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29 章

眼前人如花似月，穿着華麗，明明臉上挂着笑容，卻讓我感到了疏離的氣息，我默默的走開，并非讨厭她，只是她這副勉強的樣子，不願多看，慢慢的走，召彥被仙子們拖住，文景也不知去向，就在這一刻，獨自沐浴一下月光也好，侵蝕越來越嚴重，所以這樣的聚會會越來越頻繁，直到找出方法。

月光照到竹林，竹影就在地上被風吹得晃來晃去，還有些冷冷的，很舒服，是讓人能放松下來的地方。

“哇，至無君跑到這來，是獨自賞月嗎？”，她就這麽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似乎很開心，因為她笑着，還有點手舞足蹈的，沒有坐下來，而是興奮的向我比劃着，說：“可以認識一下嗎？至無君，我叫時月”。

“在下顧玄”，嗯，子書棋身邊的那個孩子，她怎麽會帶這樣的孩子來參加這種聚會，不過能到這裏，看來她已經了解過神界了，至少不會犯錯，我喝了口熱茶，看她還想說什麽。

“顧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的名字呢”，時月終于坐了下來，說：“顧玄前輩……顧玄仙君？我可仰慕你了，你的事跡我們那邊的人都知道，雖然見過你，我還是第一次真正的見到你呢，果然，百聞不如一見，本人就是不一樣”。

“真正見到我？不一樣？”，哪裏不一樣，是我不符合她的預期嗎？她住在護淵附近嗎？或是暗影？我去過的地方太多，總之，應當是血色之海周圍住的人吧，身上居然一點魔氣都沒有，或許是我想多了，住在附近的人，多多少少沾染上一些。

“就是……就是”，時月突然不看向我了，盯着桌子說話，“總感覺你是我看到的那樣，威風凜凜，果斷，殺氣很重，身上總是有血，總之，就是不太好相處，但是今天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只是不愛說話而已”，她又擡起頭來，我能看出她有些不好意思，“再說了，每天和魔氣搏鬥，殺了那麽多害人的怪物，你還救了我們好多人，你怎麽這麽好，真的好厲害”。

是這麽想的？我到底算不上太自願，從她嘴裏說出來，我倒成了無私奉獻的聖人了，我只是神，再加上回轉之環在我身上，這本就應該是我做的，不如說，我不就是為此而存在嗎？真正的，可以完全掌控回轉之環的人，至于是不是顧玄，倒也無所謂，人世間有至無君便好，“職責之內的事情，不必介懷”。

“這怎麽算是職責之內的事？你也可以選擇不幫啊”，時月非常大聲的反駁我，看來她不認可我的說法，她比劃着，說：“人不應該對善意理所應當，不然久而久之，世界上就沒有人做善良的，正确的事了，所以顧玄仙君，你一定不能認為這是你應該做的，而是你想拯救天下蒼生做的”。

說到滿意的地方，她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看着我，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孩子，我無法欺騙自己，當然也不打算改變別人的看法，我說：“對于我，至少……”。

因為被人掐着下巴，于是我停了下來，本想轉頭看看，卻見到子書棋出現在我面前，疼痛令我本能的抗拒，我抓住那種掐我的手，趁他不備反拉他一把，對方沒站穩，摔在我身上，下巴直接磕在我頭上，很疼……

“哦，看來顧玄仙君和小時月聊得很開心”，子書棋笑着說，“哎呀，我還以為召彥仙君醉了，沒想到還記得報複顧玄仙君”。

報複？

“混蛋顧玄，你居然把我丢在那堆人裏，真是太恐怖了”，召彥渾身的酒氣，就着剛剛的姿勢直接趴在我身上，壓得我難受。

“文景在……”，我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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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跟你有什麽關系，你講不講道理”，召彥一邊說着，一邊還要掐着我，我當真不自在，還是很疼，召彥的實力很強，無意識的狀态下，沒分寸的傷人。

子書棋似乎很喜歡看這樣的場景，大概是很喜歡看我為難的樣子，這件事她說過，大概是有什麽惡趣味，不過此刻，她倒很善解人意，又或許是有事要忙，“那我先帶小時月走了，召彥仙君真的喝醉了，你還是趕緊讓他去休息吧”。

既然子書棋今日不想和我交談，那我便順着她的意，他帶着時月走了，大概是有什麽急事，我将扒着我身上的召彥扯下來，他沒有反抗，大抵是睡着了，我背起他，召彥的宮殿在哪來着？我應該記得。

穿行在夜色中，感受風吹的感覺，沒有人幹擾我的思緒，我可以一直放空，直到腦海內的想法遠去。不應該對善意理所當然……也對，召彥，文景，他們都對我很好，我不應該理所當然的接受，他們并不缺少我，我卻難以離開他們的照顧，似乎……

