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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裴卿知識相,自己摸索着站起身來,此刻客棧小二才腆着笑,巴巴将人扶穩,把跌到半米外的凳子撈回放正。
常言道,酒足飯飽思淫.欲。
她癱在牆面聽系統報天氣預報,傍晚有暴雪,大後天多雲轉晴。
酒酣耳熱,無比想沉.淪放縱,在酒水中醉生夢死。
“公子別這樣,奴家有夫家的。”
“丫頭騙子……爺可不是什麽公子……爺們是公狗腰。哈哈哈哈哈。”此人呲着口黃牙嘎嘎笑。
端果酒的小娘子被其摟在懷裏,對上無數發黑坑坑又窪窪的爛瘡。小二抓着酒壺就勢蹲二樓樓梯口,只留頭頂一雙眼偷瞄。
裴卿知筷子一只正一只反,像捏滑.膩章魚腿,筷子屢次叉着腿掙脫。大約響動太大,他腦袋側了下,但朝向的是尤應懷。
尤應懷此刻酩酊,如熟透的果子,煮爛的豬蹄肉,眸中事物變得“混亂含糊”,整個世界在腦海旋轉跳躍。
芭蕾舞、恰恰、波爾斯。
等等……波爾斯是什麽?
那端土匪鬧事已進行到路見不平,拔刀相見的人挺身而出,把端果酒的小娘子護在身後。
“自己做錯了事,別怪我刀劍無情!”
尤應懷踉踉跄跄走了兩步,繞到桌子側面,用自己筷子夾起塊魚肉,貼到裴卿知嘴邊。
少頃他張口吞下魚肉,緊接着又吞下遞過來的白菜、豆角、碎菜花。
以及張一口無法吞下的肉餅。
肉沫落在桌案,尤應懷把餐盤往裏推,騰出空地坐上桌,專注地對着肉沫揮動木著。
良久,肉沫還留在桌案。
她幹脆用手撿起,通通塞進裴卿知嘴裏。
随後拉人起來往臺階走。
一階,兩階,三階,四階。轉彎,四階,五階,六階,七階,開鎖,推門。
房門大敞。
将男主丢門口,她念念有詞,順着樓梯與樓梯的縫隙望下去,是自己坐的位子,除此外什麽也沒看見。
【這叫樓梯井!】
站在原地呈大字形冒了會傻,又摸索着從二樓往下望。
【聰明了……】
突然間土匪頭子脖子上撂的頭顱炸裂,鮮血淋漓,而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個染血的錐箭。
錐箭削掉他小半個腦袋,屍體才轟然倒地。
噴射的血流淌滿地。
“以前只要我一個眼神,就會有同屬的屬下啊,或者是師夫其他的徒弟,把人幹掉……現在不行……哎呀,還沒到時候呢。”
尤應懷語無倫次,“不是現在啊,也不是以前,是我十九歲的時候,當時沒做多少逍遙日子就入宮為妃了。”
【不是的,你歸隐江湖了。】
“別瞎叭叭,師父不會允許這樣的……我們是世仇,是隔代仇,是從幾十年前發生的,我們結仇了。”
【……】
她擺弄綁在胳臂上的□□,“唉,真讓人頭大。”
樓底尖叫恐吓聲沸反滔天,就像蒸鍋裏源源不斷冒的水,咕嚕咕嚕。
“有人死了”裴卿知道。
尤應懷本想将手貼對方臉頰,後知後覺感到難妥,最終她把裴卿知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緩緩點頭讓其感受。
這人雙手冰涼缺乏溫度,死氣沉沉。
上等客房,一間房,兩個寝室。
裴卿知眼前繃帶被解了下來,深眼窩,經年奔逃充斥着疲倦的眼袋,眼尾有塊裂痕。
浮綠退盡,他應該能視物了。
尤應懷困得很徹底,拉着人進房間,再迷迷糊糊敞着門往外面走,特地下樓“借”來麻繩。
樓底粗略清點,共四個瘡口大開的腦袋緊貼地面。
血潤濕發絲鋪在地面像墨魚吐.出的墨汁。她一腳深一腳淺,每每被絞入局勢,總能四兩撥千斤,并給予反擊。
