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店裏的人很多，來來往往的，師兄一直領着我走到櫃臺前，面前站着一個穿華服的人，似乎是看到了我們，他出聲問，“兩位道長，是要小住還是？”

“住一晚，有房間嗎？”師兄答他的話，這兩人直接交談起來，反正我也不懂，只能在一旁看着，似乎安排好了，有人來安排我們入住了。

“實在抱歉，但今日人太多了，只能讓道長們擠一擠了”，那人一臉歉意，臉上挂滿了笑看起來實在真誠，今天的人實在多，這倒也正常。

見師兄還在猶豫，我說：“要不就住下吧？反正就歇一晚的事”。

師兄回頭看我半天，才說：“也好，小住一晚，那麽店家，麻煩了”

“多謝道長，我這就安排妥當”，那人匆匆忙忙說着，又走遠去了，旁邊的穿着普通一點的人領我們上樓，在房間裏吃完飯，用水法潔淨了自己，我便直接坐在床上，看着師兄正在練習法術，明明是最基礎的，還要反反複複的練，真是認真啊。

“師兄，我睡裏邊？”我拍了拍被子，發出響聲，師兄的目光終于挪了過來。

他點點頭，說：“都可，我不睡也行”。

“許久沒一起了，師兄嫌棄我了？”我調笑道，本以為師兄會嫌棄的罵我兩句，哪知他突然走到我面前，說：“我沒有嫌棄你，只是……”

“道長，打擾了”，門外傳來聲音打斷了師兄的話，隐隐約約能看到師兄好像松了一口氣？師兄轉過身去，說到：“我去開門”。

門一開，我就往外看，看到今天的小厮舉着一盤糕點，見到了師兄，似乎是愣住了，師兄問道：“何事？”

那小厮将盤子遞過來，師兄會意接了，他才急急忙忙的解釋道：“今日客房緊張，掌櫃說委屈二位道長了，特地送來紅豆糕賠罪”。

“多心了，修道之人，不為外物所擾……”。

“啊，啊！謝過掌櫃了，夜已經深了，麻煩了”，我趕緊高聲打斷了師兄的話，師兄端着糕點，也沒說什麽，點頭致謝，那小厮倒是很懂，也沒有再說什麽，幫忙和上門走了，師兄剛把紅豆糕放桌子上，我便直接坐到他旁邊開吃了。

“你……你倒喜歡這個，每次說出來吃好的，結果點來點去還是紅豆糕”，師兄就這麽坐在旁邊看着我吃，畢竟他不喜歡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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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糕綿軟細膩，沙質的口感在口中化開，紅豆的香氣還有甜意彌漫開來，總之就是非常好吃，吃完一口的我回答師兄道：“小師妹做的甜膩膩的，偶爾吃這種香氣型的也不錯”。

“說起來，師兄，師妹每次送糕點，其實都是給你送的，為了掩人耳目，還每次都給我做一份，不過師妹傻傻的，都不知道師兄不喜歡吃甜的”。我說着，看到本來沒什麽反應的師兄臉都快黑了，我趕緊識趣的閉上了嘴，吃點堵着，免得再說錯話。

“子月比你聰明多了”，師兄沒頭沒腦說了這麽一句，聽着就不像是什麽好話，我只好默默的吃，還沒等我拿起第二塊，師兄按住我的手，給我施了潔淨術，一把把我撈了起來丢床上，對我說到：“你睡裏邊”。

行吧，桌上的糕點都被師兄擋住了，我只好翻個身睡覺去了，是我哪句話不對嗎？難道師兄不喜歡師妹？那他怎麽不直說，難道師兄也學會客套了，奇怪，算了，還是睡覺好，睡覺吧。

一夜無夢。

直接被師兄從床上拉起，本來要吃早飯的，卻被師兄往嘴裏塞了幾塊紅豆糕，直接上路了，好吧，往玉仙宮走，一路上可長着呢，那客棧是開在道光宗下邊的，說白了，就是專門給道長們出門或者求仙者用的，離城裏遠着呢。

不能禦劍真是大問題，以前看着人間繁華錦繡，山水如畫的，還說什麽時候才能停留下來好好看看呢，結果我這個俗人一旦入畫，就要累個半死，我不是體修啊，我也就比凡人強而已，終于，走了許久，才到城裏，我看着到處張燈結彩的，應該是最近在過節吧？那是什麽節日呢？

“師兄，我們能久留嗎？看起來應該很好玩啊”，我指着那些正在準備的攤位，貨物還沒擺上，倒是能看出賣什麽了，比如那個一排架子的，不是風筝就是面具了，那擺了好幾個大箱子的，一定是好吃的！

“可以，先找地方住下吧”，師兄又沒有拒絕我的請求，奇怪，難道是師兄和人接觸多了，也開始學會體諒別人了？不嚴格要求別人了？

随後，師兄居然真的帶着我在附近找了間客棧，本來定兩間房的，我突然腦子一抽要求師兄只要一間房，師兄愣了一下，不過也沒問，按我的要求去做，倒是登記的店小二很是理解的點點頭，我剛邁出門，就聽見他說：“你們看，修仙有什麽好的，連房都要不起，還總是很忙，還好我當初沒去”。似乎還有嘈雜的聲音，離遠了就聽不清了。

