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複合進行中5

第24章 複合進行中5

貓咪無辜地叫了聲, “喵嗚？”

“就是你吧。”Reborn繃着臉伸出手去，看起來像是想要摸一下涼音。

涼音倏地一下亮出爪子來，警告般地瞪着Reborn, “不許碰我！”

“……”

雖然已經猜到了這只貓是涼音，Reborn還是在貓咪開口那一刻沉默了一瞬, 他看着貓咪粉嫩的爪子墊, “你是……惡魔？”

“什麽惡魔啊？惡魔黑漆漆的, 你看我哪裏黑了？而且你們西方人才有惡魔。”涼音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十分優雅, “我是妖。”

Reborn：“……哦, 妖。”

妖。

難怪這麽多年涼音依舊是這副少年的模樣, 他本以為涼音和他一樣是被詛咒了……不過涼音沒有事真是太好了。

“那麽阿音。”Reborn問，“現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貓咪在被子裏拱了拱, “沒有，別管我。”

“阿音。”Reborn叫道。

“Reborn，雖然我們現在沒有什麽關系，但你看到了我的本體。”涼音說, “所以——”

“所以我會負責的。”Reborn接話很快, “你放心。”

涼音：“……”神，神經病啊？

他木着臉說，“不, 我沒有這個意思。”

“居然沒有這個意思嗎？”Reborn頗為遺憾, 他看着涼音雪白的毛發和那雙綠色的眼瞳, “我很樂意的。”

涼音：“別說這麽糟糕的話, 請正視你現在還是個小嬰兒的事實好嗎？”

“我是小嬰兒。”Reborn看着涼音, 他漆黑的瞳孔裏倒映出涼音綠色的眼瞳，“可你現在是貓, 似乎不比我好到哪裏去。”

涼音：“……”

“為什麽突然變成貓了？”Reborn問，其實他已經猜到了緣由，可涼音的事情，他也想從涼音嘴裏知道。

“什麽為什麽？”涼音懶洋洋地趴下來，“過分透支身體了呗，為了擺脫那個什麽米爾菲奧雷家族的追殺，我只能一直保持原型。”

Reborn沉默了片刻，“是我連累了你。”

涼音冷笑，“是啊，我要不是跟沢田同學去找你的話，根本不會這麽倒黴。”

Reborn表情有些沉重，他一動不動地看着床上的貓咪，心底有自責蔓延。

“別這樣看着我。”涼音伸出爪子捂了捂眼睛，“你這副表情和我說話也太奇怪了，都說了，你現在就是一個小嬰兒，露出這種表情太詭異了，看得我胃疼。”

Reborn：“……”

對上Reborn一言難盡的表情，貓咪眯了眯眼睛，綠瞳變成一條小小的縫隙，“你這是什麽表情？”

“……我只是突然想起來。”Reborn說，“當初你父母不允許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因為你是妖怪我是人類，對嗎？”

“什麽……”涼音愣了一下蹙眉，“啊，你那個時候聽見了啊？”

“只聽見了你爸爸媽媽讓你和我分手，你說你和我也沒多深刻的感情。”Reborn神色平平，看起來完全不像在翻舊賬。

明明就是在翻舊賬吧！Reborn真是好幼稚一人啊。

涼音：“……”

他說，“其實我爸爸媽媽的想法是對的，妖怪和人類本來就——Reborn！你做什麽？”

Reborn把帕子蓋在涼音腦袋上，打斷了涼音的話，“現在你是這樣想的，當時不是。”

他不太想聽涼音說什麽妖怪和人類不合适之類的話，他曾經和涼音很合适，甚至再合适不過了。

至于他是人類這件事……Reborn咋一聽見涼音是妖怪，他的确還沒想怎麽解決兩個人壽命不同的問題，可既然有妖的存在，那麽壽命這件事也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身份也好，別的也好，Reborn從來不認為他和涼音會被這些東西束縛，他們之間唯一需要在意的從來都只有感情而已。

