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吃糖

53 吃糖

“但這樣也不錯是吧。”

“那裏不錯了？”

“你沒來之前，我的生活很簡單，每天除了賺錢，就是算計……”

兩個人漸漸冷靜下來，時不時沉默，一會有了話頭，又随便聊起來。

“但無論如何，我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你，這是我愛的證明。”聞聽補充。

殷樂狐疑：“真的？”

聞聽撒謊成性，随口一哄，沒想到殷樂會反問。

“……”

“我就知道是假的。聞聽你真的，特別适合當牛郎，你的嘴裏說的都是別人愛聽的，不管真假，沒有一絲負罪感。”殷樂指責。

聞聽攤手：“不好意思，天賦異禀……”

而後又故作心痛的樣子，捂住胸口：“幸好我現在不喜歡你，不然你今天這些話，不知道把我傷成什麽樣。”

殷樂扣着手指頭有些歉意，他有些回避焦慮，一旦對方表露一絲不愛的跡象，童年創傷就會讓他本能性的逃跑……

“我現在還是想走，我真不是為了作，或者別的什麽，我就是本能反應，我感覺你接下來的一舉一動都會傷害我。”

聞聽沉默了，他沒有辦法去阻止殷樂的心，他有一萬種方式鎖住殷樂的肉體，但他靈魂的動向只需要一個念頭……

“那要怎麽辦呢？你如果真的走了，我會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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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也不想在遮掩阻攔了，他終于放手了。

選擇交到殷樂手上，如果想讓他傷心的話，就走吧，沒關系的。

殷樂坐在凳子上糾結萬分，明明是想要的結果，遞到他面前，他反而不敢拿。

“沒關系的，你別難過，你想回來的時候，我會在的。”

話是這麽說，聞聽擺出一副無私的聖母樣，心底裏不覺得他會走。

“我……我不走，但我要自己養活自己。”

“哈？”

“我去外面自己生活。”

“那你住哪？你要住酒店嗎？你打算去那裏？”質問三聯，聞聽圖窮匕見。

“我自己生活，賺錢之後給你交房租，我們倆還是分開住,各過各的。”

“不行！”聞聽拒絕的很快，體驗過美人在懷後，還想跑？

“交什麽房租，那房子本來就是你的，你就在那住，你白天去哪，我都不管了，晚上必須回家。”

思考了一會，殷樂答應了。

“可以，我自己賺錢自己花，我要找點事情做，我的世界不能只有你，跟蛀蟲一樣。”

聞聽看着殷樂半天沒出聲：“殷樂，你是不是空虛了？”

殷樂：“……”這麽問，他該怎麽答。

“我看你就是閑了。發現我不喜歡你，不給你當狗，你就無聊了。”

殷樂：“那要不你重新給我當狗，我不鬧了。”

“你……”這下輪到聞聽語塞，雖然他很願意當狗，但說出來，總歸有些示弱的意思，還是算了。

“我現在要出去找工作！”殷樂一臉興奮，他要重新買一個烤紅薯，要去河邊放煙花，要聞空氣中自由的煙火味。

“先把飯吃了，有什麽興奮的？”聞聽不開心呢。

“我們窮人才不吃這個，我們窮人吃不一樣的。”

聞聽看着滿桌浪費的飯菜，打了電話，讓人把飯菜打包送回家裏。

“你要吃什麽？”

“大排檔，你有工作也要去？”

聞聽扶額，去。

他倒要看看，屬于殷樂的世界，裏面吃什麽山珍海味。

殷樂當即在手機上搜索了個燒烤店，帶着聞聽下樓。

邁巴赫停在樓下，低調奢華，特助手疾眼快，趕緊從車裏竄出來，給殷樂聞聽開門。

“你，回去！”殷樂牽着聞聽的手，有點興奮，指着人讓人回家。

聞聽：“你去哪？司機送你。”

“我們不搞這個，什麽小資産階級？我是樸實無華的農民子弟！”

“司機哥哥，你回家吧，今天給你放假。”殷樂揪着司機的袖子，跟人撒嬌。

聞聽立刻火大：“叫什麽哥哥，他比你還小，張助，你先回。”

特助臉紅紅的，看着可愛調皮的殷樂有些傻眼，心髒怦怦跳。

張助學歷高，本地最好的大學升上來，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平時沒少人湊近，卻始終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和年輕的聞聽很像。

“好，夫人，先生你們注意安全。”

眼力見還是有的，打了照護就走了，不敢多看，有些人就算喜歡，這輩子就一個，也是不能随意肖像的。

殷樂跑到馬路邊，舉着大拇指，準備打車。

路邊些些積水靜靜躺在那裏，空氣中彌漫着新鮮的味道，殷樂拉着聞聽，像是普通情侶一般約會，體驗生活。

很快倆人坐上出租車，和一兩個小孩拼車，大的躺着鼻涕打王者，小的坐椅子上吃棒棒糖，殷樂興奮的和司機聊天。

獨留聞聽稍不适應。他縮着大長腿，不适應的靠在門旁邊，看着窗外一路劃過的風景……

等到下車，殷樂早就掃了錢正準備離開，後知後覺，聞聽先抽出一張紅爺爺，準備結賬。

“你幹嘛？我已經付過了，快出來啊。”殷樂看着呆呆傻傻坐在原位的聞聽，先一步下車給人開了車門。

“大少爺，普通人都是自己開車門，沒人會幫你的。”殷樂貼心的補充。

“才不是。”聞聽在後面，難為自己縮腿邁出，擁擠的環境，他聞到車裏的辣條味，都要吐了。

“你就是大少爺啊。”

“不是，我是說你不是給我開門了嗎？”聞聽捏了捏殷樂的臉蛋。

殷樂笑了，牽着聞聽向前跑，他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特別興奮。

以前都是聞聽侵入他的世界，不能半點拒絕，将他的視線全部占據，現在不愛他的聞聽主動退出，他可以有所喘息……

甚至帶着聞聽，了解他的生活環境。

找了地方坐下，殷樂好久沒吃，剛想點餐，前面的服務員就拉着他。

“你是明星吧!”

