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簡單哭一下

47  簡單哭一下

“好了，吃蛋糕嘛？”聞聽端過蛋糕放在殷樂面前的桌子上。

殷樂注視着漂亮而又手法粗糙的蛋糕，沒什麽胃口，卻還是當着人面，用刀切了一大塊下來。

“謝謝老公。”

聞聽還挺期待殷樂的反應，這樣不鹹不淡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有心事？”聞聽問。

“啊？沒有啊。”殷樂淺淺微笑，明明是象征着愛的蛋糕，卻由不愛的人做，誰能開心。

“好。”聞聽答應了，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不知為何，現在的他已經沒有探究欲了，這樣應該嘛？聞聽總覺得缺了什麽。

殷樂唱了一口，奶油很新鮮，軟綿而順滑，并不是非常甜，搭配巧克力脆皮的口感，相當哇塞。

“還挺好吃，謝謝你。”殷樂真誠的表達了感謝。

聞聽沒有看他，只是低下頭回公務消息，随口回了句：“不用謝，你還想吃的話，我下次……”

略微有些停頓，他好像在衡量什麽，接着說：“我下次帶你去買吧，還有好多口味。”

做的話，挺浪費時間的，重點是殷樂不喜歡。

如果他喜歡，他願意天天做。但他不喜歡，那他做再好都是浪費時間。

殷樂沒有糾結，他放下手裏的蛋糕：“我不愛吃甜的，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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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察覺到不對了，但……他好像沒有深究的必要。

“你不愛吃甜的嘛？”語氣放軟了，聞聽偏頭，終于有注意力放在殷樂身上。

殷樂攥住垂在身側的手，低下頭：“你說呢？”

沒有質問，卻勝似質問，聲音輕輕的，卻像喪鐘一般敲在聞聽的耳邊。

“我記得你喜歡。”聞聽放下手機。

“早點睡吧。”殷樂開始收拾桌面，有時候真的沒意思，這蛋糕再香甜，又有什麽意思？

再提醒他什麽？再甜也沒用。

聞聽牽住殷樂：“你怎麽了？”不懂，好像剛剛什麽也沒發生，卻好像什麽都發生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不對勁，但理智又不想浪費時間追究……

“聞聽，我喜歡你。”殷樂轉頭，看着聞聽的眼睛。

沒有以往的欣喜，震驚，任何神色的變化。

“……我知道？”聞聽不知道殷樂想說什麽。

“但我不一定喜歡此時此刻的這個蛋糕。”

“不好吃嗎？他壞了嗎？你不是喜歡吃甜的嗎？”聞聽疑惑，這是他剛做的。

“沒有，只是此時此刻不喜歡，但我現在就是不想吃了。”

“行，随你。”

講真，殷樂有些莫名其妙的，聞聽不懂，但他也生不起來氣。

那是殷樂啊，生氣的話，除非是嚴重到觸犯原則的事情，不然對他來說，不是太過分了嗎？

兩個人沒說什麽話，只是分開，進了自己的房間準備睡覺。

殷樂照舊拉開窗簾，他們的樓層很高，景色很好，周圍是除了大江大河，看不到別的東西的。

殷樂擡頭，月光灑在他的眉目上，顯得異常柔和與平靜。

好像什麽都沒變，以往的他就是躺在床上，緩緩閉上眼睛，等待第二天的來臨，無論明天是好是壞，都有聞聽在。

好像也不算太差？但現在不同了。

殷樂擡手，以前那顆粉紅的鑽戒不見了，再也沒有一顆聞聽送他的石頭，陪伴他。

淚在也崩不住了，殷樂躲在被子裏痛苦流涕，眼淚像是決堤的河水，再也忍不住了。

寂靜之中，除了殷樂難耐的抽泣聲，只有身子蜷縮在被子裏，偶爾的摩擦聲。

砰砰砰。

門被敲響了，殷樂驚訝的止住眼淚。

半天沒人理，殷樂坐在床上不敢動，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去開門，讓聞聽看到他滿臉淚痕。

“你還好嗎？”聞聽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進來。

殷樂張開嘴，剛想說話，卻是無聲，他想說他很好，他沒關系，他很正常，但又隐約期待着另一種可能性。

沉默了一陣子，殷樂連呼吸都放輕了，淚也輕輕流。

“……”聞聽也沒說話，就在殷樂以為聞聽走了時。

淚崩的更狠了，他突然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耳邊門鎖的聲音突然細微的響着，殷樂把自己捂在被子裏，一瞬間又哽住了。

聞聽開鎖了。

很早殷樂就将備用鑰匙給了他，這下終于派上了用場。

聞聽穿着整齊，睡衣睡褲，連帶着一條尾巴的睡帽都帶着，一看就是剛剛洗過澡，将頭發吹的幹幹的才過來。

“噗嗤。”殷樂被聞聽帶着綠色變色龍睡帽給整笑了，那是他給聞聽買的，沒想到聞聽會穿着這套滑稽的衣服來讨好他。

聞聽看到他哭的傷心，也沒意外。

“所以，那個詛咒已經生效了嗎？”聞聽進來，掃過全屋沒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将整個屬于殷樂的房間記在腦海裏。

