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複合之前

第17章 複合之前

涼音在Reborn旁邊坐下，敏銳得察覺到氛圍有些微妙，他用餘光瞥了一眼Reborn，又看向羅。

羅唇角帶着微笑，“怎麽了？”

涼音搖了搖頭，雖然覺得不太對勁，但涼音也沒多想，餐桌上安靜下來，只有刀叉和盤子的接觸聲。

Reborn心底的确有些在意羅說的那句話，不過他并不打算因此去問這個人，既然對方說了，肯定就是打着讓他心神不寧的主意來的。

對他來說涼音無論是什麽身份都好，都不重要。

吃過飯，羅一定要送涼音回家，Reborn在一旁冷笑一聲，“身為涼音的保镖，送他回家這種事情有我在，就不需要外人插手了吧？”

涼音古怪地看了一眼Reborn，他總覺得今天Reborn有點陰陽怪氣的，很針對羅，是他的錯覺嗎？

羅含笑道，“現在我正在追求阿音的階段，Reborn先生不如給自己放個假，我會完整無缺的把阿音送回家。”

Reborn說，“放假這種事情并不是羅先生說了算。”

涼音在一旁沉思了片刻看向羅，“今天來找我已經耽誤了你太多時間，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羅微頓，他笑道，“那好，如果有事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涼音微笑答應下來了。

目送羅上了車，涼音才看向Reborn，小嬰兒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移到涼音身上。

涼音蹲下來打量着Reborn，“你今天脾氣好像有點暴躁，果然是指環争奪戰讓你累到了吧？不管怎麽說都還是小孩子呢，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Reborn冷着臉跳到涼音肩頭。

涼音：“……”

這還是第一次Reborn這樣，讓涼音頗為不解，“你這是……累了？”

“累了。”Reborn說，“暫時沒有力氣再回到沢田家，跟你走吧。”

涼音：“……也行。”

“要去吃甜品嗎？”Reborn偏過頭看着涼音，“甜品店就在不遠處。”

“诶？”涼音有些驚訝，“你沒吃好嗎？”

“你沒吃好。”Reborn說，“你并不喜歡吃沙拉牛排之類的東西。”

“的确不太喜歡，不過能吃就行了，我沒有多挑。”涼音說，“這會兒去吃甜品也吃不了多少了，就算了，回去休息吧。”

Reborn沒有再說話了。

快到家的時候，Reborn忽然說，“你覺得那個羅怎麽樣？”

“挺好。”涼音随口回答，“挺貼心的。”

“貼心？”Reborn輕嗤一聲，“你從哪裏看出來他很貼心？”

“……”涼音取出鑰匙偏過臉去看Reborn，“你和他好像特別不對付。”

涼音的臉近在咫尺，白皙的皮膚毫無瑕疵，長長的睫毛下綠色的瞳孔中閃爍着不解的光。

Reborn呼吸略沉，他收回和涼音的對視看向前面，“他很虛僞，你沒感受到嗎？”

涼音沒太感受到，他推開門進去，虛心求教，“哪裏？”

“他剛才問我，知不知道真正的涼音是什麽樣子的。”Reborn跳下涼音肩膀，站在桌子上擡頭緊緊地盯着涼音的雙眼，“你不覺得，這句話很奇怪嗎？”

涼音一愣，他輕蹙了下眉，“他這樣說了？”

“這種事情沒有撒謊的必要。”Reborn說，“更何況是對一個兩歲的小嬰兒。”

涼音：“……你真的只有兩歲嗎？”

“現在重點根本不是我是不是兩歲吧？”Reborn無語，“現在更重要的是你似乎所遇非人。”

非人兩個字讓涼音心虛了一瞬，畢竟他也不是人，不過涼音也知道Reborn的意思，他也不理解羅為什麽要問Reborn這樣的話，根本沒有理由。

難道是想從Reborn這裏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也不應該啊……

「我到了。」

羅的消息及時出現，涼音略眨了下眼回了個好的。

Reborn還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想聽見涼音的回答，涼音揉了揉腦袋，不打算繼續和Reborn說這個話。

“他是什麽樣的人和我沒多大關系，我現在也不打算和他談戀愛。”涼音說，“Reborn你……似乎看起來很在意。”

Reborn：“……”他當然在意，在意得不得了，可涼音已經說到了這裏，他便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

Reborn看向外面，“過不了多久秋天就會到來，然後是冬天了。”