殷樂呆呆的搖頭:“不是啊。”

“不是你插什麽隊？你是多少號？”服務員不耐煩的問。

聞聽在後面偷笑，雖然但是，他看到剛剛殷樂還以為對方在誇他，哈哈。

殷樂轉頭踮起腳尖，掐着聞聽的下巴搖了搖：“不許笑！”

聞聽看着服務員越來越黑的臉色，趕緊補充道：“沒有號，現在取。”

轉頭對殷樂說：“剛剛挨罵了吧，跟我吃飯從來沒有排過隊，現在慢慢等吧。”

有些得意的，殷樂氣的咬牙。

聞聽腿長腰長，還穿着西服，像是翹班來陪兄弟的。

周圍已經有不少人蠢蠢欲動……

殷樂還不知不覺，坐在板凳上，跟聞聽鬥嘴。

“排就排，我才不怕，一看你就不懂，排隊可以領免費的茶和爆米花，我看看他們有沒有。”

殷樂剛想抛下聞聽，就被聞聽攔腰抱住。

“怎麽了？”

“這裏人多，你別丢了。”

“丢什麽丢，我二十幾歲人了……你是不是不适應？”殷樂看出了聞聽的忍耐，他不喜歡這裏，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和混雜的氣味。

“還好。”聞聽不耐煩的撇嘴，他知道要怎麽吸引殷樂的注意力，哪怕不要臉也行，略微的示弱能帶來不一樣的效果。

“沒事的。”殷樂嘬聞聽一口：“乖乖的，給你玩手機，我快去快回。”

聞聽當即撲上去，狠狠在殷樂臉頰下面吸了一口。

“你屬狗嗎？這裏有人!”殷樂一把推開，有些責怪，聞聽想幹什麽都行，但得分場合啊。

“你臉紅了。”聞聽被推開也沒有掙紮，落座後，指着殷樂的臉純潔的說。

殷樂随機落荒而逃。

幾乎是殷樂剛轉身，聞聽就變了臉色，冷漠到極點，面無表情。

美貌在下面是稀缺産物。

來到這裏，年輕人不少，或多或少都注意到他倆，殷樂個呆子，那些男男女女眼睛都快粘上去了，都沒注意到……

聞聽反思是不是他養的方式不對？要是殷樂随意的被随便的貓貓狗狗沾染上，他會醋死。

這邊殷樂就沒這麽多心眼了，盯着臉頰下方的草莓四處招搖。

又遇到那個服務員，對面本來看他就不順眼，看到他的草莓很是嫌棄溢于言表。

“前面還有多少號啊？”

“多的呢！慢慢等去吧。”男服務員翻白眼。

“那還要等多久啊？”殷樂也察覺到不對勁。

“你多少號？”服務員幾乎是質問的口吻，他就沒見過這麽看不懂眼色的客戶。

殷樂：“28號。”

浪費了世界，服務員故意耍了個心眼，揪過殷樂手上的票，假裝幫忙的看了一眼，然後在殷樂接過的時候，提前松手。

“還要等2個小時？再等等？”看着小票掉落，服務員突然笑起來，和氣的對殷樂說。

殷樂撿起小票，有些生氣。

“你态度不能好點嘛？”

“我态度怎麽不好了？”

殷樂和服務員對峙着，旁邊還有其他的客人看戲，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你不要耽誤我們正常做生意,後面還有人在排隊呢。”服務員率先敗陣，找了借口支開殷樂。

殷樂轉頭濕漉漉的望着後面的顧客，一位身形高挑，面容精致的男士，換了私服，殷樂差點沒認出來。

那是剛剛的張特助。

張特助溫和的擺手：“沒關系的，你們繼續。”

聞聽在旁邊等久了，聞着情敵的味就來了。站在人群後面不吭聲。

殷樂點頭：“謝謝。”

接着轉頭破口大罵：“你是不是覺得好欺負！叫你們老板出來！”

服務員呆住了，他沒想到殷樂看着娘不垃圾的，實則這麽火爆，他之前最讨厭娘炮的男人了。

後面老板也聞着吵架的味來了，站在旁邊說和氣話。

“怎麽了？什麽事啊？”

“我給你8000，你把這服務員開了。”殷樂抱手，也懶得糾纏。

身後的張助，看着殷樂眼睛一暗，剛剛殷樂處理事務的姿态和聞聽一模一樣。

本想着跟過來打個招呼，看了兩眼就走，現在心是有點涼涼的。

老板臉色也不太好看，轉頭指着服務員罵：“讓你幹個什麽，你怎麽都幹不好？遞個票的功夫你也能惹事？”

拿錢擺平事務的人，不會缺錢缺勢力，這錢他收了，以後不知道還有什麽事找上自己。

聞聽看到特助在場，血壓有點高。

在人群中拉着殷樂就想走。

殷樂：“我還有事！你等我……”

聞聽言簡意赅：“不用你出手。”随手一擺，攬着殷樂的肩膀是全部占有的姿态，壓着人走了。

身後的張助，心涼成碎片，剛剛的聞聽掃了他一眼，算是警告了。

就算再失望，也還是有事，要替他的嫂子兼心動對象擺平事務。

轉頭，對着老板說：“8000不開他嗎？那8萬呢？”

老板：“他招誰惹誰了……”

張助心灰意冷，擡頭看向漫天的白雪，37度的嘴随口吐出冰涼的話。

“不開他，你也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