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聽我說

30  聽我說。

先騙心，再騙錢，給人當了幾年保姆後，等聞聽東山再起了，再一腳踹開，拿錢打法他。

那嘴臉他都能想到：

“你覺得你配的上我嘛？我給你情緒價值，你花錢這不是應該的嘛？這一套你不是很熟悉？你以前下海不就是這樣？”

躺在床上，殷樂胡思亂想，看着放下碗回來的聞聽，突然耳邊一下安靜了，肩寬腰細大長腿，長相帥氣能力強。

他要是中招了，好像也是應該的，殷樂沒喜歡過什麽人，見過聞聽後，雖然不想承認，但确實知道了自己的理想型是什麽樣子。

聞聽則看着認認真真的盯着他的殷樂，有點心虛，他應該如何坦白？如果直說了，殷樂會不會氣的跟他分手？

結果還沒想好，電話就來了，聞蕭大發脾氣，質問他工作都累成山了，能不能先回去上班，真沒錢了養屁老婆。

看着昏昏欲睡的殷樂，好像他确實沒有什麽留下來的理由了。

剛想離開，卻被殷樂牽住了袖子。

“天黑了，要走了嘛？”殷樂迷迷糊糊的問。

聞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結果下一秒，手裏被塞了個冰涼的東西，那是殷樂從枕頭下摸來出的。

将家裏的鑰匙交給聞聽，殷樂徹底放下心來，翻身昏睡了過去，他實在太累了……

第二天難得一早醒來，殷樂神情氣爽。

怎麽感覺，好像破沒破産沒什麽兩樣？

室內暖氣充足，殷樂穿上軟乎乎的拖鞋下了床，下意識走向廚房，那是他以往的習慣，早起一杯常溫酸奶開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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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忘了是新家，殷樂的手比腦子快，先打開了冰箱。

本以為是空蕩蕩的，結果是令郎滿目的食物。

不是蔬菜之類的半成品，而是他最喜歡的那些零食堅果，酸奶一排排就擺在最下面……

聞到一股清新難以辨別的香氣，殷樂睜大了眼睛，指尖發顫，拿起最前面的酸奶，裏面有一抹綠色。

等取出最前面一排，裏面放着一朵新鮮的玫瑰，嬌豔欲滴，正淡淡散發香味……

說時慢那是快，殷樂的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了。

老夫老妻還玩什麽浪漫，怎麽辦？突然好想見他。

殷樂很快穿好衣服，叼着酸奶來到地鐵站，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上次坐地鐵還是上輩子，擁擠着莫名有種回家的感覺。

坐地鐵又轉公交，殷樂看着手機腦子發懵，誰設計的交通路線，直線距離就兩公裏，怎麽坐車要這麽久？

匆匆趕到公司，周圍的人群好像沒有什麽變化，還是忙的變态。只有他閑情雅致的逛游。

殷樂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麽理由，再見到他時，應該說什麽？他總不能說自己想他了……

一路到頂層，他來到聞聽的辦公室，裏面空了很多，以前的牆上總是又一些他看不懂的畫像，連香薰的氣味也沒有了。

殷樂環視着空蕩蕩的辦公室，默不作聲，有點難過。

“債務沒了，但公司為了還債要被收購。”

“那你……”

聞聽的脊背還是挺直的，只是低頭掩住神色，顯得有些落寞：“可能職位上有些變動。”

殷樂的心髒又開始隐隐作痛，公司出事又不是他的錯，聞聽那麽敬業，卻還是世事難料。

撫上聞聽的肩膀，殷樂輕聲細語：“沒關系的，之前攢了幾千萬，你給我的卡裏還有幾百萬，以後我養你。”

聞聽沒有動作，感受着殷樂的柔軟和愛意，心都要化了，狂跳之餘還有點抖，要繼續試探嘛？還是結束這一切。

說實在，他不想結束，明明自身難保，殷樂卻還是堅定不移的站在他的面前，為他遮風擋雨，這下真變成小天使了。

殷樂歪頭問：“對了，你是怎麽來的？”

聞聽一下子語塞：“額……打車？”早上他忙瘋了，助理在市區都把車飙到了80碼，一路火花帶閃電。

最近自己的公司和老頭留下的破公司合并，他的工作量打到爆炸。

殷樂：“？什麽？”

聞聽表面鎮定，心裏慌了，殷樂看出什麽了？

殷樂：“你的卡不是凍結了，你那裏有錢坐車？”

聞聽：“……聞蕭借的。”

殷樂：“那你打車花了多少？”

好問題，聞聽很少打車，這怎麽編？

幸好聞蕭推門而入，殷樂被打岔，突然想起自己昨天還沒還錢，立刻心虛。

“對不起啊，聞蕭，昨天回家低血糖犯了，忘記還你了。聞聽早上也問你借了錢，我一起還吧。”

聞蕭當即掃了一眼聞聽：什麽借錢？

聞聽面無表情：……

聞蕭想死，表面笑着擺手：“不用了，一家人，談什麽錢不錢的。”

