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又鬧鬼啦

又鬧鬼啦

決明宿醉醒來後頭痛背痛屁股痛。跑去問慕南：“你是不是偷偷打我了？”

慕南臉紅望天：“沒有。”

打死決明都不信，他再去沈鶴羽。

沈鶴羽臉紅看地：“真沒有。”

決明：“信了你們這對死基佬的邪，我要離家出走！”

走到街角他就回來了，并帶回一條八卦：坊間傳言近日鬧鬼，鎮西更夫都被吓傻了！

慕南還當他找臺階呢，哈哈大笑：“得了吧你，你就是舍不得走。真鬧鬼，道長專業對口，安全感男友力爆棚～”

“又吹上了是吧，我回來不是為了看你顯擺。”決明咬牙切齒，跺跺腳，“算了，我還是去采藥吧我。”

本以為鬧鬼是街口大爺大娘們的茶餘閑話，不成想甚嚣塵上。鎮民們勞作後早早歸家，夜晚街頭空無一人，不複昔日的熱鬧景象，還有不少人到沈鶴羽這來求符，企圖保個平安。

“到底哪兒鬧鬼，我都不敢出門了。”慕南挨着沈鶴羽，下巴支在他肩上看他畫符紙。

沈鶴羽停筆，嘆了一聲：“說來也怪，所傳鬧鬼之處我都探查過，并沒有發現任何鬼魂蹤跡。但一直有人信誓旦旦聲稱見過鬼魂，所以我一時間沒有頭緒。”

既是鬧鬼，定有陰邪氣息留下，被吓到的人也會邪氣入體，印堂發暗。

可沈鶴羽探查後什麽都沒發現，鎮上的百姓個個都好，不像有災禍的面相，真奇怪。

慕南摸上沈鶴羽剛剛畫好的符紙：“我也要求幾張符紙保平安。”

沈鶴羽用筆管敲慕南的手，又好氣又好笑：“給你的還少嗎？這個是給陳大爺的，不許亂動。”

“真是，誰會嫌保命法寶多。”慕南撇撇嘴，起身要走，“不看你了，我要趁天沒黑買點吃的回來，最近的菜可難買，都漲價了。”

為求穩妥，慕南挎着小菜籃子，帶上小黃魚出門。

難得有機會出去放風，小黃魚興高采烈，還幫慕南叼菜籃。

慕南樂得輕松，摸摸它的頭：“走，給你買黃魚吃，小黃魚吃小黃魚，哈！”

一人一寵高高興興出門，慌慌張張回家。

慕南一手菜籃子一手小黃魚飛奔進門，到地方把他們扔下，倚着柱子大口喘氣。

沈鶴羽見慕南一臉驚慌，忙過來詢問：“怎麽了？”

慕南和小黃魚一起撲進沈鶴羽懷裏，慕南頭都不敢回，一臉快哭的表情：“有鬼，有鬼！”

小黃魚抖抖抖：“啾啾！”

沈鶴羽念動咒語，觀察慕南周身，安慰：“并無陰氣怨氣，宅院四處也無不妥，別怕，沒事的。”

慕南抱緊沈鶴羽，小心翼翼轉頭向門口看：“真沒有麽？”

“真沒有。”沈鶴羽揉揉慕南的頭。

然後小黃魚也湊上來蹭沈鶴羽，沈鶴羽橫了它一眼：“你是仙鶴，你在怕什麽？”

小黃魚呆滞：“啾？”

慕南抱起小黃魚：“哎呀，你別說他，真的老吓人了。剛有鬼對我脖子吹涼氣，我一回頭什麽都沒有！”

“然後我繼續走，沒走幾步又有涼氣，吓得我們直接跑回來了。

“鬼還在笑，你說吓人不吓人？”

幸好慕南最近早起修煉有點成效，能蹿兩步輕功，不然跑都跑不動。

這麽一聽，沈鶴羽倍感奇怪。

慕南身上佩戴的護身符是他親手所畫，一般小鬼不敢近身，何況小黃魚在，什麽鬼有這麽大膽子？

但是慕南這個反應跟其他鎮民一樣，明明身上沒沾陰氣，卻覺得有鬼。

難道……有人裝神弄鬼？

可什麽人會這樣做呢。

沈鶴羽沉吟片刻，道：“你身上有護身符，遇見鬼也不要怕，一般的鬼魂奈何不了你。我跟你一起買東西，走吧。”

這會兒街上沒幾個人了，攤販早早收攤，好不容易買到幾個饅頭，回家麥得勞對付一口。

慕南白天受了驚吓，夜間睡得不太安穩，一直翻來覆去，處在半睡半醒之間。眼前朦朦胧胧，他隐約看見朝向後院的窗上映着一個人的身影，一會兒拉長一會兒縮短。

那人在後院似乎摸索什麽，估計是決明在弄那些晚上才能晾的草藥，便沒有深想。

然後慕南又做了個短暫的夢，夢見他室友在學校人工湖邊向他表白。慕南揉揉眼睛，室友又變成沈鶴羽的臉，他一緊張，又掉進水裏。

“嘩啦！”

