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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照眠面對門,心髒像在打鼓,些些激情像水絲,從心腔縫隙滑過。
翌日葉照眠起得很早,他溜到衛生間裏來洗漱,梳理發絲時還噴了點兒定型噴霧。
之後他來煎培根和雞蛋,做早餐吃。
段景榆下樓來的時候,葉照眠正在切面包片。
“早。”段景榆說。
葉照眠的手便頓了下,被段景榆看見了,他走來說:“我來吧。”
“我都快做好了。”葉照眠瞄他一眼,一如往常覺得他的臉很好看。
段景榆說:“怪我今天起得比較遲,昨晚有點失眠。”
葉照眠問:“怎麽失眠了?”說罷要把鍋裏的培根給盛出來。
“想哥想的。”段景榆這話又讓葉照眠動作一頓。
段景榆笑了聲。
“你來弄吧。”葉照眠放下了鍋鏟。
“好。”段景榆走向葉照眠,兩人擦肩而過,段景榆唇邊帶笑看了眼葉照眠。
葉照眠從冰箱拿了藍莓過來清洗,段景榆正好洗完了鍋,他問:“哥打算什麽時候用體驗卡?”
葉照眠不吭聲,聞到了他身上淺淡的香水味。
“葉照眠。”段景榆喊了聲。
“你能不能別這樣,別說這種話。”葉照眠捏了一顆藍莓送入唇中。
“不是要我做自己麽?”段景榆反問。
“你今天不是要考科目二麽?加油。”葉照眠端過自己的早餐盤,“吃完就快去吧,別遲到了。”
段景榆“嗯”一聲。
十一點半段景榆就考完了,可他回來時葉照眠卻不在。
葉照眠在醫院裏。
半小時前,賀祺腿摔傷給他打了電話,念及賀祺沒有家人照顧,葉照眠就來了。
此時葉照眠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看手機,賀祺躺在病床上“嘶”了聲。
“還很痛嗎?”葉照眠往後望了望,想看剛才那個給賀祺處理傷口的護士在哪兒。
“沒有痛了,就是剛才被我牽扯了一下。”賀祺苦笑道。
“痛的話就說,我幫你叫人。”葉照眠說完,手機響了。
“謝謝葉哥了,真是麻煩你了。”賀祺說。
“沒事,我出去接個電話。”葉照眠起了身。
電話是段景榆打來的,他“喂”了聲,段景榆便問:“你去超市了嗎?”
“我。”葉照眠欲言又止。
“怎麽了?”
“賀祺摔了腿聯系我了。”葉照眠說。
“你在醫院麽?哪個醫院?”段景榆問。
“你不會要來吧?”
“現在正是飯點,我給你們帶飯來。”段景榆說。
葉照眠松口氣,“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不客氣。”段景榆又說:“哥能不能對我別只是口頭感謝。”
“又說這種話。”葉照眠挂了電話,給他發去定位,接着回到病床邊等他。
差不多過了半小時,段景榆來了,漆黑高大的身形很突出,葉照眠一眼就看見了。
“葉哥讓表弟帶飯來的嗎?”賀祺神色有些不願。
“算是吧。”葉照眠說。
段景榆看了看葉照眠,葉照眠主動接過他手裏的袋子,擱在小桌板上。
“怎麽摔的?”段景榆掃了眼賀祺已打上石膏的腿。
賀祺一時沒吭聲,葉照眠說:“下樓梯的時候看手機,不小心摔下來的。”
賀祺便跟着“嗯”了聲。
段景榆瞧眼葉照眠,葉照眠說:“你可以去別的病床前搬把沒人坐的椅子過來坐。”
“不用。”段景榆說。
葉照眠問:“你吃過了嗎?”
段景榆說:“吃過了。”
等他們吃完,段景榆說:“哥,我們先回去吧。”
賀祺說:“多謝葉哥了。”
“沒事,不過你說的事情我得考慮一下,因為我的錢都在我媽那兒。”葉照眠說。
段景榆擰了眉,冰冷視線釘到賀祺臉上,賀祺對葉照眠說:“謝謝哥。”
葉照眠朝外走,可段景榆還站着沒動,他喊了聲:“段景榆。”
段景榆轉身沖他來,臉色很不好,看起來像要下暴雨了。
走了段路,葉照眠問:“你咋了?”
段景榆嘲諷道:“他說不定是故意摔斷腿來博取你的同情。”
葉照眠表示不相信:“哪有這樣還會故意傷害自己的人啊,萬一要是摔很嚴重,他也讨不了好呀。”
段景榆問:“他找你借錢?借多少?”
“五萬。”葉照眠說。
段景榆又問:“要不是因為你的錢都在你媽那兒,你是不是就借了?”
“我肯定也要考慮的。”葉照眠皺了皺眉。
“這還考慮什麽?你是覺得他一時間能還上嗎?”
“你還是對他有點敵意啊?”
段景榆睨葉照眠一眼,冷不丁問:“葉照眠,你不會已經給他微信轉賬了吧?”
葉照眠露出“你怎麽知道”的表情,說:“轉了兩千。”
段景榆氣笑了,停步不走了。
他們現在正在走廊裏,行人來來往往,段景榆就站着,直勾勾看着他。
“怎麽不走了?”葉照眠問。
“我看他一開始就是為了騙你這個傻子的錢。”段景榆說。
葉照眠後知後覺想到,賀祺跟他說的那些故事,都是十分流暢的,好像完全不需要回憶補充,就像一盆水般倒了出來。
又結合賀祺這些天在他面前的表現,葉照眠猜測道:“不會真是別有用心吧?”