殷樂堅持：“不行！親兄弟要明算賬，一共多少我一起還你，你說吧。”

這怎麽編，誰知道聞聽拿什麽開的口，評估着聞聽的消費能力，聞蕭謹慎的謊報：“30萬？”

殷樂當即站直了：“奪少？！”

聞蕭趕緊改口：“……額，不是不是3萬，我把零記錯了。”

殷樂：“沒事沒事，該多少就多少。”

當場殷樂拿起聞聽的手機，面部識別後，開始查日常的流水。裏面的餘額清清楚楚的，3後面6位數。

“你問聞蕭借了300萬，這日子還過不過了？！”殷樂從來沒動過聞聽的手機，這下暴雷了。

聞聽滿臉黑線，聞蕭被看的如坐針氈，心裏直發毛……

“聞蕭，你先出去，我有事找你大哥。”

幾乎是話音剛落，聞蕭立刻原地轉身360度，消失在原地。

“我可以解釋，那300萬是別人之前欠我的錢，今早我就問聞蕭借了30萬，我不想用你的錢，我不需要施舍。”

聞聽冷靜的搶答，不慌不燥。

看着聞聽低眉順眼，身形依舊挺拔着，殷樂自動腦補了一出，昔日強者淪落吃糠咽菜，風骨依舊，不卑不亢的情形。

“好吧，沒關系。”殷樂又心軟了，大起大落的情緒有點累，默默抱住聞聽的脖子，将腦袋放在他的肩上。

“總歸你沒有騙我，我相信你會東山再起的，其實不努力也沒關系，我養你……”

聞聽聽着耳邊的話語，默默撇開頭，一個慌需要無數的慌來圓，卑劣的他要怎麽說出真相？

殷樂玩了一會就回家了，算半個大病初愈，他還需要休息。

又是一夜安眠，聞聽就睡在他的隔壁，僅有一牆之隔，兩人的距離又近了。

等到第二天，殷樂早起喝着酸奶，吃着三明治，遙望窗外的風景的時候，才恍惚的想起自己現在的境遇變了。

以往擡頭就能看到海景，回頭的窗戶正對着聞聽種植的人造林，被大自然環繞，心曠神怡。

而現在，雖有綠水青山卻是模模糊糊的遠山和江河，還有近處的地鐵站，和公交站下百無聊賴的學生和漂亮的高個男人。

等等！殷樂使勁揉了揉眼睛，打開窗戶仔細看，聞聽正站在公交站牌前手足無措。

随便套上件厚實的襖子，殷樂趕緊踢着拖鞋就跑了下去。

“你怎麽在這？你上班的時間都過了啊！”殷樂着急，現在聞聽不當老板了，新老板不會因此刁難他吧？

聞聽穿着高檔西裝，精致從發絲到腳跟，跟這裏格格不入，雖然還是那張撲克臉，眉目卻有些煩躁和無奈。

他不想再騙人，于是找了平民出行方式：“別人都能刷卡，我的不行。”

殷樂看着他手上拿着可以刷POS機的銀聯信用卡，發出了沉默的聲音。

“你上車沒人幫你嗎？”聞聽這麽帥，不應該啊。

聞聽掏出紅爺爺：“我刷卡不行，塞錢又被司機阻止了，讓我跟車上的人換零錢。”

殷樂：“這裏的公交車一塊錢就夠了，然後呢？你咋還在這？”

“有人拿4個20和一個鋼镚跟我換，被個小女生指着鼻子罵，後來小女生幫我付，問我要微小信。”

草，早知道不問了，殷樂沒好氣：“那你加了就完了，上班不至于遲到啊。”

聞聽輕輕搖頭：“不加，我不喜歡她。”

那你喜歡誰？殷樂差點脫口而出，心跳逐漸加快，還要強裝鎮定：“誰問你了，你愛加不加。”

聞聽沒說話，牽起他的手：“你不問我也要說，我只……”

殷樂吓得立刻甩開，心髒快到要爆表,他不能淪陷，他有任務！無論如何，他會離開這個世界。

聞聽的話語被打斷，也知道自己沖動，失言了。

兩個人站在站牌下，突然陷入沉默。

碰巧一輛公交車駛來，門口正好對着他們。

殷樂：“快上吧，你還有工作。”

工作不就是賺錢給老婆花，老婆都沒有，還幹個雞毛，聞聽沉着臉沒說話。

殷樂逃避問題，着急趕人走：“你怎麽了？你一分鐘上下幾千萬，別在這跟我耗了，你先去上班吧。”

我怎麽了你不知道嗎？聞聽板着臉看着他。

司機：“神經病吧，裝逼坐尼瑪公交車，愛上不上，老子公交車一輛也幾千萬……”

哐！門關上了，這下徹底尴尬了。

聞聽：“這下你能聽我說話了嗎？”

殷樂低頭：“對不起。”

聞聽看着他沒有接受道歉，只是伸手擡起他下巴：“認真聽我說，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