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章

第 67 章

在修士中我年紀不算大，而以顧玄的轉世來說，我倒是活得太久了，聽聞靈根破碎就是生生将骨頭敲碎的程度，我認為這個說法不合實際，疼，疼得眼淚不受控制的流，耳邊是莫名的尖鳴聲，全身動彈不得，眼前只有亮度不一的黑暗，如若直接死了，倒不用承擔這些痛苦了。

有人居高臨下的看着我，是誰這般快，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哦，生氣了就把氣撒自己身上，真是哥哥的作風”。

淵齊看來對我的情況很了解，他掩蓋不了憤怒，沒有那般平靜了，“如何？死一遍的滋味不好受吧，靈根完全被毀了，沒有練回來的可能了，要麽找個地方歸隐山林，要麽只能使用神力了”

淵齊……他靠近我的時候，好受了很多，我看不見，只覺得他走近我，感覺清晰了一些，我的聲音有些沙啞，說話時喉嚨刺痛，嘴裏全是血腥味，“你有……參與嗎？”

“冤枉啊，我怎麽知道聞曦要殺你，我的分身被哥哥一劍砍了，不對嗎？”，淵齊又變成平時不正經的樣子，他說：“恰巧路過，正好把哥哥救下了，呵呵”。

以淵齊的地位，還需要分身？我艱難的開口，“那你……快些走……吧”。

“哦，是該快些”。

“你……幹什麽？”淵齊将我背了起來，原本平靜的痛變成了沖撞的痛，兩只手被淵齊抓着挂到他肩上，不知道他在幹什麽，真要将我背出去，可我現在沒有靈力，神力都在修複身體，也看不到他要做什麽。

“把哥哥也帶走啊，去坐牢的話，哥哥吃得了苦嗎？這一身傷，得好好養才行”，淵齊莫名嘆了口氣，說：“帶哥哥去找個大夫”。

“你為何不殺了趙黎”，我說話好多了，只是還啞得厲害。

聽淵齊的聲音，他好似很驚訝，“哥哥教我的，不做沒必要的事，或者哥哥想殺了他，那我也可以動手”。

“他對你還有用”，我對淵齊算重要吧，趙黎利益得當，這才是不殺他的理由，可趙黎還有什麽利用的地方？總不能是淵齊大發善心想幫他一把吧？

“也沒想象的那般有用”，淵齊避開了話題，我聽到推門的聲音，他将我放下，似乎是一張床？他說：“怎麽樣？檢查檢查？”

“好呀，讓妾身好好幫顧道友好好看看”，是殺雨塵？也對，她的确會醫術，我實在沒力氣，被她整個人撲倒在床上，任由她為非作歹，殺雨塵清脆的笑聲傳來，“居然是動不了的程度啊，怎麽不理我”。

“別鬧他”，身上沒了重量，淵齊又将我扶起，讓我靠在邊沿，不知為何他又生氣了，“睡一會吧，平時不是最愛睡了嘛，你多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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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們有事要談，我也懶得理會，直接往後一倒，閉目養神去了，不過記憶太多，根本不像是在睡覺。

上頭有年紀差得多的哥哥，從小我就仗勢欺人，在附近的小幫派裏，我可是老大，今日拿着寶劍外出巡邏，突然有小弟急匆匆跑來，差點撞少爺我身上。

小衛喘着氣，腰都挺不起來，說：“老大，咱們的秘密基地，基地裏……裏面！裏面有個死人！”

“真晦氣，你不去報官，和我們說什麽”，小何小大人似的罵他。

“他！他不……不讓我說啊，唔，謝謝老大”，小衛接到了我遞過去的水袋，“他放我走的時候說，要是告訴別人，誰知道誰死”。

小何直接指着他罵，“那你和我們說幹嘛？”

“你和老大又不是外人”，小衛理直氣壯的說。

“哦，那今日就不去了，我們避避風頭吧”，我很喜歡小基地，可現在很危險，我說，“我們去吃桂花糕”。

說是這麽說，我趁兩人回家後，跑到了小基地，我還特別謹慎，左顧右盼的，結果根本沒有人，大失所望，走吧。

“你叫什麽名字？”鬧鬼了？沒見到有人啊？我直接放開了跑，我敢肯定我拼盡全力了，可還沒跑出洞口，竟然被直接提了起來，太沒有面子了。

哪知他提着我沒多久就放下了，還離我遠了些，說：“我還沒吓你呢，你跑什麽？”

我問：“你是不是那個死人？”

“你這小孩……”

“不是”，我同他好好解釋了一番，并向他說明，是他吓到了我的朋友，他說不想惹麻煩，所以幹脆點把人吓跑了，我說：“那我也要跑了，你攔我幹什麽？”

“想和你交個朋友”，這明顯是借口，他肯定有目的，我一個小孩有什麽用呢？他說：“我叫蘭異，你叫什麽？”

