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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榆睨他一眼不說話。

“你的耳朵是不是有時候聽不見啊？”葉照眠故意問。

“沒找誰。”段景榆說。

“所以你撓了吧？”葉照眠用觸控筆戳戳他胸口。

段景榆握住他手腕，“想找哥，但哥不幫我，也不勉強。”

“說得好像我是壞人了？”葉照眠抽出了手腕。

“真的沒有。”段景榆搖了頭。

葉照眠背好包繞開他往門口走，他跟在葉照眠身後。

來到走廊裏，葉照眠手機響了，接聽時把段景榆看了眼。

段景榆不爽地“啧”了聲。

“喂眠眠。”施泉在那邊說：“今晚我要開會，就不約你吃飯了啊。”

“好，沒事，我跟我朋友一起吃飯的。”葉照眠說。

“好乖乖，挂了啊。”施泉挂了電話。

葉照眠把手機裝褲兜裏，問段景榆：“你剛才是不是翻白眼了？”

“怎麽會呢哥。”段景榆說。

葉照眠下着臺階，段景榆幽幽道：“不應該翻白眼，而是直接惡心吐。”

“別陰陽怪氣了的，你要是談戀愛也這樣吧。”葉照眠怨道。

“乖乖哥。”段景榆斜睨着他，面目淡然。

“神經病啊！”葉照眠跑下了臺階。

“你說什麽？”段景榆幾步就追了上來，葉照眠皺巴着臉說：“我求你別這樣行嗎？”

“怎麽求我？”段景榆問。

“你怎麽得寸進尺啊？”葉照眠撇他一眼，“口頭求，字面意思求。”

段景榆笑了聲。

段景榆請葉照眠來體大附近新開的火鍋店吃飯，這時候客人不太多。

葉照眠跟他面對面坐，他推來手機說：“哥點餐。”

“就用我手機吧到時候你付款就行。”葉照眠掃碼點餐，期間把段景榆瞅一眼。

“怎麽了？”段景榆問。

“沒有啊。”葉照眠又看他一眼，他伸手把兩人的餐具擺好了。

“好了，你點吧。”葉照眠把手機遞給他。

段景榆接過手機，通知消息出現在頂部，是施泉給葉照眠發來一句：“好眠眠。”

他擡眼，葉照眠正在用紙巾擦桌子，他停滞的拇指想點開了看聊天記錄，但最終他還是繼續點餐。

“誰又欠你錢了？”葉照眠看見他表情後調侃說。

段景榆點好後把手機遞回，葉照眠繼續調侃：“到底怎麽了我的大小姐？”

段景榆驀地笑了聲，“沒。”

由于葉照眠本身就是個喜歡觀察別人的人，所以這頓飯下來，他認為段景榆是一個很會照顧別人吃飯的，直男。

上了出租車，葉照眠不自覺嘆了口氣，段景榆向司機報了商K的名字。

“怎麽了哥？”段景榆問。

“沒，吃得有點多，有點脹。”葉照眠看着窗外說。

段景榆問：“一會兒要不要提前下？走段路消消食。”

葉照眠皺眉，不說話。

“哥。”段景榆輕輕扳他的肩膀，他躲開了說：“哎呀你別管我。”

段景榆便默不作聲待着。

意識到自己剛才被不知名情緒沖昏頭腦，葉照眠扭頭看向他，“段景榆。”

段景榆的眸光在黑暗裏移了來，“嗯？”

“我剛才是在想別的，那樣對你不好意思啊。”葉照眠低低地說。

段景榆唇邊展開淺淺笑弧，“沒事的哥。”

葉照眠轉移話題說：“我們要去商K啊？”

“是的。”段景榆說。

“還沒去過商K呢。”葉照眠嘀咕道。

快到目的地時，段景榆問：“要提前下車嗎哥？”

“不要了，懶得走。”葉照眠眉間一皺，有些稚氣。

“好吧。”段景榆笑了笑。

去包間前，段景榆說：“我去點吃的，哥先上去。”

