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我笑了

31   我笑了

殷樂驚訝的擡頭看着聞聽，對方狹長的眼睛裏全是自己，滿眼難以置信，心髒狂跳，一時間無法言語。

剛微微啓唇，卻被聞聽修長的手指按住。

“不用你回答。”

殷樂腦袋發懵，不知道該以何種姿态面對聞聽。回過神來，陡然有些心虛。

剛剛聽到聞聽的表白，他的第一反應是：真的嗎？為什麽聞聽一破産，性格就變了？

之前這些話，聞聽高傲至極，是絕對不會說的，這是拿捏他的第一步嗎？

倆人之間又陷入沉默，聞聽看着殷樂眼神裏歡呼着雀躍，表情卻是沉寂、絕不能用喜悅描述，心情也是跌入低谷。

殷樂率先打破僵局：“……無論如何，我會陪着你，別擔心。”

小心翼翼地，殷樂看着他，語氣帶着試探和讨好，聞聽有氣也撒不到他的身上，只能作罷。

殷樂轉身牽起他的手，以往他們偶爾會十指相扣，但這次卻是拉着手腕。

聞聽一言不發，他的心有些空空的，殷樂總是表現出一副在意的樣子，戲谑玩鬧在他們之間是被默認的。

可一旦牽扯出認真的話題，什麽愛不愛，喜不喜歡，就像往深不見底的水潭裏丢了塊石頭，除了點點漣漪，什麽都無。

“先去上班。”殷樂回避着。

“好。”聞聽也沒注意是不是上班的路，只是跟着眼前的人，壓抑着內心默默安慰自己，以後還有時間。

殷樂有錢，牽着人去了樓下一家賣車的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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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這什麽牌子的？我挑輛。”

“哎呀。”老板碩大個人，本來坐在電動車上玩手機，一見來客刺溜就翻下來了，嬉皮笑臉的。

“什麽牌子？”殷樂沒得到回答，掃視着車輛盤算着挑量好的，又不計較的重新問了遍。

“哎呀！”

殷樂：？鬼叫什麽。

看着面前粉嫩的一排排電瓶，聞聽無奈:“開這個？”

“錢是要省的，用詞是要準确的，這個叫騎。”殷樂認真糾正完聞聽，氣氛也緩和了些，大手一擺：“給我來輛最貴的！”

店家立刻帶着人找到一輛高高的黑色電瓶：“奢華黑，高檔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接妹妹什麽的最拉風……”

“他不接妹妹。”聞聽執着矯正。

店家立刻開口：“接老婆！接女朋友！接……”

幾乎是立刻，聞聽的臉黑了：“他也沒……”

殷樂趕緊将人壓制住，跟人家小老板計較什麽？吉祥話而已。

“沒！我沒老婆也沒女朋友，我只有一個老公，領證的那種，就這個了，付錢付錢！！”

趕緊把錢付了，老板也是見多識廣，沒多說就将車子拉到後面檢查清理一條龍。

又只剩倆人，殷樂最後還是嘆氣了，雖然他會離開這個世界，但他也明白自己心意。

看着聞聽一臉深沉壓着火氣的模樣，不知不覺，內心也難受起來，低着頭開始組織語言。

再回過頭，殷樂轉身投懷送抱，将紅彤彤的臉埋進聞聽的懷裏，慢慢地說：

“對不起，我辦法喜歡你，但我會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別擔心好嗎？”

聞聽卻抓住了關鍵詞：“什麽叫沒辦法？”

殷樂将自己埋得更深，輕聲扯謊：“你出生在豪門大院，學歷又是頂尖學校，長大了還事業有成……”

“什麽意思？”聞聽壓着脾氣，一字一句說道。

開什麽玩笑，因為我優秀，所以你不喜歡我？

“我沒什麽都沒有，你敢一直喜歡我嗎？”

聞聽剛想回答，殷樂又問：“能保證嗎？保證你不會利用我，不會撒謊，不會離開？你敢嗎？”

這也是殷樂一直想問的聞聽，他表現的頑皮，天真，滿不在乎。可出生在工地的廁所，一生無依無靠的他，真的就是那樣？

他也會看到聞聽光鮮亮麗、游刃有餘的樣子，而感到自卑，羨慕聞蕭、許爻他們敢愛敢恨，生活輕松又美滿。

這次沉默是今夜的康橋，聞聽想回答，卻沒法回答。

前天玩消失，昨天玩撒謊，他和殷樂認識就是為了利用。

“你說不出話，我也說不出來，一比一消了。”聽着聞聽的心跳，殷樂反而安了心。

認認真真的擡頭看着聞聽，他捏了捏聞聽的臉，看着他苦澀糾結的表情，淺淺地笑了。

“你真的好可愛，好優秀，好棒。”

“我不是……”

“不重要，沒關系，我原諒你。”殷樂安撫着聞聽。

老板推着電瓶出來，吱吱吱，新輪胎嘎嘎響，看着氣氛不對，又想退回去，結果撞到門，把自己卡住了，尬尴的臉上橫肉直抖。

殷樂哭笑不得，趕緊幫人解救出來。

彼時的聞聽也發現了盲區，沒什麽感情經驗的他，經過深思熟慮的判斷後，開始懷疑……

“我破産了，你不離婚甘心跟我承擔債務，我生病了，你心慌着急認真照護，我上班沒車，你不睡覺也買車接送我，你真的不喜歡我？”

