齊齊削斷,擡腳踹向對方腦袋。

犯人慘叫掉進黏液池中。

另外一個警衛員趁勢沖向A,他的雙手同時變換三叉形态。

江禾手裏的食釘綠蟒鱗片朝這個警衛員飛去,插進他的脖子裏,同一時刻A雙手朝後,手腕一抖,反手捏着匕首對準警衛員的雙手手腕砍了下去。

警衛員的脖子是機械元件,鱗片卡進他的脖子裏,沒能把他脖子齊齊削斷。

他雙手手腕被A斬斷後慘叫一聲,腰上突然蹿出兩條機械手抓住A的肩膀。

“咔嚓”碎裂聲響起,A的肩胛骨被他捏碎。

機械人最令人頭疼的大概就是他們身上,說不準什麽地方就會冒出多餘的機械元武器來個突襲。

江禾剛要沖過去,眼角餘光瞧到一個警衛員用長鈎刺在藍虎身上,要把藍虎拽走。

她下意識抓住對方的長溝,回旋踹向對方。

也是在這一瞬間,宋老師的機械臂轉換成長槍形态刺向A身後的警衛員,這個警衛員腰間多餘的機械元雙臂扣着A的肩膀,A雙手耷拉沒能及時擺脫。

長槍穿過警衛員的腹部,插進了A的胸口。

機械長槍在插中目标後,槍身上豎起兩寸長的三花刃并快速旋轉,把對方的血肉骨頭在頃刻間絞碎。

研究人員身上的機械元件大都都是輔助研究的儀器,宋老師自進入遺跡後,像朵嬌花一直在被警衛員保護,所有人都默認他是個只會做研究的戰五渣,根本不會設防他。

更何況他此刻出手完全不顧一路上貼心保護他的警衛員,直接以犧牲自己人為代價偷襲A。

江禾的目瞳孔一縮,踹掉警衛員後立刻回身拔下A身後警衛員脖子上的鱗片順勢切向長槍。

宋老師的長槍還在旋轉,長槍上的三花刃在快速旋轉中如花朵般綻放,看着挺漂亮,殺傷力無比兇殘。

江禾的鱗片下去将長槍切斷,她自己的手也被三花刃劃到,高速旋轉的三花刃只是劃了一下,她的手背一側血肉橫飛連骨頭也被削成了碎渣。

疼如刀割,她的身形卻沒半點停頓,揮舞手裏的鱗片朝宋老師的腦袋削去。

“0112,你和他們不一樣。”宋老師身形後退,“我可以給你個機會。”

江禾不說話,四周的犯人和警衛員都朝A和藍虎撲去。

在他們看來,核心在這三人身上,江禾被牽制,另外兩人半死不活,正是搜羅的好機會。

江禾的身體回撤,抓住一個犯人的機械臂扯斷,用機械臂當長棍朝其他幾人掃去。

這些人能活在最後,一個個都有點能耐,宋老師站在一側,時不時就用長槍偷襲。

他的長槍被江禾斬斷一把,但神經元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精神力想必很強。

江禾剛把最後一個警衛員踹進黏液中,抓住差點刺進她肚腹的長槍。

槍身上的三花刃瞬間炸開并快速旋轉前進。

江禾另一手捏着的鱗片削在槍身上,不理會血肉模糊的手,她朝前撲去,在宋老師另外一把長□□來時捏住他的脖子,鱗片狠狠削上去,将宋老師的頭顱分離。

“0112,沒有我你出不去。”宋老師的腦袋被切斷,卻沒血噴出來,他的皮膚全都是仿真皮膚,脖子的斷口處是精密的機械元件,他竟然把自己的身體全都改造了?

但在聯邦,這樣的改造屬于違法吧?