慕南身體抽動，驚醒。

這時，他看見窗戶上的人影已經不動了，長長的頭發随風飄動，杵在窗前，好像在看着屋內。

死小明，大晚上不睡覺吓他。

慕南不理他，翻了個身繼續睡。

他驚恐睜眼。

不對，那人影沈鶴羽差不多高，比沈鶴羽消瘦，根本不是決明的體型！

慕南抓緊被角，頭上滲出冷汗。

不會吧，坊間傳聞的長頭發紅衣吊死鬼，被他碰見了？

哦不怕不怕，他有護身符。

慕南不敢回頭看窗子，摸出枕頭下的符攥在手裏，默念阿彌陀佛。

念了一會感覺別扭，佛祖不管大荒地界吧？

人越急越會給自己添亂，尿急雖遲但到，加重了慕南的心理負擔。

人類，一敗塗地！

他夾緊雙腿，飛速計算從床上沖到沈鶴羽房裏需要多久。或者砸出點動靜，沈鶴羽肯定會看他，沈鶴羽跑得比較快。

機智如你啊慕南。

這時，慕南卻聽得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完球，鬼來了？！

腳步聲逐漸靠近，停在慕南床邊。對方剛探出手，慕南翻身而動，照臉呼出一張符紙：“受死吧！”

符紙在沈鶴羽臉上停留兩秒，滑落。

慕南：“……”

沈鶴羽：“……”

半響，慕南艱難開口：“怎麽是你啊？”

沈鶴羽揉揉鼻梁：“我覺得後院有人，起來看看你這邊有沒有事。”

慕南趕緊把剛才所見跟沈鶴羽說了。

沈鶴羽聞言蹙眉，轉身點蠟，舉起繞着屋子轉了一圈。又推窗看了看外面，并沒有發現什麽不妥。

他下決斷：“果然是有人裝神弄鬼。”

“人？”

“嗯，你放心休息，沒事了，明天我出去探查線索。”

沈鶴羽剛走兩步就被慕南扯回來，“陪我去茅房！快憋不住了！”

“……”

慕南解決完個人問題，沈鶴羽回房，誰知慕南也尾随他進來。

“還有事？”

慕南慫了吧唧：“我不敢自己睡，讓我跟你呆兩天吧。”

沈鶴羽自然樂得同床共眠，聞言應允。

慕南開心得跳上床躺好，還反客為主，拍拍床沿讓沈鶴羽快上來。

等沈鶴羽躺下，慕南就跟八爪魚一樣纏上來，不停扭動：“啊，生命安全有保障了！”

沈鶴羽一巴掌他後背：“老實睡覺。”

慕南控訴：“你竟敢打我？”

沈鶴羽親親他額頭：“好了吧。”

可以。

慕南蠕動兩下，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覺！

*

清早，決明滿院子嚷嚷：“我藥呢，我藥怎麽沒了！”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采到的藥，白天不能曬，要吸收月露精華，昨晚他找了個好地方擺放，想着院中有道長和寵物們鎮守應該無事，結果沒了？？？

慕南打着呵欠走出來，伸懶腰：“你怎麽了？”

決明跳起來嘶吼：“藥！藥！”

慕南：“切克鬧？”

“現不是接梗的時侯啊！”決明拉着他到放藥的地方看，“其他都在，就少了那味值錢的，肯定是讓人偷了！”

慕南馬上想起昨夜的異常：“一定是昨晚那個人！”

沈鶴羽閃現：“沒錯。”

“吓死，道長你怎麽從房頂跳下來？”慕南順順胸口。

“我上去查看，雖然不明顯，但屋頂有被踩過的痕跡。看來那人的輕功很不錯，可是……他只偷東西嗎？”沈鶴羽眉頭緊蹙，“那又是誰散布鬧鬼傳聞？意欲何為？”

慕南順着思路想：“是啊，如果只偷東西，大家閉門不出對他有什麽好處呢？”

沈鶴羽：“走，我們出去問問。”

慕南邊跟上邊問：“出去問什麽？”

“問誰家丢了東西。”

近日鎮上人心惶惶，到處都在談論鬧鬼的事兒，沒人關心誰家丢了東西有沒有報官。

不過他們一圈問下來，真收獲了一些東西。

三人坐在茶館裏交換信息。

“鎮西的林老爺丢了個琉璃杯。據說是從海市那邊大價錢入手的，平時沒舍得用，前些天家裏遭賊，把這個偷走了。”

“張員外丢了個夜明珠；哦，王老爺家裏丢了枚銅錢，據說這枚銅錢是祖傳佑家鎮宅的，丢了之後全家急得不行。”

“蘇繡娘家裏那個特別值錢的繡品也丢了。”

“那副菡萏晴好圖？”

“對，就是那個！”

“這都丢啦？聽說那個特值錢，蘇繡娘準備留給女兒當嫁妝的。”

聽慕南決明兩人一言一語道出的消息，沈鶴羽心裏大概有了結果，果然跟他猜的差不多：“在你們問的時候，我打聽了下鬧鬼是從哪裏傳開的。最開始是鎮西的更夫，之後百花巷、柳林巷、鎮北千水巷，都有人親眼看見鬼影。”

慕南突然明白了什麽：“張員外家不就是在千水巷嗎？”