聞聽挑眉質問，殷樂嘴硬：“你懂什麽，我生性善良，喜争強好勝，騎電瓶是為了刷微信步數，你別誤會。”

結果殷樂剛騎上車，将車鑰匙插進電瓶，莫名從車屁股裏傳來一陣歌聲。

“多喜歡你，從來不會說，多在乎你，到底懂不懂，oh~，愛我的話，給我回答……”

吓得殷樂趕緊拔了車鑰匙，把車一停，掉頭氣沖沖的找老板。

“什麽牌子的破車，吓我一跳，能不能給我把歌卸了！”

老板：……

“這是第三遍了，客官，我們家牌子叫愛丫。車子主題曲就是愛丫愛丫，b那啥y2是我們家的代言人。”

殷樂無語，原來開頭不是在鬼叫啊。

等歌卸載了，聞聽坐上車抱住殷樂，意外的心情還不錯，風呼呼的吹也不嫌冷。

手下的腰不堪一握，聞聽将頭磕在殷樂的肩膀上，突然有種沖動，他多希望時間抖停留在這一刻。

兩個人永遠在路上，而殷樂在前面帶着他一起走。

前面的殷樂就沒那麽好受了，他的衣服挑漂亮買的，襖子雖然暖和卻擋不住風。

“你很害怕嗎？”殷樂偏頭，被風吹着，聲音都弱了三分。

聞聽的臉本來就和殷樂靠着，這下殷樂偏頭，他差點吻到殷樂的臉頰，鼻間全是美好的氣息，還有長長的、軟軟的睫毛。

心跳加速，看着眼前的美好，他莫名克制放輕呼吸：“不害怕，怎麽了？”

“你個傻狗，不害怕抱那麽緊幹嘛？快勒死我了，你要謀殺親夫啊？”殷樂剛喊出的聲音，又被風吹散。

“呵。”

聽着聞聽冷笑，殷樂趕緊擺正頭，意識到失言立刻安靜，手下默默加速。

快到公司樓下，不知什麽時候起，樓上站滿了人。

“卧槽！”殷樂擡頭，感受到了數以百計的目光齊刷刷的跟随他們，好奇又驚訝，從微曲南路到翠花北路。

聞聽卻沒什麽反應，剛下車站在原地沒動，掏出手機發了消息。

幾乎是立刻，摟上所有人開始面目猙獰，齊刷刷的解散……

接着，殷樂的臉從紅彤彤到面無表情，只需要聞聽一句話。

“明天送不送随你，我去忙了。”接着一個招呼沒打，聞聽就急着想走。

什麽意思，我是工具，用完就丢。

明明這話沒什麽問題，殷樂還是生氣：“我也去，什麽事這麽忙？我也幫幫忙”

聞聽回頭，一臉懷疑：“你确定？”

手機裏，聞蕭cue了他一百多條消息，用了幾十種方式罵他曠工在家和老婆膩歪，看他不回直接在全體員工的群裏開噴。

今天要面試團隊，該說不說聞蕭嘴髒但效率還是可以的，今早一個人一口氣面了十幾個。

殷樂：“你那什麽表情，好待我是大學生，金牌會計專業，男男搭配幹活不累，我好心好意想要工作，補貼家用，你個負心漢……”

很快殷樂閉嘴了，擱在凳子上如坐針氈。聞聽沒有多說，直接領着他一起參加了面試。

“什麽意思？做題啊？”

“禁止和監考人員兼面試官套近乎，寫對了就入職，工資年薪給你開個300萬吧。”聞蕭一臉無情。

頓時，旁邊的考生紛紛向聞蕭和殷樂投向目光。

聞蕭：“看集貿？筆試時長10個小時，你們不一定能寫完。300萬是老板安排給核心成員的，你們大概沒這待遇。”

旁邊的考生無語：他們一年的待遇就年薪就30萬，這小白臉能有多核心？

殷樂無奈，看着15頁帶一張照片以及一沓草稿紙，默默崩潰。遂掏出手機求助。

聞聽剛好面試完一家團隊，看到殷樂的消息直接找了過來。

“怎麽了？”

剛偷偷發消息看人沒回，殷樂正冥思苦想，結果人直接出現在旁邊……

“wc！你吓我一跳，這一題我看不懂，什麽意思啊？”殷樂苦兮兮的壓低聲音問。

聞聽剛想解釋。

“咳咳！”聞蕭冷臉。

聞聽轉頭一臉無奈，考試時間很長，允許帶手機允許聊天，周圍人都放松下來，開始點外賣，大家或多或少向他們投來目光。

殷樂見狀要撲街，趕緊低聲懇求：“老公，我看不懂……”

聞蕭：“咳咳……咳咳。”

聞聽：“聞助咳累了吧，就去休息會，我來監考。”

聞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