深或淺，都能反應出他們的未來。

Reborn安靜了片刻，他腦子裏一瞬間閃過很多東西，最終又全都歸于寂靜。

不管怎麽說，他曾經和涼音說分手帶給涼音的痛苦和難堪都是真實存在的，他總要抹平涼音對他的不信任和其他任何情緒。

……讓涼音，重新喜歡他。

涼音呵呵冷笑，“少說什麽當時了，反正當時你也沒相信我。”

“我沒有不相信你。”Reborn說，“我只是不認為男朋友會讓你反抗父母，畢竟父母對孩子的伴侶有諸多挑剔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涼音心道，他們妖怪對婚戀觀其實很嚴肅的，他們家也是一樣的，或者說他們家要更嚴厲一些，更何況人家說建國以後不許成精，妖還簽署過和平共處的協議之類——扯遠了。

“阿音。”Reborn跳到床上，在貓咪旁邊坐下來，“你爸爸讓我來做你的保镖時，雖然表面沒有露出什麽情緒來，其實我心底還是竊喜的。”

貓貓翻白眼，“你沒懷疑你詛咒是我爹下的手？畢竟他可不願意讓你跟我一起。”

Reborn說，“沒懷疑過，彩虹之子并不僅僅是詛咒而已。”

涼音唔了聲，他瞥了一眼Reborn，“你是不是該走了？”

被驅趕的Reborn神色自若，擡手揉了揉貓咪的腦袋，“貓喜歡吃什麽？”

“——不知道！”涼音一爪子撓過去，“不準碰我！”

Reborn倏地收了手，他嘴角帶着微笑的弧度，“摸摸貓咪怎麽了？”

涼音：“……”

涼音磨了磨牙，“你接受度還挺高的，見到妖怪也不害怕，我要吃了你。”

“吃了我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Reborn驚悚發言，“你想怎麽吃？吃了你會變成大妖怪嗎？”

涼音：“……”

“吃了我可就不能吃其他人了。”Reborn幽幽的，“你該不會還想吃其他人吧？我在你肚子裏也不會放過他哦。”

涼音：“……”

Reborn……比他更像妖怪啊，不，Reborn是惡魔吧，畢竟他是外國人。說起來他現在在日本，他應該也算是外國人吧？

又扯遠了，涼音把胡思亂想的腦子拉回來瞪着Reborn，Reborn自有一套邏輯他說什麽對方都能給他堵回來……有點憋屈！

涼音惡狠狠咬牙，他終于知道那種感覺是怎麽回事了，就是憋屈。

“你腦子不正常。”涼音說，“你出去，別把我傳染了。”

說到這裏，貓咪把毛茸茸的腦袋埋進懷裏，“我睡了。”

Reborn：“……”

“對了。”涼音擡了擡眼皮，露出綠瑩瑩的眼睛，幽幽地看着Reborn，“我是妖怪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訴別人好嗎？”

“你是在求我嗎？”Reborn問。

涼音：“……誰求你了？”

Reborn：“你。”

“做夢，不要臉！”涼音冷笑，“我要和你決鬥！”

Reborn噗嗤一聲，“你站都站不起來還和我決鬥，老老實實躺着吧。”

“你嘲笑我！”貓貓炸毛。

“沒有嘲笑你。”Reborn手指動了動，“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告訴別人你是妖怪，更何況……”

Reborn無視了貓咪看他像看傻子似的眼神，神色鎮定，“我認為這也算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其他人不需要知道。”

“什麽秘密？”涼音又炸毛了，“我和你沒有什麽秘密，你就算是去外面說我是妖怪人家也不會相信你的。”

不過後面這句話涼音說的格外心虛，畢竟他很清楚，Reborn如果真的要說，其他人肯定會相信的。

“小春和京子她們絕對不會想到你就是涼音。”Reborn略過涼音後半句話，“我不說，她們只會覺得你是從外面竄進來的野貓。”

“你才是野貓。”涼音氣勢洶洶地撲過來，“Reborn，果然還是決鬥吧！”

Reborn動作敏捷且迅速地後退一步，跳到桌子上，看着明顯站不穩的貓咪他開口，“阿音，你現在需要做的是好好休息，恢複起來，否則你消失太久他們也會懷疑的。”

