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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偷看啊？”聞聽狡辯。

殷樂挑眉，抱手。

聞聽借着殷樂的筷子，從殷樂碗裏夾了根貢菜，自己吃下。

“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真是跟你沒話講……”殷樂無語。

聞聽住嘴，做了根拉鏈的動作，示意自己不會再說不好聽的話了。

“你來幹嘛？你喜歡吃火鍋？”殷樂懷疑。

聞聽只不會喜歡這種很熱鬧的場合的，周圍人過度熱情，來來往往沒有私密感。

“不喜歡，可你不是在這嗎？你确定要在這工作？”聞聽環視。

環境還行，但幹餐飲除非是老板娘，光監工不幹活的那種，不然都很累。

“不确定，我就算想要，你也絕對不會讓我來的，我知道，我剛剛去超市人家也不要我。”

聞聽摸了摸殷樂的頭，讓他別灰心。

“超市為什麽不要你？”聞聽不解。

“他們不招年輕人，尤其是我這種分不清韭菜和大蔥的。”殷樂低下頭，天下這麽大，卻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沒關系，我也不認識，但我學習過法律，并且會一點點管理，每個人有他自己的長處，不能互通，要找到自己的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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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樂聽了，若有所思。

“要不我去奶茶店看看招不招兼職？咖啡店什麽的，比較安靜，而且都是年輕人。”殷樂思考。

“絕對不行，不要找那種出賣色相的，你被騷擾了，我被綠了，顧客灰心了，只有老板盈利了，不劃算。”

“那你可以當老板，我去出賣色相，每天對那些買奶茶的小妹妹微笑。”殷樂展示魅力笑容。

“你還是多對我微笑吧，我給你錢都行。”聞聽重新拿來平板，呼啦啦點了一堆菜，還有新品的奶茶。

“？”殷樂震驚，原來有錢人也喜歡吃這些東西呢。

“我嘗一下，就當市場調查了，我旗下也有餐飲呢。”聞聽解釋。

“可是這麽多吃不完吧，會浪費。”殷樂心疼，聞聽點的那些牛羊肉可貴了，一點點一堆跟不要錢一樣。

“那你可以叫一些朋友，過來我們一起吃。”聞聽說這話眼睛都不眨一下。

殷樂卻癟了嘴，聞聽雖然沒有限制他交朋友的自由，但是聞聽心裏也明清。

他除了聞聽周圍的人，和聞聽，身邊幾乎沒人了。

從一開始就覺得是任務，怎麽會久居交友，導致離別傷感。

“那我喊聞蕭，許爻吧……”殷樂剛拿起手機。

就被制止了。

“許爻可以，聞蕭就免了，我怕他看我吃火鍋，嫉妒我翹班陪老婆。”聞聽算盤打的嘩啦啦響。

聞蕭不來，只有許爻，估計也不會來，畢竟他老公白天有工作，殷樂夫婦吃飯，再喊一個人當電燈泡，沒有的道理。

“我現在才發現我的世界荒蕪一片。”殷樂燙了一片肉，又下了幾個肉丸子，把鍋裏塞的滿滿的。

算是化悲憤為食欲了。

最後沒吃完，是聞聽請員工換桌，接下多餘的菜吃，他們好多都沒動過，老板請客，也算是不浪費。

“我不理解。為什麽你們都不無聊，就我每天空虛的要命，你們都有自己的真實生活，而我感覺自己卻像個機器人。”殷樂悶悶不樂。

“何出此言。”聞聽把飲品打開，給殷樂貼心的插上吸管，喂到嘴邊。

“你們都有除了愛情之外的事情，但我只有你了。”殷樂看着遞到嘴邊的飲料，一把接過：“我自己拿着。”

“也許因為你是神仙？或者什麽鬼，無法融入我們普通人。”聞聽沒有忘記殷樂的來歷，詭異而無從科考。

一刀砍碎他二十來年的科學價值觀。

“你們不普通了，非要說我是鬼，那大概是窮鬼吧。”

海底撈的新品好好喝，殷樂兩口就吸光了，還專門拿習慣把裏面黏底的珍珠摳出來喂嘴裏。

“你不窮，你的錢就是我的錢。”聞聽重新給他點了一杯奶茶，将喝光的奶茶瓶子丢盡垃圾桶裏。

“？”殷樂還以為聞聽會說什麽感動的話。

“是啊，你的錢就是我的錢，你跟着我，你怎麽會窮。”聞聽拉着人走了，倆人鑽進邁巴赫裏，頭也沒回。

汽車向公司駛去，而殷樂還在糾結，剛剛的珍珠沒有扣完。

上了樓，聞聽讓助理将水果零食挑了一抽屜，安排殷樂坐在角落。

“你在外面找不到工作，那我給你提供吧……”聞聽拿了一堆文件放在殷樂的臉側。

“你要壓榨我啊？這麽多？”殷樂看着堆成山的書，心裏一驚。

“這是用來擋住你電腦屏幕的，你把耳機帶上。”

