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走

64  走

“只是什麽？”聞聽問。

“沒什麽，後來他去世了我已經勤工儉學完成的學業……”殷樂低頭。

聞聽不希望殷樂因為別人難過。

撫摸了殷樂的脊背。

“沒關系，現在都過去了，以後有我陪着你，掃墓就明天吧，我找人接我們下去。”聞聽的眼睛滿滿都是殷樂。

為他心疼不已，更擔心他時至今日還在難過。

殷樂像只可愛的小狗，尋求抱抱和安慰。

聞聽哄了他一晚上，才讓殷樂覺得好受些。

第二天一早，聞聽就自然醒來，多年克制的時間管理十分有效，他不用鬧鈴就能自然醒來。

睜開眼就看到了我再自己懷裏睡的迷迷糊糊的殷樂，心都化成一灘水。

殷樂的鼻梁很挺，嘴唇不薄，是天生的微笑唇，面無表情的時候也能讓人感到友好，現在閉起眼睛，像一個沉睡的小天使。

聞聽的手不小心掀開被子的點點縫隙，冰涼的空氣瞬間鑽入，殷樂相當怕冷，瞬間眉頭皺起，睫毛輕顫，像是馬上要醒了。

聞聽還想讓殷樂多睡會，便親了一口殷樂的額頭，壓好殷樂的被子去洗漱了。

等到聞聽給前臺打完電話，訂好早餐，已經是上午十點。

殷樂因為聞聽的喜好，漸漸養成了拉着窗簾睡覺的習慣，此時房間裏還是安靜又沉寂的，昏暗中，只有殷樂拿着的手機在散發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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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對眼睛不好……快起床吧。“聞聽洗了個澡，房間裏暖氣充足，他的發絲還在滴水，看着殷樂在黑暗的空間裏玩手機……

反正心情是不怎麽美好的。

殷樂瞄了他一眼，翻身去另一側玩。

“快點起床。”聞聽沒忘記，殷樂今天要去掃墓。

“你好煩。”殷樂嘟囔。

聞聽看他懶懶的窩在床上玩手機，像是小貓一樣撥弄着毛線球，心還是軟了，根本下不去嘴。

“今天咱們還有事情，你不會忘記了吧。”聞聽問。

“記得啊，掃墓什麽時候都來得及。”反正他還會回到原來的世界，那個世界是真實的有一塊碑。

而這個腦中世界，有沒有還得看造化。

“還是得快點……”聞聽想要快塊的回家處理工作，把旗下的公司打包給別人管理，自己就可以跟殷樂去環球旅行了。

殷樂沒說胡，像是沒聽到聞聽的催促，将自己的小腦袋深深的埋進被子裏。

不掃墓可以，但不認真聽他說話不行，這相當嚴重，今天不聽他說話，明天就敢造反離婚，後天就敢出軌。

于是聞聽眸子一深，直接從被子将殷樂掏了出來，放在外面，挨凍。

殷樂常常體寒，聞聽覺得剛剛好的溫度，殷樂可以凍的瑟瑟發抖……

偏偏聞聽還将殷樂強行留在外面，根本不讓人躲，小腰一抱，瞬間就跑不掉了。

“喂！放我下來。”殷樂被攔着，腳瞬間發涼。

“你剛剛為什麽不聽我講話。”聞聽不管。

“我聽了啊！”殷樂狡辯。

“那我剛剛說的啥。”聞聽看殷樂掙紮，一把将人舉的更高了。

“你說，你……你要掃墓。”殷樂扯謊。

“我掃墓，我給誰掃墓，我老子，我媽全都死了，爺爺奶奶祖父祖母更是消失的幹幹淨淨，我能給誰掃墓？”聞聽不高興。

“我掃墓，哎喲！我掃墓，你別捏我，對不起，下次一定聽話……”

殷樂掙紮，有點飕飕的冷，就轉身往聞聽懷裏鑽，聞聽喜歡健身，身體非常健康，像個火爐一樣，晚上抱着可舒服。

“你早聽話不就完了嗎？敬酒不吃吃罰酒。“聞聽将空調溫度提高了幾度，抱着人去洗漱了。

殷樂感受到熱乎乎的懷抱，更是無法抗拒，縮在聞聽懷裏任他擺弄。

“要下來嗎？”聞聽将懷裏的殷樂颠了下，殷樂是真的很輕……

“不要，我今天掃墓，想起舊人傷心，你能不能幫我。”殷樂撒嬌。

“好吧。”聞聽假裝不滿，實則牙膏提前就給人擠好了。

殷樂的牙齒白白的，兩顆小虎牙尖尖，偶爾有兩顆長得有些圓頓，不那麽整齊，反而添加了一種幼态感，偏生他的臉是成人的精致感。

兩者一中和，就有一種笑起來特別天真可愛，冷臉時又精致清冷的反差，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你為什麽長得這麽好看？”酒店沒有電動牙刷，聞聽就拿普通牙刷輕輕的給殷樂刷牙。

殷樂乖乖的坐在洗手臺上，靠在聞聽的懷裏還吩咐來吩咐去。

“你怎麽那麽輕，重一點，我又不是什麽瓷娃娃。”

“我說你是，你就是，你真像個玩偶，或者什麽天賜的、精靈……”