最後非常自來熟的一屁股坐在殷樂的床上，面容冷靜。

“我讓你進來了嗎？”殷樂擦幹淚，仍在哽咽，卻刻意的拼了命的想忍住。

“如果我沒記錯，你是我合法登記的妻子，你屬于我，你的房同樣屬于我。”

“能被你認可是妻子，有些可笑了。”他們好像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階段了。

毒舌又冷漠的時期，可以互相開玩笑，互相捉弄，甚至互相滿足，卻無法真心的敞開心扉。

“怎麽可笑了？”聞聽不解。

“我身份卑微，運氣好些罷了，有個名頭而已，私下就別在說這些了吧，折煞我了。”

“是你自己選的，怎麽能怪我呢”聞聽脫下鞋子，轉身躺在殷樂的身邊，反客為主的閉上眼睛。

“我選什麽了？我能有資格選來選去嗎？”殷樂坐在床上抹眼淚，說着氣話，絲毫沒有邏輯，逮着什麽說什麽。

“騙你，我就會失去感情，我還以為是玩笑，沒想到你來真的，這不是你選的嗎？”

“……”殷樂不能說出真相，讓聞聽知道系統的存在，系統氣的殺了他吧。

“沒那麽多事，你愛我，我愛你，這事不就結了嗎？非得搞這出，出事了又哭唧唧。”

剛才殷樂的表現太怪了，聞聽回到房間，結合殷樂前面的話，三兩下就知道咋回事了。

“你在怪我？”殷樂生氣了，拿起抱枕狠狠的砸在聞聽身上，恨不得兩下給他捂死。

聞聽一把奪過枕頭，起身打開窗子，扔了出去。

“我靠！”

“外面是河，沒事。”聞聽做了壞事，根本沒有一絲愧疚心。

“你……你沒素質。”

“我豈止是沒素質？我現在連心肝都沒有了，誰害的？”聞聽盯着殷樂，暗暗想用激将法把殷樂逼着，将情緒還回來。

結果殷樂愧疚的躺在床上，淚崩的不想掙紮，捂臉悶聲：“對不起。”

靠，不對勁。

聞聽突然心髒刺痛，憑着本能擁抱殷樂：“別哭了，我不怪你，不哭了，寶寶。”

“你……你！”殷樂驚訝，剛剛撲來的聞聽，他在他的眼裏看到了愛意。

聞聽很快回過神，眼神清明，拉開兩人的距離，忍住心髒的微微刺痛。

“你快把情感還給我，我怕再這麽下去，你要哭死。”

“我還不了。”

“？”

“有時限，使用一次最低一年。”

“那我坦白有用嗎？”聞聽有些心焦。

殷樂藏了個心眼說：“你可以試試？”

雖然哪怕聞聽坦白了，賣給系統的情感也不會回來，但他真的很想知道聞聽瞞了他什麽，瞞了多少。

“……”聞聽無語，他撒了多少慌？數不清了。

“你不愛我，其實我們可以分手。”糾結過後，殷樂還是說了出來。

聞聽不愛他，他相處的也很痛苦，聞聽的一言一行都可以喚醒他過往的記憶，這是相當磨人的事。

“不行。”聞聽幾乎秒回，态度堅決。

“那就先不分。”殷樂迂回了一下。

“不是先不分，是不準分！”聞聽非常果斷的拒絕。

“你以為談戀愛是挑超市的水果嗎，喜歡就買單，不喜歡丢到一邊。還是你覺得我是一個随便的人？”聞聽反問。

殷樂沉默了一會，雖然他是說想分，但他清楚自己也舍不得。

“那你覺得……我們現在是談戀愛嗎？”殷樂閃躲着眼神，低聲問。

“……”聞聽想開口卻發現無言，不愛的人是他，他要怎麽說？

“不論如何，我不會抛下你。”聞聽無法想象殷樂不在自己身邊的日子，一旦想到這種結果。

他全身就開始本能性的不适，凡是血液流過的地方都在隐隐發疼，盡管理智存在，可還是止不住的想吐。

“……可是，我受不了。”殷樂沒有哭，他捂住胃，難耐的表達這個事實。

聞聽不愛他，始終像一粒石子鑽進鞋裏，每一步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走一段路還好，走遠了試試？

聞聽才不管那麽多：“誰在乎你受不受的了？我沒感情就不能對你好了嗎？我對你好，你受不了？”

雖然看到殷樂，聞聽不會再有那種欣喜的感覺，不會再有激烈的心跳，但總體來說，他們之間還有深刻羁絆。

他能感受到自己有時候很在乎殷樂，時不時就會想到他，怕他餓，怕他冷，怕他難過。

他對殷樂更像老夫老妻，而殷樂對他更像熱戀期。

“我就是受不了，你都不……”喜歡我。

殷樂耍脾氣，他其實也不想，他就是想博取關注，他想一直這麽鬧，讓聞聽一直關注他。

“你真的話好多。”聞聽打斷他，直接吻了上去。

那近乎是一種原始的沖動，直對殷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