“你不會是什麽魔教的？得到別人名字就可以讓別人生不如死吧？”我本能的後退了，馬上轉身就跑。

“你這家夥”，他又把我提了起來，說：“你不說我也能知道，交換名字才能讓我更好的了解你，懂不懂？”

好吧，我說：“我叫顧和雍”。

“還真是……”，他喃喃自語些什麽，他放下我，說：“哦，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很像，所以就想問問你的名字而已”。

“騙小孩吧”，我無語，反正他不傷我就成。

後來……後來是，他竟然和我玩鬧了好幾個月，我都記不得了。

不過他走之前，我們好似還讨論了一番。

那時我懶得搭理他，便說急着回家吃飯，我累了。

他卻調侃我，“哪裏累了？要哥哥抱着走嗎？”

“我有哥哥”，我推開蘭異，“你在轉移話題，蘭異”。

我沒成功，還被他狠狠的掐了一把，臉疼得很，“哦，小鬼，要叫哥哥知道嗎？”

我懶得理他，他說的對，我這個借口太爛，不如直接換成找朋友玩去。閑談，閑談。

“哎哎，別走啊”，蘭異伸手攔下我，他表情有些不對，有些怪異的說，“你覺得魔修和靈修有什麽區別”。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要考我，我很厲害的，“沒什麽區別，只是運用的力量不同罷了”。

我剛要給他解釋魔修和靈修的區別，他又掐我的臉，突然開懷的笑了，問：“你真的懂你在說什麽嗎？那你認為我和你有什麽區別呢？小和”。

我突然不想走了，抓着他的手直視他的眼睛，說：“我是小孩子，你不該問我這個”。

他非要摸我的頭，“哈哈，的确，我走了小和，會再見面的”。

“蘭異，你看起來好像不是在問我”，真讨厭，我難道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嗎？我和那群只有五歲的小屁孩不一樣，算了大方的安慰一下吧，“我是真心的，只要你樂于助人，心存正義，那力量就只是力量而已”。

“好吧，那我聽從了，等你長大了，再來和我說一遍”，蘭異走了，其實他留在這裏才是最怪的，他看起來很厲害。

清醒了！那時血脈還沒開啓，聞曦還沒有帶我走，我那是還是個嬌縱的小少爺，真是好久遠的事了，我睜開了眼睛，卻是一片黑一片白的，好在能看到些光，忍不住擡手摸一下，卻被人制止了。

“別扯，上完藥了，你這身體真好，再塗兩天藥就好了，不過還不能那麽快見光，你還蒙着眼睛吧，哎呀，可多虧了我呢”，殺雨塵說了一連串的話，“別人傷成你這樣，好歹得躺個好幾年，這神明的血脈也太好了吧，沒幾天你就可以恢複了，別擔心，好在你可以和凡人一樣被醫好，不然可就麻煩了”。

我對殺雨塵更多的記憶是源于之前那副樣子，雖然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可現在好似有些不一樣，殺雨塵又開口道：“子雍，你別難過呀，其實修界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分不清好人壞人的，他們想關你，你別往心裏去，那什麽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他們就是不識好歹而已，我可是深有體會的”。

我默默聽着她說，沒有接話，但殺雨塵好像忍不了，她抓着我的手使勁晃個不停，“你怎麽不說話呀？是之前我太過分了？你不認得我，我就很生氣，所以才是在外人面前那副樣子，現在不是規矩了很多？這你也不接受啊，你也忒不經逗了”。

“哥哥想好去哪了嗎？我猜你想好了”，淵齊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拉開了殺雨塵問我，我感覺到他離我很近，在等我的答案。

“青蓮教”，我答，想了想，我和殺雨塵應當很熟，可我現在說的，是顧玄時承諾的約定，我又補充道：“和你的約定”。

“和誰的？哎！你做什麽？”，殺雨塵好像被淵齊推出去了，還鎖上了門。

淵齊靠近我，周圍全是他的氣息，就算他現在釋放魔氣，對我已經沒什麽影響了，他說：“讓我猜猜看，莫不是浮塵？為了救她的蠢妹妹，哥哥已經出過力了吧，不是差些和聞曦鬧翻了？怎麽這好人還要做到底了？”

我說：“或許還有，我沒想起來，但我記得要将她救出來”。

“她現在不是自由得很？”

“那不是她”，殺雨塵現在這個樣子的确沒什麽奇怪的，可真正的殺雨塵正在被囚禁，這的殺雨塵不過是投影罷了。

“她這樣不是好得很？又不會死，又有高強的靈力，維持現狀多好，改了就會好？”，淵齊好似在嘲諷我，語氣不善，“哥哥當真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失敗了改一下也未嘗不可”。

“我記得我承諾過，幫她脫離獻祭”。

“那哥哥怎麽不記得和我的？在你看得到之前，就好好聽我的”，淵齊按着我的肩膀，“哥哥需要有個人陪，我是個不錯的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