涼音龇了龇牙，“你讓我撓一爪子我就休息，否則我心裏有氣！”

Reborn：“我拒絕。”

涼音瞪圓了眼，他氣得在床上撓了好幾下，Reborn把他的動作看在眼裏，沒忍住又翹了下嘴角。

總覺得變成貓後的涼音更活潑了，也更接近他們剛認識的模樣。

想到這裏，Reborn的臉色又沉了下來，涼音本不應該像現在這樣連人形都維持不住，還是因為……

“Reborn。”涼音呼了呼氣說，“你快走，我看見你就來氣。”

Reborn說，“我什麽都沒做。”

“更生氣了！”

Reborn：“……”

“在你恢複之前，我不會讓人來這個房間打擾你，你的三餐和換洗的衣服我會幫你送來和取走。”Reborn頓了頓又說，“阿音，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的。”

貓咪一點都不感動，他瞥了一眼Reborn，“我現在不需要換洗的衣服。”

Reborn沒控制住自己的手，又摸了摸涼音的毛，“我知道，是為了讓其他人不要懷疑而已。”

涼音冷哼一聲，擡起爪子擋住Reborn的手，“不準随便碰我本體！”

Reborn不說話，他盯着涼音粉色的肉墊和毫無威力的爪子，忽然又笑。

涼音莫名其妙，“你笑什麽？”

“我們還真是天生一對。”Reborn說，“我被詛咒變成了這副模樣，而你變成原型時體型甚至還沒我大。”

涼音鼓了鼓臉：“……你這是在嘲笑我嗎？”

“我是在說，你很可愛。”Reborn說得真情實感。

“Reborn先生，你該不會覺得我會誇你吧？”涼音冷笑，“跨物種是不能相戀的，生出來的小孩會變畸形。”

“你會生孩子？”Reborn問。

涼音：“我是妖，不是雙性人，你才會生！”

“我只是中了詛咒，不是變成了女孩子，我也不會生。”Reborn老神在在，“既然我們都不會生孩子，那你擔憂的孩子問題就不算問題了。”

涼音：“……”神經啊，害他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Reborn在他微妙的表情上停頓片刻後又道，“你看，跟我在一起情緒價值都拉滿了。”

涼音：“……我沒有那個意思，你別裝不知道。”

“我不知道。”Reborn跳下去，他看向涼音，“阿音，你不是說看着我用這副模樣和你說話會很怪嗎？現在我不和你談這些。”

涼音：“……”拿他說過的話來堵他，他又想撓Reborn了。

“等我們回去。”Reborn這次語氣認真又平和，“等我解除了詛咒，無論如何，我都是要重新追求你的。”

涼音愣了愣，“哈？”

“就算你說讨厭我也沒關系，因為我仔細地想了很久，也感受了很久，我不能接受你和其他人在一起。”說到這裏Reborn又沉默了片刻說，“說我自私也行，唯獨這件事，唯獨你——總之在那之前，我也會聽阿音的話，不和你說這些話了。”

貓咪的臉上，竟然顯露出一種茫然無措來

“你在說些什麽啊……”涼音嘟囔着，“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诶。”

“你聽懂了。”

“人家只是一只小貓咪而已。”涼音安詳地躺下來，“貓咪，怎麽聽得懂小嬰兒叽裏呱啦的話呢？”

Reborn：“……”

Reborn湊近了涼音，漆黑的眼底有些微的光，“阿音。”

“做什麽？”涼音防備起來問。

Reborn的視線在貓咪悄悄豎起來的耳朵上停留片刻，又問，“你知道嗎？”

涼音：“？”

“聽見阿綱說我消失了就來找我什麽的。”Reborn又揚了揚嘴角，“嗯……你在關心我。”

Reborn沒給涼音反應的機會，離開了房間。

涼音懵了一陣後支着耳朵去看緊閉的門：“？”

不是說了不要和他說這些話，結果還是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然後走了，Reborn你真是欺人太甚！

說起來Reborn來他這裏到底是做什麽的？

還有，他才沒有關心Reborn啊！一點都沒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