葉照眠正在電梯裏站着，聞言點頭，門緩緩合上。

段景榆眼中暗光流淌，“我把包間號發給哥。”

“好。”葉照眠說。

按包間號葉照眠推開了門，可這間房裏熱鬧得很，像是公司員工在聚會。

他趕緊退出來，邊走邊給段景榆發消息問包間號是不是錯了。

走廊裏算安靜，有人打啵的聲音，葉照眠擡頭，見到盡頭一男一女抱着在啃，男的是施泉。

葉照眠頓時覺得丢人，又煩躁，又還覺得自己是個蠢貨，他轉身跑開，動靜惹得施泉看去。

懷裏的美豔女人趕緊低了頭，問：“老板，不會有誰出來上廁所了吧？”

施泉認出那個跑走的背影是葉照眠後有些慌神，退一步說：“沒，你先進去，我去打個電話。”

“好。”女人走了。

葉照眠認為跑得差不多遠了，就一步步往前走着。

“眠眠。”施泉卻在這時追了上來。

葉照眠停步面向他，“我剛才看見了，我們結束了。”

“我。”施泉摸了把後腦，又單手叉腰，“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剛才是醉得不輕，她也醉了，她忽然親我，我竟然把她當成你了。”

葉照眠覺得好笑，心裏紮根蔓延出一棵苦澀的樹，堵在喉嚨口。

“就只是不小心跟她親了一口。”施泉抱歉地說：“能原諒我嗎？我以後少喝酒，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今天真的只是個例外。”

“她是你上次說的那個新來的前臺吧。”葉照眠說。

“眠眠。”施泉要來握他的手，他後退背過雙臂。

不遠處的拐角處站着段景榆，他邁兩步走到細碎燈光下來，問：“哥怎麽在這兒？”

葉照眠跟施泉齊齊看去。

“走吧。”葉照眠對段景榆說。

施泉雙手叉腰，恍然大悟般沖段景榆說：“你小子真是很會裝啊？”

“你說什麽呢？”葉照眠瞪向他。

施泉問：“葉照眠！你看不出來這是他搞的嗎？”

“難道你親那個女人也是他弄的嗎？”葉照眠斥責道。

施泉怒笑一聲，“我就親了怎麽了？還不是因為不知道你在保守個什麽，你不讓我親，多的是人讓我親。”

葉照眠懶得跟他講話，垂眸朝段景榆走去，段景榆眼光陰鸷盯着施泉。

施泉回視段景榆，怒目圓睜，“你TM看什麽看？”

段景榆陡然變了眼色，“學長，剛才就想對你說了。”

他挑眉，眼神像殘暴的野獸在挑釁，“蒼蠅不叮無縫蛋啊。”

施泉氣沖沖走來，葉照眠擡眼說：“有監控的，要把事情鬧大嗎？”

“你別讓我再碰到你！”施泉指着段景榆鼻子說。

“走吧哥。”段景榆對葉照眠說。

葉照眠跟着段景榆往電梯間走，他問：“我送哥回去嗎？”

“去本來的包間。”葉照眠看他一眼。

段景榆要道歉，“哥，我——”

“你不用道歉。”葉照眠打斷他，“先別跟我說話。”

到包間後，葉照眠說：“我要點酒喝。”

段景榆擰了眉，“就為個渣男還要喝酒？”

葉照眠說：“我為我自己喝。”

段景榆起身來拉他，“我現在送哥回去。”

“我現在不回去，要回去你回吧。”葉照眠冷靜地說。

“傻子才為這種人傷心。”段景榆嘲諷道。

“傷心是件很正常的事，不管是為了什麽。”葉照眠來扒他的手。

他的手指像是絞着自己的手腕，有些痛，他說：“回家。”

“我說了現在不回，等下回。”葉照眠扒不開，就用指甲掐他，眉頭揪起來：“你放手吧。”

段景榆不放，葉照眠垂下睫毛，黯然道：“我就是蠢貨。”

段景榆放開他，坐在他斜對面盯着他，“不能喝酒。”

葉照眠看向段景榆，眼中是瑩瑩的祈求，“想喝，讓我喝。”

