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複合之前

第18章 複合之前

喜當爹後，涼音還是和辦公室的老師們解釋了一下Reborn并不是他的孩子，老師們也很有分寸地不再多問。

涼音拎着便當走出辦公室，他偏過頭去看Reborn，“現在已經可以不用給我送吃的了吧？”

“這是我的責任。”Reborn神色淡定。

“這不是你的責任啊。”涼音推開天臺的門，腳步一停，他來晚了，上面已經有人了。

聽見開門聲，坐在一起的三個人齊齊擡頭看過來。

“Reborn。”沢田綱吉的視線從Reborn身上移到涼音身上，“涼音老師，你也來這裏吃便當嗎？”

“嗯啊？”涼音含糊了兩聲，默默地把踏進天臺的一只腳收回去，“既然你們在這裏我就下去了。”

“不用下去。”Reborn跳進來，微笑，“和學生拉進距離也能更好地教導呢。”

涼音：“……”Reborn是什麽魔鬼，沒有人想在學校的時候和老師一起吃午餐吧？

“老師，一起吃吧！”山本武笑容爽朗，“來都來了。”

來都來了是這麽用的嗎？

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看起來并無意見，涼音在三人的邀請中還是坐了下來。

聽着耳邊的聲音，涼音安靜地開始吃東西，他餘光落在帶着微笑的Reborn身上，壓低了聲音，“你要吃一個嗎？”

“嗯？”Reborn看過來，“吃什麽？”

“這是熱狗。”涼音用筷子夾起來，“我不太喜歡。”

Reborn：“……”

“不過我可不是因為不喜歡才給你吃的。”涼音淡定道，“我是因為你幫我送午餐的感謝。”

“哦，吃。”Reborn張嘴。

涼音：“……你這是讓我喂你嗎？”

“不可以嗎？”Reborn擡起頭來，竟有幾分無辜的模樣，“我沒有筷子。”

涼音無奈地夾熱狗喂Reborn。

一旁的山本武又笑，“涼音老師和小嬰兒的關系很好哦。”

涼音：“……”

Reborn神色自若，“啊，關系是很不錯。”

獄寺隼人若有所思，他夾起壽司送到沢田綱吉嘴邊，大聲說，“十代目，請讓我也喂你吃午餐吧。”

“這種事情不需要啊！”沢田綱吉連忙別過頭。

見幾個人的注意力已經從自己和Reborn身上移走，涼音在心底松了口氣，他小聲說，“剛才喂你吃熱狗的時候，我真的有一種我是你爸爸的感覺。”

Reborn：“……”

他呵呵笑了一下，“是嗎？爸爸。”

涼音：“……”

“不止爸爸，你讓我叫媽媽也行。”Reborn說，“對嗎？媽媽。”

涼音：“……”

救命，他要腳指頭抓地了，Reborn為什麽突然這麽陰陽怪氣啊？可是他剛才真的有那種感覺嘛！單身父親喂哇吃飯什麽的。

“媽媽，你怎麽不說話？”Reborn仰起頭，“我叫得不夠親熱嗎？”

涼音的耳朵一下子紅了，他難得覺得羞恥無比，伸出手捂住Reborn的嘴巴，“閉嘴，不準叫！”

沢田綱吉震撼，他不可思議地看着Reborn，有一種自己尊敬的長輩突然崩了的錯覺，Reborn……在叫涼音老師媽媽，叫涼音……不是叫沢田奈奈，這怎麽能一樣啊！

捂住嘴的那只手溫熱，Reborn聞到了熟悉的、屬于涼音的味道，他曾經無數次聞到過。

來到中國之前，Reborn并沒有想過自己會在異國他鄉談戀愛，更何況還是和同性談戀愛，事情的發生雖然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但看到少年閃亮亮的綠瞳時，他想，偶爾發生不屬于自己預料之中的事情也很不錯。

又或者說相當不錯。

涼音對人類的小零食也好，甜品也好，都抱有極大的熱情，而和Reborn談戀愛後，他會拽着Reborn一起去超市。

Reborn跟在他身邊，瞥了一眼旁邊經過的那對情侶，那對情侶的購物車裏放着安全套。

Reborn視力極佳，他的視線在貨物架上掃了一圈，指了指，“那邊。”

“什麽？”涼音看了一眼，又默不作聲地看向Reborn。

“家裏沒有了。”Reborn淡定道，“不應該備着嗎？”

“……不應該，放着過期啊？”

“怎麽會過期？”Reborn不解，“你如果願意，我可以多用點。”

“……”涼音推了一下Reborn的臉，咬牙，“你別說話。”

Reborn并不在意涼音的話，他摸了摸涼音的後頸，湊近涼音耳邊壓低了聲音，“你看見了嗎？剛才那個，買的套是小號的。”

涼音沒反應過來，“什麽套是小號的？”

“嗯哼。”Reborn站直了身體。

涼音後知後覺意識到Reborn在說什麽東西，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你腦子有坑吧？你關注人家買什麽型號做什麽？”

“……”Reborn有點委屈，“我沒關注，他放那我就看到了。”