他的義眼還在轉動,目光望向江禾,露出贊許,“如我所料,你的确和其他犯人不一樣,你很強。和我聯手,我帶你離開A62星,我将是你此生最的大的貴人。”

他的嘴嘚吧嘚吧在說話,像噪音。

江禾沒理他,她幾步走到依舊和警衛員身體串在一起的A身邊,用手裏鱗片小心翼翼把兩人連接處的長槍切開。

宋老師的機械元件材質高級,用警衛員的機械元刀也不能砍斷,幸好有食釘綠蟒的鱗片能把這玩意削斷。

A的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江禾查看他傷口時,一擡眼和他目光對上。

他一直在睜着眼,眼珠子盯着江禾,眼裏沒有情緒,半邊人臉慘白沒有半點血色,精致得像紙畫娃娃。

江禾對他道:“還好,沒有傷到髒腑,我去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藥,先別把長槍拔出來。”

因為三花刃的攪弄,傷口在流血,但也比拔出長槍露出個大窟窿要強。

江禾把旁邊躺着的警衛員屍體和宋老師身上全都搜了一遍。

宋老師不再說話了,腦袋上的眼睛也閉了上。

機械人身上攜帶的藥物大多以治療神經元損傷為主,他們身上的血肉占比少,帶的止血療傷藥物很少。

江禾把搜到的止血藥灑在A的前後傷口處,幾顆藥丸喂他口中,見他眼神呆滞依舊一動也不動,又伸手在他胸膛處停了停,胸膛起伏正常,心跳和常人差不多。

他這副樣子,是怕一會雄蟲進來後離不開嗎?

江禾微微垂頭,鄭重對他道:“我會帶你出去。”

A的眼珠子動了動,自宋老師的長槍絞進他身體,他就沒發出過任何的聲息,沒有疼得叫喚,也沒有痛苦哼聲,他平靜得像對疼痛沒有任何感知。

“你不會。”

他望着江禾,眼神極為清澈,沒有複雜的情緒,一眼就能看到的幹淨。

他聲音極為篤定,江禾總算明白他的沉默來自于哪裏。

他是覺着她會丢下他。

突然,洞穴坍塌的響動傳來,江禾順着聲音望去,看到對面牆角下方出現個大洞,雄性畸變蟲密密麻麻地從裏面湧進洞穴。

畸變蟲很大,連它們也能進來,甬道應該足夠人出去,江禾解下其中一個警衛員的褲腰帶系在藍虎腰上,然後揪住褲腰帶把藍虎提起,又走到A身邊。

A目光震驚,試圖避開江禾:“不許提我褲腰帶。”

江禾:“別亂動,放心吧。”

她手迅速伸出提住A的褲腰帶拎起。

這才慢悠悠補剛剛的話,“肯定會提的。”

A:……

藍虎在昏迷中,對自己被當水果籃拎着的行為無知無覺,但A不一樣,他清醒着。

“放我下去,我自己會走。”

他不僅胸口有個血窟窿,肩膀也被捏碎了肩胛骨。

就算雙腿利索能跑,跑幾步上半身就得散架吧。

江禾:“哦。”

主打個“已收到并回複”。

她雙手拎着兩人,像牛郎拎着自己的兩個孩子,疾步如飛沿着牆壁朝上方沖去。

這些畸變蟲肯定會圍着蟲母醬醬釀釀,雄性為了争奪最佳位置說不準還得互扯頭花,她得在大批雄蟲趕到之前,離這越遠越好。

年輕的蟲母還在仰頭長嘯,江禾剛爬上一個小坡,身後風聲傳來,她拎着兩人反應沒那麽迅速,大腿側邊被飛來的長刀削開一條血肉。

江禾扭頭,和渾身血色黏液的7039對上。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色黏液,手裏還拿着一把從那些屍體身上拆下的機械刀。

“把核心給我,我就放你離開。”7039盯着江禾,長刀雖然稍微偏了些,沒能把江禾的腿削斷,但能擊中對方已經給了他勇氣。

他舉起手中機械刀朝江禾的位置前進了一步,“鐵拳霸霸,我不想殺你,你把核心給我。”