段景榆不吭聲，黑眸深沉。

葉照眠又說：“那我點了啊。”

段景榆還是不吭聲，葉照眠就下單了。

等酒期間，葉照眠随便調MV看，結果全是悲傷情歌。

“你唱歌嗎？”他問段景榆。

“不唱。”段景榆說。

“那我随便調了。”葉照眠又把包間裏的燈光調了下，之前有點晃眼睛。

酒來了後，葉照眠開始幹喝，他喝得慢悠悠，神色哀傷。

段景榆撐額看他會兒，起身拿了一瓶酒，面色冷然。

“你不是不喝麽？”葉照眠問。

段景榆走到他身前，迫使他雙膝并攏，他一仰臉，段景榆捏住他下巴讓他張開了唇。

“幹什麽？”葉照眠有些吐字不清。

段景榆面色不改，瓶口對上葉照眠的唇，給他灌酒。

“咳咳！”葉照眠使勁推開他，他轉手放了酒瓶，葉照眠沖他喊：“你幹嘛你欺負人啊？”

段景榆眨了次眼，像是回了神，哄勸道：“哥，別喝了好不好？”

“還有最後兩瓶了。”葉照眠語調像是在撒嬌：“喝完就走嘛。”

段景榆不吭聲了。看着他把最後兩瓶酒灌了，問：“醉了怎麽辦？”

“我們現在回去，感覺現在酒勁還沒上來。”可葉照眠一起身就感到了眩暈。

段景榆看着他趴在了沙發上，喚道：“葉照眠。”

葉照眠已醉了，腦子很不舒服，只想一動不動待着睡。

段景榆拿出手機打好車，走到葉照眠這邊來，掃了他一眼。

把葉照眠抱上車後，段景榆讓他枕着自己的大腿睡。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車裏沒垃圾袋，要是吐了……”

“你說多少就多少。”段景榆說。

“行。”司機咧嘴一笑。

到了花半裏，段景榆抱他下車，對他說：“要輸密碼。”

葉照眠靠在他心間睡，根本聽不見。

段景榆點亮密碼鎖，找到了指紋模式，拿過葉照眠的右拇指錄入幾回，最後用指紋開了鎖。

把葉照眠放沙發上後，段景榆從冰箱拿了酸奶過來，但他軟綿綿的，最後只喝進去一口。

段景榆放下酸奶，眉頭擰了下。

十幾分鐘後，葉照眠被熱醒，半睜眼看見段景榆隔着茶幾坐在對面望着自己。

葉照眠只要一動腦子裏又是天旋地轉，潛意識想說謝謝但沒說出口。

“再睡會兒吧。”段景榆起身去關燈，只留了盞小壁燈像月光一樣照耀着。

不多久葉照眠卻開始小聲哭泣，段景榆坐來他身邊，“你哭什麽？”

“男人都是壞東西……”葉照眠在沙發上蹭掉眼淚。

“男人都這樣。”

葉照眠哭得烈了些，段景榆又說：“雖然男人都這樣，但還是有好男人的。”

“你也是這樣？”葉照眠渙散的眼珠子看向他，“如果你不是直男，也會跟施泉一樣想睡我嗎？”

“會。”

葉照眠撲來咬在他肩膀上，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葉照眠牙齒的威力。

段景榆看他咬完後呲呲牙，笑了聲。

葉照眠又咬了口他肩膀，嘴裏在罵男人，忽然感到胃不舒服，葉照眠趴在他肩上。

“如果我不是直男，哥會喜歡我嗎？”段景榆問。

他的話在進葉照眠耳朵裏前，就變成柳絮飛走了。

但葉照眠好像知道段景榆在跟他說話，擡起頭看向段景榆的唇。

胃部的痙攣讓他往前縮靠，他的唇貼在了段景榆唇角處，眼睛半閉不閉，瞳光混沌。

前一秒段景榆沒反應，後一秒段景榆偏頭吻住葉照眠的唇。

眸中有片情愛浪潮在湧，喉結聳動，段景榆像是終于品嘗到一直想要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