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抉擇

40   抉擇

殷樂似懂非懂，卻還是暗自擔心。

給許爻打了個電話，很快接上，那邊安靜和諧的多。

“怎麽了？我是許爻，什麽事？”

“我是殷樂，聞聽的……額……”一時語塞，殷樂不知道應該如何介紹他自己。

“聞聽的心肝寶貝，我知道，說吧。”

“嗯……我做飯的時候，燒壞了睫毛和眉毛，要怎麽最快的修複啊？皮膚也紅紅的，表面的絨毛估計都燒光了……”

“是睫毛和眉毛都燒光了嘛？”許爻幻想了一下，殷樂被火吓到四處亂蹦的樣子。

“對！”殷樂繼續說：“修複需要多少錢？我……”

“聞聽怎麽會缺你錢花？我讓我老公給你介紹個整容醫生吧，眉毛好說，好像睫毛燒光了就不長了……”

殷樂正接着電話，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在格外安靜的環境裏顯得有些突兀，不重不輕卻把殷樂吓的夠嗆。

指尖發抖，殷樂拿着手機有些緊張。聞蕭和秦柏雙雙對視，不開不行，開了也不好。

讓人躲起來更是欲蓋彌彰，私藏殷樂要是被聞聽知道，罪過就大了。

最後是聞蕭開的門，看到外賣員遞上生鮮水果後，明顯松了一口氣。

秦柏見殷樂活像做賊，心裏也起了疑：“殷樂，你很怕聞聽？”

“啊？不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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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他對你做了什麽？他打過你？”秦柏不相信聞聽什麽都沒做，殷樂就吓成這樣。

聞蕭拿着水果坐上沙發，一邊搖頭一邊感慨：“那你可猜錯咯，上次在車站，嫂嫂直接扇了聞聽一個耳光呢……”

最後這場鬧劇以殷樂在聞蕭家借助了一晚，因為修護的手術費用太過昂貴，打算直接找個美容店種個便宜的睫毛而結束。

正在回家的路上，殷樂突然松了一口氣。

他最近經歷的事情太多，情緒太複雜，莫名有些神經衰弱了，這是怎麽回事呢？以前他的身體挺好的……

說來說去，他就是怕聞聽不喜歡他，因為自卑，以至于自己有些強迫性的完美主義。

聞聽另一個世界的完美人物，過得是所有人都想要的櫥窗人生，但自己什麽都沒有除了一張臉。

所以，他偏執的不相信自己會被愛，一邊驚恐回避着聞聽的感情，患得患失，一邊又渴望這份感情，強迫性的反複凝視自己……

站在家門前，他打開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這個點聞聽已經上班了，他昨晚沒睡好，真的需要補覺。

拿進鑰匙打算捅開門鎖，殷樂反複怼了三四次，才把門打開。

剛想松口氣，他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疲憊至極的聞聽，沒有完美的儀表，聞聽經過一夜的摧殘，面容枯槁，隐隐長了些青色的胡子。

殷樂立刻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完了，聞聽會怎麽辦？不理他，跟他吵架，還是嫌棄他離開？

聞聽站起來，看到殷樂自嘲的笑了下。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好。”殷樂答應的很利落。

也許他的潛意識就在期待這些，他無法在任務和聞聽之間做取舍，所以一直做很蠢的事，去促成聞聽讨厭他……

“就這麽期待？”聞聽自上而下看着殷樂，他的眼睛裏是解不開的憂慮，他不明白為什麽殷樂總是這樣？他被詛咒了嘛？

殷樂回答了，他回答了沉默。

“昨天晚上去哪了？”聞聽沒有生氣，他突然明白為什麽自己的母親當時寧願嗑藥自殺，也不去想直面他的父親。

在深刻羁絆下，直面痛苦，争吵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不如維持美好的假象，裝做沒看見。

殷樂突然就有了勇氣，他突然問聞聽:“你到底喜歡我什麽？我不明白？”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對你這麽差，你還上杆子對我好？錢也給你了，你到底還賴在我身邊幹什麽？”

聞聽也想問自己，自己到底喜歡對方什麽呢？

看着聞聽沉默不語，殷樂徹底憋不住了，他想愛，他卻跟個煞筆一樣，無法做出抉擇，一邊是任務失敗，幫完聞聽就去死。

一邊是保持距離，做完這個任務，将記憶埋在心裏，然後繼續活着，靠着日日夜夜去釋懷？

怎麽樣都是悲劇，要不選個好的呢？

殷樂想給自己一個機會，于是他撒謊了：“我毀容了。”

聞聽：？

他懂了，又是什麽新的借口……

“耍我好玩嘛？距離你表明心意，承認你愛我，到現在不過24小時，我就這麽讓你惡心？”

“真的。”殷樂摘下口罩，裏面漂漂亮亮，幹幹淨淨，還是聞聽喜歡的那張臉。

聞聽卻趕緊沖了上去：“你睫毛怎麽了？眉毛也沒了，怎麽回事？誰傷的你？”