江禾微微側頭望着他,論實力,7039在這些犯人和警衛員裏就是個中等的,但這人很會投機取巧,他能找出最佳時候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能投機本身也是能力的一種。

見江禾要把手裏的人放下,7039立刻警惕:“你不要動,不然別怪我刀不長眼。”

他還是挺怕江禾的,這家夥太強,看着軟綿綿的好欺負,但其實呢,就是個特別會僞裝的狠家夥,連那麽強悍的宋老師都能被他一分為二,強得離譜。

幸好,幸好這家夥腦子有病,找了兩個拖後腿的拽着,才讓他找到了下手機會。

江禾:“哦。”

話落,A拔掉她大腿上卡着的刀扔向7039,非常精準,7039屍首分離栽進了黏液裏。

江禾低頭瞟了眼流血的大腿,沒有把人放下去包紮傷口,而是繼續朝上沖。

A提醒她:“傷口在流血。”

江禾:“哦。”

她腳步飛快,血在後面流下長長一道。

第一波的畸變蟲沖進來撲向黏液裏的蟲母,黏液裏很快被密密麻麻的畸變蟲擠滿,不斷呈上升勢頭。

A瞟了眼:“前面躍過去有難度。”

前方是個橫溝,有三米多寬。

A:“放我下來。”

江禾:“別亂動。”

正常情況下她拎着兩個人的确難以躍過去,但她如今好歹有一條機械腿呢。

關鍵時刻,機械腿就是救命稻草,後退幾步助跑後,江禾的機械腿輔助彈跳,帶着兩人跳到了對面。

挺順利,但對面的地層不結實,江禾堪堪落在上面,腳下的土松動坍塌。

墜落前,江禾把手裏的兩人扔在靠裏面的結實地兒處。

溝壑下方是黏液池子,此刻裏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畸變蟲。

江禾下落時調整角度,機械腳踩在其中一只畸變蟲的背部,在對方沒反應過來之前,試圖躍出黏液池。

又一波畸變蟲在這時從甬道裏沖出來,下餃子一樣跳進黏液池中,江禾沒來得及起飛,就被這些畸變蟲壓進黏液裏。

黏液裏也是密密麻麻的畸變蟲。

成年的畸變蟲和幼蟲不太一樣,它們常年在沙子裏生存,在水裏沒法活,畸變蟲被壓進黏液裏後沒多久就被嗆死了,還有一些雖然沒死,但在不停地掙紮。

江禾倒是不用擔心被畸變蟲咬死,但想鑽出去有點困難。

她在黏液裏鑽來鑽去尋找空隙,突然,感受到後面異樣,江禾猛地扭頭。

一雙藍色的眼睛在血色黏液裏盯着她。

見江禾扭頭,它一甩尾巴,擠開四周的畸變蟲屍體朝前游動。

江禾對這雙藍色眼睛太過印象深刻,她以為對方死在了蟲母手上,沒想到它竟然還活着。

雖然它沒有任何表示,但江禾猜測對方是想讓她跟上,江禾立刻跟在它後面,但長時間在黏液底部泡着,江禾的閉氣已經達到了極限。

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畸變蟲屍體,她沒法鑽出去透氣,雖然一直跟在藍眼蟲的後面,可大腦因為缺氧逐漸變得昏沉。

前面的藍眼蟲扭頭,它類人的手抓住旁邊一個畸變蟲的屍體,将畸變蟲的喉管切開,快速怼上江禾的嘴。

江禾猛地呼吸兩口,這才繼續跟上藍眼蟲,有了它的示範,只要再感到窒息時,江禾會拽一顆畸變蟲的腦袋過來,切開對方喉管吸一兩口。

聊勝于無,可以續命!

