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試探

48  試探

“你吻我幹嘛？”殷樂被迫接納後，等到聞聽離開才說這句話。

“想吻就吻了，那有那麽多理由？”聞聽反而滿不在乎。

“怎麽會沒理由？”殷樂在內心竊喜，雖然但是，聞聽願意主動吻他，還是很開心。

“有，确實有，我說過了啊，你話好多，我不想聽。”聞聽看出殷樂的情緒在好轉，也勾起嘴角。

“我……早點睡吧，你明天還有工作吧。”殷樂有點困了，他不想再鬧了，今天的情緒波動很大，他需要緩緩。

“嗯。”聞聽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殷樂看着聞聽占據他床的半壁江山，有些別扭。

“你回去啊？”

“不回，你是我的。”

“？”

“所以你的床也是我的，我記得我說過。”聞聽翻了個身，給殷樂讓出個位子。

“不要，你在這裏我睡不着。”

“你還睡不睡，再不睡我抱着你睡。”聞聽威脅。

“……睡。”殷樂躺在床的另一邊。

迷迷糊糊的想了很多事情，本以為聞聽在旁邊會糾結的徹夜難眠，沒想到居然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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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入睡夢，結果聞聽突然起身。

“你幹嘛？”殷樂驚醒，突然坐起來，漂亮的臉孔有些緊張，眼睛睜得大大的。

五官過于精致，反倒不像真人，盯着人死死的看，有點像恐怖片才有的場景。

聞聽看了，愣了愣，随後摸摸殷樂的頭，也沒被吓到，只是說：“我想拉個窗簾，我習慣無光環境的睡眠。”

“……哦。”殷樂這才放松下來，松開捏緊被子的手。

“我不走，我剛剛以為你睡着了，才拉的窗簾。”聞聽坐在床上沒動。

殷樂聽了也沒動，就這麽大眼瞪小眼。

“怎麽了？”聞聽知道殷樂最近不對勁，刻意笑着問，希望緩解氣氛。

“你不是拉窗簾嗎？”殷樂反問。

他在等聞聽拉完窗簾回來，躺在他的身邊，好像這樣聞聽就不會跑一樣。

“我先等你睡着啊，你不是習慣有光的環境嗎？”

殷樂有些迷糊，下意識揪住聞聽的睡衣衣袖。

“不……我不習慣。”他揉着眼睛，打着哈氣呢喃道。

“好。”聞聽單手抱起殷樂，走過去将窗簾關上。

明明是多此一舉，聞聽卻做了，幾乎是下意識的，這樣就不會切斷他們的鏈接，讓殷樂沒有安全感了。

殷樂也迷糊着，頭靠在聞聽的懷裏，暖暖和和的就蹭了蹭，迷迷糊糊的要睡了。

“頭輕輕擡起一點。”

殷樂跟着聞聽的話照做，關上窗簾後，聞聽正伺候着将人放在床上準備睡前工作。

“好了，睡吧。”殷樂側着睡，四周都是被聞聽壓好的被子，腳那塊也塞了包着布的暖石，既不會燙也不會涼。

周圍漆黑一片，殷樂睡着睡着，思維卻越來越清晰，逐漸睡不着了。

剛剛他撒謊了，他不适應無光的環境，這樣漆黑一片，他會不适應沒有安全感，他以為他能行的。

睡不着還得裝睡，腳從來沒有那麽暖和，殷樂好奇的用腳蹭了蹭石頭，過了一會又換了個姿勢，用腳去點它。

有一搭沒一搭的點，反倒像在給石頭催眠。

身體也太舒适，殷樂不自在的扭了扭，之前他沒發現床這麽軟，動了動，身下像是被塞了棉花。

但腰部又有床墊撐着，明天起來應該不會腰疼……

他在這邊一會一個小動作，扭來扭去，發現了很多細節，深呼吸一口，被子全是太陽的味道。

他從來都沒注意，原來被子是曬過的，他只知道睡，睡久了就去洗，洗完随便找了個地方晾，每次取被子都在同一個地方。

本來以為是聞聽也在晾東西，給他蹭過去的，今天才發現，應該是聞聽看到他的被子，給他找的最佳受光位。

今天晚上還能睡的着嗎？他之前怎麽沒發現聞聽那麽好？

直到聞聽沒有愛了，他才開始留意聞聽的一舉一動。

是不是太不稱職了？

又開始emo，殷樂陷入關于聞聽的思維怪圈，卻沒想到旁邊的人不知何時翻了身，他的背正對着聞聽的胸膛。

“睡覺好不好，嗯？”聞聽跟他咬耳朵，像是哄寶寶一樣，輕言細語。

手沒有亂放，只是輕輕的隔着被子拍他的腰，一下一下的，安心極了。

殷樂眨了眨眼睛，有點想哭。

“你怎麽這麽好？”

“好？”聞聽反問。幾乎是湊在他耳朵邊說話，聲音卻很輕，像是對待香甜睡夢中打着小呼嚕的嬰兒,不敢多說。

說了也是幾個字，例如我愛你，想你，謝謝你來到我身邊，這樣足夠有力量的話。

“特別好。”