涼音冷笑，“你看的挺多，你戴的很大是嗎？”

“嗯。”Reborn神色高深莫測，“你應該能感受到吧？平時給我戴的時候——”

眼見Reborn說話越來越過分了，涼音羞恥得耳朵泛紅，猛地一把捂住Reborn的嘴，慌忙去看周圍有沒有人，沒看見人後才松了口氣。

Reborn任由涼音捂住他的嘴，看着涼音耳尖和臉上的緋紅，心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他黑漆漆的眸子裏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在涼音看過來時，垂下眼舌尖輕舔了一下涼音的掌心。

涼音又倏地一下收回手，惡狠狠道，“別逼我揍你！”

Reborn答應得很爽快：“好。”

好……好個鬼！

涼音怒氣沖沖地随手取了盒套子，Reborn按住涼音的手，笑了一聲，“寶寶，你拿小了。”

“不準叫得這麽惡心！”涼音耳朵更紅了。

Reborn的視線再次在涼音耳朵上轉了一圈，回憶了一番涼音掌心的觸感，把寶寶兩個字壓下來，再次爽快答應下來，換了一個型號的安全套放進購物車，滿腦子都是涼音害羞的模樣很可愛，他想再多看看——不過涼音很少會害羞。

懷着這樣隐秘的心思，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後，Reborn牢牢地鎖了車門。

涼音茫然地看向Reborn，“你做什麽？”

“阿音。”Reborn微微傾身，漆黑的眼瞳看着涼音，“有件事一定要讓你知道。”

這一瞬間，涼音腦子裏閃過無數殺人抛屍的案例和鬼故事的開頭，立馬警惕地看着Reborn，“直接說。”

Reborn手指按着涼音的後頸，他發現，只要按着涼音後頸，涼音便跟貓似的不會再動，這會兒也是，涼音繃緊了身體，擡着一雙綠瞳看着Reborn。

Reborn低下頭來抵着涼音的額頭，呼吸略沉，“寶寶。”

涼音的耳朵唰的一下又紅了，他咬緊了唇，聲音不複之前顯得有些弱氣，“都說了，別叫這麽惡心……”

Reborn唇角一揚，咬住涼音的耳垂，呼吸灑落在涼音白淨的頸項上，那片白略略泛紅。

“那叫什麽？親愛的。”

涼音：“……”

“還是寶貝，老婆。”

涼音：“更惡寒了。”

Reborn笑，“我知道了，所以還是叫寶寶對吧？”

涼音：“……”為什麽Reborn突然變得這麽肉麻了，他好不習慣。

Reborn以前見別人談戀愛叫什麽親愛的，寶貝老婆之類的也覺得挺惡心的，甚至不明白為什麽談了戀愛人就跟降智似的，現在他才發現，叫這些稱呼時戀人的反應實在可愛，他就想多叫叫。

Reborn把座椅後調之後，又把涼音從副駕駛座撈過來跨坐在自己懷裏，他捏着涼音氣鼓鼓的臉，“寶寶多可愛，我不介意你也叫我寶寶。”

“拒絕！”涼音一旦直起腰後背就會抵着方向盤，這讓他有些不舒服，不得不趴在Reborn的胸膛上，“該下車了。”

Reborn按着涼音的後頸下來，壓低了聲音，帶着點無辜似的“寶寶，不要嗎？”

“什麽？”

“做——”

“做夢！”涼音又捂住了Reborn的嘴巴，羞恥地腳趾抓地，“車裏，還是在地下室，随時有人來，你想都別想。”

Reborn的視線停在涼音的耳朵上，“阿音這是害羞還是期待？”

“我是被你氣的！”涼音鼓臉，“別惹我，我真的會揍你的！”

Reborn看着涼音鼓起來的臉頰和抿在一起的唇，牙齒發癢，他一口咬上涼音的唇，“那你揍我。”

涼音：“……”

他當然沒有揍Reborn，畢竟這應該大概也算是情侶間的情趣吧？

“阿音。”Reborn的臉蹭在涼音頸項，聲音很低，“你好香。”

涼音偏了偏腦袋，“你怎麽……好像變态一樣？”

Reborn笑了一聲，滾燙的唇移到涼音下巴，“因為喜歡你。”

他好像越來越喜歡涼音了，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會和涼音分開的一天。

根本想象不到……涼音要和另一個人在一起。

“Reborn。”沢田綱吉叫道，“涼音老師已經走了哦，你在發什麽呆？”

Reborn驟然回神，天臺上已經只有他和沢田綱吉了。

Reborn抿緊了唇，在沢田綱吉清澈的目光中許久才說，“沒發呆，我也走了。”

“Reborn。”沢田綱吉又叫了一聲。

Reborn看過來沒說話。

“我記得之前你明明說過，不會和涼音老師有過多的接觸……”

在Reborn微笑着的死亡視線中，沢田綱吉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火急火燎地起了身，“我立刻就回教室！”

見沢田綱吉跟兔子似的竄走了，Reborn拉了拉小西裝，邁着步子離開。

不會和涼音有過多的接觸？他有說過這樣的話嗎？他怎麽會說這麽絕對的話？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