在藍眼蟲的帶領下,江禾穿過密密麻麻的畸變蟲屍體,又穿過了一堆瘋狂互撕的畸變蟲,終于爬出畸變蟲堆。

藍眼蟲讓開身體,示意她爬上斜坡。

從這個斜坡上去能到達藍虎和A所在的位置。

江禾爬了一段距離後扭頭,見它還在原地盯着自己,沒有跟上的意思。

短暫地猶豫一瞬,江禾問它:“你要一起離開嗎?”

她聲音溫和友好,望向它的目光不帶任何審視。

她想,它絕對能聽懂自己的話,也能感受到自己釋放的友好。

就像最初,她想把藍虎肚子裏的它殺掉,它在藍虎肚子裏就感受到了她的殺意,聰明地蟄伏,又在第一時間率先反擊并瞅中機會逃竄。

它在黏液裏守護藍虎,它在一堆厮殺的幼蟲中活下來,它能知道割開畸變蟲的喉管為她渡氣,它還不計前嫌地救她。

江禾從它身上深切地體會到了藍虎說的那些話。

蟲族的進化堪稱恐怖,人類又怎麽能不懼怕這樣的生物。

站在人類角度,江禾應該把這只極有頭腦的畸變蟲殺掉,但她是人類想殺掉一百次的犯人。

反正已經十惡不赦了,也不差這點惡。

藍眼蟲微微仰頭,望了一眼藍虎躺着的位置,然後轉過身背對江禾。

它拒絕了江禾的邀請,鑽過那些還在厮打的畸變蟲間隙,再次沉入了黏液裏。

人各有志,雖然不懂藍眼蟲為什麽要繼續鑽進黏液裏,但江禾沒強求。

直到看不到它了,江禾這才繼續朝上爬去。

A面無表情地坐在藍虎旁邊,他垂落的雙手在玩那兩把黑漆漆的匕首。

江禾探了一個腦袋上來,打趣道:“我沒死,驚喜嗎?”

對方望向她身後,“為什麽不殺它?”

看來他瞧到了那只藍眼蟲,應該也猜到了藍眼蟲的出身,所以才會這麽問。

江禾爬上去坐好,撕掉機械腿的褲子一截,包紮在7039在她大腿留下的傷口上。

黏液把傷口泡的發白,但還在不停往出冒血,她一邊包紮,一邊對A道:“那個洞裏還有很多畸變蟲在不停湧進來,要出去就得和它們硬碰硬,你休息得怎麽樣了?”

她不回答A剛剛的問題,實在是覺着沒什麽可說的。

想殺她的被她反殺也就算了,救了她的為什麽還要殺?!

A沒有追問,他瞟了眼江禾的傷腿答:“放心,比你強。”

江禾望向下方,“已經有畸變蟲聞到咱們的味道,在朝這個方向爬來,這些家夥還真是一心二用。”

繁衍就繁衍,怎麽還想着找食物吃,太不尊重蟲母了。

她把傷口紮好,在藍虎胸口拍了拍,心跳雖然弱,但還算平和。

于是伸手拎起藍虎。

一擡頭,A已經站起身,和她拉開距離,“我自己可以走。”

他胸口插着的槍沒有拔出來,好在血沒再繼續流,應該是止血藥起了效果。

但兩條胳膊還是耷拉着,估計肩胛的骨頭被警衛員的機械手捏得很碎。

“行。”江禾說:“我在前面,你後面跟緊。”

洞裏出現的雄性畸變蟲沒之前那麽多,但一直在冒出畸變蟲,它們急吼吼的從洞道內沖進來,無比急迫地朝蟲母的位置狂奔。

看它們的癫狂狀态,洞外見到或許會略過他們,但如果在洞穴裏遇到,對方可能會想着到嘴的點心不吃白不吃。

江禾扭頭瞟了眼A,對方默默跟在她身後,見她扭頭,遞來一個詢問的眼神:怎麽?