不知打鬥了多久,反正人上樓時,有人嚎叫,有人約戰,可無人站出來擋在她身前攔路。
還是吵,但抵不過頭暈。
腦袋漲麻。
兩床被褥,一床鋪在地面,裴卿知遭麻繩捆綁安分躺着。
她做了個悠長的夢,是曾經讀取過的記憶,來自若蓉的殘酷記憶。
張張胡子拉碴的臉在腦海裏徘徊,一進一退,一左一右。最後眼眶裏擠滿密密麻麻的人頭。
其中有頭目刀疤自眼角貫穿太陽穴,活像盤踞着條猙獰蜈蚣,讓人疑心這麽重的傷,究竟如何能繼續茍活。
慢慢得肚子連着腿這段變得沉甸甸,扭動腰肢無濟于事,小腹就像被巨石壓住般。
肺葉裏的氧氣幾乎要死亡,巨石終于開始滾動,研磨。
海浪汩汩湧過,一下下拍打她的身體。
若蓉眼睫顫動,入目卻全是中年,肮髒,臉部抽搐的橫肉,扭曲或平面的鼻子。以及脖頸傳來粗粝又虛弱的喘息,一切都讓她聯想到下水管老鼠腫.脹狹長的身軀。
有吻或撕咬。
尤應懷逐漸适應了黑暗,有個身軀跪坐在旁邊,就在被褥上。
因為伸手觸碰過,她得以将猜測定為事實。确實是跪坐的。
好在不是壓.在人身上,欲掐死她的姿态。
肢體依舊沒受控制,伸手摸了摸對方細膩面容,深重的淚溝,美術館裏的石膏雕塑。
“你……”
還有猜嘛不用了。
尤應懷對上裴卿知的目光,可面前是漆黑的夜,是黑乎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霧。
手如游蛇,綿延到虎頭枕下。
寒光映着窗外月色流動,等反應過來後,跪在被褥的男人已經躺在床下,那個特意為他準備的地毯裏了。
尤應懷胸口劇烈起伏,不應該,不應該殺他,就算人半夜跪自己床頭又能怎樣?
更何況他沒有,只不過……床尾而已。
頭痛欲裂,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該死。
腦海裏全是來來回回的鬼影,不休無止地争吵。
“答應過我的,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從未發生過茍且。”若蓉咬碎後槽牙。
“小妮子,嘻嘻嘻……當然。”
全身血液逆行,臉色漲成豬肝。這句話即可以形容若蓉,也可以形容被紛亂記憶反噬的尤應懷。
身側與自己面容相同的人首身分離,胸膛豁口貫穿,器官碎片稠稀不一。讓她聯想到師兄練剪刀絞爛的棉花娃娃。
乳白綿軟的尖頭蟲蠕動,表皮浮着層面粉。毒物扭動軀體,結塊粉沫簌簌飄落,只少數得以在這“七月飛雪”罅隙中茍延殘喘。
禿鹫盤旋,懸崖邊光線明暗交錯。
無數個人頭遠去,又有無數個人頭過來。不同的是,現在倒影發髻都很淩亂,銀釵攥在手心。
“難道必須去以死謝罪,該死的不應當是無惡無作的土匪嘛,憑什麽要我去喪命?”崖角風攪動若蓉淩亂衣裙。
“我不甘心!!!憑什麽!”
腦海中弦繃緊,拉直。尤應懷擡手朝自己臉頰呼去,呼完一巴掌又連着來了五六下,左右開弓。
腦子裏漿糊就像濕衣服,怎麽甩,怎麽擰,都弄不幹。
呼,現在清醒了。
搓去雞皮疙瘩 ,尤應懷站起來,提着尖刀邁下床。她很後悔,裴卿知斷氣了,活人帶不回去,死屍倒可以。
嘶,要挨罰。
尤應懷垂頭喪氣,她一焦慮,就會做出破罐子破摔的舉動,做完便加重了焦慮,換取了抑郁。
把刀插回屍體上,她四肢并用緩緩向被窩裏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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