聞聽将桌子板凳都調好角度，确保任何人不會透過門窗看到裏面的殷樂後，滿意的點頭了。

“我要幹嘛？”

“你幫我打開電腦，然後随便打點游戲就行。”聞聽一本正經，不知道的，看他嚴肅的臉還以為要他破譯密碼。

“幹嘛大白天的打游戲，這也太萎靡了。”殷樂當即不服。

“此游戲非你所想，而是很特別的。”聞聽打開電腦，裏面全是單詞游戲，有日語、德語、還有聖誕特典般英語的小游戲。

“你每天的工作就是查字典，玩游戲，固定過十關，等你把這些全部通關了，你就可以掌握一門最基礎的語言。”

聞聽給殷樂演示，一個關卡有好多小關卡，聽說讀寫樣樣俱全，簡直就是個小型的外語考試。

“幹嘛讓我突然學這個？”殷樂問。

“以後我們要環游世界的嘛，你提前學點外語，最基礎的得會，不然迷路了，你餓死在外面怎麽辦？”

“可以是可以，但這個我一點基礎都沒有。”殷樂頭疼，沒想多時隔這麽久，居然要開始聽寫英語單詞。

“你可以學啊，我還有事，先走了，字典在櫃子裏給你準備好了。”

聞聽去處理其他事了，獨留殷樂一個人坐在原位裏發呆。

其實這也不怪殷樂，這電腦是聞聽準備出國留學前給殷樂用的，拆下主機，可以變成筆記本，讓殷樂學習語言。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沒來得及把殷樂送走，聞聽自己先心動了。

終究還是舍不得。

殷樂也不是懶人，說幹就幹，真就拿起字典開始學習，準備過關。

他的學習能力超強，小關卡嗖嗖快，但大關卡有固定時間，不能提前退，殷樂就轉頭去玩聞聽的電腦。

給聞聽發了個消息，經過允許後，殷樂就開始探索聞聽的書桌。

除了最基礎的辦公用品外，櫃子裏還有很多幹花，像是提前準備好的，很漂亮。

緊接着就是抽屜裏有一枚鑽戒，拿着最樸素的盒子裝，一打開，殷樂就被鴿子蛋閃了眼，那是粉紅遺産，上次聞聽送給殷樂的。

剩下可疑的就是領帶夾，聞聽收藏了特別多的領帶，都放在家裏的衣櫃裏擺的整整齊齊。

而領帶夾卻都藏在辦公室裏，是因為殷樂經常覺得領帶夾好看，每次碰到了，就會藏一個，聞聽天天用，天天少。

怎麽看，聞聽都不是一個古板無趣的人，但辦公櫃上，除了跟殷樂約會的鮮花，鑽戒，和日常的領帶夾，幾乎不剩什麽。

相當的空虛且無聊。

幹淨的筆筒裏，區別于其他打工人的亂七八糟，放的都是精貴的鋼筆，但只有殷樂知道……

聞聽不喜歡用鋼筆，他讨厭墨水味，因為高中時期，為了讓字漂亮，給別人寫作業的字更好看，聞聽一直都用的是鋼筆。

劣質、便宜的鋼筆每次灌水，稍有不慎就會漏一手的墨汁，臭烘烘的，經過聞聽的手，寫下的字卻是幹淨利索。

殷樂突然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了。

放下無聊的關卡，殷樂跑下樓，活潑又激動。

去便利店買了便利貼和易拉罐，回到辦公室，陡然做起了手工。

将飲料倒掉，用剪刀将易拉罐剪開，用便利貼黏在上面遮住廣告詞。

像是一個個小翅膀，殷樂的手很巧，随随便便就做了一個筆筒。

成本低的可憐，而且非常實用美觀。

将買來的圓珠筆放進去，殷樂把自制的簡易筆筒放在聞聽的高檔筆筒旁邊。

自己偷偷回到座位上，靜等聞聽的降臨。

等他殷樂百般無聊，又過了好幾個關卡，聞聽才匆匆忙忙回來。

坐在書桌上，一邊與其他商業大佬打電話，一邊看資料，半天沒發現殷樂的傑作。

那是殷樂小學時候學會的，沒有錢買文具盒，殷樂被別人嘲笑過，每當自己的塑料袋被筆劃開，他就去超市又買一些蔬菜，做完飯後，用那些裝過菜的塑料袋裝筆。

今天壞了，掉一根，明天壞了，掉一根。殷樂掉的筆都夠買一個文具盒了。

最後痛定思痛，自己還是将錢攢了下來，給院長治病，用自己的生活垃圾重新制作了一個筆筒，放在講桌上。

現在回憶起來，也沒有什麽心酸的，就是可惜，那時院長看到他沒筆袋，最後出錢替他買了一個，最後還是離開了……

殷樂陷在思緒裏……

本來緊張的心也放松了，如果可以，他還是想回到原來的世界裏，給院長掃掃墓。

盡管那些日子苦，但有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