“可能會死在洞裏。”江禾道:“現在還能反悔。”

A雖然做事老成,但他外表是個未經風雨侵蝕的漂亮少年,江禾潛意識會誤以為他還是個孩子。

“哦。”

他把江禾挂在嘴邊的已讀已回原路返回。

江禾:“……”

她長出一口氣,拎了一把從黏液裏撈出的機械刀朝洞穴沖去。

畸變蟲長得比人類要高大,這個洞穴比江禾預想的要更大一些,至少能容納兩個畸變蟲并排通過,藍虎雖然不能橫着拎,但也不會在拐彎時撞到牆。

好消息,遇到單獨的畸變蟲,貼牆讓路很大幾率對方懶得搭理,壞消息,大部分畸變蟲都是一群一群沖進來。

江禾一路揮舞手裏的機械刀砍殺。

沖出洞穴時,滿身的鮮血和黏液混合,眉眼間殺氣騰騰,像個從修羅地獄中闖出來的惡鬼。

身後的A比她狀況要好一丢丢,不過也好不了多少,他問:“為什麽不扔掉?”

江禾知道他說的是藍虎,瞟了眼手上拎着的藍虎,她道:“哦,沒必要。”

如果真到了生死關頭,該扔還是要扔,但現在還沒必要。

身後“噗通”一聲,是A栽倒在了地上。

江禾摸了摸他胸口,還行,人還活着,估計是累得脫力了。

洞穴外是個沙漠深坑,挺大的,一時半會爬不出去,江禾拎着A和藍虎又走了一段距離,直到覺着離洞口挺遠了,不會被畸變蟲撞到,她也脫力倒在了沙地上。

渾身疼,又累又乏,就想閉着眼黑睡過去,最好能睡到永遠。

但她不敢閉眼,四周時不時就會有畸變蟲出沒,現在清醒的就她一個。

她瞪眼盯着天空。

沙漠裏的星星又多又密,夜空比訓練營裏的要好看太多。

棕熊如果在這裏,應該會躺着看一晚的夜空。

江禾從口袋裏摸出那塊透明的晶石放手裏把玩。

警衛員和犯人反反複複在黏液裏尋找核心,但一直沒能找到。江禾有點懷疑,手裏的這塊平平無奇的晶石很有可能就是宋老師口中能量巨大的核心。

面前的透明屏幕突然又出現了一行大字。

#檢測到将有沙塵暴以每小時一百二十公裏的速度逼近,防護罩只能在沙坑外開啓,五分鐘後沙坑将被沙塵暴填平#

江禾:???

她一跳而起,拎起藍虎和A朝沙坑外狂奔。

沒跑多久一個踉跄跌倒,她的在洞內砍殺畸變蟲時,身上有好幾處傷口,雖然愈合能力強大,但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全恢複不了。

傷口太疼,渾身像灌滿了鉛,她咬牙爬起來拎住A和藍虎繼續沖。

A在她摔倒時清醒,問她:“怎麽回事?”

江禾言辭簡略:“沙塵暴五分鐘後到達。”

A道:“我的神經元損壞嚴重。”

A道:“扔掉我你有很大幾率沖出沙坑。”

他的神經元損壞,導致身上大部分機械元件不能活動,或許用不了多久還會死。

拎着他純屬浪費精力。

江禾:“你說的對。”

你說的都對,但我沒打算聽。

江禾再次跌倒,嘴裏吃了一嘴的沙。

她爬起,拎着兩個人繼續沖。

平時拎個人輕輕松松,但今天,拎在手裏的如同兩塊巨石,胳膊随時要斷掉了。

A:“你會死。”

“對。”

A:……

如果藍虎醒着,一定會怒吼一句“你個犟種女人”。

沙塵暴越來越近,夜空已經變成漫天塵沙,江禾逆着風沙前行,随着沙塵狂嘯,她每一步都變得艱難。

A聲音冷靜陳述:“不放下我,你會被被埋進沙坑裏死掉,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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