“也好,你已經被騙了,終于可以死心了。”段景榆移開眼往回走。
“你幹嘛去啊?”葉照眠跟上他,他語氣淡淡地說:“把錢要回來。”
葉照眠拉住他的手指,說:“別去了,就算是我幫了他這條腿吧,他的腿傷不是假的,并且兩千塊起訴都要不回來。”
段景榆不再繼續往前走,垂眸向下看了眼。
“怎麽好像你一開始就知道他是要騙我的啊?”葉照眠問:“你知道什麽沒跟我說嗎?”
“看他不順眼。”段景榆說。
“難道你看人很準嗎?”葉照眠問。
段景榆沒吭聲,葉照眠松開他,語氣低落道:“我們回去吧。”
“哥就是太沒心眼了,才會被騙。”段景榆說。
“我也有心眼的好吧。”葉照眠埋怨道:“怎麽身邊總是壞男人多,煩死了。”
段景榆沒吭聲。
葉照眠問:“诶你怎麽不否認啊?你也是壞男人是吧?”
段景榆瞧他一眼,像是默認了。
葉照眠加快步伐,段景榆看着他後腦勺,喚:“哥。”
“要是他今天沒行動的話,你會不會怎麽樣啊?你不是一直不相信他,想讓我換了他嗎?”葉照眠說話時沒回頭。
可沒等到段景榆的回答,他還是回了頭,“是我想多了?你不會怎麽樣?”
段景榆的點頭是撒謊,因為他不希望自己關于這件事的陰險心思被葉照眠知道。
葉照眠沒看出來他撒謊,說:“那好吧,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因為我想到施泉那次了,其實那次就是你安排的吧?”
“嗯。”段景榆問:“哥會因為那件事生我氣嗎?”
“你那個也不算是騙我,我肯定不會生氣啊。”葉照眠說。
段景榆沒說話,眸光若有所思。
出了醫院,曬得很,段景榆說:“哥走在我影子裏吧。”
“但是頭也遮不到啊。”葉照眠說。
“那哥貼着我走。”段景榆說。
“大熱天的。”
“我去給哥買把傘。”
“不用啦,我現在打車。”
“不如去做陶藝吧?”
對于這個提議,葉照眠有點動心,他擡眼看段景榆,“我們一起去嗎?”
“趕走晦氣。”段景榆從褲袋拿出手機,說:“我把哥被騙的錢轉給哥。”
“不用,就當我買了個教訓。”葉照眠喪喪地說。
段景榆還是轉了兩千塊給葉照眠,但他沒收,直接退還了。
兩人到了商場,直奔做陶藝的地方。葉照眠打算做個裝多肉的花盆。
段景榆坐在他左側,看似也要做花盆,葉照眠笑說:“你抄襲我。”
段景榆大大方方承認了,“嗯。”
但葉照眠塑型時總是垮,一兩次後,他見段景榆的花盆形狀已經做出來了。
“要我幫哥嗎?”段景榆問。
“那你弄一下,我看你怎麽弄的。”葉照眠正要把手拿走,段景榆靠過來,手心覆住葉照眠的手背。
葉照眠飛快瞧他一眼,他說:“剛才哥還牽我手指了。”
“那跟這有什麽關系啊?”葉照眠要抽出手,段景榆的掌心向下靠,壓住他的手背。
“正教哥呢。”段景榆說。
葉照眠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半拍,段景榆倒是一副認真神色。
陶泥在二人手下旋轉着,中間凹出一個漩渦。
段景榆的手指比葉照眠的要長點兒,他的指尖探入漩渦時,葉照眠的耳朵微紅了。
“學會了嗎?”段景榆看向葉照眠。
“嗯嗯。”葉照眠點頭,段景榆把他的耳朵看了眼。
做完後,店員過來取走時說:“一周後過來拿哦。”
坐扶梯下樓時,葉照眠感覺跟段景榆像是約會一樣,竟有點小雀躍。
段景榆打破兩人之間的安靜氛圍,問:“哥有要買的東西嗎?”
“沒有。”葉照眠搖頭。
段景榆的手指在扶手上叩了叩,又問:“還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也沒有。”葉照眠說。
段景榆試探問:“現在還早,就回家麽?”
葉照眠看他一眼,“你有要買的東西,或是想去的地方嗎?”
“去看電影吧,再吃個晚飯。”段景榆黑亮的眼睛期待看着葉照眠。
葉照眠點了頭。
取票時,段景榆問:“哥還會找模特麽?”
“我還以為你問我要不要買爆米花可樂呢。”葉照眠說。
“要買的,我去買。”段景榆往櫃臺那邊走去。
葉照眠站在檢票處等他,看見有個女生過去跟他搭話,等他買完回來,葉照眠問:“你給那個女生微信了嗎?”
“沒有。”段景榆皺眉,“哥就這麽不相信我?”
“這不是因為你情況特殊嘛。”葉照眠說。
“哥掰彎了我就要對我負責。”段景榆說。
葉照眠笑而不語,轉身去檢票。
看完電影他們吃了家泰國菜,葉照眠喝了兩杯果汁,感覺肚子很撐,他們提前下了出租車走向花半裏。
“我來做哥的模特。”段景榆看向葉照眠,等着回答。
“可以啊。”覺得答應太快,葉照眠又說:“我會付薪資給你。”
“不要。”
“一碼是一碼。”葉照眠笑道。
“換成別的。”
葉照眠問:“換成擁抱?”
“換成接吻。”
葉照眠不說話了,段景榆說:“上次哥喝醉那晚,我們就已經接吻了。”
葉照眠有些慌了,問:“可你不是說那是騙我的嗎?”
段景榆把那天晚上的情況告訴了葉照眠。
葉照眠急得紅了臉,“那我肯定不是故意撞到你嘴角的啊。”
段景榆用像是撒嬌的口吻說:“哥要再試試嗎?說不定哥就會找回斷片的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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