涼音沒明白Reborn為什麽突然說這個，他嗯了聲。

Reborn看向涼音的臉，“涼音，你喜歡冬天吧——或者說你喜歡下雪。”

涼音現在對Reborn說出來的任何話都不奇怪，Reborn就算很了解他他也沒再問為什麽，只是笑道，“喜歡。”

Rebor抿緊唇，涼音喜歡下雪，不過涼音住的地方，冬天沒有多少雪。

“你會在日本待到下雪之後再離開嗎？”Reborn問道。

涼音看向窗外，他這次來日本的時候冬天已經過去了，不過看雪的話，其他地方應該也可以看雪吧。

涼音揉了揉頭發，“不知道啊，等到時候再說吧。”

Reborn便沒再說話。

他的視線又一次在這個房間裏掃過，依舊是主人可以随時離開的狀态，除此之外，這裏面什麽都沒有。

空空的。

涼音的眼底也是。

……

恢複之後，涼音照例去并盛中學上課。

他依舊能看到棒球社的運動，沢田綱吉偶爾會爆衣出行，還有那個讨厭群聚的風紀委員長帶着他的小鳥在天臺看下方……看起來并沒有任何黑手黨的影子。

涼音偶爾會想，這些黑手黨比他們妖怪還要會隐藏啊，不過……他倒也不是很在意這些就是了，反正他和人類的确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做人可真好啊，什麽都能吃，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此刻他還不知道，辦公室裏發生了什麽。

“好可愛的娃娃。”旁邊的老師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涼音辦公桌上的小嬰兒，她驚呼，“這是涼音老師的玩偶嗎？”

“诶？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玩偶哦。”另一個老師湊過來，“果然好可愛。”

“我是——”Reborn微笑着摸着旁邊的便當，“來為涼音送午餐的。”

“啊，是小孩！”女老師不可思議地開口，“難道是涼音老師的孩子嗎？”

“和涼音老師不像啊，不過也有可能是随媽媽。”

“沒有媽媽。”本來微笑的Reborn見議論內容逐漸離譜，忍不住開口，“我也不是涼音的孩子，我是他的保镖。”

“……”

辦公室的老師互相對視了一眼，下一刻，辦公室裏爆發出一陣笑聲。

“沒錯，兒子就是要保護爸爸媽媽的，說是保镖也沒什麽問題。”

“不過沒有媽媽的話，看來涼音老師是單身父親，他看起來年紀小，倒是完全看不出來已經有這麽大的孩子了。”

“有些人就是娃娃臉啦。”

老師們議論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留下Reborn坐在原地。

他默默地提了提自己的嘴角，好的，他也不可能和這些沒有惡意的普通人計較，在別人眼裏他的确只是一個小嬰兒，所以被當做是涼音的孩子也沒辦法啦。

安慰了自己之後，Reborn身上散發着低氣壓等着涼音回來。

這導致涼音一進辦公室，旁邊的女老師便笑眯眯道，“涼音老師，你的小孩來給你送便當了哦，真是乖巧又貼心的孩子……單身爸爸雖然很辛苦，但看到有個懂事的孩子真的會感到欣慰。”

他的……小孩？

他什麽時候有小孩兒了？他又不會生小孩，等等，難道是……

涼音迷惑地眨了眨眼，他在辦公室老師的目光中走到辦公桌前，在看見桌上唇角微揚，帶着微笑的Reborn時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在涼音回來之前，Reborn已經被辦公室其他老師問了一圈了，此刻涼音的笑無異讓他笑不出來。

他抿緊唇，帽檐遮住漆黑的雙眼，“很好笑嗎？”

“沒有很好笑哦。”涼音鎮定自若，他壓低了聲音，“可別讓人知道你是我的保镖，別人才會笑話的，就算當做是孩子也——孩子，噗呲——”

涼音沒忍住又笑了出來。

Reborn：“……”

他完全不知道笑點在哪裏，根本沒什麽好笑的！一點也不！

“Reborn。”涼音努力壓着自己的笑道，“你怎麽不笑，不好笑嗎？”

“……很好笑嗎？”Reborn問。

涼音認真想了想，“還是有點好笑的。”

Reborn：“……”

“而且，我都未婚有子還變成單身父親了，我都沒覺得生氣呢。”涼音肩膀聳動了幾下，沒能憋住自己的笑。

Reborn的目光停留在涼音的笑臉上，也翹了翹嘴角，他特別、特別想親一下這個笑容。

他按捺着自己的沖動想，至少讓涼音……高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