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甜

42  甜

聞聽拽着殷樂下樓，直接将人塞車裏，踩下油門，不給殷樂一點反應時間。

殷樂：“你怎麽比我還急？”

聞聽扯謊：“沒啊，我能急什麽？”

殷樂偏頭看着聞聽，還是那般風流倜傥，下颚線比他的人生規劃清晰多了。

“你……”剛開口，殷樂的臉就被聞聽抽空推到一邊去。

“開車不要幹擾司機，不安全。”

“我啥也沒幹，冤枉！”殷樂攤手，難以置信的看着聞聽。

“你看我就是在幹擾，你就能看其他的地方嗎？”聞聽有點繃不住了，殷樂看他時，他會不自覺的幻想……

幻想殷樂突然發瘋，開始跟他推推搡搡，然後兩人紛紛掉下橋去，也不是關心則亂，而是他的母親以前就這樣。

最開始只是精神有問題，把開的藥都沖進馬桶後，開始越來越瘋批，最變态的是他的父親，也不幹預，反而變本加厲的縱容。

也許在他的眼裏，一個女人為他發瘋是他感情成功的象征吧，越瘋、沒有援助，就越容易被他拿捏。

他不要殷樂變成這樣，也絕不會憑私心這樣對待殷樂！

“聞聽，對不起。”殷樂突然開始道歉，濕漉漉的黑眸不再閃着光彩，反而滿是愧疚。

“啊，你幹了什麽？”聞聽有些緊張的質問。莫名其妙開始道歉幹嘛？

“我不該提前叫你出來，你還有工作，我叫你出來陪我，你是不是不開心了？下次有事我一定提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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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樂委委屈屈的道歉，那邊聞聽反而放松了心情。

“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多大點事？沒事。”他還以為殷樂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要找他幫忙……

他的母親就趁別的人睡覺，拿剃刀把人剃成光頭，還偷偷拿打火機點人家的貂皮大衣，就因為自己吃藥掉頭發。

“不對，有事嗎？有事你一定要給我說。”

“啊，到底有沒有事？”殷樂被聞聽說迷糊了，發生了什麽事？難道聞聽知道自己的事了？

“沒事，一定沒事。”聞聽義正言辭。

“對不起，都是我問題，本來沒事，我天天找事。”殷樂還是挺愧疚的，也許聞聽只是不想跟他發脾氣，他知道聞聽每天很忙。

聞聽輕輕搖頭，将車駛入地下車庫。

微微嘆了口氣：“以後不要跟我道歉，因為你沒錯。”

“我愛你，就要為你承擔責任，不限于照護你的心情，喂飽你，讓你每天活得開開心心，沒有煩惱，這些都是我自願的。”

“可是……”

“沒有可是，也沒有例外，殷樂，我記得我對你說過我愛你，那不是一句情話，更不是誓言，而是一份契約，關于我和你的。”

殷樂望着他，沒有感動，而是擔心，只見他緊緊攥着手一言不發，緊接着倔強的偏頭，似乎在忍耐什麽。

“怎麽了？”聞聽不明白。

“沒什麽。”殷樂沖過去抱着聞聽，拉着聞聽的小拇指，向以前那樣，強顏歡笑。

那你知道不知道？明天這份契約就會失效，你不會愛我，我卻記得所有，花掉我的餘生，去賭明年的今天，你還在。

地下車庫的風有些大，殷樂剛做的睫毛閃來閃去，為了自然，膠水重重的，差點吹的殷樂睜不開眼。

聞聽察覺到異樣，剛想抱着殷樂走，卻被推開。

一定讓聞聽看到自己不好看的樣子！

殷樂站在原地捂着眼睛，非要自己走，走的跌跌撞撞，左右兩邊還有別人的豪車，不知道的，還以為殷樂是碰瓷的。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聞聽沒有甩下殷樂一個人走，也沒生氣，只是站在原地挑眉。

“你才變了，你的話就變得特別多。”

“我多說是因為我喜歡和你說話，而你變了，我記得你以前要是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黏黏糊糊的撒嬌。”

聞聽看不下去，過去牽着殷樂走。

“我那有？我才不會撒嬌，我是鋼鐵硬漢。”殷樂否認，堅決将臉擋的死死的。

他不想聞聽不喜歡他以後，回憶起來，他醜醜的。

“好，那以前追着我喊老公的是誰？”

“反正不是我，你這麽懂撒嬌，那你教我？”殷樂嘴硬。

聞言，聞聽笑了，他轉身拉着人的手揣到自己的大衣裏，抱着他勁瘦的腰，再将人帶進懷裏，湊在殷樂的耳旁，輕聲細語。

“老公，風好大，你疼疼我，給我擋擋風好不好？”