殷樂還沒來得及狡辯，突然就被聞聽抓住。

下一秒，一聽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接着冷空氣襲擊，冰涼的風像是刺骨的冰，凍的他直發顫。

這他才想起來，昨天自他走後，聞聽就沒開空調或是暖氣，或許是在冰涼的房間裏休息了一夜也不一定。

殷樂沒有反抗，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病了，或者有些瘋，他看着為他擔心而暴動的聞聽，莫名有種抽離的得意感。

等聞聽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才松下氣來。

“怎麽回事，你昨晚怎麽沒回來？”聞聽仔細嗅了嗅，空氣中還有陣陌生的男士香水的氣息。

“我做飯把臉燎了，然後我諵砜去找聞蕭，問他有沒有辦法，聞蕭又讓我找了許爻，反正折騰一晚也沒弄好。”

“你為什麽不找我？”聞聽質問他。

“因為……”我最不想讓我的不完美，在你面前暴露。

“找你的老公是什麽很羞恥的事嘛？”

原來他沒跑，聞聽想抽自己一巴掌，昨晚坐在沙發上自虐的想了一宿，都沒打個電話問問……

而殷樂平時又喜歡撒嬌，又喜歡鬧小脾氣，把睫毛燒了，明明能用錢解決的事，居然折騰了這半天，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讓我看看，你找許爻，他老公沒給你找人嘛？随便推薦個人都是能把木乃伊整成當紅明星的程度，這點小事……”

聞聽還在捧着他的臉，絮絮叨叨的說，霸總爆改老媽子，眼裏的在意都要溢出言表。

殷樂卻突然打斷了聞聽，睜着大眼睛直愣愣的望着聞聽，表情嚴肅。

“怎麽了？寶寶？”聞聽感覺不妙，經過他多次和殷樂吵架、糾纏，他發現只要倆人沉默，一定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你能保證你愛我嘛？”聞聽之前糾結的問題，現在換成殷樂了，他想賭一把，他想要和聞聽的朝夕，替代以後無止境的輪回。

“我……”聞聽剛要回答。

殷樂卻突然笑了起來：“我的腳有多大碼？”

聞聽面無表情：“40。”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喜歡吃什麽口味？”

“甜，辣，甜辣，不吃酸，不吃苦。”

“我喜歡什麽顏色？”

“沒有特別喜歡的顏色，但會喜歡暖色系的搭配，特別喜歡針織的襪子，最好是黃色的。”

殷樂看他說的頭頭是道，停頓了一會繼續發問：“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離開了，你會愛上別人嗎？”

“……不會。”聞聽鄭重的回答，望着殷樂的眼睛，絕無逃避。

聞聽敢望，殷樂卻不敢看，躲閃着目光，他低聲呢喃：“我不信。”

聞聽卻擡起他的下巴，強迫他看着自己：

“愛不是一剎那的事，我始終堅信他是永恒的，如果他突然消失了，我會認為他沒來過。”

殷樂：“那你确定你喜歡我嗎？”話音剛落，他的淚已經不知不覺的流下，他是以生命為代架，在玩這場沒有贏家的游戲。

最後，他愛上聞聽，不脫離世界，也許系統會判定任務失敗，導致他立刻死亡。

而聞聽也會失去他。

看到殷樂突然哭了，聞聽覺得這一切真的莫名其妙的，他不知道殷樂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麽，他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證明自己的心意。

“不，我不喜歡你，我愛你。”這些話他都說爛了，殷樂要怎麽樣才能相信，他兩個談戀愛就像玩捉迷藏。

離婚時，他不相信殷樂喜歡他，現在，殷樂不相信他的喜歡。

都是瘋子，這個世界炸了算了。

“好，我愛你。”殷樂閉上眼睛，他等待着懲罰，一秒兩秒。

時間過去，等他再睜開眼睛，聞聽一臉疑惑的望着他。

“寶寶，要不我們去看看精神科吧，我陪你，不，我和你一起。”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聞聽覺得自己和殷樂都有病。

殷樂剛想開心，一直消失的系統出來了。

系統：“你二比啊！男女主解決了，我以為你用大拇指都能做完任務，就去帶薪休假，剛約了個高精尖系統，主系統就開始警告。

”

“天搖地動的，我以為我談個初戀就觸犯了天條了，我告訴你，你別想，這個任務做完只有三個月的冷靜期，不走就等着死。”

“行，那我選就在這裏呆三個月。”殷樂下定決心。

“其實也有另一個方法，你可以把你的情感賣給我們，這樣我們可以造一個你去執行剩下的任務。”系統看吓吓不成，換了說辭。

“沒有情感我活什麽？我還會感受愛嗎？”

“那不是我考慮的東西。不過我可以幫你同樣賣掉聞聽的情感，這樣他也不會愛上別人，前提是他自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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