“顧玄？顧玄……”

“我在……”，醒了嗎？

“喂，顧玄，你往哪裏走？”，召彥扯着我，我沒法應對，只好停了下來，他說：“你瞧不起我？顧玄，我要睡你那……”

“為何？”

“說真的，你不覺得我對你很好嗎？”，他不知道比劃着什麽，我看不見，召彥沒等我回答，又說：“我真的，我對你很好啊，有美人第一個想着你，有事情我就護着你，我對你的感情……我對你的感情，就是……父愛如山，懂吧，所以，住你家不過分吧”。

…………

再見……

我剛要離開，就聽到召彥在後面嚎叫，“顧玄？你怎麽把我丢下了？我走不回去了，啊……”。

“那你就爬回去吧，快到宮殿了，召彥仙君……”。

“啊？顧玄，你怎麽能丢下我，把我丢在這裏……顧玄？顧玄！顧仙君？顧和雍！”

“子雍……你醒了？”，師兄？剛剛不是在馬車上嗎？我爬了起來，這次看到的回憶很長，說起來，我才注意到，這位至無仙君，是字和雍！聞曦……你對我也太寄予厚望了。

“還不清醒嗎？”，師兄的手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當然清醒了，只是在沉思而已，我抓住師兄的手，他晃得我頭疼。

“就是睡了一會，沒事”，我撈起蝕夢魇來，現在睡覺沒這小東西我還不習慣了，幹脆給她起個名字好了，叫什麽好呢？我抓起蝕夢魇仔細看了看。

“叫顧夢魇如何？顧夢夢？顧叽叽？”，我對着蝕夢魇試探的叫了幾聲，它都沒理我，甚至連平時叽叽叽的叫都沒有。

“叫顧蝕如何？”，師兄突然出聲。

“啊？那不就像人名了嘛，再說了……”

“叽叽叽！叽叽叽！”

嘿！你個小東西，行，那就顧蝕，我問：“過去了多久，很久沒睡那麽好了”。

“你睡了十幾日了，我們也停留在臨城很久了”，十幾日！師兄将我撈起來，我下床便腿軟，诶，是躺太久了，站了好一會，才站得直了一些，精神還有點恍惚，我什麽都沒有幹啊？

“哦，這樣啊，那霞洛和小晝呢？”，我沒看到他們，我還以為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小徒弟抱着我哭什麽的，畢竟我可是睡了十幾天！

“他們往京城去了，寒晝護送顧小姐去京城，現在在趕回來的路上”，師兄拉着我走了兩步，應該是判定我沒問題了，又用靈力探了我一遍，看師兄的表情沒什麽變化，似乎還松了一口氣，那我肯定沒問題，我還以為要命不久矣了呢。

“去了京城，去做什麽？那我們也去好了”。

“不必……”，師兄又将我按回床上，說：“是師父，師父叫顧小姐去的，師父說，等你逛完顧家再去找顧小姐也不遲，還有，我們這次負責接應墨師叔，而且，似乎殺雨塵也在此地”。

“顧家……殺雨塵？”，哦哦，是師父的話，那就沒問題了，不過辛苦小晝還要趕回來了，雖然不明白師父想幹什麽，不過，就去看看顧家吧，畢竟如果師父都解決不了，那我和師兄肯定沒戲了，“不要緊，現在就出發吧，我的事先不急，墨師叔等着我們呢”。

“嗯，也好，關于殺雨塵，她是魔教聖女，魔教從沒有向外人透露過她的信息，道光宗得到消息，殺雨塵最後一次行蹤出現在臨城，我們可以順帶着将她找出來，以免魔教的暗算”，師兄帶着我走到大街上，原來我們住在酒樓裏，這附近倒是熱鬧得很，師兄接着說，“沒有人見過她的樣子，就連在魔教的卧底也打探不到她的消息，可，你應該……”。

“我怎麽了？”，已經到臨城了，這裏應該是臨城小岩街吧？很多好吃的樣子，師兄不會指望我把殺雨塵的去向算出來吧？這就有點為難人了吧。

師兄好像确認了什麽，說：“我……想起以前你說過她關于重生的事，我理所當然的想你很了解她，是我多想了”。

“似乎如此……”，那殺雨塵無限重生的事是誰告訴我的？嗯，閉關閉糊塗了嘛我，“我也不了解，可能是什麽民間趣事？”

“師父說，讓我們去尋芳樓看看，墨師叔在那裏接應我們，似乎被師父派去那裏執行什麽任務”，墨師叔又被抓了幹活了，師兄指了指前面，我往遠處看，一座高大的樓房格格不入的立在中間，格格不入的……華麗？比一般的酒樓高了一層，門口也張燈結彩的，看起來占地還挺大，在一衆酒樓裏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