殷樂埋在聞聽的胸肌裏，鼻間滿是聞聽的氣息，溫熱的空氣鑽進自己的耳朵裏，擡頭變能望見聞聽高挺而優越的鼻梁。

如果他想，還可以踮起腳尖，去親吻聞聽的薄唇，那些都是屬于他的特權。

“寶貝，跟我學，老公，可不可以給點零花錢，我的睫毛不見了，我想變漂亮，嗯？”

“說啊？”聞聽窮追不舍，那邊的殷樂潰不成軍。

“老……老登，爆點金幣，我睫毛種叉劈了，我想搞點米花花。”殷樂實在說不出口。

這要怎麽說嘛，天哪，聞聽怎麽那麽會啊，他是不是背着我報班了？不愧是是下海一小時幾百磅的人……

“呵，看在你還餓肚子的份上，先放過你。”聞聽親昵的跟他互相蹭了蹭鼻子，放過了他。

殷樂被迷的一愣，接着才想起來捂臉。

“捂着幹嘛？好看啊，你不要再碰眼睛了，手髒。”聞聽手疾眼快，一把揪主了殷樂蠢蠢欲動的手。

“真的不醜？”

“你從來都是漂亮的，第一次見到我，你就很好看，我很喜歡……”

聞聽還沒說完，殷樂就捂住了聞聽的嘴，不得行，聞聽再說情話，他真的會原地淪陷。

一想到明天就聽不到了，殷樂恨不得此時此刻打開手機的錄音。

“走，再不走來不及了。去買點菜，學做菜還要一會兒呢。”

聞聽點點頭，倆人去超市買菜，挑了一堆肉和菜，也不管能不能用上，該買的都買了。

殷樂剛想走，聞聽牽住了殷樂：“寶寶？再去買點水果？”

“你別這麽叫我！”殷樂就是朵自卑又倔強的含羞草，沒人招他時，他自信又熱烈，反着騷，一旦有人認真了，他立刻縮起來。

“什麽時候輪到你教我做事，我想怎麽叫就怎麽叫。”聞聽拒絕。

“老公，你別那麽叫，我不行，我受不住。”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殷樂踮腳湊在聞聽耳邊撒嬌。

軟乎乎的人就在旁邊，聞聽有些心猿意馬，看着殷樂目不轉睛。等了一兩秒才開口說道：

“真的假的？那你說你愛我，我就相信你。”

聞聽迫切得到殷樂的認可，從前幾天開始就這樣，他被殷樂反反複複的态度整的有些崩潰，逮着機會就要殷樂證明。

“……你為什麽總讓我說。”殷樂糾結，讓他認真的說愛，比什麽都難，他可以為聞聽去死，卻很難開口去表達。

他無父無母，沒人愛，沒有經過愛的訓練，自然不會理解那些随随便便把愛挂在嘴邊。

“好。”聞聽得到了答案，沒有結果就是拒絕，他不想問了，這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他被母親折磨的那段時間。

童年創傷使他沒有安全感。剛想擡腿離開，結果一個細微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我愛你，我只是不擅長。”

“也行。”聞聽逼出滿意的答案，很快轉換心情，他就知道殷樂是喜歡他的。

“想吃什麽水果，我買些，回去給你做酸奶水果撈？”話題氣氛轉換的比聞聽翻臉還快。

殷樂已經适應了，嘆了口氣：“不用了，家裏我買的有。”

聞聽卻還不滿意：“別走了，站在這裏笑一個給我看？”

“……”殷樂強顏歡笑，咧了個笑臉給聞聽看。

“醜死了，你不是愛我嗎？為什麽和我在一起不開心？”聞聽莫名開始偏執起來。

轉眼之間，剛剛還開心的聞聽，現在又開始質問他。

“尊敬的各位貴賓，今天的營業時間即将結束，感謝各位的誠摯莅臨……”

什麽超市，中午只上一個小時，有錢人的世界都這麽莫名其妙嗎？

殷樂無語，不管尴尬的背景音樂，他湊上前去用抱抱療愈這個表面成熟對待外人情緒穩定，內在滿是童年創傷的男人。

一旦開過一次口，以後的話好像都輕松很多，說愛也沒關系。

“你不是剛剛還覺得我漂亮嗎？我是你親愛的殷樂，我和你在一起是開心的。我愛你，你要相信我啊，好不好。”

聞聽感受着懷裏的溫暖，很快情緒和創傷分離，自從發現殷樂有精神病，他會無端的聯想到他的媽媽……

收起失态的表情管理，聞聽重新溫柔起來：“好。我相信你。”

“嗯。回家吧。”安撫好聞聽，殷樂也感受到了一些自己的力量，面對未知而糟糕的世界，他不是無能為力。

“最後，再給你買個蛋糕好嗎？”

小時候的聞聽最喜歡吃糖果，但媽媽發病找借口懲罰他時，會将糖果砸碎，塞進小聞聽的鞋子裏，逼他走路……

而現在，他好像又有了吃糖的勇氣，聞聽突然想起來，好像殷樂第一次見他，就是喂他糖吃……

殷樂沒有糾結，只是靜靜的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