“好。”聞聽的話像是定心丸。

只是一個字，殷樂就止住了委屈與愧疚，他感受着溫暖，慢慢沉入夢鄉……

聞聽哄完殷樂睡覺，身體是一動也不敢動，有些興奮和自豪的想法在腦海裏升起。

我哄我的寶寶睡覺了诶。

寶寶說我特別好。

寶寶好乖。

聞聽抱着殷樂反而睡不着了，仔細思索着未來的路該怎麽走。

其實他能感覺到，就算殷樂将他的“情感”賣掉了，他也存留着本能。

像是下意識在乎殷樂的感受，沒理由去看他，看到殷樂難過也會跟着傷心，幾乎沒有變。

變的是對殷樂熱血沸騰的那種感覺，也許愛情也有另外一種模樣，像是親情般，一樣深刻，一樣存在羁絆。

像他堅信的那樣，愛情不只是靠沖動，兩個人熱血沸騰拼個高低位，你不愛我，那就一損俱損，兩敗俱傷。

回頭只剩雞毛。

愛情必然還有其他的東西，比如收拾雞毛，不嫌棄雞毛髒，擁有重拾信心的勇氣，将雞毛撿回家洗幹淨，做成新的雞毛撣子。

等到雞毛撣子也用壞了，再把木頭和稀碎的雞毛重新雕刻，做成木雕軟雕一類的東西，高高的挂在牆上。

供剩下的人瞻望，幻想。

閉上眼睛，聞聽也慢慢睡着了。

再一次跟着生物鐘醒來時，殷樂正乖巧的縮在他懷裏熟睡着，即使姿勢別扭，也不管不顧。

甚至一腳踢開暖石，又怕冷，粘着聞聽，伸直長腿，去夠聞聽的腳。

大腳靠着小腳，殷樂抱着聞聽的腰，頗有一種把聞聽變成自己所有物的感覺。

“我要是個挂件，你不得天天塞在口袋裏？”聞聽眼睛睜開就開始細細碎碎的，充滿愛意的批評。

只可惜殷樂是聽不到了，他只知道他的寶貝要離開，于是像個八爪魚般團在一起，連腿都縮緊了，狠狠的夾着聞聽不放松。

聞聽無奈，還是将人撕了下來，塞了個抱枕給殷樂。

而等到殷樂醒來，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屋子裏漆黑一片，只能說有時候窗簾買太貴也不是好事。

當時間快速流過，絲毫不等人時，環境沒有發生變化，可能是件壞事，殷樂在一片漆黑，只有自己的房間裏發呆。

昨晚一切帶來溫馨，充滿濾鏡的事情，現在不複存在。

殷樂打開手機，已經下午1點，一個電話也沒有，再打開微信，還是一條消息也沒。

于是他有點懵，不信邪的打開短信，仍是空空如也。

他的肚子咕咕叫，卻沒人喊他吃飯。

這該說是以前愛他的聞聽太過心細，還是現在不愛聽的聞聽有點粗心大意？

不論是那個選項，都挺崩潰的。

以前的聞聽每天中午12點是會給他打電話，喊他吃飯，問他需不需要自己訂餐給他。

如果哪天他高興，會答應，不高興，可能會拒絕，然後自己點個外賣，等聞聽晚上回來，再給聞聽彙報。

現在沒了這個流程，他和聞聽之間好像陡然少了很多事可以說。

殷樂有些糾結，最後還是給聞聽打了電話，暗暗下定決心，如果聞聽沒接，他就不打了，以後也不會再提這個約定。

愛時的話只在愛時作數。

那邊經過了很長的等待，幾乎到殷樂快要放棄，聞聽才接到。

“……喂。”

“喂。”殷樂不知道自己要怎麽開口。

“怎麽了？”聞聽那邊絲毫有些急，但不是為他急，應該是在忙。

“額……沒事。”殷樂想了半天，還是放棄了，剛脫口而出的沒事，像是抽在心上的巴掌。

後悔又不後悔，擰巴的他有點讨厭自己了。

周圍的雜音消失，聞聽似乎是遠離人群，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什麽事？”沒事就是有事，聞聽懂的。

殷樂深呼吸，最後給自己打起，硬是逼着自己開口：“你,你忘記喊我吃飯了。”

“……”吓死聞聽了，他雖然沒感情，但沒忘記殷樂可能存在精神病這件事。

他還以為殷樂這忐忑的語氣，是殺人了。擺平起來确實困難。

“對不起，我的要求太過分了。”殷樂有些被自己無語到了。

“那你吃了沒？”聞聽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有些勞累。

“沒。”

“你想吃什麽？”

“我想吃鮑魚，大蝦，貝殼，喝牛奶。”殷樂跟報菜名一樣，絮絮叨叨的說了幾個，無意識的捏緊了拳頭。

“我知道你海鮮過敏，我愛你，別試探了。”

“去你最喜歡的那個餐廳。自己挑個位子坐下，我馬上過來。”

殷樂像是賭對了，即使被挂了電話，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