“為什麽？”，好吧，沒走出幾步，師兄就問了，我愣住了，為什麽呢？我腦子一抽你信嗎？我還沒回答呢，師兄出聲說：“走吧，先在附近閑逛，晚上才能看到你想看的夜市”。

行吧，閑逛，不得不說，人間自有一番美景，與山間美景比起來，別有一番風味，此情此景不禁想吟詩一首。

“道長，道長，救命啊”，好吧，我剛要開口，就聽到求救聲，身為一名道士，我自覺的回頭去看，剛轉頭，就看見一位三四十的婦女跪在我們面前，直接把我吓了一跳，這個時候走也走不掉了，師兄看見我愣在原地，只好回頭，師兄倒是很冷靜，說到：“請起，修道之人，應當斬妖除魔，正邪氣，你的訴求合理，我自會幫你”。

“這……”

看這女子在原地不動，我就知道師兄那一套把人唬住了，我急忙伸手去扶，那人卻像受了什麽驚吓一樣，因為慌張想要站起，卻只能往後連退幾步，跌坐在地上，周圍人看見了，都圍了上來，不是，你擱這碰瓷呢大姐。

我收回尴尬的手，卻被師兄一把拉回身後，師兄小聲的說到：“別靠近她”。

好吧，我探頭看了那女子，見她也是十分尴尬，愣在原地不動，周圍圍觀的人或許看不下去了，走出一個一臉橫肉的壯漢，對我們一拱手，說道：“道長，我看你們就別管劉大嫂了，她自從孩子沒了之後就瘋瘋癫癫的，她能說出什麽清晰的話來”。

“就是……就是……”，周圍的應和聲越來越大，那位劉大嫂低下頭去，兩手抓着衣服，來回擺弄，看得出師兄不願幫忙，還是我開口道：“既然如此，劉大嫂？還請講清楚你的來意吧”。

“诶，又有道長要白忙活了”，周圍人都散了，劉大嫂對我們一直道謝，眼淚直流，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就找個地方說清楚吧？”

“不，不必了，就在這說吧”，劉大嫂雖然上一秒很感動，下一秒卻顯得很慌張的樣子，反反複複的說，“就在這裏吧”。

“好，請說”，雖然有些不滿，但修道之人得懲惡揚善，我還是得好好幫忙，況且，這人身上有股不正常的氣息，十分不正常。

劉大嫂的話，都沒什麽出奇的，三年前她的孩子突然生了大病，沒幾天就沒了，她很懷疑，但她的丈夫劉海卻堅稱毫無異象，只說孩子是生病去世的，劉大嫂那段時間也在生病，渾渾噩噩的，等她醒了以後就發現孩子已經病死了。

“寶兒身體好得很，可卻一夜之間沒了，這讓我怎麽相信”，說着說着，已經留下淚來，我躲在師兄後面，看着劉大嫂的臉，嗯，應該不像是造假，她似乎哽咽完了，接着說：“無論是哪路妖魔鬼怪，貧婦雖然不能報仇，但也想知道真相”。

“即使真相會讓你痛不欲生？悲憤欲絕？之前你也找過別人了吧？既然他們不說，自然是有道理了，你又何必執着呢”，我趕緊補充道，轉生秘法，不言語的丈夫，我已經能猜到一大半了。

劉大嫂似乎沒想到我這麽說，愣了一下，卻還是堅定的點點頭，“真相是最重要的，無知的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原來沒瘋啊，我點點頭，大概認同她的看法，師兄想說什麽，卻被我按住了，我對劉大嫂說：“那麽，明日再次相見吧，我會給你一個真相的，在此之前，麻煩你把你的丈夫留在家裏”。

“謝謝道長，謝謝道長我就住這排房間的最後一間”，她很是感激，倒也很聰明，知道不好久留，趕緊離開了，我順着她的視線看，最後的房間，應該是指那件離其他有些遠的房間吧。

“你倒是好心”，師兄看來憋很久了，直接開口就是諷刺，我只能賠笑。

看着師兄并沒有真的動氣，我趕緊吧自己的理由搬出來，“師兄你肯定也好奇對不對？她的身上，有妖法的氣息”。

“嗯，所以她見你退了一下，看來是本能了，要是她做的話，應當不會敢找上門來”，沒錯，就是這樣，被我的一身正氣給吓到了，這我也沒辦法，修仙之人，總得有些保護自己的措施嘛。

“聽剛剛那人站出來說的話，應該是有人了解過了，我們直接去問知情的人不就好了，诶……師兄？”，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師兄拉着離開，“怎麽了嗎？”見周圍沒人了，我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難不成是被什麽人盯上了？

“我其實……”，師兄欲言又止，像是在思考什麽，最後似乎卸了一口氣，說：“你說的對，與其被蒙在鼓裏痛苦，不如知道真相好一些”。

聽師兄這語氣，似乎是知道什麽啊，為什麽不告訴我呢，我托着下巴注視着師兄，終于，師兄在我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她的事我聽過”，師兄終于開口道，果然，原來不知道的人是我，我點頭示意師兄繼續說下去，他只好接着說：“這裏離道光宗很近，經常有宗門弟子下山歷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