聞聽的臉上，不經意流出迷戀，他很喜歡殷樂，說是靈魂太假，這張臉也又很大的功勞，牢牢的踩中了聞聽的審美。

“你在誇我漂亮？”殷樂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他算是女娲精心創作的玩偶，那聞聽就是女娲突破等級，用來證道的炫技之作，絕對優秀，參不得半點水分。

“你認真的？你才真的是好看。”殷樂發自內心。

“認真的。”聞聽說的非常篤定，他給殷樂遞水杯，讓殷樂洗去嘴裏的泡沐，短暫的堵住了殷樂的嘴。

他不想聽了，殷樂的誇誇會讓他得意忘形，今天還有非常嚴肅的事，他不希望到了地方準備磕頭，嘴角還是壓不下來。

殷樂乖乖的吸水吐水，剛想開口，又被聞聽拿熱毛巾擦臉。

聞聽害怕酒店的毛巾太糙，是自己随行包裏的新手帕打濕了給人擦的。

殷樂被熱乎乎的氣蒸了滿臉，暖洋洋的，又想重新睡覺了。

“不許睡。”聞聽揪了揪他的小耳朵。

“我不睡，我就是眯一下。”殷樂閉着眼睛去親聞聽，用鼻梁蹭聞聽的下巴，要多粘糊有多黏糊。

“我說，你能不能聽話，你最乖了。”聞聽稍微退開身子，不讓殷樂用這種雖拙劣但有效的方式靠近他。

“不能。”殷樂眨了眨眼。

聞聽沉默了，殷樂自下而上的望着他，眼睛更大了，臉小小的一個，發絲還蹋蹋的，軟乎乎。

有種漂亮的黑貓明知自己可愛，還欲情故縱，假裝無知的皎潔感。

表情是純潔無辜的，眼睛卻是圓溜溜的，好像在說：

我用一個眼神，鏟屎官給我買這輩子都吃不完的罐罐，怎麽，你還上當？

越來越近，聞聽放縱自己，幾乎要吻上殷樂……

叮咚！

門鈴聲響起，緊接着聞聽聽到了沉甸甸的餐車劃過地面的聲音。

兩人之間的暧昧泡跑像是被戳破了，殷樂有些清醒過來。

眼睛提溜一轉，月光般的皎潔變成了清明。

聞聽還想在挽救下，遂靠近殷樂，用鼻梁蹭了蹭殷樂的臉頰。

“快去，有人再敲門。”殷樂拒絕，一把推開聞聽。

殷樂早上沒吃飯，肚子正餓的咕咕叫呢。

“哎。”

這下不僅泡泡沒了，倆人之間的暧昧氛圍也被空氣重甜甜的豆漿給取代了。

殷樂自己下來，做到一旁的沙發上，聞聽将早餐端進來，認命的擺盤。

“怎麽了不高興？”殷樂伸出小腿輕輕踹了一腳聞聽。

“沒有啊。”聞聽抓住一節小腿，狠狠甩了回去。

“那你嘆什麽氣，不許嘆氣！好好的福氣全被嘆沒了。”殷樂牙都是別人給刷的，現在坐在沙發上拽的不行。

“少說話，快吃。”聞聽拿起油條嘗了一口，有些皺眉。

“男子漢大屁股，我說說還不行？”殷樂喝豆漿，眉目也皺了起來。

倆人像是環太平洋戰甲一樣，一前一後，逐漸同步。

“這是酒店的？怎麽跟昨晚的不一樣，那牛排意面那麽好吃……”

聞聽甩開油條：“這油條吃起來像是鋼筋化了沾了泥巴炸的……”

拉嘴就不說了，還一口油。

“快吃吧，節奏加快，咱們争取下個周就環游世界。”雖然早點難吃，但聞聽說着話卻是意氣風發。

“……”殷樂本來吃的就不爽，現在又不開心了。

“怎麽了？”聞聽捏了捏殷樂的小臉：“在想什麽？”

“沒。”殷樂撓撓頭：“我就是覺得這早點不好吃。”

殷樂低了眉，後面聞聽說什麽他就聽不到了。

數着指頭，殷樂在想，三個月倒計時已經開始了吧，這一天天的，不能浪費啊。

越到後面，他的副作用就會越嚴重，可能會逐漸失憶……

這也許就是幸福的代架吧，生活是不會讓人這麽輕松的，哪怕是億萬富翁，從金字塔的頂端到底層。

他和聞聽的幸福都不會那麽容易。

殷樂和聞聽吃完早飯，就上路了，雖然殷樂不暈車，但聞聽還是貼心了找了一輛奔馳，現買現提，找了司機，送他們。

山路九曲十八彎，殷樂能從這樣的村裏考出來是真不容易。

背後的辛酸，只有殷樂知道。

聞聽目不轉睛的看着殷樂，眼裏滿是心疼。

“看我幹嘛？”殷樂不解。

“沒什麽，以前在這裏上學的日子怎麽樣？”聞聽問，假裝輕松愉快的口氣。

“還好啊，怎麽了？”

他從小學到初中是在鄉鎮上學的，除了被人孤立，被人欺負，每天混口飯吃之外，生活可以說是輕松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